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问的真是特别白痴,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果然盛蕴看着我:“你为什么在这儿?”
他双手又插进兜里了,像是一个完成了捕猎的猎人,好整以暇的看着网兜里的倒霉蛋。
我这个倒霉蛋能说什么呢?
我支吾着,还没有说出什么来时,他就哦了声:“偷听?”
我摇头,于是他又说:“偷看?还是要偷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逼近了一步,本来就隔得不远,我只好小幅度的往后退了下。
我想能偷什么?我偷的出去吗?
我看着他那双如古井似的眸子咳了声:“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我不能拿小瑾来当理由,我就是自己想进来的,我就是想看看我当年在这里玩的地方。
他沉沉的看着我,显然是等我说什么,但是我没法说,我只能道:“对不起,我不小心走错了。”
他浅淡的哦了声:“走错了?”
这一声跟当初说卓凯一样,非常戏谑,他不想看我,只环顾了下他的这个小侧厅,我知道他的意思,这里跟主厅分割的很明显,就算会有客人不小心走错了,那也不应该是我。
我只好跟他道歉:“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他朝我又走进了一步,我真的没地方退了,我都贴着柱子了。
他冷漠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来了:“以后没有什么事不要再来。”
他以为他们家是什么香饽饽吗!我以后再也不来他们家了!
我愤愤的瞪着他,我想他现在怎么能这么可恶,以前那个盛蕴去哪儿了?就算他跟秦雪声好了,我也没有碍他什么事啊!
他并不怕我瞪他,还因为我这瞪视又逼近了一步,说的话更气人:“也不许带着小瑾来。”
这次我直接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讨厌我,连小瑾都讨厌了吗?
我不想再看他,我就想从他旁边赶紧出去,可是他站着丝毫不动,双手插兜,居高临下,跟困一个老鼠似的。
他太过分了,我不就是偷听了他点儿话吗,他至于把我逼到柱子上吗!
我贴着柱子绕过他走了。
我找到了小瑾。在小书房里找到的,他就在我跟张振东旁边的那个小书房里,白让我绕了这一大圈。
我从盛蕴那里出来后,一气走回了我这个角落,这才发现的。
小瑾不知道什么时候进这个小书房的,林墨白老先生现在正在在外面就餐,于是这里就没有人了,于是小瑾一个人进来都没有管!
我真的是心急火燎的,因为我看着小瑾拿着笔在那副千金难求的墨宝上画了下,不,是写了下,他写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我手都颤了,都不敢去动那副字,我低声的喊他:“小瑾!”
小瑾还朝我看了一眼:“爸爸,你去哪儿了啊,你看我写的字好看吗?这个爷爷没有签名,我帮他签上了。”
签上了他的名?!
张振东这个混蛋!都教了写什么!想出名想疯了!这是能随便签的吗,祖宗!
我飞快的把小瑾抱起来了,我刚才被盛蕴气的昏头转向的,这会儿又被这个祖宗惊着了,我抱着小瑾跑路了,我想着这是坚决不能承认的,要不我们俩今天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是那句话说的好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小瑾年龄小,字没有写几天,所以那个签名清清楚楚,一笔一划,不是墨白老先生那种狂草,所以在这张宣纸上对比是那么的明显。
果然我跟小瑾在另一头的角落里没有躲多久,大厅里就有人发出惊呼声了:“天呢,老先生您的墨宝不知道被谁给改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惊讶,因为这是在盛家,从来没有人会想过动这幅墨宝,而且还是在墨宝上签名,所以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他的话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关注,没一会儿墨白老先生跟盛父就来到那副字画前了。
我抱着小瑾跟在人群后面观望。因为跑不了了啊,如果现场还有另一个叫谢瑾的就好了。可惜没有了。
“谢瑾?”
盛父有些疑惑的念着这个名,我知道,他不熟悉这个名,我很少带小瑾出来,刚才我也只是称呼小瑾,但是我知道这瞒不了多久,果然盛父眉头微微的挑了下,哦了声,我想他应该是知道是谁了,姓谢的人不多啊。
在场的其他人懂的应该也有吧?而且还有人本身就知道谢瑾啊。
我都不想看盛蕴了,他刚刚跟我说我跟小瑾都不许来他们家,现在好了,我想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被我给碰上了呢。
盛蕴本来没有近前的,但是听到盛父念出的名字后,他上前看了一眼,我看见他眉头跳了下,眼睛飞快的敛了下,然后用手捏住了眉头,他这肯定是在咬牙切齿的想:我怎么这么烦人呢?
大人不懂事,还不好好看着孩子,一个两个的乱跑!
他深吸了口气后,把手拿开了,然后眼睛就准确无比的看过来了,我避开了他的眼神,抱着小瑾微微侧了下身子。
这个时候我还是不想承认的,我就等着现场还有没有叫谢瑾的。
小瑾被我勒的有点儿紧,不舒服的动了下:“爸爸?”
