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接受好的教育,家里也没有人管长大了自然只会明抢豪夺。
关荫原本想的是一起教育,但他现在明白在大山里推行夜校并不理智。
他只有先把小孩子教育起来。
几十个小孩子排成队,关荫点了一下竟只有三十多个。
一年级十多个,二年级几个,三年级几个,四年级五年级加起来才五个,这就是今天上学的全部小孩子。
关荫问央泽:“那其他孩子呢?”
央泽就告诉他其他人都在家里或者进山找吃的去。
贡嘎见他抱着央泽,连忙过来站在旁边。
关荫在小男子汉脑瓜上摸了下。
“没事,央泽的身体太虚弱,抱一会。”关荫道,“贡嘎,对不对?家里有水吗?”
贡嘎大方地说:“有土豆。”
他以为关荫要吃饭。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关荫笑着道:“有一点衣服,很暖和,我想麻烦贡嘎,弄点水,烧开,让同学们洗个澡,然后换上新衣服,咱们准备去新学校,可以吗?”
贡嘎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一个人做不来的。”
“没事儿,大家帮忙,谁不帮忙,我打谁家长!”关荫公然露出威胁嘴脸说。
砰——
商店老板把门反锁上了。
还大明星呢,你这是土匪!
不!
土匪都没你那么凶悍!
“要不,找节度使告状去?”老板娘悄悄说。
老板凶狠地瞪了回去。
可他愣是没敢动手。
电视上都说,关老师对妇女儿童可好。
要敢在他面前动手打老婆,他把你吊起来让你老婆打死你狗日的。
“我估计他敢打节度使。”老板考虑道,“算了,挨打还不是多么丢人,你快准备下,今晚找各家各户收洋芋去,哼,他说不收就不收?我不会找别的平台?”
老板娘嗫嚅:“可是他要打你……”
玛德!
老板七尺高的汉子愣是没敢还嘴。
这时,关荫把孩子们集合起来,排成两行纵队,一手抱着小央泽,一手领着贡嘎,这家伙满山转悠起来,还让孩子们喊:“二嘎子,三德子,小四,五福,六顺子,七巧妹,快出来,要不然大叔打你爸爸!”
知州低着头跟在后头,缩着肩膀啥也没敢说。
安保队员还在录像呢,这是要给三巨头看的。
关某人不在意皇帝知道他在山里打人,知州还敢说什么?
还是这家伙活得潇洒。
关荫让孩子们这么一喊——不敢不喊谁不敢打谁家长——很快队伍里多了两倍的人。
但这还不是全部的孩子。
关荫又在每家每户门上踹了一脚:“赶紧把娃娃给我找回来,否则一会儿砸你们的门踹你家的炕!”
全村没一个人敢反抗。
关荫一圈溜达完,学校门口站着三五十瑟瑟发抖的小孩。
看着很可恨,可仔细一想很可怜。
有几个小男孩满面桀骜,还歪着头伸出一腿双手插兜斜眼看呢。
“就是欠收拾。”关荫拉过来照屁股就是一顿棍子。
一时间,满山传唱小孩子的哭声,全村家长愣没人敢来阻挠。
“哭什么?”关荫凶狠地喝道,“不学习不是你们的错,挨打还敢哭,你觉着我是不忍心再揍你?停了,谁再哭我让你三年级的穿一年级的衣服,男生穿女生的衣服,穿不好我喊你们家长揍你,哪个家长敢不听我的话?”
这人在全村小孩心目中都成了恶霸了。
关荫教训完坏小孩,又把他们编入队伍。
这时,小央泽拉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大女孩。
“金卓,是姐姐。”央泽介绍道。
关荫好奇道:“是亲姐姐吗?”
央泽摇头说:“金卓的大哥哥打工,二哥哥打工,家里只有金卓在,来做饭。”
原来是照顾两个小弟弟小妹妹的孩子。
关荫拉着金卓,大丫头并不害怕,但不敢让自己还流血的手碰到关荫。
“谁打的?”关荫眼睛一瞪回头道,“那个狗日的下手,你给老子站出来让老子看看,他娘的,半天没打还有人想反了天?”
金卓连忙悄悄说:“不是的,挖树根的时候碰的。”
为啥?
“卖钱的。”金卓想把小手缩了回去。
关荫看的都快心疼死了,他感觉这个村子的孩子年龄比看起来要大两三岁。
这么点孩子去挖树根卖钱,这要在城里那可还是正在学校里叼着棒棒糖光彩照人的孩子!
“没事,咱们一会儿洗一下,上点药,以后咱不挖树根了,咱一边上学,下课之后顺手做点东西,很值钱。”关荫拉着金卓的小手看了又看,可怜的孩子,都快化脓了,她还笑着摇头一直往后退缩。
贡嘎拉了一下关荫。
他不懂:“为啥对我们好啊?”
无亲无故的,又不认识,凭啥?
关荫想了一下才说:“大叔这么小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帮啊,所以现在也要帮人。再说,”他摸摸小贡嘎的脑瓜,“贡嘎很上进,这么小就能照顾妹妹了,还能去挣钱,大叔想看看,贡嘎长大之后的本事有多大,行吗?”
贡嘎说:“能挣钱,很能挣钱,比金卓的大哥还能挣钱。”
“肯定的。”关荫问,“那咱们先从烧水洗澡开始,可以吗?”
贡嘎点头道:“那可以的。”
孩子们的普通话说的都不标准,金卓的普通话口音很重。
可毕竟能跟人交流。ωωω.χΙυΜЬ.Cǒm
关荫就带着孩子们,让贡嘎带头往他家走去。
山村里的房子都很破旧,红泥墙已经显得发黄。
贡嘎家的房子并不比别人家的差,因为所有人家的房子都一样差,摇摇欲坠。
一间大房子,分成三部分。
中间是住的地方,地上一个火坑,两边一个住人一个空起来。
不是为了干净而是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存放。
“来,咱们烧水先。”关荫让安保队员们帮着孩子们打水烧开水,自己把房子里的吊锅拿出来,在院子里生起火堆开始做饭。
房子里,几百斤土豆堆放着,不知谁家的鸡从里头钻出来,尖叫着一路顺着山跑下去。
人没法在土豆堆里挑拣,随便抓一把都是鸡粪和土豆水。
知州站在院子里都傻了。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还能这么贫困。
“把这边的负责人给我叫来!”知州下意识地要批评别人。
关荫一边刷锅一边教导:“你这个法子就错了,方向性错误。驻村的干部,有可能很多时候是懒惰的,但这么穷的村庄,又是那么惨痛的历史,几个工作人员是改变不了的。你批评他们,那可能是纠正了错误,但也冤枉了下力气的人,扪心自问把你放在这里,不给你门路,你没有人脉,更没有资金,你能对这里做出什么贡献呢?不要把办公室或者表单扶贫那套拿到这里来。”
他能理解这的事,也知道有些人应该批评。
但现在算账不是时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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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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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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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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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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