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下手太重,把我的屁股都要踢成两半了。”遏必隆咬着牙叫唤。
“揍你的那帮人干过马贼,下手是重了点,不过他们打人有分寸,不会伤筋动骨的,你下回注意点就是了。”李榆笑得更开心了,大同军与清军俘获对方先揍一顿是保持多年的传统,别的俘虏懂规矩,抱头撅屁股挨打,遏必隆不识相还嘴硬,被打得最狠。
“还下一回呢,我回去和鳌拜讲一声,以后不认你这个大哥了。”
“鳌拜也入关了,他现在何处?”
“跟你老丈人在一起。”遏必隆没好气地答道。
李榆拍拍遏必隆的肩膀:“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最好是留在我这儿。”
“回去,我才不留在你这儿呢。”遏必隆气呼呼地说。
“也行,告诉你八哥,他那路人马我吃定了,不可能跑掉,缴械投降以保全部属不丢人,我依然把他当兄长对待,”李榆点点头,把一面三角小黑鹰旗塞到遏必隆手里,“拿着,万不得已时可保全性命,至少能免受皮肉之苦。”
遏必隆很傲气地板起脸,不过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痛袭来,手不由自主接过小旗。
打发走遏必隆,李榆回到中军大帐,军官们正在帐内忙碌着,另外还有两位贵客——山东巡抚颜继祖、巡按宋学朱,上回德王被杀的事算他俩蒙混过关,这回死了鲁王和五个郡王,失陷兖州、临清等大小城池数十座,被俘宗室官属数千人,皇帝绝对要秋后算账,两人都不想等死,把保定总督杨文岳当成学习榜样,那家伙提前把家小移民大同,然后临阵脱逃一走了之,据说还当了总统府参议,有权参预机要,这才是聪明人啊,想通了道理,他们听说大同军进了山东,马上携带家眷跑来投靠。
“汉民,我和用晦把济南、德州官库里的五千石粮食和三万两银子都调来了,趁着我们俩官位还在,山东地面的事尽管吩咐,”颜继祖见到李榆马上表功,然后有些脸红地低声说道,“这些年我俩为屯田、海贸出了不少力,还被朝臣说成是归化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
李榆很爽快地挥手答道:“两位大人都是大才,到大同必然得以重用。”
颜继祖、宋学朱高高兴兴走了,茅元仪马上报告最新军情:西路清军撤出顺德后,被我骑兵前协、右协、后协围追堵截,在清河强行渡过运河,东路清军到达禹城后停止前进,似乎在等待登莱方向的清军。
“大帅,动手吧,把步兵、铳炮兵也压上去,打疼西路清军,东路清军就无法等待援兵,只能逐次投入兵力,更便于各个击破。”李国英低声建议。
李榆满意地看了一眼李国英,这个左良玉的旧将不但实战经验丰富,而且读过书能写公文,是个人才啊,思索片刻后大声下令:“传令,铳炮右协、山西左协、大同步协及拓养坤所部辅兵立即调往西线,交赵吉统一指挥,务必在三日内围歼西路清军,骑兵左协、步兵前协、左协、后协、山东屯田军及李万庆所部辅兵立即赶往马颊河布防,务必阻击东路清军西援。”
清军只抢了两天就撤出顺德府城,不过抢的财物太多,后面还跟了十几万拖家带口的老百姓,无法加快行军速度,走了不到一天便被大同铁骑追上,清军要钱不要命,护住财物、人口边打边撤,硬从清河闯过运河。这时,从夏津逃回来的败兵报告,东面也出现大批大同军,图尔格自知去路已绝,顿足捶胸一番后,下令以车辆围成圆阵固守待援,同时派出几拨信使向阿巴泰求援。
遏必隆回到大营已是深夜,图尔格正坐在大帐中闭目养神,睁开眼看了弟弟很久,缓缓开口道:“老十六,你回来干什么?这里天亮后就会血流成河,不是你呆的地方,还是去找额鲁吧。”
