刚关怀朗下车,首先奔着李爸去。
哎哟李老板,我是你女婿娃的大伯父。
然后连忙跟赵老爹打招呼。
赵老师您好,来关家村委屈了你们。
梁爸本也没想跟这种人打交道,可他没想到人家拿屁股对着他使劲往旁边一拱!
“呵呵。”
他也没在乎,起身拿着板凳准备进院儿去了。
就是没想到,这家伙出来居然发了这么大火儿。
欣慰。
主要就只是欣慰。
他老人家一直觉着自家钢铁小背心恐怕是最没有底气的孩子。
要什么没什么。
是不是?
那虽然看起来是很和谐的可咱们当老人的也应该知道点分寸。
结果没想到。
这浑球刚还欺负他们来着这会儿就为他老人家出头。
真好。
但是不用了。
“您别管,这老小子纯属六十年啥没学竟学欠打了,你跑到我家来,把那沟子当什么呢?你冲谁撅呢?我这位老丈人论公一没伤天害理还为社会做了一些贡献,论私好歹也是我关某人的岳父,你小子是个啥啊?跑我家院子,屁股一撅把我老丈人往远处一拱,犯贱啊?你给我说叨说叨你是咋想的,欠打就把连往我手里送?我抽你那张老脸干嘛?”关荫嘴里质问,手里的铁核桃就在那老头脑袋瓜子上敲打。
你说你们这帮货色就是来找老子抽你一顿。
说吧!
他是在教训关怀朗,可被教训的却不只是一个。
人都有势利眼,全村谁不把关大的老丈人们分三六九等来着?
景副院威震天下那自然是第一。
李老板富甲一方肯定要当第二。
赵老爹名门望族凭出身也不差。
也只有梁爸,清清白白一个教书先生,论名气,不如赵老爹,论财富,远不如李爸,要说权势更比不得景副院的威风。
“高攀了。”
只怕绝大部分村民都是这么想。
可也没有人敢真把这种情绪表露了。
关大不必说,关爸可从没把亲家公们分成几个等级。
他跟梁爸明说了,说出身,大家祖上都是泥腿子啊,谁比谁高贵?说贡献,他一个前民办教师,教出的学生也没见有几个做过什么贡献,反倒是进去的好几个人。
“论现状,关家日子过得的确好多了是肯定,但那都是一点一点积累、一步一步奋斗,再加上段家也很照顾,这才有现在的位置和权势,要不然,我大儿奋斗再好,目前也就是解决住房、买车、我们老两口儿养老的大问题,你女儿缺啥?没遇到几个孩子,人家凭自己的本事,也稳定甚至提高老梁家的生活质量,这本事,谁比谁差啦?我没觉着高攀谁家,我儿子的努力够得上你们家。反过来,你女儿高攀谁家去了?说高攀,只有停下来不去进步,只让一方奋斗的懒惰那才是高攀,本事上的高攀。”
就冲这句话梁爸也没太多想法啦。
今天这么一维护,他老人家觉着都够了。
“就是有一点,这孩子嘴巴太笨拙,维护老丈人们的心理一致的,就是,估计跟我老梁刚认识,有些话,他是说不出来,要理解,这孩子嘴笨,我是知道的。”梁爸心里道。
对啊!
关大最是嘴巴笨动手快的老实人!
“你跟我解释解释,拿腚眼看人那叫什么?你是卖你屁股啊,还是活了六七十岁还不知羞耻,把自己当拉完粑粑要大人擦屁股的小孩?你跟我实说,站在这说。”关荫把关怀朗摁在梨树下训斥道。
关大爷点头:“自己的老丈人不维护的东西,那能是啥好东西。”
关荫又质问:“我不认识你们,我爷还记得,见你个王八蛋进了门,站起来还问一声你咋回来了,你他妈的咋回答的?什么叫带了点好酒,过几天给关龙关虎送去?你给我们翻译翻译,什么叫他妈的你带了点好酒,给关龙关虎送过去啊?你咋不说了?嘴里头藏了几头叫驴了嘛?我看你卖你屁股挺熟练的,你上哪卖过嘴?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关承祖喝道:“我们是为族谱回来的……”
“哦,嫡系,”关荫过去劈手抓了过来,叉开手指头,劈面一巴掌,喝问道,“你们是嫡系,敢问你们祖先的老陵在哪里?你他妈连祖宗的坟墓都没有的,你跑回来给修族谱来?”琇書蛧
关四爷嘲笑:“这不是五百万的价钱,人家自觉给村里留了三十万,人家拿得多,当然回来当族长来了。”
“谁拿了那笔钱?”关荫想知道。
关四爷一愣,问这个做啥?
“那么多的机会,就光盯着祖传佛像?谁拿了那笔钱,以后也少要别的照顾,我是要去市局询问的,这件事,是我把村里一些人分成三六九等的考题,拿了那笔钱,印象分减低,再要有啥好处,我是不会给拿了钱的人的。”关荫回头问,“怎么,拿了那笔钱,就连自己祖宗都没找过?你们这些所谓嫡出的后代们,现在回来当族长,还想拜我们的老祖宗?”
他却没想到,关怀朗竟办了一件出人预料的事情。
他是回来分钱的。
“那四百来万,我打算拿来重新修订族谱。”一挨打,那一家全立正了,关怀朗捂着脑袋表了诚心,“进族谱的家庭一家拿一点,我们也要参与均分。”
关荫瞬间明白了,这是打着花钱把关家村的人买进他们的族谱然后定规矩的。
可他不明白,进了族谱难道就必须听他们的了?
你特么谁啊?
亲兄弟之间还有为钱恩断义绝的货色呢。
他们怎么就能保证拿了钱就一定听他们的?
你以为你手里的是什么,是封神榜吗?
“这背后只怕有新想法。”关荫不敢信现代社会还有这么愚昧的狂徒。
场院儿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分钱?
付出的只是在他们制定的家谱上写个名字?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我看下。”关乃平连忙过来捡起那盒子。
关荫转过脸,也没打算拦。
“不对啊,这上头怎么还有去年打算给他们祖先翻案的那几个王八蛋?”关乃平翻到后面找,毕竟他想找自己有没有在上面嘛,结果找到了,可也找到了祖上剥削过关家村所有人祖先的货色,这不是找打吗?
关怀朗整理了一番衣襟,这下他识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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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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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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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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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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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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