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传来朱以谦的哀嚎声“大同危矣、宣府危矣,该死的建奴居然窜到宣大边外,李帅,一定要挡住他们,杀了这伙强盗!”——建夷的厉害他知道,几乎所向无敌,丰州能够顶住四五万金军的攻击吗?如果丰州被击溃,大同、宣府可就麻烦了。
鄂尔泰却放声大笑起来:“这些日子我总惦记着金国人何时打过来,心里慌得很,现在觉得踏实了,来就来吧,我们又不是没打败过他们,榆子,别放他们跑了,战马、青壮我都要。”
“降,就是给建夷当奴隶,西北人没那么怂,逃,又能逃到哪去,土地、庄稼都在这儿呢,打吧,死再多的人也要为婆姨、娃娃们打出一条活路。”王自用捏紧拳头说道。
“察哈尔西侵时我们逃过一回,几乎落个身死族灭的下场,我再也不想逃了,大统领,东胜卫愿为丰州效力!”巴图坚定地说道。
“建州人是我们叶赫人的死敌,别人可降,我满达海绝不会降,大统领,兴和卫愿为丰州效力!”满达海咬牙切齿说道。
“宣德卫也愿为丰州效力!”乌尔登、张孟存说道,这俩人互相斗殴,挨了鄂尔泰一通大骂,才被放出来议事。
“丰州卫也愿为丰州效力!”布颜图、张妙手说道。
“蛮汉山大营愿为丰州效力!”那木儿挤上来说道。
“愿为丰州效力!”众人一起高声喊道。
孙庭耀听着胆战心惊,他是来赚钱的,可不是来打仗的,怯生生地向李榆说道:“大统领,我们的钱,银库里的银子,还是运进关内吧,我保证看好银子,打完仗一定分文不少送回来。”
“老孙,你没有入籍丰州,想躲进关内没人会拦你,但银库里的银子一两也不许动,你打算让我丰州未战先乱吗?”李富贵冷冷地答道,随即下令巡检司接管银库。
孙庭耀哭丧个脸叫起来:“李汉民,你把我们坑苦了,你不是很能打吗,我出钱,你到察哈尔人的地盘打去。”
“孙伯希,拿出西北人的豪气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杜文焕恶狠狠地吼道,孙庭耀一下子就泄了气。
马奇悄悄拍了一下范永斗:“老范,这里就你和金国人最熟,你别到时候卖了我们吧?”
“胡说,我老范卖明国有可能,叫我卖丰州,休想!”范永斗气得涨红了脸,一把推开马奇,对着李榆大喊道,“大统领,老范也愿意为丰州效力。”
李榆挥手下令,大统领府立即发出******,丰州全面进入备战状态,传令关内军队火速撤回丰州,同时向阳和、大同报警。
依照大统领府的政令,出外征战只能征调十八岁以上至五十岁以下男丁,但如果外敌犯境,则十六岁以上至六十岁以下男丁皆有守土职责,而妇女、孩童也须听候调遣。大统领府的******一下达,整个丰州沸腾了,男丁们拿起武器赶到卫所报道,女人、孩子们也在准备粮草、武器以及加固村寨,已经在整训的各卫守备兵则迅速向蛮汉山集结,丰州仿佛一瞬间就变成一座大军营。
李榆亲笔给察哈尔汗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称赞他为草原上的一代英主,大敌当前之际,草原军民都对他翘首以盼,期望在他的带领下与金军决一死战,重现蒙古昔日的荣光,同时保证丰州会尽全力提供粮草武器,自己也将率领丰州军主力与他并肩战斗,金军必将在神勇的大汗面前碰个头破血流——李榆最怕的就是这位大舅子拔腿跑了,把他扔下孤军作战,遇到危险就跑路是大舅子的老毛病,李榆在信中拼命给他鼓劲,但愿他这次能振作起来。
四月底,丰州卫报告,察哈尔人撤退了,黑河北岸的道路上挤满了他们的人畜、车辆,正陆续渡黄河向西逃窜,顺带还裹挟走了库库和屯的富户。李榆愤怒了,一脚将案几踢翻在地,向丰州、东胜两卫下令,察哈尔人如果胆敢入境抢劫、滋事,立即予以反击,同时命令兴和卫派兵向威宁海子以北运动,截住落后的察哈尔人,逼迫他们留下战斗。李榆随后怒气冲冲去找察哈尔汗,这家伙已经到了库库和屯,正等着见他一面呢。
黑河北岸,察哈尔人已经扎下了临时营地,几处蒙古包里正冒出袅袅炊烟,察哈尔汗斜倚在木栅上,一手抱着年幼的阿达海,一手牵着孔果尔——他的运气不错,金军刚过兴安岭,镶黄旗的两个蒙古阿哈就偷了六匹好马逃过来报信,察哈尔汗闻讯立即就跑,又躲过了一劫,现在正笑眯眯地看着李榆走过来。
“李榆恰,我的俺答,你的脸色很不好呀,快抱抱你的儿子,阿达海已经会说话了。”察哈尔汗说着把阿达海递给李榆,不过阿达海显然很不乐意,在父亲的怀里又哭又闹,苏泰哈屯赶紧过来把孩子接过去。
阿达海在苏泰怀里得意地笑了,李榆很失望地琢磨,这孩子以后肯定不认亲爹,孔果尔却凑过来,拉着李榆的衣服说道:“姑父,诸申要打来了,父汗说你一定能打败他们,我也觉得诸申打不过你。”
“诸申很厉害,姑父可能也打不过他们。”李榆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孔果尔,这孩子快十岁了,长得虎头虎脑,与文弱白皙的察哈尔汗一点不挂像。
“不,你能行,你是草原上最勇敢的洪巴图鲁,没有人打得过你。”孔果尔急了。
“好吧,为了我的额哲孔果尔和岱青阿达海,姑父想办法打败诸申。”李榆按着孔果尔的肩膀说道。
孔果尔高兴起来:“姑父,你一定能赢,等我长大了,也跟你去打诸申。”
苏泰带着孔果尔、阿达海走了,察哈尔汗瞟了一眼李榆说道:“李榆恰,我要走了,再也不想回来了,手里的丰州银钞还有不少,你给我兑换成白银吧。”
“大汗,我要打仗,拿不出钱来,”李榆断然拒绝,心头的怒火也涌上来,“金军远道而来,人困马乏、补给艰难,我们联起手来就有把握击退他们,你为什么要逃?你逃,我也逃!”