“我要和八哥在一起。”遏必隆昂着头答道。
“糊涂!”图尔格示意身边的阿哈站到门外,然后压低声音训斥道,“老十六,你是读过书的人,怎么看不清朝廷的大势?皇上老了,身体日渐衰弱,却迟迟不立太子,今后必有皇统之争,我们是皇上的人,肯定要卷进去,想想阿巴亥大妃、阿敏贝勒还有莽古尔泰兄妹三人的下场,结局有可能是我钮钴禄家灰飞烟灭,去找额鲁吧,他这人虽说与我们打来打去,但确实是个好人,跟着他反而最安全。”
“不去,我们兄弟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遏必隆坚定地说。
“钮钴禄家忠于皇上,我会打到最后,不胜则死,你好好活下去,不要管我,”图尔格起身怒喝,随后握住弟弟的手意味深长说道,“老十六,死其实很容易,乱世中活下去才更难,皇上真的老了,额鲁极可能是满洲未来的希望,你要忠心耿耿追随他,为钮钴禄家留条后路。”
天色刚亮,清军营地周围便出现大同铁骑,紧接着步兵、铳炮兵也上来了,黑洞洞的炮口直指清军的车阵,对方的游骑还用满语、蒙语、汉语反复大喊“缴械投降、保财还乡,顽固抗拒、人财两空”,清军脸色苍白,使劲用手捂住腰包,却不敢出营应战——清军有苦难言,二千外藩蒙古骑兵军心浮动,出门就可能哗变,五千满洲八旗兵虽然人人有马,其实是伙步兵,吓唬明军没问题,与大同铁骑较量绝对不行。
赵吉观察了一会儿清军营地,对方的车阵看不清,外围黑压压的全是老百姓,显然是做人肉盾牌,不过这吓不住赵吉,他头疼的是如何攻破营寨,老实说,大同军打惯了野战,对攻坚战就是不在行。茅元仪昨天夜里也到了,挠着头想了一会儿,建议用清军攻打大凌河、锦州的战法——骑兵封锁包围,火炮集中轰击,步兵突击歼灭。
铳炮营的火炮,连同各协、营配属的行营炮、臼炮迅速集中起来,对准清军营地约五百步宽的正面猛轰,步铳兵也推着阵墙逼近对方,以排铳反复齐射——刹那间,铳炮声大作,炮子、铳子如雨点一般射入人群,车阵前的百姓惨叫着一片片倒地,清军心够狠,不断把百姓填进去,死死堵住缺口不退,打过中午尸体已堆积如山。铳炮兵杀得心软,攻击有所减弱,赵吉见状大怒,警告金国鼎、吴老八,想少死人就狠狠打,把老百姓打怕了,就会不顾一切逃命。
金国鼎、吴老八发了狠,下令把十尊红夷大炮拖上来发射链弹,链弹攻击残忍无比,锋利的铁链如飞舞的镰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支离破碎,老百姓终于受不了了,发疯似地乱跑,大同军随即让出一条通道。老百姓有了生路便不顾一切地逃命,把阻拦的清军冲倒在地踩成肉泥,吓得清军纷纷躲避人流,图尔格毫不在乎,挥手下令把老百姓统统赶走——他又不是毫无人性的屠夫,拿老百姓做肉盾不过是想拖时间,何必做得太过分呢,老百姓路上跑散一些,剩下的七八万人放出去也够大同军忙乎一阵了。
黑压压的人群扑过来,大同军手忙脚乱穷于应付,铳炮右协是老部队,很镇定地用步铳阻止百姓靠近,基本维持本阵不乱,山西左协、大同步协两支新部队却不争气,被潮水一般涌来的老百姓差点冲垮,后退三里多才重新整队,士兵们还不停叫喊“躲开直隶人,他们有瘟疫”,同样心有余悸的还有拓养坤的辅兵,他们奉命驱散百姓,却远远的用弓箭、手掷雷吓唬人,绝对不敢靠近人群,磨蹭到黄昏才把老百姓赶远——行军路上看多了全身溃烂的死尸,士兵对瘟疫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见到直隶人、山东人就想躲。
