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荫骑着高头大马,顶盔掼甲,手持一杆青龙偃月刀,放肆地在草场上奔驰,这家伙原本并不会骑马,哪有钱学这啊,剧组给了个机会,这家伙拼着摔下马几十次,到底还是能快马奔腾了。
杨帆跟周也芒趴在马背上看的嫉妒,他们也是同一批来学马术的,林教头有大量的马战戏,石秀也有一场跟栾廷玉的马战戏,张记中可狠,停下来比划两下动作?想都别想,来,先骑马对冲两个回合。
为此,有马上戏的这帮人痛苦了,这两天剧组拍摄进度十分快,关荫都快拍到斗杀西门庆了,张劭临给了两天假期,虽然不准到处乱跑,但终于不用再去片场找虐,关荫几个还商量着凑钱出去弄点好吃的吃喝一顿,没想到大胡子把大家都集合到了马术训练场,美其名曰“郊游”,可谁见过打扮全带上的郊游?
关荫原本在《水浒传》里是不用学骑马的,武松有骑马的戏,但只是策马慢行,可谁让他还要扮演大刀关胜,那可是大量的马战戏,何况,接下来的《三国演义》里,关公可是马上将,提前训练没坏事。
李雪建也有骑马的戏,不过,他可不用上阵打仗,还有人牵马坠蹬,加上人家原本在拍摄《秦始皇》的时候就学了骑马,这会儿正在马场旁边喝茶嗑瓜子呢。
一旁还有李逵鲁智深那帮杀才,他们可都是马下将,用不着学骑马。
“今天天很热啊。”李东果也要学骑马,谁让他在《三国演义》里扮演孟优呢,那也是有骑马打仗的戏份的。这家伙早就不知道在哪学了骑马,虽然不入流,但好歹还算弟兄们里头的行家,打着赤膊,这家伙擦着汗跟修倾吐槽。
修倾会骑马,但不能跑得快,这会正小心翼翼练习在快速奔驰的马背上开弓射箭呢,没敢跟李东果说话,嗖一箭射出去,距离十五米之外的靶子还有二十米远,不由垂头丧气,他可没骂过几次了。
“小关,过来,你来试试。”修倾气不过,冲骑着马溜溜达达,挥舞着青龙偃月刀耍帅的关荫喊了一声。
关荫拨马就跑,我又不傻,射箭?不可能,今天是不可能的了,回头在《三国演义》里好像也很少射箭的戏,他可不找那个虐。
跑到马场边,蔡导很关心关荫的马术能力,上来问:“怎么样?”
关荫作拈须状,得意道:“应该没啥问题了,哎呀,这骑马,其实跟学自行车一个道理,舍得摔,肯定能很快学会。”
修倾拿着弓箭冲关荫瞄了很久,估计担心没射中关荫,反而把大胡子给收拾了,这才没敢出手。
挨摔?
你以为那是好挨的吗?
一下摔下来,一不小心就被战马拖着跑,真发生拖镫,那非被战马踩死,没人那么心大。
“再去练练,你大刀关胜的行头轻,毕竟是宋代,武器盔甲质量都高的多,重量能减轻一点,这把刀才不到三公斤,你现在觉着轻松,要到了《三国演义》剧组,关公的一审鎏金盔甲就有十五公斤,加上青龙偃月刀九公斤,马术不好可是要吃亏的。”张记中过来,黑着脸批评,他担心这小子会得意,演的好是一回事,要是得意,那可是要砸招牌的。
关荫老老实实点头,人家说的有道理,他没法不听。
两大剧组很认真,从行头到打扮,没糊弄的,据说扮演张飞的演员这两天正在军马场受虐呢,关荫听了下名字,眼前立马浮现出黑老三的形象,那家伙,长的比他还土匪!
蔡导拿过胡须给关荫戴上,没沾上,现在还没那个必要。
这一扮上行头,关荫刚才剧烈运动过,脸膛有点红,大太阳地下,那么伸手在及胸美髯上一拂,立马获得满堂喝彩。
“换上金盔金甲,披上鹦鹉战袍,那可真是关公再世了。”张劭临就很满意关荫的关公扮相。
关公心里吐槽,大热天的,温度高达三十度,你让我看别人闷一身痱子我也幸灾乐祸——对,他们就是幸灾乐祸!
这么想着,关荫立马策马狂奔,不狂奔没办法,跑起来还有点风,你敢停下,立马一身汗,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躺在简易躺椅上喝西瓜汁的张横平眼热,跑到场边喊了一声:“小关,再快点,跑起来跑起来,你这太慢了!”
关荫想过去给这家伙一刀,都是站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他这战马可是特别挑选的,据说是何曲马和西亚马融合的品种,以他的身高,也只能堪堪脑袋顶在这匹马的脖子最高处,重量竟超过两百二十公斤,奔跑负重能达到一百五十公斤。
这是关胜的坐骑卷毛赤兔。
关荫还看过关公的坐骑赤兔马,那才叫雄壮,张记中见过,说关荫差不多能达到赤兔的下嘴唇。
这个时空,帝国疆域太大,一些现代化交通工具到达不了的地方还保留着骑兵这个古老的兵种,葱岭那边还有两个骑兵师,据说帝国的骑兵规模还有一个集团军,对军马的培育很科学,而影视的发展,也产生了专门为影视剧提供骏马的马场,精心培育出的精良骏马多不胜数,赤兔是其中的佼佼者。
关荫在视频里看过,赤兔奔跑起来,尤其在太阳下奔跑起来,真像一团狂风卷起来的火焰,漂亮的迷人。
“做演员也挺好的,体验不同的人生,还能学到不少本事,这行吧,还是有意思的。”关荫这么一想,心情舒畅,于是乐颠颠跑到那几个吭哧吭哧学骑马的废柴面前,得意洋洋快马奔驰,嘴里还在唱:“想着风沙呼啸过大漠,想着黄河岸的阴山旁,英雄骑马壮,骑马荣归故乡!”
修倾忍无可忍,抄起弓箭就追,场外那帮杀才喊在呐喊:“加油,加油,修倾加油,追上这小子往死里揍!小关快跑,修倾快追上了,快点快点,累死这傻小子!”
关荫哪会让修倾追上,得意时,策马在跑马场闪躲腾挪,几个人都堵不住,他有二十年的扎马步底子,熟悉了战马,稍微练一下就能坐在马背上稳如泰山,时不时来个稍微带点危险性的动作,引起一阵惊叫,就跟逗猴儿似的。
小师妹骑着一匹胭脂马,慢悠悠地彷佛散步一样,偶尔往这边看两眼,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知在琢磨啥。
太阳渐渐西斜,闹腾了半天的关荫策马横刀往休息的地方跑,心里还在想:“爷们儿,就该喝最烈的酒,骑最壮的马,配最快的刀,疼最美的女人……也不知娃她妈现在在干啥,师姐专辑今天发售,不知准备好了没有,还有最可爱的小豆豆,这会儿应该在嘟嘟囔囔地自己玩呢吧,真想回家看看,也不知爸妈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去医院体检,吃饭有没有舍得买点肉,该不会还是土豆炖大白菜吧?该回家看看啦!”xǐυmь.℃òm
他这人就这么没出息,没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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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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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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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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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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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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