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安又跟着高宇上头条了,每一次上头条都是盛蕴最难受的时候,他最讨厌看娱乐新闻,最怕看到谢沉安的消息。
可每一次他都控制不住的点开看了,就如这一次一样,那个大V高调的评论了谢沉安跟高宇的感情生活,他看的怒火腾起,眼睛生疼,一是气那个骂谢沉安的,二是他不得不承认他被这条评论狠狠的扎了心,他甚至想跟那些评论里的人一样狠狠的骂谢沉安一顿,你是不是真的离不开高宇!
你是不是真的那么爱他?
这句话他竟然不敢问出来,因为事实是那么的明显。
盛蕴把手机狠狠的扣在了床上,但他却躺在床上闭不上眼睛,一闭上就是过去的事,在他脑子里翻江倒海。
当年的事,他以为他不记得了,但是没有想到那么清楚。
这一年是盛蕴大四的时候,谢沉安大二,好不容易通过艺考考上了个大学,跟他同校,也跟张振东一个系,张振东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也是学画画的,学成了什么样他不知道,反正本人比他画的画出名。
张振东一点儿师兄的样子都没有,整天带着谢沉安胡混!
盛蕴想的咬牙切齿,他非常忙,偶尔想起要管一下谢沉安,但是管的后果就是谢沉安进了他的宿舍,跟他的室友高宇熟了起来。
高宇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见猎心喜,谢沉安是出了名的傻缺,两个人一拍即合!
盛蕴都不想想这个过程,眼疼,心疼。
有句话叫秀恩爱,死得快,谢沉安很快就明白这句话了。
张振东给他打电话时,谢沉安就已经醉死在酒吧里了,张振东是问他高宇那个王八蛋去哪儿了?谢沉安生日他该死的不知道吗?
盛蕴冷笑道:“他跟谁出去鬼混了你不知道,谢沉安不知道吗?”
张振东骂了声什么,盛蕴没太听清楚,张振东又在电话里喊:“怪不得老三在这儿买醉呢,你过来把他带回去,我还得帮他收拾这一烂摊子,失恋的人过什么生日啊,这些人还得老子给招呼。”
盛蕴都懒得骂他,那些人还不都是他的狐朋狗友,谢沉安就是整天跟着他混,混到现在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盛蕴一边骂谢沉安,一边往外走。
他一直是一个好学生。
可那天晚上,他翻了宿舍的门,又翻了校门口的大门,从酒吧里把谢沉安提回家。他一点儿也不喜欢酒吧,他想不明白这些坏学生、这些个标本着艺术生的家伙们是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样的。
张振东一个ALPHA,硬生生把自己耳朵上打上六个洞,好好一条裤子也戳上6个洞,一头长的跟拖把一样的头发染成了黄毛,不过待看到酒吧里那一堆儿鹦鹉似的头,盛蕴也不说什么了。
他想幸好谢沉安因为谢老爷子还在世,不敢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所以在这一群五颜六色的鹦鹉里,他一眼就看到了。
谢沉安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已经撤离那边的酒场了,张振东看他来跟卸下一个重担似的朝他招手:“老二,这边!”
盛蕴踩过一地的彩纸屑走到谢沉安面前,谢沉安看着他来,笑了下:“盛蕴你来了啊?”
张振东笑的很干:“他还能认出你来,那就是没喝多!盛蕴,他没喝多!”
盛蕴看着脸颊都白了的谢沉安冷笑道:“没喝多你心虚什么?解释什么?”
张振东摸了下鼻子:“这不是怕你这个好学生反感吗,你赶紧带他回去吧,他今天过生日,就破例这一次。”
谢沉安反应已经迟钝了,听着过生日这几个字,跟盛蕴说:“我今天过生日,你有礼物吗?”
盛蕴心想,他想打他一顿算不算礼物?醉成这样还有脸要礼物?
张振东看他的脸色拉着他:“那什么,他今天是寿星,而且这还失恋了呢,你包容下他。”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谢沉安起来:“好了祖宗,今天是你十九岁大寿,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跟着盛蕴回家吧啊,别等那个王八羔子了,等明天,哥去帮你揍他啊!”