赵吉怒不可遏,把各营、协军官找来臭骂一顿,然后告诉大家,清军主力今天到达了马颊河,与山东屯田军已经交手,总统要求尽快结束西线战斗,以便集中兵力迎战敌之主力,还问他们有没有能力全歼西路之敌,是否需要再调援军?丢人啊,以绝对优势的战力打了一天毫无战果,还好意思要求增援?今天夜里别睡了,铳炮协必须砸开缺口,山西左协、大同步协表现太差,把清理尸体的活干了,全军明天一早发起强攻。赵吉骂骂咧咧讲完话,茅元仪马上插话胡说,清军都是吃人参长大的,几乎百毒不侵,保证都是没染病的活体,打他们一点不用担心染上瘟疫。
这一夜铳炮声不断,大同军的火炮轰完步铳打,步铳打完又是火炮轰,把车阵打得支离破碎,清军开始还还击,后来火药经不起消耗,索性不打了——清军看出来了,大同军玩的是他们那一套打呆仗的战法,这种战法虽然很笨,但战力强的一方绝对获胜。清军自知必败无疑,军心浮动士气低落,有人还公然叫嚣投降,图尔格气得怒骂,三万人不战而降,老诸申何时有过这种先例,你们好意思带着财物回家吗?他向大家伸出五个手指,打五天,坚守五天等不来援兵,便可自行投降,一切罪责由他一人承担。ωωω.χΙυΜЬ.Cǒm
蒙古人显然不会听图尔格的话,天刚放亮,两千外藩蒙古骑兵携带抢来的财物,一窝蜂溜出车阵投降了,对面有的是同族兄弟,他们犯不上陪满洲人送死——清军败相已露,大同军士气高涨,步兵迅速抢下两个大缺口,一边向前步步推进,一边为骑兵冲击清理障碍。山西左协协统徐胜抡着青龙偃月刀亲自上阵,不停地向士兵们大喊“弟兄们,清人没染病,放心大胆杀呀”,大同步协协统孙四旺也不甘落后,杀气腾腾冲在队伍最前面——这帮家伙似乎只怕瘟疫,反倒不把清军放在眼里。
清军号角声响起,铺天盖地的箭雨撒向缺口,大同军马上予以还击,天空箭矢如梭,大地硝烟滚滚,大同军远程攻击天下第一,清军不甘心吃亏,八旗披甲兵当先,阿哈、闲丁、辽东汉民紧随其后,不顾死活向前冲,双方撞在一起,残酷的肉搏战随即展开——辽东人性格坚毅,百折不挠,即使面对绝境也不肯服输,说好打五天就要打五天,拼死也要把大同军赶出车阵。山西兵、大同兵总算明白明军为什么怕清军,这帮家伙太凶悍,不仅身高体壮,而且勇猛善战,身披两层重甲依然健步如飞,被长矛捅倒还要挣扎着向前爬,箭射得也准,前排重甲长矛手上去一个死一个,几乎都是面门中箭,两个协的步阵摇摇欲坠,如果不是各营的丰州老兵苦苦支撑,几乎要崩溃。
大刀徐胜打红了眼,带领数百名选锋兵发起反击,对方不断向他射来利箭,两名亲兵为保护他先后中箭而亡,徐胜愤怒了,冲上去一刀砍飞那个射箭奇准的弓箭手头颅,头颅飞落一头青发飘散,居然是个女人——徐胜还在惊愕,三名清军向他扑来,徐胜刚砍翻一个,就被一柄铁锤拍倒在地,亲兵一涌齐上拼死把他拖回本阵。徐胜气得嗷嗷叫,扔了青龙偃月刀,换成一柄长刃朴刀,下令散开大阵,以哨阵各自为战,把清军放进来打。
大同步协也不好受,本阵在清军打击下岌岌可危,也被迫散开大阵,以哨阵与清军死拼,协统孙四旺冲得太靠前,腿上被刺中一矛,接着肩膀上又中一箭,被亲兵抬到阵后疗伤。主将一退大同步协就有些招架不住,这家伙发急了,狠狠把大刀插进地里,大呼敢退过此刀者立即斩首,然后拎起一柄板斧一瘸一拐又冲到前面继续奋战。
远处的山坡上,赵吉和茅元仪一直在注视着战场的变化,骑兵右协的重甲骑兵和铳炮协的三个步铳营已经整齐列队,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真想不到啊,两个新建的步兵协居然以劣势兵力打到现在,到底是我军战力更强了还是清军战力更弱了?赵帅,徐胜、孙四旺他们练得差不多了,可以动手了!”茅元仪点头说道。
