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庭耀突然蹿到李榆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榆指着他命令道:“孙伯希,带上你的人去把地上的尸体都埋了。”
“凭什么呀?我是正规军,让巴克领人去干,”孙庭耀使劲摇着头,把身后的巴克推出去,然后满脸堆笑对李榆说,“大统领,这一仗是我领兵打的,斩首过千,俘敌不计其数,自损才四五十人,这么大的军功该给我升一级吧。”
你钱多得几辈子花不完,不去花天酒地玩乐,却哭着喊着要当吃苦受罪的军官,还非说是圆儿时的梦想——李榆觉得这家伙有毛病,随手从胸前摘下一枚铁鹰“拿去,过两天瘾吧”,甩开这家伙就走了。
“都督佥事,大统领真大方。”孙庭耀又惊又喜,仔细擦擦铁鹰,小心翼翼地佩戴在胸前。
土巴、粆图刚捉生回来就撞见李榆,已经来不及躲开了,两人媚笑着迎上去行礼,土巴故作惊喜地大叫:“大济农,大捷呀!老土巴为您抓了数不清的生口,他们都是您的私属,就让老土巴替您管着吧。”
“你们擅离职守、犯险冒进,造成数百人伤亡,这笔账该怎么算?我打死你们俩个!”李榆怒吼着举起鞭子,粆图喊了声“姐夫,饶了我吧”,吓得扭头就跑,土巴也赶紧捂住脑袋,不过鞭子却没落下来,李榆用鞭子指着他喊道:“土巴,你想浑水摸鱼,趁乱扩充实力,做你的美梦吧,一个人也不会给你。”
俘虏们吃饱了饭,在喇嘛的带领下,一起匍匐在李榆的脚下,祈求得到仁慈的彻辰巴图鲁恩养,他们愿意世代为奴侍奉主子。李榆望着黑压压的人群,不由得连连摇头叹气,老百姓的骨头被贵人们压弯了,失去了挺直腰杆做自由人的勇气,谁给饭吃就当谁的奴隶,鄂尔多斯人如此,孛罗科尔沁人也是如此。
“好吧,我就做你们的主子,那你们听我的,从现在起废除跪拜礼,你们再不准向任何人下跪,听明白了吗?都给我站起来,把腰杆挺直,否则立刻滚蛋,”李榆挥着鞭子大吼,过了好半天老百姓才哆哆嗦嗦站起来,他又继续说道,“丰州是块自由的土地,凡我治下皆是自由的公民,无贵贱、无奴役,谁也不准欺负谁,这就是我的规矩,以后会有教谕告诉你们其中的道理。这片草原还给你们,但它不再属于贵人,而属于你们每一个人,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园,我会派一些官员帮助你们,他们将带来牲畜、粮食和铁器,甚至还有武器,我命令你们好好活下去,并且守卫好这片土地。”
“仁慈的彻辰巴图鲁,愿您吉祥!”喇嘛们带着听得似懂非懂的老百姓大喊起来。
“去信大统领府,建议立即设立三不剌川守御千户所,另外,用三天时间做好北进喀尔喀的准备,顺便把这一带再清理一下,凡不愿意归附我们的一律赶走。”李榆悄悄对身边的马光远、特日格说道。
李榆一声令下,丰州骑兵、察哈尔骑兵加上商军的雇佣兵蜂拥而出,对三不剌川方圆百里展开地毯式搜寻——这一带的部落以孛罗科尔沁的茂明安、乌拉特、阿巴亥和四子部落为首臣服于金国,必须连根拔起,绝不能手软姑息。在丰州的雷霆打击下,大小部落的老巢被一举摧毁,除了少数首领、贵人逃走,残余人口约七千人归附丰州,孟克居然把失踪快两年的乌云娜哈屯也找到了——又是一个麻烦,乌云娜是察哈尔汗的哈屯,也是巫浪哈前夫贵英恰的妹妹,这关系有点复杂。嘿,孟克怎么把乌云娜抱在马上不放手,瞧那神态似乎早就关系暧昧,这家伙一直不肯成家,风流韵事却传闻不断,好在丰州比较开放,没人在意那点破事,但他什么时候勾搭上察哈尔汗的老婆?李榆暗暗摇摇头,下决心离这个女人远点。
三日后,丰州军启程北上,孟克、库拜带领骑兵右协为第一梯队,以急行军速度穿越大沙地进入喀尔喀,任务是打草惊蛇;李榆、马光远带领飞虎营、铳炮协、察哈尔左右两营为第二梯队,随后跟进接应第一梯队;特日格没争过马光远,指挥骑兵左协留守三不剌川等候命令;孙庭耀拉上土巴主动要求承担起沿途警戒和护送给养的任务,不过大家都没把他们当回事,出征骑兵全部一人双骑并携带五斗炒米,各营还分到了一些新铸的银元,足够坚持一个月以上,丰州军又不是明军,能够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生存本来就是他们的本钱嘛。
骑兵右协一路人不离鞍、昼夜行军,八天时间就越过大沙地到萨伦诺尔湖,萨伦诺尔在蒙语中是月亮的意思,这里紧临大沙地,水草并不茂盛,所谓的湖泊也不过是五六个小淡水海子,除了极少的老百姓在此放牧,一片空旷寂静。带路的喀尔喀商人告诉孟克、库拜,萨伦诺尔湖原是一个大湖,周围水草丰美吸引了好几个大部落住牧,但这几年雨水太少,大湖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住牧的人口也跑得差不多了,不过供军队短期驻扎没有问题。
“在这鬼地方呆着没人会理我们,留一个营等候大统领,主力继续向前推进,谁拦我们就打谁,最好在土谢图汗屁股上捅一刀。”库拜沉思一会儿说道。
