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双方都必须打的决战,丰州无力支撑军队长期在外征战,必须尽早结束大战撤兵回家,而济南提塘所又报告济南、德州一带出现疫情,很可能像去年、前年那样再次爆发大疫,李榆害怕了,非常急于打一场决战迫使清军出关,以便自己也从关内脱身;清军更想决战,他们俘获人口数十万,抢掠白银百万两、其他黄金、珠宝、财物不计其数,如此多的俘虏、辎重也捆住了清军的手脚,不把李榆尽快赶走休想平安回家,一战决胜负是摆脱困境的最好途径。
清军的信心来自于在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入关十万人,除去阵亡、病故的三四千人,以及入关就食的老弱妇孺,还有九万余人,其中精锐的八旗满洲就有一万八千人,蒙、汉八旗兵也接近万人,再加上外藩蒙古骑兵六七千人,战兵足有三万五千人啊,其他男丁也都有武器可以随时补充战损,丰州军的情况同样瞒不住他们,三万战兵加两万持械辅兵,虽然额鲁巴图鲁战无不胜,骑兵、铳炮也有优势,但也架不住人多势众的大清兵呀。
然而大战前夜,岳托突然昏迷不醒,清军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入关将帅中,多尔衮辈分高、爵位高,名义上是入关清军的最高统帅,但他指挥大战的能力、经验都不足,临战时要把指挥权交给岳托,这也是皇帝打过招呼的,现在岳托突然倒下,清军将帅马上慌了神,千呼万唤后终于把岳托唤醒,但他已经口不能言,双眼却始终盯着阿巴泰,大家都懂了,岳托这是把指挥权委托给阿巴泰——这位老将有能力、有资历,指挥眼前这场大战众望所归,多尔衮马上认账,老实说他对指挥十万人的大战也确实没底。
阿巴泰却很犹豫,对面那位年轻统帅与他瓜葛太深,彼此之间非常熟悉,那可是个天生将种啊,七八年前也许可以打一下,现在他还能是对手吗?最头疼的是,如今的八旗兵战力越来越弱,有点向明军看齐的味道,只不过明军战力下滑得更快,所以才没露出原形,相比之下,丰州兵却越来越像以前的八旗兵,而且训练和装备更加优良,革库里说一个丰州兵打得过三个八旗兵确实吹牛,但丰州兵战力超过八旗兵却是事实,大战胜负最终靠士兵的战力决定,人多未必就是好事,阿巴泰心里根本不想打这一仗,反而认为一走了之才是上策,但这些丧气话说不出口,只好故作谦虚百般推脱,众将不依不饶反复劝说,他才不得不接过指挥权。
阿巴泰一夜没睡,苦思冥想破敌之策,天还没亮就与清军众将进入战场,站在一处高坡上仔细观察战场的变化——清军有兵力优势,正努力向两翼延伸,尽可能扩大战场宽度以分散对方的兵力,丰州军为保护两翼也随之跟进,同时还出动骑兵进行反制,掩护两翼的外藩蒙古骑兵战力较弱,被对方骑兵压制住难以动弹,扩展战场宽度的效果并不明显。
“丰州骑兵非常强悍,额鲁兵少绝不敢正面强攻,他一定会利用骑兵优势,先倾全力打垮我军一翼,然后扫荡我军后方,这是他唯一取胜的机会,而我军的优势在于兵力,必须抢在额鲁突破我军侧翼之前先打垮正面之敌,此战我军机动能力远不如丰州军,不要想什么歪门邪道,侧翼死守、中路突破就是取胜之道,要快、要狠,要抢在额鲁之前动手,诸将都明白了吗?”阿巴泰盯着前方大声说道。
“额鲁大约有一万五千骑兵,如此强大的骑兵群也只有用骑兵阻击,可我们的骑兵数量有限,阿巴泰,你说,我们的骑兵应该放在左翼还是右翼?”多尔衮问道。
“睿亲王,这个您应该去问额鲁,我也不知道他打算攻击我们哪一边,劳你的大驾,与杜度一起统兵攻击丰州军正面,此战成败就看您的了,”阿巴泰摇着头笑了笑,又转脸对豪格说道,“我八旗的六千精骑和外藩蒙骑就全交给你了,豪格,我知道你与额鲁交情不错,这个时候可不能手软,记住,一定要缠住额鲁不放,但千万不要远离步阵。”
多尔衮、豪格都点头表示从命,阿巴泰脸色一变又厉声下令道:“把后面的一万多明国降兵都带上来,给他们每人两颗碎银子,告诉他们,前面是野蛮凶暴的北虏,给我狠狠地打,斩首一级赏银五十两,愿意回家的立即回家,愿意去辽东的给地给老婆。”
众将哈哈大笑,阿巴泰乐呵呵地点上烟,美美地吸上几口,大清国去年八月戒烟,老烟鬼只能偷偷摸摸在家里过瘾,不过现在绝不会有人管,众将各自摸出烟吞云吐雾,多尔衮、豪格也使劲嗅着鼻烟打喷嚏。阿巴泰过足烟瘾,见天色开始放亮,挥手让众将各回本部,自己摸出块圆圆的小东西玩起来,这是一枚当一两丰州银币,目前在辽东非常流行的,大有取代了银两之势,大清皇帝很想仿造,但做出来不伦不类,而且还要赔本。
“七叔,您别老是玩呀,骑兵到底该摆到哪儿?”豪格一直在等候军令,这时有些不耐烦了。
“七叔不是在玩,而是在赌额鲁会打哪儿,”阿巴泰仔细捡起落在雪地上的银币,若有所思地说道,“五次落地四次额鲁的脸朝上,豪格,带上骑兵隐蔽到右翼,扔下千把蒙骑在左翼应付一下就行了。”
豪格张大嘴叫道:“七叔,这样能行吗,万一额鲁出现在左翼怎么办?”