谢沉安被他拉起来,摇摇晃晃的,眼睛却还看了眼门口,盛蕴知道他在盼着谁来,直接打断了他的期盼:“高宇不会来了!他昨天就去飞了三亚,百花奖开幕式,他捧的小明星获奖仪式。这个我想你肯定知道,昨天晚上的直播,他携着张楚走的红地毯。还是你觉得他就是去走走的?他是缺红地毯吗?你这儿生日红地毯铺的没有比那里短啊。”
他不理张振东示意的眼神,一股脑的把所有话跟他说清楚了,他说的足够详细,所以谢沉安眼神渐渐的暗淡下来,酒吧里五颜六色的光那一瞬间仿佛全都失了色,这个家伙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目如秋水,内如清泉,能倒影所有的色彩,可这一刻全都失了色。
盛蕴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一句话,明珠蒙尘,黯然失色。
谢沉安被他这冰冷的一顿呛终于什么话都不说了,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回去了,学校已经回不去了,盛蕴也就把他带到了他学校外的住处,这个家伙跟张振东没有一样学好的,才大二已经在校外住了。
谢沉安在外面吹了风,酒意更重了,等到了家里时开始撒酒疯了。
不肯洗脸刷牙,坐在地上喃喃说:他是这世上最没有用的人,没有出息,一无是处,所以活该被人甩……
别的人被甩会大骂另一半是渣男,这个家伙被甩却找自身的原因,盛蕴都被他气乐了,蹲下来看他:“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跟高宇那个混蛋真是天差地别,这真是……他妈的互补!
盛蕴极为痛恨互补俩字。
大概是他说的毫不客气,谢沉安愣了下,随即笑了,他说:“盛蕴,你说的对,我没有用,我不应该那么快喜欢他,不应该那么没有廉耻,不应该那么快跟他上床,不应该让他那么快就得到我,因为他现在得到我了,就不要我了……”
盛蕴那一刻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之前因着深沉的妒意对他说过这番话,他没有想到他全记着了,记着了却不肯听他的!现在被人睡过了就抛弃了!是他说的话太毒了吗?
盛蕴看着笑的比哭还难看的人心里很不舒服,这就跟反噬一样,他咒谢沉安的话都反噬到他自己身上了,谢沉安痛苦一份,他就反噬十分。
盛蕴深吸气,站起来要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起来!去睡觉。地上脏不脏啊?”
谢沉安醉了却不听话了,不肯让他拽,看他站起来后伸手抱着桌子腿:“我不想睡觉。”
盛蕴冷笑了:“你不睡觉你干什么?还想犯贱?”
谢沉安被他打击了,抱着桌子腿喃喃自语:“对不起,盛蕴,我不应该喜欢他,我好后悔啊,我要是不喜欢他就好了,要是不喜欢是不是不会这么难受?盛蕴我这里特别不舒服?”
他抱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口,头贴在桌子边上,像极了一个忏悔的教徒。
盛蕴不想跟他叨叨了,直接使蛮力把他拖起来了,没有了桌子腿,谢沉安徒劳的伸了下手。盛蕴直接把他横抱起来了,谢沉安不敢拽他,只好老老实实的把手垂下了。
快到卧室的时候,盛蕴看着他问:“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谢沉安看了他一眼,笑了下,这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笑,难过时笑的比哭好不到哪儿去,他笑完后回答盛蕴的话:“他不喜欢我了。”
这真是他妈的答非所问,盛蕴都想把他扔出去时,又听见他低声道:“没有人喜欢我,你们为什么都不喜欢我呢?”
不过一次失恋而已,他就把全世界的ALPHA都骂进去了。
盛蕴冷笑,冷笑完就是心疼,他看着谢沉安这张端庄好看的脸眼睛酸疼,不是没人喜欢他,是谢沉安太好,他不仅是谢家唯一的孩子,而且长的非常好,所以高宇那个混蛋才下手那么快!
是……他该死的自负以为谢沉安会是他的,会一直等着他……
盛蕴把他放在床上,谢沉安触到床的那一刻又要弹起来,盛蕴一晚上被一个酒鬼折腾疯了,一使劲把他摁床上了:“你能不能消停点儿!睡觉行不行?不就是一个男人吗!离了他你会死吗?”
谢沉安像是被他骂怕了,看了他一会儿,才小声的道:“我不想在这个床上睡,这里,他上次来过,我能闻得到他的味道,我心里不舒服……”他的ALPHA去睡别人了,他闻到他的味道自然不舒服!
