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大明之朔风疾>第434节
  南京朝廷忙于内斗,江北形势急转直下,大同军收回了铁拳,而清军来势更猛,西路多铎所部十三日打到泗州,守军不战而逃,清军一夜渡过淮河,刀锋直指扬州,北路准塔部过黄河迫近徐州,高杰老婆邢氏当机立断,携兴平伯世子高元照与徐州总兵李成栋献城投降,清军既克徐州,马不停蹄杀向淮安,东平伯刘泽清继续当逃将,扔下几个亲信打理后事,自己携山东总督王永吉、漕运总督田仰乘船逃往海上——史可法以淮安、徐州、泗州为中心精心布置的江北第一道防线毫无抵抗便被摧毁。

  史可法才具平庸,不具备任何统军经验,也没有马士英的手腕,脑子一热跑去督师江北,被四镇耍得团团转,高杰最受他器重,也最会骗他,犯下掳掠扬州、攻击友军如此重罪仅仅几句漂亮话就蒙混过关,其他三镇也肆无忌惮地抢掠民财、欺压良善,百姓饱受其害,仇恨四镇尤胜于外寇。

  当今之计唯有斩四镇之首悬于国门,以儆效尤者,或许可为之——史可法无力控制局面,私下里大发感慨,但不敢真这么做,毕竟稳定压倒一切嘛,还得继续和稀泥,百姓恨其懦弱无能私下称他“老媒婆”。

  高杰死后,黄得功有心吞并他的部属、地盘,高部人心惶惶,这绝对是个机会,幕僚阎尔梅建议史可法借黄得功之力,趁乱夺高杰之兵为己用,史可法还是坚持维稳,跑到徐州又去和稀泥,喝退老实的黄得功,扶持高杰遗子高元照统领旧部,但这次拉纤保媒适得其反,高杰部将多是流贼出身,平时各有小山头,高杰一死便有自立打算,硬把他们捏在一起不但不领情,反而怨恨史可法瞧不起他们——高杰老婆邢氏有心计,听说史可法无子,想让高元照认史可法为义父,史可法百般推脱,推出太监高起潜给高元照当干爹,这明显是侮辱人嘛。

  徐州抚军不顺,史可法从徐州退到宿迁白洋河,阎尔梅又献计,摆脱被动主动出击,或渡黄河收复山东、或西征收复河南、最次也要稍留徐州为河北望——此计不错,高杰说到底是死于清人之手,手下人还是有心为他报仇的,而河南清军正与大同军打得不可开交,山东清军又兵力薄弱,打出去至少能赢得主动权,史可法却没这个胆量,认为退保扬州才为上策,但又不敢擅自回收防线,于是在白洋河毫无作为浪费两个月时间,错过了最好的战机。

  进入四月,大同军顺江东进直指南京,史可法奉诏回援,到达南京附近的草鞋峡得知黄得功获胜,急请朝廷把刘良佐、黄得功两部调回江北,但吃了闭门羹,朝廷命他速回江北料理军务,这时清军已迫近泗州、徐州,史可法自知指挥不动刘泽清、高杰两部,顿足嚎哭而去,从此萎靡不振。

  以后的战事一塌糊涂,邳宿屯田道应廷吉率部分明军驻守高邮,竟然一天接到史可法三次令箭,上午令“邳宿道督军器钱粮至浦口会剿武昌贼”,中午令“诸军不必赴泗,速回扬州听调”,下午又令“盱眙告急,邳宿道可督诸军至天长接应”,应廷吉来回奔波累得要死,对诸将抱怨“阁部方寸乱矣,岂有一日三调千里之程者”,这支精疲力尽的明军不久便溃散。

  史可法拼凑出万把明军四月十一日赶赴天长,同时檄调诸军援盱眙,途中却得报盱眙守军降敌,惊恐之中急令撤向扬州,明军又掉头往回跑,幕僚阎尔梅仰天长叹“督师惧敌,大势已去矣”,收拾行装悄悄回了沛县老家。

