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开始还以箭雨、铳炮掩护降兵,但对方的火炮射程远、威力大,不断打来炮子,而清军的火炮却够不着对方的炮台,只能干看着前面的同伙挨打。清军舍不得白白损耗兵力,干脆放弃助攻,躲在后面用弓箭驱赶降兵一波又一波朝前冲——无甲兵冲阵本来就是送死,谁在乎他们的死活,清军更愿意把拖家带口的关内人掳掠到辽东种田,降兵年轻力壮、光棍一条,放了太便宜明国,带回辽东又怕将来闹事,死光了才最让人省心。
丰州兵的铳炮、箭矢玩命地打,好像钱多的花不完,不对,额鲁花的钱好像是从我们口袋里赚走的——前沿督战的多尔衮、杜度还在背着手闲聊,对降兵的死活视而不见,他们手中也不缺乏铳炮,但舍不得用。清军的火器大多是从丰州买的,人家明码标价,一分钱一分货爱买不买,而且明确告诉他们,卖给他们的货肯定不是明国的破烂能比的,也比清国自己打造更好更便宜,但绝对比丰州军自己用的差得多,不珍惜用是要出事的。大清国的家底也不富,花银子买点好东西不容易,而且丰州坚决不卖火药,像铳炮这种高级货还是得省点用,额鲁有钱,我们有降兵,就先耗着吧。
“睿亲王,丰州兵正面拼得很凶,不如我们也从他们的右翼攻一下如何?”杜度小心建议道。
多尔衮想了想,摇摇头答道:“我提过了,阿巴泰说丰州军火炮厉害,而且他们的步军也普遍有马,行动极为迅速,整个战线铺开了打,我们未必讨得便宜,算了,就依阿巴泰,我们叫奴才们轮流撤下来休息吃饭,下午就该我们上了,让降兵先打着吧,反正也没准备他们的中午饭。”
降兵打了一个上午,又累又饿腿脚发软,但身后有清兵恐吓,后退、逃跑都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向前挪,此时他们更像任人宰割的羔羊。没有远程打击的威胁,丰州辅兵打得轻松自如,长矛兵连阵墙掩护也不要了,直接在壕沟前列成横队等候降兵,上来一个就捅死一个,军官也不放过这个难得的实战练兵机会,不分公民、移民,让士兵轮流上前杀人见血,退下来的人则抓紧时间喝水、吃干粮,谁都清楚降兵不过是炮灰,真正的大战为时不远了。
中午刚过半个时辰,清军吹响急促的攻击号,数万清军整齐列阵向前推进,前面依然是八旗闲丁、辽东汉民打头阵,后面是顶盔掼甲、刀枪如林的八旗精锐,几十尊行营炮、皮革炮在大阵前一字排开,齐射一轮后跟随大军继续前进,随即遮天蔽日的箭雨也射向对面,丰州军立即以火炮、弓箭还击,整个战场顿时沸腾了,铳炮声连续不断,箭矢往来如梭,夹在中间的降兵吓得东躲西藏,此时大战才真正拉开序幕。
“东虏终于上来了,命令辅兵后撤,营兵立即顶上去,把军械司搞出来的新玩意拿出来,给本帅狠狠地打!”杜文焕兴奋地一拍桌案,抓起一杆大刀走出大帐,一群亲兵杀气腾腾地跟在他的后面。
茅元仪一边披挂盔甲,一边对亲兵喊道:“速报大统领,清军主力投入正面大战。”
清军大举进攻,只有半数披甲的辅兵立即伤亡剧增,张孟存、拓养坤各自将自己的中协、右协列好队形,一边顽强抵抗,一边徐徐后撤,然而左协的军旗却纹丝不动,将士们依然以铳炮、弓箭向清军猛烈还击。
“清国朝廷的狗腿子上来了,想找死就成全他们,兄弟们,不怕死的就跟着我冲!”王昉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大喊几声就向清军冲去,辅兵左协的兄弟们齐声响应,争先恐后跟在后面。
辅兵左协不退反进,中协、右协也不好退了,张孟存自然要帮他的公民党老战友,立即下令全协掉头杀向清军,拓养坤暗骂公民党这帮混蛋又发疯了,咬咬牙也返身杀回。战场上两股洪流相对而进、势不可挡,降兵无处可躲脑子反而清醒了——清军不给他们吃饱饭,还逼着他们去送死,这才是生死仇人,既然你不让我活,我也要拉你一块死,“杀建奴”的喊声迅速响成一片,还活着的四、五千降兵突然间爆发出惊人的勇气,呐喊着扑向身后的清军,这时弓箭、铳炮已经不再可怕,他们只求临死前砍下仇敌的头颅。
战场形势大乱,对打一上午的降兵和丰州兵突然合流,一起向清军猛扑,八旗闲丁很多打过仗,盔甲武器也齐全,遇到乱局尚能沉着应战,但辽东汉民都是些种地的尼堪,家里灾荒熬不住饿才出来混口饭吃,摸锄头的手玩不好刀,在队伍里滥竽充数还可以,哪敢和红着眼的对手真刀真枪拼命,心里发虚就不由自主地后退,清军的大阵发生混乱。