盛蕴摁着他的手都有些起青筋了,他知道高宇那个混蛋睡了他,可是当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他们睡过的床,他还是想要撕碎谢沉安,活生生的撕,可这个混蛋还毫无意识的笑:“我不想死,我不想想他了,盛蕴,我要换个地方睡……”
盛蕴心想,他那时候是不是听错了,听成了:我要换个人……睡。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盛蕴抱着他换了房间,谢沉安在校外的住处尚且宽敞,还有别的房间,干净的,没有任何别的信息素。于是这一夜,他把这个房间里注满了他的信息素。
他最讨厌的就是他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了,但是他没有忍住释放出来了,因为谢沉安喜欢。
第二天他醒的比谢沉安早,昨天晚上没有顾得上拉窗帘,阳光肆无忌惮的照过来,照在谢沉安的脸上,清晰透亮,安静美好。他睡的非常安稳,没有了昨天的黯然,一派安详,这就是个最普通的OMEGA,得到了ALPHA的安抚后,他就能安心。
盛蕴在那一刻看着他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柔软,他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下,谢沉安毫无反应,也对,昨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几乎是早上才让他睡的。他今天晚上能醒就不错了。
他能醒过来不过是因为生物钟,今天是周末了,他还要去特训,谢沉安脱离了那个苦海,但他还没有,年年月月,日日如此。但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也值得,他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有一天可以为他撑起一片天。
他握着谢沉安修长的手指,在床上傻笑了一会儿,这个人从今天开始就是他了,以后也是他的了。
他以为那一刻起他们就是在一起了,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谢沉安忘了,他竟然不知道那一夜是他。
他该死的以为那是高宇。
他风尘仆仆的回来,等到的是他跟高宇和好了的消息。
从天堂到地狱,一瞬间巨大的落差让他的心脏疼的受不了,他无法接收这个结果,可是却又不得不接受,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的他跟高宇无法比较,谢沉安明明跟他相处的时间最长,但是他却喜欢上了见了没有几面的高宇,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高宇。
所以这是他没有说出来的根本原因,他这么自负的一个人,在那一刻恨的想要掐死他,可掐不死他,他就用最恶毒的话嘲讽了谢沉安,谢沉安刚从他的床上下来没有两天,就被他狠狠的奚落了一顿。
他那时候因着忌恨说的肯定特别难听,因为谢沉安从那之后见着他都要绕路走了。
甚至连结婚这种大事他都不敢告诉他,还是他从张振东那里听来的,所以他的火可想而知,他因着新郎不是他,又把他狠狠的骂了一顿,从不良少年到学习不好只能自甘堕落到嫁人这种话他也说了。
这个家伙终于也被他骂急了,跟他吵起来,说什么OMEGA嫁人不是应该的吗!他到底哪儿白痴了,哪儿学习不好了!他也考上了这个大学好不好!
盛蕴记得那时候他说:你以为你能上这个大学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吗
谢沉安难得有点儿脾气:“我就是自己考上来的!”
盛蕴冷笑道:“通过艺考的考学也是考吗?你数学考了几分啊?你知道什么叫破格录取吗?别的人破格录取是因为人家专业突出,你呢,你专业好吗你不过是凭着关系进来了!就跟你现在一样,又要凭着关系嫁入豪门了!谢三少!”
谢沉安被他气的手都捏紧了,盛蕴都盼着他能扑上来打他一顿,顺便让他摸摸,让他知道那一晚上他是怎么躺在他身下的!他身上的每一寸他都清楚的知道,他一定会掐着他的腰告诉他,他的后腰上有一颗红痣,他会笑话他,人家红痣都点在额头上,你的可好,长在屁股上面了。
但是这个混蛋一点儿血性都没有,他在气愤了良久后竟然转身走了,盛蕴看见他眼眶都红了,可是他还算有骨气,竟然没有哭出来。
盛蕴看着他大步的跑了,差点儿撞上人,被撞的那个人想要生气的,但也许是看他可怜,竟然结巴了,盛蕴听着他走了好一会儿还在念叨:我这也没有碰到他啊,他怎么哭成那样。
盛蕴心想,他也没有白来,他把谢沉安气哭了,谢沉安很少哭,小的时候即便被谢老爷子逼着站军姿累的要死,眼泪含在眼眶里都不敢掉下来。
但他把他逼哭了两次。
除了这一次,那天晚上他在他身下疼的哭过,他已经被高宇打上烙印,所以再被另一个愤怒的吃醋的心狠手辣的ALPHA占有时是要吃一番苦头的,毕竟要洗掉他身上别人的气味,重新印上他的。像是地狱里的解脱过程,先上刀山下火海,才能脱胎换骨,重新为人。