  明军冒雨拖泥一天一夜逃到扬州,城内已是一片乱象,老百姓扶老携幼争相出城逃难,史可法马上关闭城门,严令城中百姓与官军一起死守扬州,不过老百姓不买老媒婆的账,高杰犯扬州时,烧杀奸淫无恶不作,扬州人全靠自己的努力守住城池,瞧不起这个治军无能的江北督师,出不了城也一哄而散各回各家。

  民心早已丧尽,守军又兵力薄弱,只有刘肇基、何刚的忠贯营和一些杂牌军,史可法传檄各镇救援扬州,但援军无一而至,这怪他逃得太快,明军各部失去控制便自谋生路,十九日广昌伯刘良佐、高杰部提督李本深率军投降,二十一日总兵张天禄、张天福率部投降,二十八日刘泽清部投降,淮安失陷,其他杂乱明军降敌者更是不计其数——史可法指望的援军变成了清军,多铎兵多胆子大,杀气腾腾尾随而来,十七日在距离扬州二十里处扎下大营,第二天就兵临城下。

  扬州危在旦夕,城内人心惶惶,夜幕降临之后,一间民房内十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密谈,这些人中有人衣着华贵肥头大耳、有人青衣小帽面带斯文、有人袒胸露臂满脸横肉,看样子都不是守法良民。

  “老媒婆拒绝清军劝降,我们的人想塞点钱请他退出扬州,结果下了大狱,这下糟了,清军扬言不降便屠城,老媒婆想死还要把扬州人都拖上,我们死定了!”一个富商模样的人垂泪说道。

  “怕什么,大不了拼了,我们先缴官军的械,然后联络众乡亲和清军干一场。”有人随手把一支短铳拍在桌上。

  “韩老六,你吼什么,就我们这点人还想跟清军打?别忘了,我大同军有军令,遇战必先存民,敢携民死战者与叛逆同罪,”书生模样的人摇摇头,转过脸向一个瘦高个子说道,“大掌柜,扬州大难临头,何去何从我们唯你马首是瞻。”

  江淮提塘所主事胡春水脸色苍白,缓缓站起身答道:“我去找多铎谈谈,但愿他能放我们一马。”ωωω.χΙυΜЬ.Cǒm

  “东虏暴虐,未必能如愿。”书生摇摇头。

  “走一步算一步吧,”胡春水长叹一口气,随后脸色一变厉声说道,“李文秀,你通知我们的人准备刀枪器械,还要多赶制些小旗分给乡亲们,韩老六,你在军中也要多拉些不怕死的弟兄,清军进城不动手,我们也不动手,他们若是敢施暴那就拼个鱼死网破。”

  “属下遵命!”刘文秀抱拳答道。

  “大掌柜,甘肃总兵李棲凤、监军高歧凤今天带兵入城,他们营中的弟兄悄悄拉我们一起劫持老媒婆投降清军,这也许是个机会。”韩老六突然想起一件大事。

  “先看看,如果有机可趁我们也下手。”胡春水点点头。

  李棲凤、高歧凤率本部人马二十一日进扬州,好不容易盼来一支援军,史可法喜出望外,但一盆冷水泼头而下,这两个家伙居然劝他一起投降,气得他一顿臭骂把两人赶出帅府。李棲凤、高歧凤不甘心,第二天又拉上川军胡尚友、韩尚良部去劫持史可法,但帅府防范严密无法下手,乱军就在大门外又喊又骂。

  “无耻之徒,朝廷待尔等不薄,国难之时正该拼死效力,岂能降那猪狗不如的蛮夷,不怕遗臭万年吗?速退去,勿以为三尺之法不能斩尔等之首!”史可法忍无可忍,冲到门口大声呵斥乱军。

  李棲凤毫无愧色叫道:“放屁,兄弟们离开老家多年,为朝廷流血卖命却连军饷也拿不到,升官发财的都是你们这帮狗官,我们穷得活不下去了,管他是蛮夷还是汉人,谁发饷就降谁,你是督师,必须带我们寻条活路。”