辅兵左协的兵多是大同流民,进入丰州晚,训练少武器差,但被灌输了一整套公民党解放全天下的理想,打起仗来敢玩命,不顾死活顶着清军的箭雨、铳炮向前冲,一个倒下马上一群人顶上去,前赴后继一口气扑到清军队列前。王昉发现清军混乱有机可趁,大声呼喊“点火,扔轰天雷”,随即成百上千颗手掷雷像雨点一样砸向清军的头顶,手掷雷杀伤力不大,但响声惊天动地,清军被炸得心惊胆战,八旗闲丁也撑不住了,伙同辽东汉民一起向后逃跑。胜利在望,丰州辅兵士气大振,一涌齐上追着清兵大砍大杀,降兵突然发现清军也不是不可战胜的,打下去还有可能活命,咬牙切齿地跟着丰州兵痛打落水狗。
多尔衮气得火冒三丈,命令火炮齐射阻击丰州军的狂攻,几十道火光一闪,炮子急速撞入人群,清军杂兵和丰州兵被打倒一片。八旗精锐趁势而动,两万人的大阵徐徐向前推进,不断向前射出密集的箭雨,从丰州买来的手掷雷也同样回敬给丰州军,丰州辅兵像撞在铁板上,再也无力向前,而这时丰州营兵也顶上来,双方的精锐面对面展开大战。
“装霰弹子铳,打死这帮丰州贼。”杜度窜到了队列前面催促火炮射击,双方距离越来越紧,多打一炮就会多拿走对方几条人命,这尊行营炮很争气,把对面的丰州兵打倒一片,杜度占了便宜,马上命令清理炮膛再射,但他不知道对方也盯上了他这尊行营炮。
丰州军没有把大炮推到阵前,却携带了许多小家伙——虎蹲炮,轻巧灵便,可以抛射炮子用以攻城,但威力太弱,最初被丰州军上下一致排斥,石老六搞出开花弹后,军械司开始研制一种适于野战的轻便武器抛射开花弹,老掉牙的虎蹲炮重新进入视野,几次试验效果不错,向兵马司申请配发营兵,孙庭耀一看花钱不多随手就批,订单也让给缺乏拳头产品的兴和铁厂。这种东西制造简单,很容易大量打造,而且重量极轻,两三个人就可以抬着跑,营兵很容易携带,如今步骑、铳炮各营都配备了不少,比较头疼的是开花弹比较复杂,石老六的弹药厂产量有限,分配到各营头上没多少,大家一般舍不得用,杜度运气好,很快就能摊到几颗。
步兵前协左营与杜度面对面交锋,连续挨了杜度两轮炮击,死伤了十几个人,营官郝摇旗红了眼,把五尊虎蹲炮都调来瞄准那门五百斤行营炮,不过虎蹲炮他没使过,拿不准火候,还在摆弄这种新玩意。
“郝黑子,你瞎摆弄什么,老子死人啦,马上给我打!”前协副协统铁彪冲过来大吼,左营是他的老部队,能随便吃亏吗?郝黑子就是太笨,如果马虎头不回川军,这个营官怎么也轮不到他。
郝摇旗就怕铁彪,带着一帮兵七手八脚摆好炮,随即点燃火绳,一阵巨响之后,五颗冒着烟的大铁球呼啸着飞出去,铁彪鼻子哼了一声,抽出铁鞭向清军扑去。
杜度望着头顶的铁球一点也不怕,还指着几个奴才骂,不就是虎蹲炮嘛,早从明军那里见识过了,砸城头还能凑合,打人没个准,嘿嘿,落我脚下了吧,屁事也没有——杜度还没笑完,一道红光闪过,他就飞出去。
多尔衮正在后面压阵,伤心地闭上了眼睛,完喽,大清国最高级别的烈士诞生了,等他睁开眼却惊奇地发现杜度一脸是血又爬起来——火药的威力终究有限,无论石老六再怎么琢磨,他搞出的轰天雷、开花弹也只能炸伤皮肉,杜度身披重甲小命无恙,只是脸蛋开了花。
杜度简直要气疯了,几脚踹开身边的侍卫、阿哈,嗷地叫了一声就举刀冲向丰州军,迎面正撞上杀气腾腾的铁彪,两人马上就判断出对方身份不一般,刀鞭相交打到一起,两边的手下也随即厮杀成一片。铁彪与秦虎、袁烈并称“丰州三疯子”,起仗不要命,恨不得马上结果对手,一鞭接一鞭狠砸,杜度当了一辈子贝勒爷,从来没见过这种猛人,硬接了几鞭就招架不住,被铁彪一鞭扫飞头盔砸倒在地,侍卫奋不顾身扑向铁彪,两名阿哈趁机抬起杜度便跑。郝摇旗赶来助战,杀光了杜度的侍卫,封死了行营炮的炮门,这时更多的清兵杀来,铁彪、郝摇旗边打边退回本阵。
八旗精锐实力强悍,像一道铁闸挡住丰州军的冲击,稳住阵脚后,开始利用兵力优势发起反击,侯世杰、孙守法指挥各自的步兵前协、步兵左协密集列阵死战不退,两协副协统铁彪、秦虎亲自带队发起反冲击,左协中营的袁烈也上来了,“丰州三疯子”全部登场厮杀,两军以攻对攻,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金国鼎带领两营步铳兵冲上来助战,对着清军连续齐射,清军也不甘示弱,集中手里所有的步铳对射,烟雾缭绕之中,步铳射击声一轮接着一轮,双方死伤遍地。刘双喜、周旺打红眼了,下令装铳剑冲锋,清军立刻吃个大亏——丰州卖给清国步铳,但绝不配铳剑,这种又长又薄、锋利无比的小东西大清国还就是做不出来,总不能在步铳上系把大刀、榔头吧,清军步铳兵肉搏时只好扔了步铳去拔刀,这就太被动了,丰州步铳兵扑上来先下手为强,把清军步铳手捅倒一片,清军肉搏兵见势不妙,急忙压上前助战,丰州的肉搏兵随即也扑上来,双方以长矛对刺,互不相让僵持在一起。
