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窗户依然开着,只是后面已经没了一动不动的影子,苏清风怀疑那东西是不是被他们气走了,在外面转了一圈,直到再没发现,才推门进了鬼宅里面。
现在虽然是白天,屋内却光线昏暗,他打开手电筒四下照了照,只见家具都落满了灰,地上还有几道凌乱的脚印,应该是之前失踪的人和来搜救的警察们留下的。
鬼宅很大,光是走遍一楼就花费了两人一些时间,他还看见客厅旁摆着一架钢琴,钢琴外表积满灰尘,琴键却奇怪得很干净。
苏清风摸了摸那些琴键,听见旁边的苏槐道:“道长,楼梯上还有一道脚印。”
他指了指一边的木质楼梯,苏清风偏过头,果然发现落灰的楼梯上有一道清晰的脚印。
“刚才那动静也是在二楼吧,”苏清风道,“它会不会躲在上面吓我?”
苏槐笑道:“它要是吓道长,我就把道长抱在怀里。”
苏清风:“我才不要你抱。”
他说完戳了苏槐一下,被苏槐握住手,将他的修长手指包拢在了掌心里。
搜寻过后,一楼并没有什么发现,能藏人的地方也都被翻过,苏清风见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了,就和苏槐往二楼走去。
木质楼梯已经很老旧了,踩在上面咯吱作响,好像随时都会摔下去。苏槐牵着苏清风的手,道:“道长,小心。
苏清风道:“我还没到不会走路的地步呢。”
苏槐:“不管,反正道长要小心。”他说着还将手指嵌入苏清风指间,亲亲蜜蜜地与他十指交扣。
苏清风看了眼他一眼,感觉这只小野鬼就是想占自己的便宜,捏了他的手指一下,顺着脚印上了二楼。
这道脚印和其他脚印不同,它只有单独一串,一路延伸至二楼,最后停在了一个房间前。
房间门紧闭,脚印到那里就消失了,苏清风试着推了推这道门,发现推不开。
然后看了眼苏槐。
苏槐直接把房门踹开了。
“砰”的一声房门撞上墙壁,灰尘四溅,苏清风早有准备地掏出一张避尘符,那些灰尘纷纷落下,却没有沾到他们两个人半点。
既然门打开了,门后的房间也就展现在两人眼前,这里是一间小孩子的卧室,除了小小的床和小小的桌椅外,还摆满了各种陈旧的玩具。
苏清风走到窗边往外一看,下面果然是刚才他们两人捡到布娃娃的地方,他们在花园里抬头看见的窗户也就是这扇。
可是,他们在下面时窗户明明已经打开,等到了这里,窗户又关上了……
“嘻嘻嘻……”
一串孩子般的笑声忽然响起,苏清风飞快转头,然后对上了苏槐的目光。
苏槐眨眼:“道长看我干嘛?”
苏清风:“刚才你笑的?”
苏槐:“???声音都不一样,道长故意的!”
苏清风笑道:“谁让你站我后面,一回头就看到你了。”
他走到门口往外一看,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好像刚才的笑声只是他的错觉。
苏清风想了想,对着空气道:“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你能再来一遍吗?”
空气:“……”
空气没有回应。
”啧,”苏清风扭头拍了苏槐一下,“都怪你挡我视线,让我什么都没看到。”
苏槐道:“刚才本来也没发生什么,只有不知道哪个人阴阳怪气地笑了一下。”他说完抓住苏清风的手,委屈道:“道长冤枉我。”
苏清风:“真的吗?刚才笑声响起的时候外面什么人都没有?”
苏槐道:“对啊,道长还拍我,我不高兴了,道长要怎么安慰我?”
“原来是这样,”苏清风当没听见他的话,看着外面道,“那它刚才笑什么?想吓我们吗?真是老套呢。”
苏槐:“道长又开始转移话题了!”
苏清风:“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了,要不然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苏槐:“道长!!”
某只小野鬼幽幽怨怨地盯着苏清风,苏清风与他对视,憋不住笑出了声,摸摸他的脑袋。
“好吧,冤枉你了,”苏清风道,“安慰你一下。”
苏槐这才满意,道:“那我还要一个亲亲。”
苏清风立刻收回手:“走吧,去其他房间看看。”
苏槐:“……”
太过分了!
他拉住苏清风的手,不高不兴地和苏清风走了出去。
二楼三楼都是房间,两人一间一间地查看,但就像之前来过这里的警察一样,一无所获。
“看来这里的恶鬼确实不一般,”苏清风道,“比你还会耍无赖。”
苏槐一声不吭,在苏清风脸上亲了一口。
苏清风:“?”
苏槐道:“道长以后欺负我一次,我就亲道长一下。”
苏清风:“??”
苏槐:“这叫以德报怨。”
苏清风:“???”
他又抬手拍了一下苏槐,拍完以后立刻把他的嘴捂住了。
这里房间太多,光是一个一个找就耗费了不少时间,他们来时还是白天,找完最后一个房间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
苏槐道:“道长,再过一会就是晚上了,我们要不然先回去吧?”
“不行,”苏清风道,“怎么想都是晚上才会出事,我要留下来。”
苏槐环顾四周,道:“可是到处都是灰,脏兮兮的,也没吃的。”
苏清风看着他道:“要不然你变张床?”
他本来是开个玩笑,谁知苏槐听了这话眼睛闪了闪,道:“那也行。”
苏清风:“?”