我朝他小声的嘘了下,小瑾一脸的懵懂看着我,他大概是不明白众人怎么都在议论他的名字,正要说什么时,被捂住了嘴。
张振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伸手捂住了小瑾的嘴巴。
他朝看我张口型:“咱们撤吧?”还不敢出声,我就知道这家伙怂,遇上林老先生他也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刚才还在人家背后腹诽人家呢。
他还朝我使眼色,让我撤。
我瞪着他,我也想撤,撤哪儿去?
现在知道出事了吧?
让他教他写签名,教他在每一副字画后面都要落款,人家林墨白有印章,小瑾不知道啊。
这时安静的人群里,出了一声突兀的笑声,是高宇那家伙,也就这家伙幸灾乐祸敢出声。
他这是想起他跟小瑾争辩过这几个字的事了,所以看到小瑾签上他的大名,他肯定想是小瑾跟这幅字较真了,签名护下,他们两个以前在家里时就常干这种幼稚事。
但是问题是,现在适合笑场吗?
果然他旁边的柯若看了他一眼,嘴角还勾了一个笑,问他:“不是你的孩子所以现在幸灾乐祸了?”
高宇因着他这话冷哼了声,再没有说什么。琇書蛧
柯若看向了我,眼神带笑,我知道他是在笑话我,看我怎么收场。因为没有人会帮我了。
他不仅看我,也看了一眼盛蕴,顺便连他身边的秦雪声也看了一眼。我想他今天够忙的,既想看我的笑话,也心有不甘,因为盛蕴不会帮我,也不属于他的。
我知道秦雪声也在看我,他大概也知道小瑾是谁了,我听见他问盛蕴:“谢瑾是他?那现在怎么办?”
我没有听见盛蕴的声音,我想大概是点头了吧,因为秦雪声叹了口气:“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一副好字。
我抱着小瑾轻拍了下他的屁股,张振东这会儿已经不再捂着他的嘴巴了,于是小瑾终于可以说话了:“爸爸,怎么了,我不能在那副画上签名吗?”
能,你能,小祖宗。
小祖宗声音清亮,不打自招,众人给我们俩让了路,我抱着小瑾走上前来,把小瑾放了下来,先朝林老爷子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家孩子写的,小瑾,跟林老先生道歉,在别人的画上写自己的名字是不对的。”
小瑾仰着脸看我,没有太懂什么意思,张振东这家伙教东西只教半截,我再次跟他解释:“需要自己写的才能写上自己的名字。先跟林老先生道歉。”
小瑾不懂事,也是我的错,所以我又低着头跟老先生道歉:“林老先生,是我的错,对不起,我没有看好他。”
我都没敢抬头看老爷子,我怕他认出我来。
林老爷子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我来,他捏着胡子只看了我一眼,就去看小瑾了。
看了一会儿竟然笑了:“好,一个小娃娃有如此胆量,好!”
小瑾听见他表扬他,仰头看他,老爷子朝他伸了下手。
小瑾还小,虽然林老爷子已经佝偻着背了,但小瑾不到他大腿,离他又有点儿远,于是他又特意弓着背往前走了下,才摸到了小瑾的头:“小小年纪就能写的这么好,比爷爷强多了!爷爷当年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会拿笔呢。”
我想老爷子实在是太谦虚了,他今年都九十四岁了,他三岁的那个年代都穷的吃不上饭,哪有条件拿笔,没有笔也没有纸,他那时候是在沙地上用树枝写的字。
久而久之,后来等有纸笔了,却不敢在纸上写字,都是在地上写了数百遍才敢上纸。
这是当年老爷子教我们的时候说的,是说我们有纸了还不好好写,张振东拿着宣纸乱涂乱画,而我一上手就开始抖,我就是那种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家伙。
我看着小瑾,心想小瑾怎么就不随我呢,我是多么谨慎的人啊!
小瑾也看了我一眼,我想他是有点儿糊涂了,我说了他一顿,而林老爷子则夸了他一顿。
我趁着林老爷子夸他的份上,连忙问道:“老先生,对不起啊,不管怎么说,这幅画都毁了,您看这幅画能卖给我吗,要不我赔您也行?”
千金难求的画,我是没有钱了,但是张振东有!是他说的,宴会上一切花销都有他出,而且都怪他教的!
我这话音刚落,老爷子就看了我一眼:“你赔我?怎么赔?用钱赔?”
连着三个反问,老爷子说的不重,但一直盯着我看,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双眼睛依然明亮且锐利。
我张了下口没能说出话来,我每次都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我言行不妥,怎么能用钱来衡量他的字画。
他的脾气倔强,在老一辈的艺术家心里,艺术是无价的,用钱来衡量艺术是对他们的污蔑。
更何况他的字画就是无价之宝,他的字画已经能拍卖成天价,因为他已经不再作画,他的年纪也不能再伤神劳累了,能为盛父写一幅字已经是极限了,这也是为什么盛伯父事必躬亲的陪着他的原因。
是我错了,是我现在没了钱,以为钱是宝贵的了呢。
我哑口无言,且被老先生盯的受不住,眼神就转了下,盛伯父在傍边扶着老爷子,但他的视线却是在看小瑾,神色有些复杂,我看不透,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别的,我不知道怎么跟他道歉,大约是看我看他,他朝我看了一眼,只微微笑了下,这是说不怪我?但我没有放松,我知道他一向是喜行不于色的。他连骂他儿子都是沉着气,更何况是我了。
我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他的儿子盛蕴,盛蕴手依然插在兜里,背影笔直的他都不嫌累,脸色是他一如既往的毫无表情,他父亲看他,他也没有什么表示,目光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怕他父亲怪他,我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也没有管我。
我收回视线正要再跟林老爷子道歉,但还没有说出口的,就被他抬手制止了,他没有看我,只看着眼前的小瑾,声音比训我时和蔼多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小瑾是吧?你敢不敢给爷爷写一幅字?”