“豪格,你做事就是没有狠劲,早晚会吃大亏的,七叔告诉你,打仗一靠灵性二靠运气,皇上让你看的兵书战策没有用,那都是汉人事后瞎吹,”阿巴泰很不满地瞟了眼豪格,挥手继续说道,“额鲁打仗的灵性你我一辈子都赶不上,我们根本无法判断他会打哪儿,所以就要敢和他赌。”
离阿巴泰五六里的一座土丘上,丰州军的将领们也在观察战场的动静——目前情况正常,实力占优的丰州骑兵把战线宽度控制在五里之内,两道壕沟也已经挖好,正前方以铳炮协突前、两个步兵协居后成“品”字形摆开,丰州辅兵临时编成三个协在第二道壕沟后面待命,山西辅兵与虎大威、杨国柱所部留在河东岸警戒。
打惯了险战恶仗的军官们显得很轻松,嘻嘻哈哈闲扯在一起,孟克提着一袋烟逢人就送,不一会儿土丘上就烟雾缭绕,颜继祖和刘文忠从未经历过这种大战,有些心神不定,马士英正陪着他们窃窃私语,李榆则背着手与杜文焕、革库里、茅元仪小声商量,不时发出军令,刚从辅兵调来参谋军务的李曜、张之耀跑得满头大汗。
“我军兵力不足,只能全力攻敌一侧,而敌之左右两翼各有优劣,大统领打算从哪边下手。”茅元仪问道。
“这种事只要够快、够狠、出其不意就行了,哪有什么定数,”李榆笑了笑摸出一枚银币抛向天空,然后看着银币落在地上说道,“我的头像在上,那就攻清军右翼好了。”
“天色就要大亮,我们开始吧!”杜文焕摆手说道。
“那就开始吧,传令,骑兵右协及察哈尔、喀尔喀、卫拉特各部向我军左翼集结,随我进攻清军右翼,骑兵后协打我的旗号立即向清军左翼攻击,在我发起攻击后迅速脱离战场,迂回与我会合。”李榆下达完命令,大手一挥带领一大帮骑兵军官下了土丘疾驰而去。
“开始吧!”杜文焕也对步兵、铳炮兵将领们摆摆手,大家一窝蜂地下了土丘各回本部。
急促的号声响起,丰州军前排的步兵、铳炮兵竖起阵墙,左右两个炮台的二十尊八百斤行营炮同时开火,对面清军大阵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后也打来一排炮子还击——双方的火炮都完成了试射。xiumb.com
一层薄雾散去,正在警戒的科尔沁骑兵突然发现一支骑兵正在悄悄驰近,立刻勇敢地迎上去阻击,但他们很快发现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几倍,而且还打着飞虎旗,这千余名科尔沁骑兵惊恐万分,争先恐后地调转马头就跑——清军左翼报警,急促的求援号声随即响起。
骑兵后协的五千铁骑滚滚而来,轻松地将落在后面的三四百科尔沁骑兵踏在马下,但在清军的步阵前却遭到顽强阻击,铁骑的步伐被迫停下,副协统丘显发了火,亲自带队发起两次冲锋,都被密集的长矛和箭雨赶回来。孙伏虎制止了丘显,随即调来五百多枝马铳和几十杆抬铳轮番对清军大阵齐射,清军毫不示弱也以步铳、抬铳还击,双方使用的火器都是丰州造,噼噼啪啪打翻了天。
多尔衮看见飞虎旗就心惊肉跳,听着左翼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沉不住气了,向阿巴泰请求以骑兵反击。阿巴泰不为所动,严令左翼各部死守不退,怯战者立斩,同时把一万多明军降兵都赶到前面,简单配发了盾牌、刀矛后,命令他们立即向丰州军正面发起攻击。随着正面攻防大战的展开,清军右翼也响起此起彼伏的号角声——李榆的骑兵主力动手了,孙伏虎、丘显迅速脱离战场,从本阵后方迂回驰往增援,紧张了好一阵的清军左翼反而最先安静下来。
李榆下手够狠,首先便派上骑兵右协,这是丰州军的精锐王牌,骑兵全部身披重甲,坐骑清一色高大强健的西域战马,装备的马铳、抬铳也远多于其他骑兵部队,冲击力惊人的强悍,应该能够突破清军的密集步阵——丰州军必须抢时间,力争在自己的正面被冲垮前首先击溃对方的侧翼,然后横扫清军后方,清军在前后夹击下必定不战自溃,那时一个经典的以少胜多战役必定名标史册。
骑兵右协以马铳轮番齐射为掩护,轻松驱散了少量清军警戒骑兵,缓缓逼近清军的步阵,正待加速冲击,五六千清军披甲骑兵突然出现在侧翼,紧接着蒙古骑兵也出现了。上万骑兵逼过来,骑兵右协不得不调转方向应战,清军步兵士气大振,也以步铳、弓箭甚至还有五六尊皮革炮为自己的骑兵助战,骑兵右协两面挨打,只好灰溜溜地边打边撤。
