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明恭顺伯吴惟华有心为新朝立功,自吹其亡兄吴惟英与大同李榆交情深厚,他可以游说大同答应和议,另外大同官场上也有他的朋友,拉几个人归顺不成问题。多尔衮当然不信他的鬼话,但能招降大同官员还是不错的,哪怕是小官也意义重大,便发了些空白告身打发他出使大同。其实吴惟华也明白李榆根本不会理他,招降大同官员更是梦话,他把主意打到明廷派往大同的官员身上,到了宣化就去劝降宣府巡抚朱之冯。朱之冯没有表态,却找来提督军务白显志、宣化知府蔡如熏,吴惟华更高兴了,拿出告身胡吹,归顺大清官加一级,携众投靠还可抬籍八旗永享富贵,四人谈得投机一起吃了顿饭。酒足饭饱之后,蔡如熏很怜悯地告诉吴惟华,你应该向西过了宣府再玩这一套,那样的话,法司论罪最多判三百鞭子,可宣府是战区适用军法,你煽动叛乱人证、物证俱在,只好砍头了。
吴惟华的人头被随从带回京师,多尔衮愤怒了,把诸王贝勒召集到武英殿,杀气腾腾叫嚣讨伐大同,满洲老少爷们却以沉默应对——摄政王不地道啊,说好入关干一票回家,结果进了京师就要迁都,还派人去接大家的家小,辽东是老家,有房子有地,干嘛非得入关,他还不让大家发财,严禁士卒抢劫,也不许入百姓家,军队宿营只能在道旁埋锅造饭,出入城门凭他的标旗,赶情大家是跑来替他做好事的,现在又闹着要和大同打仗,你睿亲王打得过人家晋亲王吗?
“还打什么仗呀,汉人太多,满人太少,我们初得辽东时也不杀戮,反被尼堪杀了不少,不如大肆杀戮一番,留位王爷镇守北京,而大军携人口、财物退还盛京,如此可无后患。”阿济格一直反对迁都北京,此时又老调重提。
“先帝曾说,若得北京,当即徙都,以图进取,阿济格,你敢不遵先帝之言?”多尔衮有点冒火,阿济格没出息,以前牛皮哄哄自吹是诸申第一名将,现在提到额鲁就心虚,扫了众人一眼后大声吼道,“若是弃京师东还,岂不前功尽弃,大同乃心腹大患,今又杀我国使,奇耻大辱也,此仇不可不报,本王决计讨伐大同。”
阿济格不敢吭气了,老十四越来越不要脸,先帝天天盼着与明国和议,鬼知道他从哪儿听来这么一句话。
王公贝勒装傻充愣,支支吾吾不肯表态,多尔衮不耐烦了,跟这些鼠目寸光的糊涂蛋讲不清楚道理,还是那帮汉臣最聪明,挥手召各部院重臣上殿共议。
大清国的汉臣这段时间忙坏了,为迎接新主子迁都北京,他们发几个小钱就把北城的老百姓都赶到南城,强制搬迁搞臭了名声,想下贼船来不及了,索性一条道走到黑,主子叫咬谁就咬谁。
“睿王爷,下官赞同讨伐大同,”内院大学士、佐理机务冯铨抢先声泪俱下说道,“我大清兵入关,驱贼寇以报君父之仇,兴大葬以安明帝亡灵,施德政以解百姓疾苦,尊名教以承中华正统,普天之下莫不感激泣零,南京伪朝也,大同贼寇也,蚍蜉之力岂能撼动天意,我大清正当诛灭丑类一统江山,建万世之基业,大清万岁,万万岁!”
“睿王爷,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大同李榆无法无天,唆使乱民自由、平等、仁爱,早已天怒人怨,臣愿为前驱直捣大同,诛杀此贼。”都察院承政张存仁是关宁军降将,与大同更有一层仇怨,紧接着挥拳大叫。
“我大清鼎承正朔,皇上聪颖仁慈、睿王爷天纵英才,一统宇内上合天意、下顺民心,大同狂悖必自取灭亡。”
“大同悖逆天理人伦,诱使愚民唯利是图、不守纲常,睿王爷,您慈祥,救救受骗的百姓吧!”