然后他就看见苏槐掏出了一堆小纸人。
“……”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让人意外了呢。
苏清风低头,看着那堆小纸人在地上跑来跑去,很快它们手上又多出了扫把抹布水桶等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东西,开始对这栋屋子大扫除。
安安静静的鬼宅一下子热闹起来,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打扫声,苏槐笑着晃了晃苏清风的手,道:“道长,我们先下楼吧。”
苏清风道:“我要是这里的主人,可能会操着扫把冲出来喊你滚。”
“凭什么,”苏槐无辜道,“我都帮他扫屋子了,他还让我滚,讲不讲理了。”
苏清风笑了起来,和他一起下了楼。
从三楼到二楼不过短短几步,但当他们走到一半时,苏清风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苏槐道:“道长?”
“有人,”苏清风道,“刚才有人从我身边过去了。”
他环顾四周,楼梯上除了他们两人、还有正在嘿咻嘿咻搬运工具的小纸人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可是几秒之前,他分明感觉到了有人从他身边走过……还带起了一阵风。
苏槐微微挑眉:“他还碰了一下道长?”
苏清风道:“这倒没有。”
苏槐站在楼梯内侧,他站在楼梯外侧,因此一有人路过他是最能察觉到的,之后他又在楼梯上走了几圈,但刚才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
苏槐道:“道长,会不会这栋鬼宅里面还藏着一个空间?”
苏清风也有这样的想法,道:“我看看能不能找出来。”
他解开手腕间红绳,一柄清亮而锋利的长剑落入手中,剑身反射着冷锐的光。
苏清风抬手,长剑刺破木制台阶,以他为中心卷起狂风,瞬间扩散到鬼宅每一寸角落。
风声猎猎,整栋房子震颤轰鸣,小纸人们“呜呜哇哇”地一只扯着一只,在空中飘成了疯狂舞动的一长串。xǐυmь.℃òm
片刻后,苏清风拔剑,狂风缓缓停息,鬼宅不再震颤,又恢复了平静。
他再次左右看了看,道:“奇怪,还是没有人。”
苏槐道:“道长不用着急,也许到了晚上就能发现端倪了。”
苏清风“唔”了一声,和苏槐一起下了楼。
太阳逐渐西沉,黄昏时分,小纸人们终于把鬼宅打扫完了。之前的陈旧腐烂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干干净净、崭新程亮的豪宅。
除此以外,它们还搬来了热乎乎的炉子和各种涮火锅的菜,满满摆了一桌。
苏清风:“哇。”
苏槐道:“道长,吃饭。”
苏清风道:“在别人屋子里吃火锅是不是不太好。”
“管他们呢,我们先吃。”苏槐笑着道,“而且他们已经死了,变成鬼,那就是归我管了。”
苏清风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于是坐下来吃起了火锅。
原本阴森森的鬼宅此时亮起灯光,火锅热气蒸腾,仿佛一个非常温馨的家。
过了一会,最后一丝晚霞消散在天边,夜色完全笼罩了天空,现在已经是黑夜了。
也就在这时,整栋宅子忽然一静,那不是普通的安静,还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就好像是在一瞬之间,这里从一栋普通的宅子变成了真正的“鬼宅”。
灯光闪了几下,忽然“啪”一下熄灭,屋子陷入黑暗,苏清风放下筷子,又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很明亮,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黑暗太浓稠了,仿佛能将光吞噬一般——凡手电筒照到的地方,也只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光亮。
任何人待在这里可能都会害怕,苏清风却很淡定,他拿着手机四下照了照,突然停在了一个地方。
——楼梯上,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身影很模糊,哪怕在手电筒的光下也只是漆黑的一团,苏清风看了它几秒,道:“你是……”
话音未落整栋房子忽然颤动起来,桌上的锅碗瓢盆更是一起震动,小纸人呼一下冒出来,端着炉子和菜就跑。
“滚出去!”
一个声音咆哮着,充满愤怒,苏清风侧首,看见客厅里又有一团黑雾,翻腾着向他冲来。
苏清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抬手,修长指间握着一柄长剑,符纸火光已经跃跃燃起。
黑雾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就在苏清风准备抬剑时,忽然又听见楼梯上的那小小身影尖叫一声,道:“爸爸!”
呼——
一下子,黑雾散去,震动平息,整个鬼宅又安静了下来。
苏清风:“?”
灯光再度亮起,小纸人已经把炉子和菜端回桌上,苏清风看着苏槐,道:“你吓跑了它们?”
苏槐无辜摊手道:“我可什么都没做。”他一般是不会干涉道长的任务的,况且也不需要干涉。
苏清风坐回苏槐身边,苏槐勾了勾他的手指,又笑着道:“可能是它们觉得道长太厉害了,所以就跑了。”
苏清风:“未必,我感觉它们奇奇怪怪的。”
刚才那团黑雾很明显是要攻击他,但在听到那声“爸爸”之后就消失了,也就是说,是楼梯上的那个小鬼阻止了它。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苏槐涮了一块毛肚,放到苏清风碗里,苏清风吃了,道:“我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声音?”
这次也不是错觉,而是真的有个轻飘飘的声音从漆黑的楼上传来,说的是:“有……人……吗……”
苏清风:?还有一只鬼?
他看了眼黑暗的楼梯拐角,没有说话。
苏槐又给他涮了一块肥牛,淡定道:“没人。”
然后两个人继续吃火锅,当做无事发生。
那声音:“……”,,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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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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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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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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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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