见鬼了,我临时才决定攻击清军右翼,他们怎么像是预先知道了,提前就调来全部骑兵精锐等候我,这是在赌博呀——李榆背上冒出冷汗,清军统帅中多尔衮、杜度能力不够,指挥大战的只能是岳托,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岳托聪明睿智当然能猜出他的作战意图,这也在预料之中,但岳托用兵谨慎绝不敢轻易下赌注,而是会把骑兵捏到手里,再根据战场形势作出调整,李榆就是要抢在他做出反应之前打个时间差,首先撕开清军的步阵,再设法打垮清军的骑兵。李榆哪里晓得岳托突然昏迷,清军统帅换成了阿巴泰,但这位饶余贝勒在李榆印象中一向靠边站,连杜度也经常欺负他,清军大帅怎么也轮不到他呀!
预判失误导致被动,现在改变计划已经来不及了,李榆低着头在雪地里来回踱步,不时望一眼喊杀声震天的正面战场,身边的将士们渐渐围拢过来,等候他下达命令。
“你们小孩子来干什么?快退到后面去。”李榆看见了孔果尔、察贵、马宝,非常生气地喝道。
“我们不走,就要跟着你去杀敌。”孔果尔果断地回答,手中紧握着他祖先的哈日苏鲁锭,察贵、马宝挺起胸站在他身旁。
孩子们长大了,就由得他们吧,李榆叹了一口气,眼光又瞟向达尔汉、速布台和阿术,达尔汉向前一步大声说道:“大济农,察哈尔人希望换成飞虎旗,跟随您一起战斗。”
“呼图克图巴图鲁,我们也要求换成飞虎旗,喀尔喀人(卫拉特人)愿意跟随你一起战斗。”速布台、阿术挥舞着拳头也高声喊道。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骑兵后协也到了,李榆跨上战马,随手甩掉斗篷——现在必须下决心打了,大清八旗就算人人能骑射,但真正的骑兵不超过两万人,我吃掉这五六千八旗骑兵精锐,你不但回不了家,大清国几年之内也休想恢复,阿巴泰,我们就赌一把吧,看谁先认输——李榆已经断定指挥清军作战的就是阿巴泰,清军将帅中只有他才敢玩狠的,干得出这种事。
“浩——瑞,浩——瑞!”李榆手握长槊掣马而出。
“浩——瑞!”一万五千汉、满、蒙三族健儿组成的丰州铁骑齐声高呼,跟随着他们的统帅杀向敌人。
两军正面,上万的无甲兵举着清国的战旗,铺天盖地扑向丰州军,那身红色的号衣表明他们是明军降兵,在他们身后是黑压压一大片八旗闲丁和辽东汉民,这些人一边拼命地向前抛撒箭雨,一边监视着降兵的一举一动,再往后是顶盔掼甲、阵容严密的八旗兵,有趣的是八旗兵居然还抬着装满银子的木箱——阿巴泰讲信用,对降兵许诺五十两银子换一颗首级就地兑现,这笔买卖划得来,这帮降兵真要有本事砍下两三千颗丰州兵的首级,这一仗也就基本打胜了,钱嘛,以后再抢就是了。
多尔衮也够坏,派出一帮汉官给降兵加油鼓劲“前面就是最暴虐的鞑靼,杀了他们拿银子回家”、“那边有汉奸,杀汉奸为国尽忠啊”,有些家伙昏了头干脆大喊“驱逐鞑虏、恢复中华”,降兵们情绪被调动起来,反正退无可退,不如拼一把赌个财运,也气势汹汹地跟着乱喊大叫。
天啊,大明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降兵,他们变成东虏前驱杀过来了——颜继祖瞠目结舌看了好半天,撕心裂肺大叫起来:“叛逆,无耻,你们手里有刀为什么不反正?本官决饶不了你们!”
“杜帅,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过!”刘文忠也使劲挥舞着双拳叫道。
杜文焕放下千里眼,淡淡一笑对茅元仪说道:“东虏也学会流寇的招术了,动手吧,打狠一点吓跑他们。”
军号响起,丰州军的火炮同时开火,前排也响起步铳齐射声,随后密集的箭雨洒向前方,降兵顷刻间倒下一大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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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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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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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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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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