孟克挥手答道:“留一个哨足够了,其他人都出动,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我们有铁骑、马铳和足够的口粮,只要速度够快,想打哪就打哪。”
说动手就动手,丰州铁骑像旋风一样掠过喀尔喀南部草原,所到之处如摧枯拉朽一般,喀尔喀人简直懵了,普遍缺乏铁制兵器的漠北部落根本无力抵抗精锐铁骑,遭到袭击的部落纷纷投降——这是老习惯啦,遇到更强大的同族部落,打不过就认新主子。不过喀尔喀人的运气太好了,那支令人恐惧的铁骑很讲道理,不但不对他们滥杀抢掠,还告诉被俘的首领和贵人,他们是察哈尔汗亲封蒙古大济农、彻辰巴图鲁的队伍,硕垒、衮布、素巴第三人自称车臣汗、土谢图汗、札萨克图汗,实属胆大妄为,所以才来兴兵到此问个究竟,如果谈得好不但可以得到赦免,还可以与他们通商互市。这些被俘的首领、贵人被命令带上自己的人畜离开牧场,如果还想回来继续放牧,就去劝那三个妄自称汗的家伙赶快来向大济农认错,否则将剥夺他们的尊号并没收牧场、人畜。
土谢图汗得到消息吓了一跳,谁都知道察哈尔汗早就想收拾他们三个,但听说大汗去年就死在大草滩了,怎么又冒出个大济农,而且一出手就有好几千铁甲骑兵,还有不少最吓人火铳,这可不是他惹得起的。为他打点过生意的一个喀尔喀商人跑来讲,大济农就是原来的土默特洪巴图鲁,人家是大名鼎鼎的阿勒坦汗转世,神勇无比连金国人都怕他,而且还有钱有势,白银多得堆满了库房,披甲兵数以万计,牛羊战马也不计其数,踏平喀尔喀根本不算个事,可人家只是来洽谈生意,并不是真想打仗,赶紧去认个错和谈吧。
这比察哈尔汗更可怕呀,土谢图汗懵了——他从投奔喀尔喀的察哈尔贵人那里听说过土默特的洪巴图鲁,这个贱民出身的家伙,一向对贵人蛮横无理,不但抢贵人的人口、草场,还把贵人赶走甚至杀死,简直是只饿狼,这种人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蒙古的大济农,而且实力又如此强悍,倒霉啊,自己摊上了这么个邻居。土谢图汗越想越害怕,不行,必须把另外两个家伙拉上,硕垒第一个自立为汗,自己和素巴第只是跟风,大济农问罪也应该他先倒霉,铁骑都闯进门了,鬼才信只是来洽谈生意,肯定是上门算账的。wWW.ΧìǔΜЬ.CǒΜ
土谢图汗迅速给车臣汗、札萨克图汗发出十万火急的求援信,明确告诉他们,蒙古大济农兴师问罪来了,他们三个谁都跑不掉,要么把大济农的兵赶出去,然后继续关起门称汗,要么向大济农投降,戴顶叛逆的帽子接受惩罚。车臣汗、札萨克图汗很快就赶来了,三个人凑到一起商议了一阵,都觉得通商当然是大好事,但也是应该和明国通商啊,土默特人中间插一杠子算什么?大济农既然带兵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仨,还是准备打仗吧。
征调兵马并不是件容易事,喀尔喀人口不少,有三四十万,但他们仨只是名义上大汗,直接控制的人口并不多,其他的分属无数大小不同的部落,找那些部落首领要人,光扯皮就要好几个月。目前情况紧急,只能从直属部落中调兵了,三个人说干就干,各自掏出老本才凑出两万有马青壮,披甲兵更少得可怜,加在一起也不到三千人,不过这已是他们的全部精锐了。这支喀尔喀大军乱哄哄就上路了,这时距离丰州军上门已经过去十来天,三人还很庆幸对方没趁机打他们一顿。
喀尔喀大军到了萨伦诺尔湖,惊奇地发现对方的人马并不多,怎么看都才四五千人,不过营寨似乎守得很严密,挖了壕沟设置了拒马桩,还有齐胸高的土墙,这好像是汉人对付骑兵的办法,土墙前面是什么?一根一根像是绳子的东西密密麻麻连成一圈,中间还有木桩做支撑,看不明白,不过对方这么点人就想挑战喀尔喀,太瞧不起我们了吧。
“他们的人太少,也许真是来洽谈生意的,是不是先派人和他们谈谈?”比较稳重的札萨克图汗素巴第说道,土谢图汗衮布也表示同意。
“绝对不行,他们如果来打仗的,我们派人去是自讨其辱,如果真是来谈生意的,那就更不能去,做生意嘛,谁先开口谁吃亏,把对手打服了再谈才占得到便宜。”车臣汗硕垒马上摇头,
衮布、素巴第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点不以为然——硕垒年轻气盛,胆子也大,自立为汗的贵人多的是,别人都是悄悄地躲在家里过干瘾,他却生怕外人不知道,四处宣扬自己是车臣汗,难怪察哈尔汗想收拾他,自立为汗的事还没完,他又和金国闹翻脸,金国汗以准许他与明国通商为条件,逼着他称臣纳贡,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一转过身就不认账,一个大子不给金国,还私自去明国的张家口探路,听说金国汗也放出话要收拾他,这个惹事精别哪天把大家都拖下水。
硕垒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拍着胸口叫道:“我们人多势众,一人一脚也能把他们踩死,明天我来打头阵,不过战利品我也得多分点。”