……
汉臣争先恐后跳出来大表忠心,摩拳擦掌叫嚣诛灭李榆,多尔衮激动万分——多明白事理的奴才呀,除了手脚不干净,其他样样都好。突然间,有人哇的一声吐了一地,多铎不好意思地站出来说“这两天闹肚子,我先去出恭”,几个年轻的勋贵马上跟着他一起去了茅厕。
“李榆是汉奸,所谓‘自由、平等、仁爱’一派胡言,没有君父、没有尊卑,老百姓岂不闹翻天,睿王爷慧眼如炬,早就断定此贼有意祸乱中国,不杀汉奸,苍生不安!”宁完我上前大喊——这帮新来的汉臣不懂规矩,拍马屁也得论资排辈呀,哪能把他这个老资格的奴才挤到后面。
“混账奴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再跟你说一遍,额鲁是老诸申,是爷调教出来的人。”阿济格突然冲上来抽了宁完我一记耳光,开玩笑,如果李榆是汉奸,那他阿济格不就成了汉人的手下败将,以后还有脸出去见人吗?
索尼一直在为诸王贝勒翻译汉话,这时皮笑肉不笑插了一句:“这帮奴才皮贱骨头贱,不经常教训就会犯糊涂。”
“阿济格、索尼,滚出去!”多尔衮气得拍案怒喝,安慰几句宁完我后,指着小声私语的洪承畴、范文程问道:“洪先生、范先生,您二位可有话说?”
“打不如和,大同实力远非前明可比,战事一开旷日持久,而伪朝新立于南京,江南钱粮尽为其有,直隶无漕粮何以为战?下官以为我大清欲一统天下,应许之以利诱和大同,先取江南而后再图山陕,如此更为稳妥。”洪承畴如今是内院大学士、兵部尚书,参预国事机务,大明故国既亡,便死心塌地为大清国打算。
“奴才不敢苟同,先取江南再图山陕理所当然,但大同唯利是图、贪得无厌,绝非小利所能打动,况且居庸关在其手中,必不肯轻易放弃,所以打而后和乃为上策。”范文程躬身说道。
“两位先生言之有理,本王记住了。”多尔衮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啊。
这一仗非打不可,而且要夺取居庸关打疼大同,然后再与其议和,打而后和更妥当,但攻城战消耗太大,八旗主力不能轻易压上去,吴三桂正在进剿闯贼也回不来,昌平一线只有叶臣、张存仁的五千旗兵、一万五千汉兵,恐怕兵力不足,山东倒是势如破竹,除了大同控制的登、莱、青、沂四府,其他各府基本平定,而南京来信露出求和之意,明显毫无进取之心,可以把巴哈纳、石廷柱所部五千旗兵、一万五千汉兵从山东调往居庸关——多尔衮打定主意,命令叶臣、张存仁立刻出兵居庸关。
居庸关在大同军手中已有三个月,周遇吉不断加固城墙、增设铳炮,把这里变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守关兵力也充足,有步四镇全部、铳炮二镇的步铳左协和一个炮营,以及三千延庆民兵,防线一直延伸到南口,山口也修筑了营寨、堡垒,挖掘了又宽又深的壕沟,埋设了大量地雷,还在两侧山头上架设了火炮。
