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的战局越来越扑朔迷离,战线也是犬牙交错,互有胜负的对战让双方的俘虏人数都急剧增加,杜旅宁和保密局的人越来越忙,这是他们搜集情报的最佳时机。
国军的装备和实力还是占了优势,渐渐地将新四军压往了陇海线一带,看着这样的局面杜旅宁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这天下还是有机会挽救的,他工作的越发卖力,几乎自己是天天赶往前线战场,他要第一时间提审那些俘虏,尤其是有官职的。
李将军渐渐地也开始重视起了这位杜将军,他的确和其他的保密局的人不太一样,他收集及分析的情报准确率非常高,更重要的是这位杜将军吃住和官兵一起,毫无特殊化,这引起了李将军的好奇也慢慢地赢得了军中将领的尊重,
几次谈话后,李将军不由得感概,若是杜将军能率领一支军队驰骋沙场,必是一支虎狼之师,只可惜沦陷在了保密局这口大染缸之中,可惜了。
看着李将军为自己惋惜,杜旅宁倒是平静异常,只是笑言:
“一个优秀的特工有时候可以抵得上将军的一支精锐之师,只是现在奢靡之风再起,贪污受贿醉生梦死又没了戴老板的铁腕治理,让人们对军统失去了信心,但杜某所求无非心安而已,为党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杜将军一人之力又能改变多少?将军的一腔爱国之情又有几人得知?”李将军也不由得有感而发了,“想我李某自认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当年对日我何曾退缩过?只想着保家卫国,好男儿当血洒疆土!但如今呢?你我二人被派到了这里,为党国守天下,我李某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身后那些人呢?他们又在做什么?杜将军,你也看见了我军中物资短缺,人们都说我们是吃皇粮的国军,可是有时候还真不如对面的新四军,前些日子我们攻陷了对方的俩个阵地,居然在他们的阵地上发现了进口西药的药瓶,听到下面的汇报我们军部里的人都苦笑了,我们这皇粮吃得可真够窝囊的。”xiumb.com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杜旅宁请李将军将攻陷那两个阵地的团长找了过来,命他派人去将阵地上还遗留的对方物资全部收集过来,杜旅宁想要查出这条物资供应线,只要掐断了这条生命线,那对方的减员就会大幅度增加,而我方的伤亡则会大大减少,李将军一听立即命令了下去。
跃春遵照纪律将李显冬的事情向上做了汇报,同时主动要求暂停或者减少其他几组和自己的横向联系,自己当年在求学期间的曾经向往过马克思主义的事情李显冬是了解的。上级非常重视,同意了跃春的要求,减少横向联系。跃春也将手中的机密文件都做了妥善处理,随时准备应对变故,只是他心中始终悬着的是万一真的自己暴露了,那阿初和阿次也就危险了,整个上海都知道他和杨慕初的亲密关系。
而阿初这个时候去了香港,上海中#共#地#下党特派员曾经表示过极力的反对和担心,这个从根据地出来的特派员骨子里对有钱人有种近乎固执的偏见,在他眼中这些资本家都是软骨头,也是不可能真正为百姓的未来去牺牲自己的!为此跃春和他发生了不止一次的争执,甚至也用了自己来做例子,自己也是继承了家业的所谓有钱人,特派员和这位夏院长的关系一直就很不一般,但是他也清楚夏跃春作为为数不多在严峻的抗战地下斗争中存活下来的老同志,他在上海的工作是离不开他的,起码和杨家兄弟的联系只能通过跃春。
跃春曾经动过念头,作为阿初的入党介绍人,但是现在他渐渐地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他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动摇,而是他开始真正的懂了阿初,就像阿初这些年也渐渐地懂了阿次和他一样。阿初就是一个凭着本心去爱国去做事的人,他不需要一个特定的身份去界定他的善与恶,这和医生的天职有异曲同工之处,治病救人不看病人的身份地位,这就是阿初的信仰,融入阿初骨髓里的信仰!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在阿初的心中也是一种治病救人,他用自己的心和眼去判断对错,然后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助和救治这个国家,阿初不需要条条框框的东西,他是打破了这些才从荣家二少爷那尴尬的身份中脱离出来的,被限制压抑了这么多年的阿初比谁都懂得能够自主的珍贵,更何况这种自主权也是他能保全弟弟和家人最有力的武器!跃春已经渐渐地看到了阿初想要的未来,这个天下无论是谁坐,他都将竭尽全力的带走他所有的家人!
