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后,陆怀瑾在家咸鱼了近一个月,也只让徐行想起了一件事,还是徐行自己想起来的。
可谓是咸鱼至极。
年关将至,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收尾,不得不返回公司。
随着十二月的到来,天亮的越来越晚。
文也开车来接人时,两人还没起床,苦逼兮兮地站在客厅,看着徐行睡眼惺忪地从楼上走出来,嘟囔为什么要上班,再看着陆怀瑾亲了他额头一下,又笑着说了句什么,神清气爽地走了过来。
……我好难。
关上车门,文也愤愤地说:“下次不来接你了,你自己开车吧。”
陆怀瑾没说话,不过考虑之下决心文也说的也有道理。平时出门都是行行开车,上次拍完节目都凌晨一两点了,看行行累得半死还要打起精神开车,心疼。
得想个法子,让自己突然天赋异禀,一下就想起怎么开车了。
文也:“装吧你就,坐等翻车徐行打你。”
郑集娜今天不在,正好陆怀瑾也不在公司装了,晨会上,对着屏幕上内容直皱眉。
关于有人私下偷偷收购杜卜亚股份的事情,有了新进展。
对方收购的股份已达6%,一旦超过7%,他就能在董事会拥有一席之外,能参与杜卜亚大小事务的决断。
杜卜亚早几年内部构成混乱,就是因为股东太多,众说纷纭的缘故,陆怀瑾掌权后,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可容不得什么猫三狗四再来捣乱。
陆昭现在一门心思扑在新产品线上搞事业,把沉迷“宫斗”陆司月气得不轻,且两人本就是股东,没必要另起东山再从零收购。
负责此事的高层叫李东,他说:“初步估算,现在已经没有散股供对方收购了,就算有,也是零星一点。我们之前分析,这么大动干戈地行事,肯定有公司内部的人内应。所以如果他们想要到7%的话,势必会联系公司股东。”
“所以。”
取下眼镜,陆怀瑾捏了捏鼻梁,抬眸道:“直接告诉我是谁就好了。”
李东摁着手里的遥控器,“咔嗒”一声,PPT翻了一页,显出几个加粗的字体。
“RST俪斯汀集团-帕帕喵公司”
屏幕上一只举着爪子的可爱猫猫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各个高层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是俪斯汀的儿童品牌,陆怀瑾之前见闫蓉蓉从头到脚都是支持她爸的生意。
俪斯汀前脚才和杜卜亚有过合作,闫格后脚就来收自家股份?
虽然这是正常是商业运作,并不违规,但是……这是打算把我的公司还有我的老婆都给搞到手???
他又戴上眼镜,拿过平板找到一份文件,翻阅几页后,笑了。
文也问:“笑什么?”
陆怀瑾反问他:“你最近缺钱吗?”
文也:?
“缺的话,把你的股份卖了,让他凑够7%。”
“让帕帕喵过来??你有病?”
满头问号后,文也突然反应过来,往平板上瞄了一眼,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陆怀瑾点点头:“明白就好。”
周围人看着互相点头的两个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在家里睡觉的徐行被短信吵醒了。
天一冷,人就只死在床上,加上新家的床垫比原来的舒服多了,自然就助长了晚起之风。
本以为是什么垃圾短信,没想到是银行发来的信息。
“尾号2333的银行卡到账……”徐行半睁着眼,本就想随便看看,结果一个0两个2三个0四个0五个0……
等他数完几个零,瞌睡也跑了。
虽然他不缺钱,但是看着这长长一串数字,还是惊了。
是还没睡醒还是转错账了?最近也没买彩票啊。
手机震动,电话打了进来,来自陆怀瑾。
“老婆收到短信了吗?”陆怀瑾主动解释,“这是你这一年半的分红。”
整个会议室的人看着自家总裁笑眯眯地打着电话,一口一个老婆,声音都比刚才开会时温柔了许多,被迫吃着狗粮。
“什么?”徐行问,“我们共同持股的那部分吗?”