清军杀气腾腾赶到南口,首次攻击就挨了当头一棍,打先锋的绿营兵钻进地雷阵,脚下一阵电闪雷鸣之后,被炸倒一大片,紧接着南口各堡铳炮齐发,绿营兵被打懵了,几乎要犯明军的老毛病,叶臣、张存仁见势不妙,迅速带八旗兵冲上去增援,对方毫不畏惧冲出关城反击,双方混战一场,清军居然被打退五里。
叶臣、张存仁都是沙场悍将,感觉形势不利马上改变打法,派出精锐翻山越岭迂回南口后方,不料对方也有同样的打算,双方精锐在狭隘山路上迎头相撞,却无法展开兵力厮杀,乱打一气后各自退兵。一计不成,叶臣又玩新花样,亲率数百悍卒摸黑偷袭南口侧翼山头,却踩响地雷惊动了对方,随即被一顿铳炮乱射赶下山,还折损了百余号人。几次较量都奈何不了对方,叶臣、张存仁无计可施,索性坚守营寨等待援兵,南口战场打得死气沉沉,直到巴哈纳、石廷柱风尘仆仆赶来,清军才有了些底气。
石廷柱是汉化的建州人,广宁大战时投靠老汗,曾经当过明军的广宁守备,对明清两军都很熟悉,但没和丰州交过手,自认为大同骑兵确实强悍,但步兵只略胜于明军,叶臣、张存仁两员悍将打成这样出乎他的意料。
“守关的大同军绝不少于一万,光是南口就有三四千人,我们有兵两万,但大多是绿营汉兵,打顺风仗还将就,遇到硬仗就软蛋,这帮人指望不上,说到底还是兵力不足啊。”叶臣解释道。
“大同军火器厉害,铳炮打得又密又准,尤其是他们的地雷,一炸一大片,死人倒没几个,但挨上就鲜血淋漓、疼痛无比,弟兄们上了战场就腿发软。”叶臣揉着脸上的伤疤心有余悸。
“军队先休整几天,我马上给睿王爷写信。”石廷柱点点头,四个人中巴哈纳宗室出身,没什么作战经验,叶臣、张存仁久历战事,但资历稍逊,按照以往的惯例,他理所当然就是这里的老大。
三天后,清军在南口誓师,石廷柱宣读多尔衮谕书:大清兵须奋勇当先,驱贼寇于山陕,迎御驾于北京,皇恩浩荡,特发全军一个月军饷,攻克居庸关再发两个月军饷,若攻入山西必不吝高官厚禄赏赐。张存仁随后宣布实行营伍连坐法,官退兵败则杀官,兵退官死则杀兵,全军有进无退,务必攻克居庸关。
清军士气大振,潮水一般扑向南口,沉寂多时的战场重新沸腾起来——绿营汉军拿钱就肯卖命,选锋队身披重甲、脸裹毛毡为前驱,其他人挥舞刀矛紧随其后,顶着密如雨点的铳子、箭矢向前进攻,有八旗兵在背后撑腰,这帮家伙甚至敢于肉搏。双方激战三天,各自伤亡惨重,大同军寡不敌众,南口外围壕沟、堡垒先后失守,全军被迫退入营寨死守。
南口吃紧,步四镇副镇统任守忠急匆匆赶来,见到前协协统卢光祖张口就问:“老卢,前协伤亡如何?你还守得住南口吗?”