“李榆恰,你想跑也跑不了,我把右翼三万户的土地、草场都留给你,你就守着你的庄稼、作坊跟诸申打吧,一定要狠狠教训这帮家伙,我要在西边再开辟一大片疆土,”察哈尔汗还在笑,指着李榆继续说道,“你不给银子也没关系,库库和屯的人口、牲畜和财物够多了,我走之后,这座城也归你,绰尔济喇嘛不是一直想要回银佛寺吗,你让他回来吧。”
“你把牲畜、财物和富户都带走,留下空城和穷人给我,你还不如把城一起搬走,”李榆冷笑一声,气愤地吼叫道,“为什么会这样?数十万控弦之士的蒙古保护不了草原,仅仅十余年时间就被不足三万精壮的诸申打得节节败退、支离破碎,而大汗却从不敢决死一战,你还算草原的主人吗?”
“住口,这能怪本汗吗,是那些台吉、诺颜们毁了蒙古,本汗十三岁继任汗位,这些贵人就欺辱本汗,他们各自为政、不听号令,千方百计地窃取本汗的人口、牲畜,蒙古大汗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摆设,蒙古人如一盘散沙,野心勃勃的家伙随时觊觎本汗的权柄,他们巴不得本汗和诸申拼个两败俱伤,本汗还敢拿察哈尔本部与金国决战吗?杀了这帮贵人,蒙古才有希望!”察哈尔汗咬牙切齿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把我们这些各自为政、不听号令的人都杀了,你自己去重振蒙古吧。”李榆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
“本汗为什么要杀你,你以为你是贵人吗?蒙古人以血统为尊,夺权篡位还轮不到你,除非你敢和全蒙古对抗,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吗?本汗不但信任你,还收养了你的儿子,阿达海身份比你这个父亲还高贵,他有远大的前程,为了你的儿子,去和金国人战斗吧。”
“我不干了,我要带阿达海回家。”
“休想,阿达海也是本汗的儿子,”察哈尔汗看到李榆气得胸脯不断起伏,又微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吧,本汗很喜欢阿达海,他以后绝不会吃亏,本汗也同样不会亏待你,桑哈儿寨济农把殿后的土巴截住了,粆图和衮楚克这两个混蛋也没跑掉,好啊,这些人本汗都不要了,全都交给你指挥,也算本汗助你一臂之力,你就在这儿替本汗挡住金国人。”
李榆跺着脚扭头走了,察哈尔汗微笑着目送他离去,一阵酸苦却涌上心来——对不起,俺答,我算计了你几年,但我只能这样,你去战斗吧,我也该走了,察哈尔汗挥手下令拔营西撤。
李榆垂头丧气过了黑河,虽然察哈尔西撤在预料之中,但事情真的发生了,心里还是感到恐慌,察哈尔人跑了,明军又不敢指望,弱小的丰州必须独自应对虎狼一般的金军,此战的前景似乎一片黯淡。
“大统领,你看,前面是第五千户所的人,还有达布大叔和二虎他们。”陈二柱突然叫起来,李榆从沉思中惊醒,抬头向前望去,第五千户所千户谷可立、大队长邢红狼正带着巡防青壮向他走来,老达布手里拄着一杆长矛,在刘二虎的搀扶下走在最前面。
李榆急忙下马,上前扶住达布,乡亲们一起围上来,七嘴八舌呼喊着“大统领吉祥”,达布拍着李榆的手说道:“榆子,我看你有点愁眉苦脸的,察哈尔人要走就走吧,我们丰州人从来都是靠自己,只要有你在,我们就能打败金军。”m.xiumb.com
李榆苦笑着对大家说道:“金军很厉害,这次不会像以往那么轻松了,我们可能会流很多的血。”
“流再多的血也不怕,庄稼地在这儿,婆姨、娃娃也在这儿,拼了命也要把他们赶走,大统领,你就带着我们打吧!”谷可立说道。
“大统领,你别看我当过你的俘虏,可我老邢真的很能打,建夷来了,我一个能打他们三个。”邢红狼拍着胸口叫道。
李榆点点头,拍着刘二虎的肩膀问道:“二虎,你以前打过仗吗?金军来了,敢不敢拿刀砍他们?”