“不是。”陆怀瑾说,“这是你那4%。”
之前所有人都忘了,徐行还有4%的股份,这是结婚时汤黎给的“聘礼”。
没有这4%,所以需要闫格买到7%,如今多了这4%,按比例换算,他需要买到9%,才能拥有一席之地。
市面上的散股几乎已经没了,如果需要达到9%,必须从公司股东手里购买,到时候……
陆怀瑾摩挲着手机,黑眸微微闪烁着。
*
徐行的车送去4S店保养了,但是今天还要去学校检查毕设,陆怀瑾不上班死皮赖脸也要去。
本打算叫车,恰好附近有修到这里的地铁站,只好坐地铁。
始发站人不多,徐行困得半死,上车就靠在陆怀瑾肩膀上睡,进入冬天后,他好像越来越嗜睡了。
“这大概就是小熊冬眠。”陆怀瑾笑着调侃。
徐行眯着眼挪了挪脑袋,嘟嘟囔囔:“就你知道的多。”
“睡吧。”陆怀瑾轻轻压了压他的脑袋,“到了喊你。”
车子发动时,受惯性影响,身体朝反方向倾斜了一下,陆怀瑾收紧了放在徐行腰间的手,将人圈进怀里。
窗外高速倒退的灯牌有些晃眼,陆怀瑾低下头,缓缓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
就是那个记录了“陆怀瑾和假Louis二三事”的本子。wWW.ΧìǔΜЬ.CǒΜ
N多件事,打上对勾的只有一件事,进展约等于零,按这龟速,自己怕是要装傻到后年才能让行行想起来。
必须采取一点措施。
“你看什么呢?”冷不丁地,听徐行这么说。
陆怀瑾光速将本子塞进口袋:“什么都没看。”说着,又用手掌盖住徐行的眼睛,“是不是光线太亮了,我给你挡着。”
徐行又嘟囔了些什么,这次是彻底睡着了。
到了学校,结果周观澜的工作室没开门,这可不符合他严谨的作风,徐行打电话,居然是方未已接的。
“什么?”方未已似乎刚睡醒,缓了缓才明白过来,“哦哦哦徐行啊,你等等……艹,观澜你为什么踢我。”
一阵杂音后,是周观澜有些哑的嗓音:“你已经到了吗?稍等我一个小时。”
周观澜没来,徐行本打算带陆怀瑾回自己的宿舍,结果听后者肚子“咕噜噜噜噜——”一声,这才想起两人都没吃早饭。
“美院的食堂”和美院的姑娘,美院的gay一起,并称美院三绝,原因无他,唯好吃尔。其中最好吃的就是服装学院这边的食堂,不管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美食,都能在食堂里找到。
徐行翻出饭卡刷了两份自己最爱吃的小馄饨。
周围都是忙碌着要去上早课的学生,两人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仿佛也像学生。
虽然徐行本来就没毕业,但是社会人士陆怀瑾不一样。
他看着慢吞吞吃小馄饨的徐行,看着他垂下的浓密睫毛,和被热馄饨汤熏得殷红的唇瓣,心里直痒痒。
我个傻逼,当时出什么国,就应该去美院隔壁的财大,天天往美院跑。
“徐行?”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徐行抬头,发现是自己的室友。
室友端着碗朝他们这桌凑:“好久不见你回来了。”
他看到桌对面的陆怀瑾,“呃”了一声,压低声音小声问:“这个是……狗逼陆怀瑾?”
室友知道他结婚了,但并没有看《衣乎者也》,加上大一大二时,徐行一直这么骂陆怀瑾,所以室友也这么喊。
虽然声音压的很低,但是陆怀瑾还是听到了。
“噗!”徐行直接把馄饨喷了出来。
他捂住室友的嘴:“你瞎说什么呢。”
“唔唔唔。”
徐行小心翼翼去看陆怀瑾的表情。
陆怀瑾本来也没觉得什么,毕竟自己是狗逼这种事,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毛病,甚至还觉得行行骂的好骂的妙。
但是看着行行那有些抱歉的眼神,突然就不想当狗逼了。
他眨了眨眼,努力地挤出一丢丢委屈屈的神情:“行行,你平时都是那么说我的吗?”