  “此吾死之地,尔等如欲富贵,请各自便。”史可法凛然回答。

  双方正在争吵,一大队忠贯营的官兵匆匆跑来,迅速在帅府门前展开警戒,总兵刘肇基一声不吭握刀站到史可法身后,乱军的气势顿减。

  “叫兄弟们开火,乱军和忠贯营打起来,我们正好浑水摸鱼。”胡春水就混在乱军中,悄悄摸出短铳低语,身边的韩老六点点头钻进人群。

  噼噼啪啪一阵铳响之后,两个忠贯营的兄弟中弹倒地,刘肇基一把将史可法拉到身后,厉色向手下人喊道:“甘军、川军造反了,兄弟们动手!”

  史可法脸色煞白,一把抓住刘肇基:“切勿动手,放他们走,小心城中内乱。”

  李棲凤等人也吓了一跳,闹事对他们是家常便饭,但把事做绝就不好收场了,高歧凤马上大喊一声“兄弟们,大明气数已尽,为朝廷卖命是死路一条,我们出城找活路去”,七八千明军齐声响应,乱哄哄地向城门涌去。

  “我跟乱军一起出城,城中的事你听李文秀吩咐。”胡春水对韩老六低语一句,带着几个保镖混入乱军中。

  清军大营,又有明军成建制投降,多铎却没有丝毫兴趣,随手打发韩岱去安抚,自己拿出一只玻璃杯喝起葡萄美酒,大同货就是有品位,他喝得兴奋哼起小曲——大清兵这次南下简直太顺手,明军几乎没有抵抗便成群结伙投降,队伍突然间膨胀到几十万人,原先计划好的钱粮根本不够用,谢天谢地,明国还有硬骨头,那个江北督师拒绝投降,这下可以顺理成章去抢扬州了,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地方啊,捞个百把万两银子不成问题,这回真的发财了。

  图赖悄悄进来低语几句,随手递上一张名刺,多铎很不情愿地放下酒杯,伸着懒腰走出大帐。

  “在下胡春水,自由党江淮支部党务分理,”胡春水正在帐外等候,向多铎递上腰牌,然后振臂高呼,“全天下有钱人联合起来”

  “本王多铎,自由党满洲支部党务分理,”多铎递还腰牌,同样振臂高呼,“消弭贫穷、天下大同”

  果然是本党同志,两个家伙抱在一起,图赖目瞪口呆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走开了。

  多铎最初混进自由党不过是图个好玩,时间久了发现窍门,自由党这帮奸商神通广大,辽东缺什么就能搞到什么,多铎顺着这条线拿到玻璃、绸缎、化妆品的辽东代理权,入关后又倒腾起直隶、山东最紧俏的粮食、布匹生意,大笔的钱财花花流入囊中,与其他各旗相比,他的镶白旗(老正黄旗)吃得最好、穿得最好、武器也最好,奴才们个个对主子感恩戴德。

  多铎没见过胡春水,但双方一直有生意往来,据说此人在南直隶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而且与运河的漕帮关系密切,这种地头蛇不能得罪,很热情地把胡春水迎进大帐。

  胡春水能说一些满语、蒙语,多铎也能结结巴巴说汉话,两人坐下你一杯我一杯又喝起来,胡春水大肆吹捧多铎年少有为、用兵如神,而且治军严明、秋毫不犯,他本人非常敬佩豫亲王,愿意助一臂之力。多铎也很肉麻地夸奖胡春水不但生意做得好,而且精明强干、才具显著,以布衣之身纵横于江淮,将来前途无量。

  互相吹捧得差不多了,多铎歪着脸问:“老胡,你此行肯定不是来喝酒的,有什么事直说吧。”

  “扬州是个好地方啊,将来肯定财源滚滚,给我一些人手,我帮你拿下扬州,其他事不要你管,就等着发财吧。”胡春水说道。

  “好主意,不过我也有难处,大清兵南下军纪严明、秋毫无犯,老百姓倒是挺高兴,可几十万明军跑到我这儿混饭吃,军中都快揭不开锅了,咱们是一家人,我就不客气了,你给我筹一百万两银子的军费,这件事就算成交。”多铎咯咯笑道。