他满脸的泪水,他说疼,承受他的爱很疼,即便是他释放了他最喜欢的信息素味道,他依然疼哭了。
盛蕴在梦里皱紧了眉,谢沉安疼,他也疼,这世上唯有后悔最痛苦,因为无法挽回,无法重来。
《回忆2》
那年暑假,他跟谢沉安如往常一样都被扔到了训练营里,别的孩子都是去夏令营,但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就得去特训营,谢沉安那时候还没有成年,谢老爷子就也不把他当O娇养着。
一个O,他们也舍得,盛蕴对谢家的事无法说什么,就跟他无法说他家的事一样,他想要逃脱这个掌控他的牢笼,希望有一天跟谢沉安都是普普通通的人。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只能让自己成为最厉害的那一个。
所以他是那里面练的最刻苦的,每天晚上都在那儿练,很晚了,人家当兵的都回去休息了,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他跟谢沉安。
哦,谢沉安跟他不一样,他是被逼着留下的,谢老爷子想要一个ALPHA的孙子,谁料却生了一个OMEGA,没有办法,就拿谢沉安练了,他对谢沉安给予了所有的希望,所以就要求格外严,练不完当天的任务就不能回去休息。谢沉安练不完,只能蹲在教练场上靠时间。
他爬的慢腾腾的,跟个乌龟似的,五米高空网,他爬了十分钟了还在下面,看的他都心烦,谢老爷子也真够搞笑的,让一个OMEGA来撑场子,他们谢家真的是没有人了,三代单传。
可是谢沉安连学习都学不好,这种特训他怎么可能学的好?简直就像是来受罪的。
盛蕴知道,谢老爷子心有不甘,培养的属下再好,也不如自己的亲孙子,是有OMEGA非常厉害的,不亚于ALPHA的,但是不是谢沉安,这个家伙从小就耸,就跟现在一样,天黑了就不敢自己走回去了,靠在这里是等他一起走。
盛蕴这么想着,就想快一些,让这个家伙赶紧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着急就容易出错,他在最后一个空翻的时候手一滑掉下来了。
掉下来的瞬间,他本能的调整了姿势,没有让头朝地摔成脑残,但是落地的那只脚残了。
那个被他嘲笑龟速的谢沉安却好好的,他甚至还在那个铁丝网上愣了一下。盛蕴看的到,他掉下来的那瞬间,他猛的扭过头来看,但是扭完头就钉在哪儿了,像是在衡量他是真掉下来,还是装的。
盛蕴攥了一把沙子,又松开了,太疼了,但是他不想让那个很怂的家伙担心,他想跟他说没事的,但还没等喊出来的,就看见他从上面跳下来了,幸亏他还没有爬太高,可就是这样,还是摔在沙坑里了,盛蕴想骂他的心情都没了。
谢沉安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了,然后朝他跑了过来,大嗓门的喊他:“你没事吧?怎么了?”
盛蕴忍着钻心的疼,淡淡的说:“没事。”
但谢沉安还伸手要扶他,一边念叨他:“好了,你别逞能了,你跟我说哪儿受伤了?这怎么办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他的腿,他以为他摔断了腿,手忙脚乱的从大腿摸到膝盖:“上一次有个人就是这么掉下来,腿断了,你可千万别摔断啊,断了这里可不好,还要做轮椅……下半辈子……”
他可真是会说话,盛蕴掐住了他乱摸的手:“闭嘴!”
要是他腿断了,他这么摸一通不断的更彻底才怪呢,这个家伙生理课都学狗肚子里去了,不知道某个位置是不能乱摸的吗?!
其实他知道谢沉安是紧张他,他一紧张话就多,摸在他腿上的手都是抖的。他把他的手抓住了,抓的很紧,疼痛仿佛都缓解了。
谢沉安被他抓住了,终于镇定点儿了:“我这就去叫人来,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来!”
他说着就要跑,这里是正规军部的训练营,每天早上他们要跑步五公里来这里锻炼,也就是说这儿离营帐还有五公里,而这一路都是荒郊野岭,刚才那家伙不就是不敢回去才在这里等着的吗。所以他怎么能让他自己跑回去。
盛蕴把他拉住了:“你想喊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要面子了吗?”
谢沉安被他说的停住了,看着广袤的黑乎乎的田野也似是后怕了,打了个哆嗦:“那,那,怎么办?我也不会……”
因为他不让他看他到底伤在了哪里,所以谢沉安不知道他严不严重,都不敢动他了。
盛蕴深吸了一口气:“过来,扶我起来,我自己能行。”
话是这么说,他错估了扭伤的程度,没有挪动的就扑在了谢沉安身上。
后面他就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龟速。
盛蕴低头看喘着粗气的谢沉安,他的大部分身体都倚在谢沉安身上,他想幸亏谢沉安比较高,跟个BETA差不多,要不撑不起他来。
谢老爷子培育谢沉安终于也有了一个好处,那就是让他的个子长高了,不似娇小的OMEGA。要不他都一个ALPHA脸往哪儿放呢?