“当然是清军更弱了,这要换成库库和屯大战时的清军,早就把他们打崩溃了,让这两个家伙再熬一会吧,不打几场生死战练不出强军。”赵吉摆了摆手。
太阳偏西时,山西左协、大同步协终于顶不住了,退到缺口处死守求援,赵吉这才下达出击命令,孟克、吉达的骑兵右协缓缓加速,像一股巨浪拍向前方,清军已经打得精疲力尽,在重甲骑兵的强力冲击下四分五裂,几乎同时,辅兵也以箭雨掩护骑兵前协、骑兵后协攻入车阵,向清军的肋部再插两刀,清军此时败局已定。
“传令各牛录各自结阵死战,大同军人少经不起消耗,久战必退!”图尔格面色苍白地下令,打了一天就被攻破车阵,只能说明老对手的战力已超过清军,那就以弱者的打法应对强敌吧,当年丰州不也是这样以弱敌强吗!
清军各牛录的号声响起,披甲兵、闲丁、阿哈很自觉就跑到自己的牛录旗下整队列阵,辽东汉民则像没头的苍蝇乱窜,他们本来就是混饭吃的老百姓嘛,哪个牛录也没他们的份,随着大同军“缴械投降、保财还乡,顽固抗拒、人财两空”的喊声再度响起,辽东汉民很识趣地缴械投降。
八旗披甲兵还在顽抗,加上凑数的闲丁、阿哈不过万把人,这点人掀不起大浪——赵吉的心情大好,派人给李榆送信,明天中午前赶到马颊河,然后下令骑兵、辅兵封锁外围,步兵、铳炮兵点火夜战,逐个摧毁分割之敌。大同军不慌不忙挨个收拾各个牛录,清军麻烦了,结阵自战是他们老一辈起家时的打法,有二十来年没用过,年青一代玩不好这套打法,无法形成配合,反而被各个击破。
大势已去,图尔格无可奈何下令,愿降者自便,不愿降者随他突围,随后带领三千清兵向大同军扑去。遏必隆紧跟在图尔格身旁,哥俩一路持弓劲射,带领大家冲出重围,然而黑灯瞎火不识道路,走了没多久就被对方的骑兵截住,双方以弓箭、火铳对射一阵,清军退到一座小山丘上苟延残喘,随后就被大同军团团围住,
“遏必隆,再打没意义了,你带大伙降了吧!”图尔格肚子被马铳击中,血不住地涌出来,脸色也越发苍白,紧握遏必隆的手嘱咐,“记住我说的话,跟着额鲁好好干,为钮钴禄家留一支血脉。”
天快亮时,图尔格咽下最后一口气,遏必隆擦了一把泪水,从怀里掏出一面三角黑鹰旗,然后背起哥哥的尸体,向活着的清兵喊道:“不打了,我带你们活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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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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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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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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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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