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着二郎腿,抖两下,吸溜喝口茶,关爸舒坦地靠着沙发发出一声感叹:“舒坦!”
办公桌上,电脑开着,十首歌,放在一个列表里,关爸循列表循环一下午了,啥都没做,就听歌曲了。
茶是好茶,正宗六安瓜片,本来今天想带白茶来着,出门的时候看到有六安瓜片,关爸觉着得尝尝,就往小纸杯里装了一点,本来想请原来的站长,现在的副总过来尝尝,结果下午一上班,刷微博的时候看到全网一片“屠版”声,跑过去一看,哦,儿子给写歌啦!
那得听!
关爸立马注册账号,充值,第一时间下载。
就是写给他们妈妈的,那也得支持啊,前些时候儿子出专辑,关爸刚想支持,还没等注册,人家平台就以过了新歌时间的理由给下榜了,这可把关爸气坏了。
这不是故意跟我儿子作对么,别人的歌曲为啥老是在新歌榜待着,我儿子上了榜单就只放十二时辰啊?
这就找茬儿了,敢问,您老啥时候关注过歌坛的事儿了?
今天不同,今天手快。
听着劣质音响里传出来的歌声,关爸又喝口茶,挑挑眉,啧的一声,准备再去泡一杯茶。
那茶叶,今天还可以喝不少呢——这是定量供应,关爸给自己定的量。
正起身,电话响了,一看,哎呀,亲家公!
景副院很赌气。
为啥那么好,能给老爸写歌,写几首歌的歌手,就不能写个赞美老丈人的歌曲?
就刚才,景副院跟老伴打电话的时候很抱怨,声称:“我寻思着,我这个当老丈人的,越还算不错啊,要没我,能有那么好两个女儿?这小子占了老子便宜,还不写一首歌赞美赞美我,我这心里憋得慌。”
钱老师劝:“人家是写给全天下的父母的,那就是写给你的,你咋还不知足?你这人现在我看就是越来越矫情,这不好,要不你给打个电话,就说你觉着,老丈人也该赞美一下。”
景副院果真就打起这个主意了。
就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明显是个套。
打电话让那小子给老丈人写歌,能不意味着,也该给老丈母娘写首歌?
“钱老师大才!”景副院当时就服了,“自己也想要个好听的歌,回头还推老丈人这边来,这跟谁学的?”
想片刻,景副院明白了。
肯定跟女婿娃学的,要不然,天下谁能影响钱老师的三观及智慧?
“女婿娃天才!”老丈人先赞美,然后顺理成章提出,“那得让他赶紧给老丈人和丈母娘写歌,这是任务,不能推辞!”
但是考虑着女婿娃太坑,景副院就觉着,这事儿得找亲家公帮忙。
电话就是这么来的。
他哪知道,钱老师一转眼,立马给关妈打电话,亲家母多好啊,透露出个意思,这事儿肯定能办成。
关妈一看电话,心情本来挺不好,真是的,儿子给妈妈过生日,当爸爸的掺和啥呀,这可好,十首歌,大部分都是赞美爸爸的,咱们先搞清楚是谁要过生日!
可一看这电话,关妈又平衡了。
对啊,还有三个老丈人,三个丈母娘,他们还在后头排着呢。
心里一平衡,关妈就接了电话,打招呼:“亲家,下班了啊?”
钱老师却有点说不出口了,老了老了,咋还矫情起来了呢。
于是,钱老师找了个借口,先说说场面话,亲家母那么智慧,稍微流露出点意思,估计就明白了:“啊,刚准备下班呢,这会刷了下微博。”
关妈还没太明白,顺着说:“几个娃把人家歌坛得罪光了,就是那个金忆为啥还没出来找茬?”
钱老师立马高高兴兴解释:“他们又打不过,咱们那几个孩子,联起手来全世界都没个打得过的,就他们?”
钱老师鼻孔里哼出一股气:“差得远!”
那是差得远。
“但是我看有人想拉上洋人,就跟当年有些坏当官的一样,想挟洋自重。”钱老师委婉表示,“这件事估计难平复,人家的理由也很充分。”
关妈没当回事儿,宽慰亲家母,很有信心地跟亲家母说:“洋人也不行,就那些大鼻子,在他们国家估计能跟咱们那几个娃打个平手,要在咱们地盘上,他们不行。要我说,他们想来,那就让他们来,人长的跟妖魔鬼怪一样,咱们天生就防着那些人,就算有没出息的,那也不是大多数。”
钱老师感叹:“但是人家也很厉害啊,你看最近在国内开演唱会的那几个,几万人的场地,人家粉丝都能全站满,实力也很强大,不容小觑。”
关妈不以为然:“只要那些洋人没团结起来,那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就团结不起来,靠抢钱走到一起的人,那要不起内讧才怪,我看不用担心。就是这次这几个娃闹的有点大,咋还把人家平台新歌榜都霸占了呢,好歹给人家留一个名额啊。”
钱老师一听,机会来了,就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他们几个人联手开个演唱会,那都开多久了?就这十首新歌咋唱都能唱一会啊,再给谁写个啥歌唱的歌曲,是吧?”
“就是,我看……”关妈正要顺着说,忽然明白了,不由哑然失笑。
我那娃还成香饽饽了,原先人家谁都不爱,现在都当自己的娃看待。
有本事,就是好!
关妈索性直说:“我也想着,要感谢的人那就不仅仅只是我们四个人,”这是还把段大人和樊文秀都算进去呢,关妈可一直都这么算的,然后安排,“就说你们老两口,那能不感谢?要我说,最该感谢的还是你们两个人,多好的人,没别的感谢方式,写一首歌两首歌,那还是应该的,我估计可能暂时写不出来,要不然肯定要写,咱们娃咱们知道,那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m.χIùmЬ.CǒM
钱老师有些尴尬,心思被看破了啊。
不过,这心思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于是,钱老师理直气壮地请求:“我们也没法直接说啊,要不……”
关妈回头喊一声:“儿子,过来,有个任务要你去完成。”
关荫拿着手机,正准备跟一帮人喷呢,心里还纳闷,我那一句名人名言,那多有警世恒言的作用,咋还没人讨论呢?文学家哪里去啦?
你们不问,我这一首诗,还抄不抄了?
这货悍然在线等,还挺急的。
老妈叫他去客厅,关荫也不好假装没听见,就往外跑,刚出去,就听老妈问:“你老丈人丈母娘对你那么好,你就不想着写一个专辑歌颂一下吗?”
关荫这才明白老妈不断使眼色的意思,哦,丈母娘打电话要求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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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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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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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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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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