谢沉安着急,并不想龟速,可是因为盛蕴走不快,他也不敢快,这路也不好走,荒山野岭的,他们就一盏手电筒,只能照亮前面那块椭圆形的地方。头顶虽然有一轮月亮,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如手电筒好用。
盛蕴一手打着手电筒,另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谢沉安的肩膀单薄,他怕他用力就能把他压垮,于是他竭力的让自己能撑着,但他忘了谢沉安也想让他舒服点儿,他把手扶在他的腰上,于是他的动作僵硬的不得了,走起来特别艰难。
等好不容易上了一个坡时,盛蕴看了一眼谢沉安,他喘息声都跟牛一样了,脸上的汗珠晶莹剔透。
他默默的闭了下眼,所以千万要撑住,别摔倒,好好看眼前的路,昨天刚下完雨,路上还有各种小水洼,别踩上,谢沉安要是摔倒了,撑不住他……
有些东西不经念叨,越担忧的越容易发生,盛蕴刚想完,谢沉安脚下就一滑,于是两个类似于半残废的人一起摔下去了。
他们刚刚爬上的这个山坡耗了谢沉安足足10分钟的时间,而现在滚下去用了不到一分钟,盛蕴的重量让他们两个滚的毫无阻碍,这条路就是条普通的石子路,平时方便他们的卡车走的,所以不会给他们提供任何的阻力,及抓手,谢沉安这个笨蛋还徒劳的抓了一路,自己都不知道先抱着头,盛蕴把他的头扣在了怀里,抱着他一路滚了下去。
终于滚到平地了,谢沉安一直在他怀里非常安静,是不是都忘了他的腿了?!
盛蕴把他的头轻轻松开,正想说他一顿的,才发现谢沉安自己吓的说不出话了,嘴巴一直颤着就是没有说出来,眼睛也不敢睁开了,颤的跟要飞起来一样,盛蕴这才发现他的眼睫毛很长,这么忽闪着尤其的长。要不是隔的这么近他都看不到,盛蕴有些嘴毒的想。
这家伙这些天晒黑了,他是个小白皮,根本不禁晒,来了这夏令营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他因为笨所以每天都是出来最早、回去最晚,每一天面朝黄沙背朝太阳,风雨360度的吹在身上,不晒黑才怪呢。
脸晒黑了,露出来的脖子也黑了,但是被衣服遮着的地方是白的,因为对比太明显,所以尽管没有了手电筒,靠着稀薄的月光,盛蕴还是看清了他衣服下那截雪白的脖子,那里因着呼吸起伏不定,纤细的血管一下下的动着,盛蕴都能想得到他咬上一口,滋味肯定很好。
盛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这种想法的,大概是因为夜黑风高,适合狼人出没吧。
他真的就低下了头。
那个时候的盛蕴正是高中时候,已经发育了,只不过因为年纪的原因,那种原始的本能他还控制不好,他看着谢沉安的脖子老是想咬一口。
谢沉安大概是出于本能,终于觉察到了危险,猛的睁开了眼,然后挥出了手,盛蕴被他打中了,他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失手,现在竟然被谢沉安打中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虽然他躲的快,打的不重!可是这也让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谢沉安还喘着气问他道:“盛蕴!你要干什么!”
盛蕴恼羞成怒,把垫在谢沉安脑袋下的手狠狠的抽了出来,谢沉安的脑袋就咚的一声磕在小石子上了,疼的立刻就皱起了眉。
他还好意思喊疼,到底是谁更疼一些!盛蕴举起了手,在谢沉安又飞快闭上眼的时刻,把手捶在了他脑袋旁边的地上,这下也捶在了一颗有棱角的石子上,疼的他倒抽气。
谢沉安也听见了,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你先起来再说?”
滚下来的时候他垫了底,本来想着把他推到一边的,但是不确定他伤到了哪里,盛蕴瞪着他,他要是能起来,他用得着趴他身上吗!
盛蕴深吸气,也觉察到他身下的谢沉安也在吸气,他们两个摔的结结实实,胸膛起伏的频率都一样了,只不过一个是气,一个是怕。
盛蕴抓着他那个揍了他的手,以趴着的姿势,语气冰冷的道:“我要是能起来,我用得着这样吗?”