小瑾脆生生的就一个字:“敢。”
墨白老先生笑了:“好孩子,和生,来给孩子铺纸。”
我看了一眼林和生,林和生只朝我笑了下,就开始铺纸了,把纸镇好后,他又开始磨墨,每一下都很轻,跟给老先生磨时一样恭敬,他不知道他是给一个小屁孩磨墨不合适吗?
林和生没有再看我,林老爷子也不再看我,我于是缓缓的把手握成了拳,我知道众人都在看我,也许他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
我能听见柯若的冷哼声,也能听见周围人小声的议论,他们说:林老爷子就是有气度,老先生写了一辈子字画,人如字,字如人,温文尔雅且从容大度。
对,一切都很好,是我的这个身份太不好了。
我的父亲现在在云溪山,尽管他没有罪,尽管他归还了我谢家所有的东西,没有占一土一瓦,没有让我拿一针一线。
可倒了就是倒了,曾经的辉煌挽救不了现在的落魄。历史的洪流永远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能感觉到他们看着我那若有似无的视线,我知道,那里面有嗤笑,我本来应该躲藏在角落里,当一个背景板就可以的,可我却站在了正中央。
这让他们对我及疏离又好笑,仿佛我跟一个小丑一样,家都倒闭了,却还在蹦跶。
他们笑都笑的尴尬,就连夸奖都只是围着林老爷子,一个字都没有提我。
他们说林老爷子当然厉害了,他曾经荣获‘人民艺术家’,他曾经为国家博物馆捐献出多副孤品,为祖国、为世界和平大会主笔巨幅《和平盛世》,他去年的生日,很多重要领导人亲自出席了他的庆祝宴会。
他是伟大的艺术家,他是值得所有人敬重的。
所以他对一个孩子这么好,是他的人品好,跟我谢家没有关系。
如果他们这么想最好不过了。
我站着由着他们看,反正已经习惯了,我看着小瑾走到了桌前,爬上了凳子,他身高不高,刚才就是跪在凳子上写的,现在依旧是,卓小妹帮他扶着椅子,让椅子不转,于是他跪好了后,就起笔蘸墨了。
他虽然人小,但是姿势不错,手臂端的笔直,一点儿都不抖,林老爷子说的不错,他是比我强。我不应该在这一刻骄傲的,但是我没有忍住,我看着小瑾那小模样笑了下。生子如此,此生何求。
小瑾不会草书,一笔一划,所以写的慢,盛伯父已经扶着老爷子坐下了。
他坐下后也没有提任何指点的话,由着小瑾缓慢的写,他的背有些佝偻了,于是随着小瑾一个个写完,他不由自主的向前伸了下,我看着他伸着头弓着背的这个样子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都不想看他。
我觉得这个时间真是太难熬了,等小瑾一笔一划的把“嵩云无尽”四个字写完后,我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可我刚把小瑾牵过来,老爷子又出声了,他还夸他:“写的真好,小瑾,你姓谢对吗?”
小瑾重重的点头:“我姓谢!”
小孩子的声音未免太清脆,这个‘谢’字说完后,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我把捏紧的手缓慢的松开了,摸了下小瑾的头,把他揽到了身边。
林老爷子没有看我,只伸手拉了下小瑾的手:“谢瑾,你在爷爷的字上签了你的名字,那爷爷能在你的字上签我的名字吗?”
我觉得我卡壳了下,小瑾不懂,老爷子难道也糊涂了吗?
这是交笔友吗?还可以互相签名吗?
我想在场的众人也跟我一样惊诧吧,因为老爷子自很多年前写字都是盖印章,很少再写自己的名字。
所以他们看着小瑾的那副字都有些热烈了。
小瑾写的那幅字是小孩的笔法,虽然一笔一划无比认真,可总归是有薄弱之处的,看上去孩子气的孱弱。但林老爷子固执的要写,于是盛伯父又扶他老人家起来,亲自给他压在纸。
没有一会儿,林老爷子那久违的三个字就写出来了,与他所有的字一样,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我看着那个名字都有些眼热了,我甚至都已经想把这几个字给裁下来卖钱了。
林老爷子认真的写完这几个字后,他笑着问小瑾道:“你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小瑾知道,他想了下道:“嵩山的云无穷无尽,寓意为学无止境。”
墨白老爷子终于看向了我:“他比你写的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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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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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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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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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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