跃春已经感到不舍了,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甚至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这种矛盾的情感就是跃春也清楚的认识到这对兄弟的身上有着太多无法解释无法证明的事实!这些事实或许是功绩或许就是罪责。
上海的街头今天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两样,街头巷尾的人还是过着如流水般的生活,不会有人去注意街上行走的人是不是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甚至也不会去注意到突然冒出来的店铺,除非这个店铺是和你有关系的,你才会去多看它几眼。
就好像南京西路上这家新开的典当行,虽然开张那天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可是除了那些需要拿东西典当救急的人记得典当行的门牌号,还有多少看热闹的人等热闹散尽了,还记得这家典当行就开在南京西路和外滩的转角处,离杨氏银行很近。
这家典当行阿次早就想开了,只是前段时间一直忙,大哥有忙着准备去香港的事情,也就耽搁下来了。
典当行是用的伪造身份开办的,老板是来自南洋的景先生,据说这位景先生原先是开书画院的,对古董字画是家学渊源,收物件基本没有失过手,战乱时期在民间收了不少好东西,发了笔横财,于是来闯荡上海码头了,开了这家典当行,看好的就是这乱世,很多人家为了套现会低价抵押出售家中的宝贝,景先生倒是不怕这些抵押收来的东西砸在自己手里,坊间流传这位景先生有渠道将这些东西卖给洋人。
龙涛从江浙调来了几个生面孔出面操办此事,开张那天也花钱雇了个戏子扮演了那位景先生,登了报存了照,这位景先生也就返回了南洋,这里的生意都交给了管事的。这一切都是杨老弟吩咐的,龙涛也问过为何不直接用恒江商会的名义,阿次只是笑笑说了句:
“树大招风,咱们得种其他树了。”
这个计划阿次和跃春商量过,一是荣家在香港已经渐渐站稳,而且现在杨氏银行有不少英美关系,一些不涉及到文物的珠宝玉器等财物是可以考虑赚取差价的,而且这样会多了一个流通渠道,直接将资金提出交给组织,简单来说就是你夏跃春拿一个不值钱的玩意过来,典当行却用高价收购!这种方式比从银行提款安全,就算最后有人质疑,也最多就是收物件时走了眼,被人蒙了。第二就是为了一直存放在别墅的珍宝准备一个安全的转移地点,这不能不考虑,万一别墅被盯上了,人撤离或许来得及,可是那些不易搬动的东西呢?放在典当行当做是客人来抵押的物品,最容易隐藏过去,这比放在银行保险箱中都来得更合理更安全。
阿次也是趁着这段时间相对平静,尽量多帮大哥处理些事情,开办典当行的资金都是通过几个虚开的公司户头转入到英美银行,然后从那里提取,而后几个户头就分期销户了,不留痕迹。
大哥来电报说是想将荣氏原有的纺织厂搬到香港,阿次赞同,上海的环境越来越恶劣了,是时候要为将来做打算。一旦战争大规模爆发,物资的采购和运输都会出问题。但是晓江在这件事上持保留态度,她明白这种做法是明智的,但是这样一来会让有些人更加误会阿初,甚至包括到阿次,她在为这兄弟俩担心,晓江心中一直存着一份深深的忧虑,就是阿次现在的位置非常危险,身份特殊的他很可能会成为不明真相的同志的目标,自己现在已经不在核心,跃春最近的情况也很艰难,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层的危险,都认为危险来自于敌人,可真正可怕的是来自于自己人的误会。
晓江每天都悬着心,可是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她从内心里反感有些人因为偏见就会对阿初这些爱国的非党派人士存有疑心,对于晓江而言,有一点和阿次是一样的,在她的生活中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是敌人,而不是自己的战友。如果杜旅宁不是敌方阵营的,晓江也会像敬重父兄一样的真心地对待他。
原本以为杜旅宁离开了会松口气,起码不会看到师徒俩反目成仇的场面了,可是走了个杜旅宁来了个更难缠的毛万里,还有一个带有成见的特派员。
两天前晓江和跃春会面时,就听跃春说起雪狼差点和这个特派员翻脸!原因就是特派员不停地追问这次运送物资具体和青帮分账的数目还有要雪狼提供物资清单,雪狼最后拍了桌子,指着特派员的鼻子骂道:
“有本事你找杨慕初、杨慕次去要这些东西,人家没有用你一分钱,你凭什么查?官僚作风对我雪狼没用,有本事你隔离审查我!看我雪狼有没有做对不起党的事。我就不信了,人家为前线将士散尽家财,还惹你疑心了?照这样下去,这组长我也干不了了。”雪狼摔帽离去,特派员气得直拍桌子,看着跃春连声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老地下党,无组织无纪律,我一定要向上级汇报。”
“特派员,雪狼是有不对,但他说得也是事实,此次物资的费用全部是杨氏银行提供的,包括和青帮分账的钱也是杨慕初提供,我们有什么立场去质疑人家?质疑他什么?自己贪污自己的钱?您向上级汇报我不反对,同样我也会将实际情况向上汇报,再这样下去,伤的不止是我们自己同志的心,也伤了那些真正愿意为我党做事的爱国人士的心,这点还请特派员慎重考虑。”跃春的眼神中也多了份无奈,内斗远比和敌人的斗争折磨人的多。
晓江听着跃春的讲述,看向河水的双眸不由得模糊了,这是他们在潜伏之前不能预料的,也是无法让自己平静去接受的,但她和阿次能做什么样的选择?没有选择,只有坚守当年在那面旗帜下的宣誓!可是作为妻子,她心疼她的丈夫,她反对阿初的决定,只是想让自己的丈夫少担一些猜疑,更让晓江痛到骨髓里的是,阿次懂她的担心,她倒宁可阿次不懂,和她争和她吵,可是阿次懂,当阿次面对自己的反对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温柔地将自己抱入怀中,小声宽慰自己的时候,晓江的泪水宣泄而下,她说过阿次的未来她来守护,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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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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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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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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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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