盛蕴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气人,谢沉安都被他说的找不到词,躺在一个小水汪里呆了一秒钟,盛蕴就趴在他身上一秒钟,但谢沉安就呆了那一秒,又开始动了,他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可是他越努力越白费,瘸了腿的盛蕴并不比不瘸腿时好弄。他顾忌着他的腿,又想要起来,怎么都不成功。
因着他的折腾,盛蕴眉头都皱起来了,他在谢沉安耳边磨牙道:“你别动了!”
他本来是全身都疼的,特别是腿,但是现在诡异的有了别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妈的还不如腿疼呢。
盛蕴不是小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是被蹭出问题了,在这种时刻对着谢沉安,他想掐死他自己算了。
盛蕴为了不想让谢沉安觉察到他的窘迫,使劲的咬牙撑起了他的身体,谢沉安没有察觉,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真就一动不敢动了,他想着这一路上盛蕴在他耳边的抽气声,也知道恐怕是伤势更重了。
谢沉安继续躺在水汪里,只有些着急的道:“踢着你了?是不是严重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盛蕴手撑在地上,另一只完好的脚,踩着地后,努力向上起,但没有想到石子打滑,他又趴下去了,这一次口就真的贴在他脖子上了。
盛蕴没有张口露出他的獠牙的,但是谢沉安却本能的在他神仙颤了下,他能够感觉到,谁让他们又紧密无间的贴在一起了呢。
但这次的谢沉安反而因为懵了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而等反应过来时,还问他:“你没事吧?”
盛蕴看着谢沉安想笑,他一个被人非礼的人还问非礼者有没有事?
他早该知道谢沉安从那个时候起就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家伙,所以后来他才那么轻易的被高宇骗走了。
盛蕴揽着谢沉安腰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谢沉安看他:“怎么了?”
盛蕴不说话,他知道,只要他沉着脸,谢沉安就顾不上别的了,就不会发现他对着他硬了!
果然谢沉安被他铁青的脸镇住了,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因为不能动,不能说,脸都涨红了,盛蕴都觉察他身体都轻颤了。
他这一颤,盛蕴深吸了口气,再也顾不上腿疼,也顾不上路上都是泥,使劲一翻,翻到了旁边,翻过去后,看谢沉安还躺着不动,咬着牙道:“还不快起来,躺着睡觉啊!”
那时候的谢沉安爬起来,坐在一边喘气,并没有扶他,也许他是不知道他刚才对他做了什么,但是本能的觉得他是个大尾巴狼吧?
盛蕴这一翻身也翻到泥水坑里了,忍不住了,喊他:“扶我起来!快点儿!”
谢沉安不动:“你再躺一会儿,休息一下。”
盛蕴用手捶地:“快点儿!这里……”他磨牙道:“太脏了!”m.xiumb.com
谢沉安忙把滚在一边的手电筒捡起来放口里咬着,然后废了一番力气终于又将他扶起来,这次盛蕴腿扭的更厉害了,走了几步脸上直冒虚汗,掐着他腰的手恨不得把他捏碎,谢沉安为了他的腰,不敢让他单腿蹦了,在他身前俯下身:“我背你吧,上来。”
让一个O背他?盛蕴黑着脸:“不用!”
谢沉安还趴着,撅着个屁股等他:“快点儿!咱们早点儿回去,”
盛蕴看着他的屁股一会儿,待看到他衣服上往下滴水的时候,他的眼睛眯了下,谢沉安以为他不好意思呢,催他:“没事,反正也没人看得见,快点儿上来!”
盛蕴看着他泥水地里泡的背道:“你背上全是泥!”
谢沉安直起腰,开始解扣子,盛蕴声音都紧张了:“你干什么!”大晚上的脱什么衣服!是挑战他的自控力是吗?他已经忍得快要疯了!
结果谢沉安这个混蛋没好气的跟他道:“我脱了上衣不就行了!”
盛蕴磨了下牙:“不用脱了!走!”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一个O,怎么能在一个A面前随便脱衣服!尽管他知道他们里面还穿着军背心,可是那也不行!
他双手搭在他肩上,还没等上的,把谢沉安压了个趔趄,盛蕴搂着他肩膀:“……你确定能背动我?”
谢沉安一咬牙,抓着他两条腿把他背起来了。
背起来的那一瞬间,盛蕴都僵了下,谢沉安修长的手抓着他的腿,把他往上拖了下,这让他整个人都贴在他背上,他下意识的挣扎了下,谢沉安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两下,好不容易稳住后,他咬牙道:“你别乱动!”