随你的便吧,衮布、素巴第还是不作声,任由硕垒吐沫星子飞溅畅谈明天的作战构想。
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上,李榆也正举着千里眼观察这伙人的一举一动,德格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抢过千里眼:“好兄弟,老哥是个土包子,也该长点见识,太神了,那么远都看得清楚,真是好宝贝呀,咦,那不是三位大汗吗,车臣汗、土谢图汗、札萨克图汗都在一块,他们作死来了?”
“你确定是他们?”马光远一把揪住德格,得到肯定答复后,对李榆请示道,“大统领,我马上命令丁启明开炮,一锤子买卖一次搞定。”
“不行,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这三个人才是宝贝呀,你把他们打死了,我跟谁谈生意?”李榆马上制止,转脸对德格笑着说,“德格老哥,你跟他们都熟,干脆回去一趟先打个招呼,能不打最好。”
“万万不行,”德格吓了一跳,丰州军是他引来的,现在回去搞不好先挨一刀,别人傻他才不傻呢,眼珠一转接着又说道,“兄弟,你没做过生意,不知道做生意的苦,你不亮出点实力吓住对方,以后处处都受欺负,老哥和明国、金国都做过生意,想起来就心酸啊,这一仗必须打,而且要把喀尔喀人打倒在地,再踩上一只脚,然后再谈生意,议事院也是这个看法,把他们打服了再谈。”
李榆很奇怪地看了德格一眼,这家伙为了发财把老家都豁出去了,好像这种人在丰州还不少,马光远却拍着德格的肩膀赞赏道:“老德说得对,先把他们打服了再谈,瞧他们那副怂样,盔甲没几副,刀矛也不多,连我们的守备兵也踩得翻他们,大统领,你去指挥骑兵,这里就交给我,就当带弟兄们练练手,赚点军功吧。”
马光远在路上还对远征大漠有些信心不足,按照他的计算,前方一个兵一匹马,后方就需要配备五个兵两头牲口保障供给,这次远征还是太仓促了,但以蒙古兵、诸申兵为主的丰州铁骑太强悍,一天三碗热水泡炒米就能坚持人不下马昼夜行军,其吃苦耐劳、坚韧不拔远远超过他的想象,铳炮协的汉兵在同袍的激励下也不示弱,咬牙坚持走到目的地,士气如此还有什么仗打不赢?马光远仔细观察过对手,在他看来喀尔喀兵比察哈尔兵还不如,与丰州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这份军功不捞白不捞,大家好不容易走到这儿,一仗不打就回去,弟兄们心里肯定不高兴,即使为了保持士气也必须打一仗。
“那好,就打一仗吧。”李榆微微点点头,马光远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军队只要一发动就不能轻易停下来。
天黑以后,使者送来一封信,三位喀尔喀汗强烈谴责李榆无故犯境的恶行,拒绝在大兵胁迫下举行会谈,同时对他的大济农身份表示质疑,勒令他立即退出喀尔喀边界,否则就兵戎相见,李榆看完冷冷一笑,随手在信上批了几个字“不服就打,打完再谈”还给使者。
第二天一大早,三位喀尔喀汗还在营地前集合队伍,从对方营地出来几名披甲骑兵,一路小跑到了乱哄哄的队伍前。众目睽睽之下,为首的年轻军官高高举起一样东西,有点形似长矛,矛头却与众不同,三柄利刃闪着寒光,下面的圆托盘挂着一圈黑缨——是苏鲁锭,代表战神和力量的哈日苏鲁锭,喀尔喀人吓得跪倒一片,三个喀尔喀汗也有些不知所措。
“先祖成吉思汗留下的哈日苏鲁锭,只有最强者才配拥有它,蒙古大汗把它传给大济农彻辰巴图鲁李榆恰,他就是当今草原至高无上的战神,想挑战就来吧!”达尔汉大声说完,从撒袋里抽出一把箭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后扬长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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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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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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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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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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