“我在关内打过仗,还杀过官军,金军来了我也不怕,就是手里的家伙差了些,也没刀子呀。”刘二虎不好意思地摸着手里的长矛。
李榆大笑着解下自己的佩刀塞给刘二虎,小伙子激动得满脸通红,摸着刀说不出话来。
李榆向众人挥挥手,大声地说道:“兄弟们,金国诸申非关内的明军可比,我们以前数次击败过他们,也付出极大代价,这是股强悍之敌,但他们既然来了,那我们就打吧,这片土地是我们的生存之地,我们在此耕种、放牧,谁也休想夺走,蒙古人、汉人还有投奔我们的诸申,所有的新老丰州人只要同心协力、亲如兄弟,再凶残的饿狼,我们也能把它赶走。”
“大统领,洪巴图鲁”、“大统领,洪巴图鲁”,众人激动地一遍又一遍高喊,韩老汉急急忙忙跑来,挤过密集的人群,把新做成的马槊和板斧塞到李榆手里。
“大统领,拿着我老汉这杆槊去杀敌,乡亲们跟着你打到底了,让金国人看看丰州人是不是孬种。”韩老汉说道。
李榆郑重地接过马槊,随即高高举起,又是一片欢呼声响起。
李榆回到大统领府,径直去了赞画处,几位同知、佥事连同屯田道金声也正在那里——金声在这种时候可不敢再滞留大同,从朱以谦那儿得到金军来犯的消息,他拔腿就往自己的辖区跑,顺便把为铳炮营筹集到的二千斤火药也带来了。
马光远报告了最新情况:明国方面,仍然没有作出回应,但紧急封锁了边墙各个关口,人员不许出入;金军方面,察哈尔人有确切情报,对方已于二十二日过了兴安岭;我军方面,丰州、东胜两卫已沿黑河、昆都仑河对察哈尔展开警戒,察哈尔各部急于渡河西逃,未与我军发生冲突,兴和卫开始向山里转移老弱妇孺以及牲畜、粮食、财物,韩霖先生自告奋勇,已去兴和卫赞画军务,另外刘兴祚正将主力向威宁海子集结,随时可以接应察哈尔的桑哈儿寨济农,关内我军,白显志回报,丰州军将于十日内全部返回。
“目前,各卫征调的男丁都在一万人以上,蛮汉山大营也征调了六千余人,加上营兵和已经整编的预备兵约一万人,我们的兵力接近六万人,数量超过了金军,”马光远不停地摇着头,悲苦地说道,“能拿得起刀矛的男丁都征调了,可我们缺乏足够的武器和口粮,大多数男丁只能拿着杆长矛、背着一口袋山药蛋到卫所报到,大库里的武器最多只能简单武装两万人,粮草储备也只能坚持一个月,察哈尔人又逃跑了,我们靠什么去和强悍的金军对抗?”
李榆低头沉思了一会,咬着牙大声说道:“给阳和、大同的总督大人、巡抚大人还有刘公公去信,察哈尔人已经西逃,末将人单势孤,且粮饷、军械一无所有,无力抵御东虏之举国精锐,斟酌再三请求入关避战,如朝廷不能恩准,则末将也不得不渡河西撤,以免丰州百姓落入敌手,军情紧急,末将不日也将渡河,请速裁措。”
“李汉民,你好大的胆子,打算要挟朝廷吗?”金声拍案而起,不过看到周围人冷冰冰的神色,马上又摆摆手说,“算了,我跑一趟阳和、大同吧,没粮、没军械,仗也没法打,朝廷也不能这么使唤人。汉民,这一仗不难打,东虏跑了五千来里路,人困马乏、无法补给,而我军战力强悍,丰州又有险山大川,只要据险死守,待其粮尽而退时再一举掩杀,必可大获全胜。”
“此计不妥,据险而守必使我军兵力分散、处处被动,反而容易被金军各个击破,最可怕的是,金军可以借此机会将我们的田地、牧场、作坊、铁厂和盐场一举摧毁,那样即使金军退了,丰州也将不战自溃,我们熬不过金军,为今之计只有集中兵力决战,利用以逸待劳的优势将其击退,”李槐摇摇头,转过脸对李榆说道,“金军实力远在我之上,决战就须找出其弱点,我们和杜帅他们商量了很久,也没想出办法,汉民,你最熟悉金军,你说这仗该怎么打?”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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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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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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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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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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