盛蕴把肚子里那句‘你才别乱动我’给咽回去了,谢沉安背着他不太适应,没有顾上问他怎么了,只艰难的往前走,他佝偻着背走的太慢了,不跟乌龟一样了,他跟鸭子学步一样,这让盛蕴看着前面的那条弯弯曲曲、起起伏伏的无尽头的路没有了希望。
他们刚刚才走了一半啊,也就是说后面还有2.5公里,两万五千分米的路程啊。
此后的路,他一直没有说话,不想说,谢沉安背着他喘气都喘不匀了,更别说说话了,直到背了他大约十几分钟后,终于觉得适应了,走出去的路线不再是弯的了,终于是直线的了才问盛蕴:“你睡了吗?”
你走个跟扭秧歌一样,我睡个屁!
盛蕴心里道,他不想说话,他让他背着已经是够丢人的了。
谢沉安没听见他说话,真以为他睡了,抱着他两条腿往上使劲搓了下,喘着气道:“你可真够可以的,挺会享受的,这都能睡着……”
他那双修长的手还能顾上在他屁股拍一下,盛蕴忍无可忍的道:“闭嘴!快走!”
说什么话,留着那点儿力气走路不行吗!
谢沉安笑了:“你没有睡着啊,”他喘了口气继续道:“那太好了……”
盛蕴磨牙道:“好什么?!”
谢沉安笑:“你要是睡着了的话,那背起来就跟个什么一样,会更沉的……”
盛蕴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改搂他的脖子,他细细的小脖子掐起来一定非常好,咯嘣一声就能扭断。
谢沉安背着他小跑了几步:“好,我走……”
事实证明不能跑,越跑越沉,越不会持久下去,以他耗尽一天力气的人,只能慢慢的走,就跟以前那几十天里一样,根本跑不动,更何况他现在还背着他。
他比起二十公斤的负重包要沉上几倍。
果然谢沉安也就跑了几步,再也跑不动了,他背着他都快要在地上打转了,盛蕴冷声道:“把我放下来!”
谢沉安只在原地喘了几口气,把他重新往上背了下:“没事,我不跑就没事。”
他背着他又重新走,走了一会儿后喘匀了气后跟他说:“你看,没事吧,你别掐我,我怕痒……”
盛蕴把手又搭在他肩上,谢沉安徒有个个子,身上一点儿肉都没有,他就跟窜枝条的小树一样,瘦高瘦高的,盛蕴都觉得硌手,他问他:“你每天吃的饭都吃哪儿去了?”
谢沉安节省力气道:“肚子里。”
盛蕴磨了下牙,谢沉安每顿饭都吃的很多,可是他运动量也同样的多,他是个O,可他一整天都不能歇着,就算他练的不好,教官也没有让他停下,他自己也没有敢停,因为想着要以勤补拙一下的。
想到这里,盛蕴暗暗的吸了口气道:“你白吃了!”
谢沉安哼了声:“骂人是不对的啊。”
盛蕴掐了下他肩膀:“别说话了,快走!”
不管路有多长,夜有多黑,可是只要有你陪着走,我就不会害怕了。
谢沉安已经不再去看前面的路了,他发现把盛蕴使劲往上托着,反而会轻松一些,反正路就是那些,早晚都能走回去的。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谢沉安那里度日如年,在盛蕴这里也差不多,他两腿间的某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消下去的,他紧紧贴在谢沉安的背上,已经顾不上再去嫌弃他的泥水衣服了,他看着一层层出汗的谢沉安,把头扭开了。
荒郊野外的天空没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星星多一点儿,月亮圆一点儿外也没有什么。但他愣是扭着脖子看了一路,等回去的时候,他的脖子都扭着了,他甚至怀疑比他的脚扭的还要疼一些。
这是后话,那时候的谢沉安背着他还在路上。
纵然谢沉安找到了背他的诀窍,只要把他使劲往上托着,就会好一些,可是再怎么好,路也太长了,他的喘气的声音也越来越重,盛蕴刚开始还跟他说:让他放下他休息一会儿,但因为那休息的一会儿,他差点儿没有背他起来后,他就不说了。
他们教官常跟他们说一句话,人跟拉磨的驴子一样,你让他蒙着眼睛不停的走,不要中途休息加粮草,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累的。
谢沉安背着他就跟一头驴子一样,在自己念叨着‘马上就到了,马上’的萝卜声里,终于看到了营地的光,那一刻那一束惨白的光,在盛蕴眼里像是希望的曙光,他从没有那一刻觉得营地的灯那么亮,营地的帐篷那么像一个家。他想,有谢沉安的地方才是家。
因为他们没有参加最后的特训,什么都没有拿到。
回去的时候,盛蕴难得的破天荒地的跟谢老爷子说,是谢沉安救了他,谢沉安在完成穿越任务的时候,为了不扔下他,主动放弃的,如果谢爷爷要怪他的话,就怪他吧。
他从那一刻决定了要跟谢沉安在一块,不管两家是不是已经是对立面了,他想要告诉谢老爷子,不管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他对谢沉安永远不会变,他会永远记着谢沉安的救命之恩。
他在两家人面前夸大了谢沉安的功劳,让他的父母把谢沉安当成他的救命恩人。
于是他母亲对谢沉安的隆重到有些客气的感谢,让谢沉安那家伙有一段时间找不到北了。
盛蕴想着以往的事,嘴边微微的勾了下,他妈妈不过说了句,这种救命恩人的事要是在古代得在我们家炕头上吃几顿饺子的。沉安你以后可要常来我们家吃饭。
谢沉安的思路总是很清奇,亦或者他脑子里就是那些狗血剧,听到这句话后还念叨了下:“救命之恩在古代不是要以身相许的吗?”