  “这年月我到哪儿去找一百万两,最多十万两,嗯,二十万两,再多就没有了。”

  “那不行,我大清为百姓剪除四镇,要一百万两不算多,不给钱就别怪我手狠,这也是为他们好嘛,扬州死点人,其他地方的人就不会稀里糊涂为明国朝廷送死了。”

  胡春水火冒三丈,起身怒喝道:“多铎,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你敢胡乱杀人,我就能叫你夹起尾巴滚蛋。”

  “大胆,本王面前哪容得你如此放肆,给我拿下。”多铎拍案而起,图赖马上带人冲进来把胡春水按倒在地。

  “多铎,有种就杀了我,实话告诉你,城内有大同公民,闯了祸有你倒霉的时候。”胡春水挣扎着大喊。

  “老胡,咱们是朋友,怎么会杀你呢,再说你还要助本王一臂之力呀,起来吧,就留在这儿住几天,本王可以保证不侵扰大同公民,到时候你可以进城看看,”多铎又咯咯笑起来,挥手叫进两名汉兵说道,“从现在起胡先生就是你们的主子,一定要好生侍候。”

  二十四日,多铎等候多日的乌真超哈军赶到,韩岱、图赖马上指挥清兵开始攻城,不多时,铳炮声隆隆响起,打得城墙砖石乱飞,绿营汉兵冲到城下架起云梯就向上爬。史可法这时精神恍惚、不能视事,一帮文人幕僚只好硬着头皮胡乱指挥,城上明军士气低迷,与强敌交手越打越心慌,渐渐撑不住了,不断有人逃跑、投降,绿营汉兵趁机登上城头,扬州城不到一日便失守。

  清军冲进扬州城,八旗兵人数少,人生地不熟不敢乱窜,沿着大街杀戮抢劫,降兵长期拖欠军饷早就穷疯了,成群结队钻进大街小巷作恶,乱军所到之处一片哭嚎、遗尸遍地。扬州城内有上千户人家在门口插了三色黑鹰旗,八旗兵知道厉害不敢胡来,但降兵不在乎,闯进去照样杀掠。

  清军的暴虐吓坏了百姓,“遇一卒至,南人不论多寡,皆垂首匍伏,引颈受刃,无一敢逃者”。李文秀、韩老六等人有血性,不甘束手待毙,纠集同伙会合不怕死的明军、士绅大户的家丁拼死抵抗,但力量太弱,先后死于混战。

  扬州太富,黄金白银刺激了邪恶的欲望,清军变成野兽,杀戮数日不停,还从城内扩张到城外,“扬州烟爨四十八万,至是遂空”。

  图赖、韩岱吓坏了,急忙找到多铎请求封刀:“太祖爷有规矩——屠城不过三天,以防军心离散、无人愿战,天也越来越热,这么多尸首不收拾闹出大疫就糟了。”

  多铎也着急,杀人抢劫在计划之中,但绝不是毁掉扬州,这块肥肉要留着慢慢吃,现在却有点收不住手,连派去维持秩序的八旗兵也卷入杀掠。

  “多铎,你死定了,你的烂兵不但杀我的人,还把大同的旗帜踩在脚下,你言而不信、凶残暴虐,我要去大同告你。”胡春水这时红着眼闯进大帐,他进了一趟城,发现自己的提塘所扬州分部被摧毁,咬牙切齿来找多铎算账。

  “大同总统是我哥,自由党党首是我嫂子,我看你能告出什么结果,滚!”多铎赶走胡春水,对图赖、韩岱下令道,“立刻封刀,全军开向仪真,有敢不从者就地斩首。”

  五月初五,清军进抵长江北岸,初九,梅勒章京李率泰带领降将张天禄、杨承祖所部从瓜州渡江,在金山击败郑鸿逵的江防水师占领镇江,明国的长江防线与江淮防线一样一触即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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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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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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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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