“啊。”徐行想给室友来一拳,硬着头皮撒谎,“不是的,我平时都是喊你……老公的,对,老公!”他说着,还有点不意思。
还用胳膊肘撞了撞室友:“你说是吧。”
室友如梦方醒,跟着点头:“对对对,老公,老公。”
“你跟着瞎喊什么。”徐行问。
室友:“……”算了不说话了。
“哎呀徐行。”这是另一名室友,他们宿舍只有三个人,徐行搬出去后就留剩下两人相依为命,此时看到徐行不免有些激动。
激动的后果就是,小手一抖,红豆粥洒了徐行半身。
还好冬天穿的衣服厚,汤没有完全浸透,只不过还是有不少溅到脖子上,顺着往下流。
粥是刚盛出来的,冒着滚烫的白烟,疼得徐行登时皱起眉头。
“行行!”陆怀瑾立即紧张地站起,结果动作过急,餐盘的边缘露在桌外,直接掀翻餐盘,还剩半碗馄饨的碗直接扣在徐行身上。
这下彻底成了落汤小熊。
宿舍里已经没有徐行的东西了,他也不愿意穿室友的衣服,恰好此时周观澜打来了电话,他最终在工作室借了一套他导师做的衣服。
唯一一套能在冬天穿的,十分浮夸,一件拉锁开在后背的毛衣,还有带着许多铆钉和锁链的很嘻哈的裤子。
算了……凑合穿吧。
回宿舍,室友很识相地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把徐行和陆怀瑾留在屋内。
好在地暖开的足,徐行脱掉上身所有的衣服,舒展又漂亮的线条一览无遗,轻微烫伤的红痕像雪桃花瓣一般,落在无暇如雪的皮肤上。
注意到身后的视线,徐行抿了抿唇,从袋子里拿出毛衣往身上套。
屋里很安静,陆怀瑾一路上都没说话,徐行以为他因为那句“狗逼”在生气,想了想,直截了当地问:“陆怀瑾,你还在生气吗?”
“啊?”陆怀瑾明白徐行问的是什么,摇了摇头。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徐行背对自己看不到摇头,又道:“没有。”
可能因为在外面吹了冷风,声音稍微有些闷闷的。
被红豆粥烫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徐行轻轻用手摸了摸脖子,心说看来憨憨是真的生气了。
背后说人坏话这种事吧,最尴尬的就是被人听到。
想到原来在宿舍大肆辱骂陆怀瑾的日子,还真是有点怀念,不过和现在相比,他当然还是觉得现在更好。
“我不是故意那么说你的,主要因为……”徐行顿了顿。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关系很差,你之前经常惹我生气,还总是提……所以我才那么骂你,因为我当时是真的很讨厌你。”
陆怀瑾愣了一下。
行行是真的以为自己生气了。
徐行平时总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遇人怼人,遇神杀神的,但总是绊在陆怀瑾的事情上。
高三的事情就不反复提,单看陆憨憨生气,他觉得自己的情绪都被牵动着小心翼翼,都要变成讨好型人格了。
徐行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不就是仗着自己喜欢他。
“但是。”徐行反手扯着毛衣后面的拉链,“我现在已经……”
拉链似乎勾到了毛线,加上反手的角度,无法拉上去。
“我现在……”徐行重复着话,继续努力和拉链缠斗。
冷不丁地,一只有些微凉的手抚上自己的手背,冷得他瑟缩了一下,撞到了前面的墙面。
“别动。”陆怀瑾低声说,“勾到毛衣了。”
似乎是三指,拇指食指和大拇指,点在皮肤上,徐行微微颤了颤,肩胛两扇蝴蝶骨好似有生命一般,被灼烫的蝴蝶轻缓振翅。
还有点痒。
虽然两人已经什么都干过了,不缺这点小暧昧,但徐行还是会因为这种肢体接触而抿唇。
重要的是,他想到了原来的事情。
原来在高中的时候,他也被陆怀瑾不小心泼了一身饭,也是借了衣服去换,不过当时并没有勾到毛线的拉链,是更衣室的灯坏了,他让陆怀瑾帮他用手机打灯。
也是一前一后,自己背对着他。
黑暗的环境下,灯光自身后而来,同样来的还有灼烫的视线。
头一次,自己的手指有些僵硬,只会随着心跳声一动一动,机械地解着扣子。
当时总不明白,现在回忆起来,终于了解。
徐行轻轻咬了下唇,那可能不是心跳,是心动吧。
抛开所有的口是心非,应该是从那个时候起,从那一拍心动起,就悄悄地喜欢他了。
“好了。”拉链一道闭合声,陆怀瑾收回了手。
暖融融在一瞬间包裹住徐行,他扯了扯衣领,转身。陆怀瑾没有离开,两人之间撞到了一起。
看到对方唇角的笑意,徐行明白了:“你根本就没生气吧?”
“没有。”不知是没有生气,还是反驳这句话,但总之是笑着的。
徐行努了努嘴,本想打他一拳,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他问:“你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你把饭泼我身上的事?”,,网址m..net,...: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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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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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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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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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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