“邪门了,我在明军干了二十年,没见过他们如此玩命,折损了老子三成人呀,不过还能再打几天,再给我增援一个营,夺回前面那几座堡,我就能守住南口。”卢光祖指着前方身穿明军号衣却打着清军旗号的绿营兵说道。
任守忠没答话,举起千里眼向前方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果断地说道:“不打了,周镇统有令,前协撤回关城,你放把火,把营寨都给我烧了。”
傍晚,大同军营寨突然起火,火借风势把山口烧成一片火海,清军明知对手要撤,却无法向前追击,直到夜里火势减弱,才清理出一条道路穿过山口,不过,通往关城的道路被严重破坏,攻城器械和红夷大炮运不过去,清军一边铺路一边行军,天光大亮才疲惫不堪地到达关下。
居庸关是京师的西北屏障,关城坚固高大,两侧山势陡峭,正面崎岖狭窄难以展开兵力,清军远望雄关心惊胆战,但石廷柱很果断,下令马上攻城——这简直是拿绿营兵当炮灰,关城上铳炮无数,关下还埋了大量地雷,绿营兵没靠近关墙就被打回来。
“硬攻肯定不行,用红夷炮轰,早晚能打出个缺口,”石廷柱心里有数了,看了一眼众将不信的样子,压低声音又说道,“大同军不可能向边墙上大量派兵驻防,找熟悉道路的降兵带路,绕过关城截断他们的后路,前后夹击必能一举而下。”
张存仁马上点头:“好办法,我和叶臣手下有的是京畿降兵,这件事交给我们。”wWW.ΧìǔΜЬ.CǒΜ
第二天一早,石廷柱、巴哈纳把随军携带的四尊红夷大炮调到关下轰击城门,叶臣、张存仁悄悄带领五千清兵向居庸关北口八达岭方向迂回。
边墙果然有疏漏,大多数地方只有民兵守卫,清军趁着夜色掩护毫不费力就夺取了八达岭附近的一段边墙,随后兵分两路,一路顺着边墙去夺北口,另一路出边墙偷袭延庆城。
驻守北口的大同军只有步四镇左协一个营,以及铳炮二镇一个不满员的步铳营,左协协统孙天庆得知有变,立刻带两个哨上了边墙,与叶臣的两千清军正好狭路相逢,双方互不相让在边墙上厮杀在一起,孙天庆人少渐渐有些不支,步铳营营官周柱子迅速赶来增援。
“吹号、吹号,让我们的人撤,掉转炮口给我打!”周柱子登上一座墩台大叫。
孙天庆听到号声马上撤退,前面的墩台上突然红光一闪,跟在后面的清兵被霰弹打倒一大片。
“冲上去,拿下那座墩台。”叶臣一跃而出,带着清兵顺着石阶向上冲,这家伙太显眼,周柱子身后的神铳手陈二水举铳就打,铳子击穿盔甲射入叶臣的大腿,疼得他打着滚翻下石阶。
清军边往前冲边放箭,正在重新装填的炮手纷纷中箭倒下,周柱子急眼了,举起一桶火药砸下去,火药落地被铳子击燃,烧得清军狼嚎鬼叫。
“用火药砸,烧死他们。”孙天庆鼓掌大笑,几桶火药又扔下去,边墙上顿时烈焰熊熊,步铳手借着火光连续齐射,把挤在狭窄边墙上的清兵一片片射倒。
清军撑不住了,乱哄哄往回跑,叶臣忍着伤痛连喊带骂指挥残兵占据一段边墙,拿出火铳与大同军对峙——偷袭彻底失败,但他还必须等待张存仁的消息。
天大亮时,张存仁带着数百人逃回来,他这一路更倒霉,还没到延庆城就碰上一股大同骑兵,步兵哪是骑兵的对手,稀里糊涂就败下阵,能逃回来算万幸,叶臣听罢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张存仁带着昏迷不醒的叶臣和不足两千残兵撤回大营,石廷柱、巴纳哈也在唉声叹气,关城上火炮太多,至少有五尊红夷大炮,居高临下打占尽便宜,清军不但轰城无果,反被击毁两尊宝贵的红夷大炮,这仗没法打了!
战报传到北京时,多尔衮正在焦头烂额——大同军突然出娘子关攻下井陉、鹿泉,兵锋直指真定,吴三桂唯恐后路有失,扔下奄奄一息的闯军不顾,从河南彰德飞也似的跑到真定,这下真保总兵姜镶有借口了,向多尔衮告状说,吴三桂擅自退兵,阻碍他收复失地。
直隶危机四伏,济尔哈朗恐怕会以此为由拒绝迁都,但兵力不足何以平定乱局?多尔衮苦思良久,把洪承畴找来密谈,随后下谕洪承畴、祁充格、刚林出使大同,同时命令石廷柱等率军撤回昌平,真定也暂且由吴三桂驻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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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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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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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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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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