盛蕴都能看见他妈脸上那尴尬的笑容,他看着谢沉安那张被晒黑的、被风吹雨打的一点儿都没有OMEGA甜美娇柔的脸默默的移开了眼,谢沉安晒的黑点儿也好,别人不跟他抢,他知道他有多好看就行了。
他知道谢沉安那时候就是随便说说,一点儿歪心思都没有,他还没有成年,就知道吃,果然说了那句让他胡思乱想的话后,就开始吃甜点了。
他母亲为了感谢谢沉安,给他做了很多,谢沉安因着这些甜点终于在这里陪他了。
为了让他爷爷放心,盛蕴让他把作业带过来,他给他补课。
但很多时候,谢沉安都是在睡觉,他趴在桌上睡的香沉,口水都出来了,盛蕴嫌弃的给他擦口水,手上的力道却很温柔,一点儿都没有把他吵醒,他想让谢沉安睡的再久一点儿,他就是一个O,这辈子只要好吃好睡就可以了,他以后会养着他的。
但好日子没有过多久,谢沉安高中去了他父亲家里。
不止距离远了,心里的距离也远了,两派争执越演越烈,他们都成了炮灰。
谢沉安不再来找他,只有逢年过节来谢爷爷这里过节,他从一大早就开始等他,站在高高的阳台上,看着他远远的走过来。
谢沉安成年了,他不再去训练,终于不用吃苦,于是就有了一个O的样子了,身量修长,端庄清秀,像是一棵拔高的小白杨一步步走进他的视线里,带着春天的微风,带着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
他再他走进他视线的那一刻下楼了,走的很慢,他怕他忍不住冲出去见他,那样就全都功亏一篑了,他想幸好他再这里等了他一个早上了,腿都僵硬了,走不动了。
他变化太大,张振东那时候还感叹他:OMEGA大了十八变,早知道老三能长这么好看,就……
盛蕴心中一沉,因测测的看着他:“就干什么?”
张振东这个家伙相当没有眼色,看不出他生气,还哈哈笑:“就护下给我当弟媳啊!我家弟弟我看娶个媳妇很难。”
盛蕴心里冷笑了声,谢沉安要给他当媳妇的,他那天晚上已经吻他了,就算是意外也吻了,那就是他的人了。
张振东那个混蛋还在说他弟弟的好,不惜把他自己都贬了:“我弟弟比我强多了,考试是咱们大院的第一名,长的又好,他就是我弟腼腆点儿,可有句话说的话,腼腆的男人更可靠,老三傻不拉几的,还是嫁给自己人放心,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了,你说呢盛蕴?”
他说的跟真的似的,盛蕴忍不住跟张振东吼道:“不行,他不能嫁给你弟弟!”
张振东切了声:“他当然没嫁给我弟弟了,因为他嫁给高宇了……”
嫁给高于……对,谢沉安嫁给高宇了……
这是他的噩梦,他久久不能释怀的根源。
盛蕴猛的醒了过来,看到身边睡的香甜的谢沉安缓缓的松了口气,原来是做了个梦,梦的很长,他们的过去那么长。盛蕴手缓缓摸在谢沉安脸上,从头摸到肚子,看着鼓起来的肚子,他趴着听了一会儿,那里面有他的孩子,谢沉安给他生的孩子,谢沉安给他生了好几个宝宝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他想让他给他生好多,这样谢沉安就永远都是他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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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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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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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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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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