丰州兵太强悍,八旗兵以多打少也占不到丝毫便宜,打完这一仗还能剩下多少人回家——多尔衮心急火燎,却想不出破敌之策,急匆匆地找到阿巴泰,请他赶紧想办法。
“急什么,额鲁的兵又不是明军,哪有那么好对付的,就这样先打一阵子吧。”阿巴泰非常镇定,眼睛却不住地向自己的右翼张望,那里才是他最关心的地方。
清军右翼,清军步骑不离不弃、配合紧密,士卒面对强敌众志成城、死战不退,丰州铁骑猛攻数次未果,反而在铁桶一般的清军大阵前碰得鼻青脸肿。李榆越打越焦急,这个豪格太狡猾了,手握上万骑兵却龟缩不出,而是紧靠步兵大阵死缠烂打,丰州铁骑攻其步阵,清军骑兵则从两翼出击袭扰,丰州铁骑攻其骑兵,清军步兵则从正面攻击牵制,步骑之间配合默契,不给丰州军任何可趁之机。
一步失误、步步被动,李榆无可奈何地玩起拙劣的诱敌计,先派孙伏虎临阵辱骂清军怯战,又派达尔汉打着查干苏鲁锭公然诱降蒙古人,只要清军骑兵离开步阵一里远,李榆就打算不惜代价将其分隔,但豪格就是不上当,甚至两百多个蒙古人临阵投降,也不为所动,气得李榆大骂豪格是窝囊废——其实李榆该骂大清皇帝,他老人家总爱拿亲儿子和干儿子做比较,经常骂豪格太笨,连额鲁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豪格为人实诚,挨骂多了也理所当然认为自己就是不如好兄弟的一根脚趾头,从不奢望打败李榆或从李榆那里占便宜,此战也同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李榆虎视眈眈蹲在一边,还指望诱骗豪格上当,这纯粹白费事。
李榆像一头猛虎在猎物面前转来转去,却找不到机会下口,过了中午之后,正面战场的军报不断传来,两军精锐悉数登场开打,已陷入一场尸山血海的胶着战,这时对清军右翼能否攻击得手将决定整个战局成败,骑兵将领们纷纷要求发起强攻。
这几年打惯了顺风仗,太轻敌了,对付清军这样的强敌休想一蹴而就,必须要承受巨大的代价,现在只能带我的兄弟们血战了——李榆扫视了一眼将士们,心里下定决心。
“骑兵后协阻击侧翼敌骑,骑兵右协、察哈尔营、喀尔喀营、卫拉特营随我冲击清军步阵,此战有进无退,务必打穿敌阵,把所有的虎蹲炮、抬铳都拿出来,给我先砸出个缺口。”李榆挥手下令道,然后和众将转身上马,高高举起马槊带领飞虎骑疾驰而去。
丰州军的攻击号声响起,数百杆抬铳密集齐射,将清军步阵前排的重甲兵不断击倒,虎蹲炮同时把开花弹抛入清军大阵中,击杀对方的轻甲兵、无甲兵,清军的火炮、步铳也迅速还击,双方以火器对射,战场前沿浓烟滚滚。
骑兵右协列成密集骑阵,缓缓向前压去,清军的箭雨遮天蔽日飞来,不断有人中箭从马上栽下来,重骑兵一边以马铳还击,一边开始加速,前方火光闪烁之处,清军已出现混乱,那里就是他们的突破口。
“加速、加速,冲垮他们!”孟克一手举着骑矛,一手握着马铳,不断呼唤着自己的部下,清军越来越近了,对方的阵墙已经被轰塌,身披重甲的长矛兵不断被马铳打倒,活着人紧紧地挤在一起向铁骑举起长矛。xǐυmь.℃òm
右协左营冒着密集的箭雨、铳子首先冲进清军大阵,营官李暄用骑矛压住了一柄刺过来的长矛,借着马势将骑矛捅进了对方的肚子。
“弟兄们,跟我冲啊!”李暄大喊一声,然后迅速弃矛,拔出利斧砍翻一个清军,滚滚而来的重甲铁骑涌入步阵,把清军步卒踏翻一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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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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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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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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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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