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完礼,察哈尔汗拉着李榆的手说道:“李榆恰,你的大名已经传遍草原,察哈尔人也承认你是个英雄,本汗早想见见你,就是没想到你比本汗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而且更高大威武,我那个妹妹眼光不错。”
“大汗也比我想象中的年轻。”李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想恭维察哈尔汗几句却找不到话说,察哈尔汗看样子不到四十岁,面容白皙清秀,身体瘦长单薄,握着李榆的手也是光滑圆润、柔弱无骨,李榆觉得他更像个出身富贵人家的书生,一点也没有草原大汗的威风,想到杀气腾腾、气势逼人的老汗**哈赤、四贝勒皇太极,察哈尔汗败得一点也不冤。
“大汗是盛年英主,李榆恰是年少英雄,大汗有李榆恰辅佐,必定能统一草原,再现我蒙古雄风。”桑哈儿寨济农凑上来说道,巫浪哈也忙把弟弟粆图台吉,妹妹泰松公主、妹夫衮楚克台吉这些自家人介绍给李榆,粆图和衮楚克鼻子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了,泰松却朝李榆抛了一个媚眼。
“大汗,不要让大家称我李榆恰了,我就是个打猎、种地的穷光蛋,作不了贵人,以后不打仗了,我还是要回家放马、种地。”李榆总觉得“李榆恰”这个称呼怪怪的,总让他联想起死鬼贵英恰,连忙纠正道。
“本汗就觉得你当得起这个称呼,平民出身的人只要有才干一样可以作贵人,”察哈尔汗毫不理会一旁的粆图、衮楚克,继续说道,“蒙古不能依靠那些阳奉阴违、不做正事的台吉、诺颜们,他们才该回家放马、牧羊。”
李榆没想到察哈尔汗会说这种话,不由得对察哈尔汗生出一丝好感,奴仆们已经铺好了地毯,还摆上美酒、吃食,察哈尔汗拉着李榆坐下,又招呼粆图、衮楚克和桑哈儿寨也围坐过来,巫浪哈与泰松姐妹俩趁机跑到一边说笑去了,云荣则站立在察哈尔汗身后。
“李榆恰,听说你和明国打得火热,还有明国的官职,现在又投靠我们察哈尔人,我们该把你当明国的游击,还是当蒙古的大统领?”粆图突然冷笑着冒了一句。
“李榆恰很聪明,永邵卜、土默特还有鄂尔多斯都完了,他知道他的明国主子帮不了他,所以就投靠我们想脚踏两只船,李榆恰,我们能踏破明国的边墙,就能扫平你的蛮汉山,你要想明白了!”衮楚克阴阳怪气地说道。
云荣一怔,这两个混蛋要挑事了,他马上对桑哈儿寨使眼色,李榆却先开口了,他冷冷地说:“蛮汉山的人都是走投无路的穷人,我们只想活下去,谁对我们好,我们就把他当兄弟,谁敢欺辱我们,我们就和他打到底,你们确实很强大,我们打不过你们,但我们能拖垮你们,我们败了也许还有机会逃进关,你们垮了那就等死吧。”
桑哈儿寨赶紧打圆场:“李榆恰,你千万别动怒,粆图台吉、衮楚克台吉是跟你开玩笑,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大汗把巫浪哈公主嫁给你,就证明大汗非常信任你,你有明国的官职对我们也没坏处,起码我们还能通过你得到互市的机会,大汗,您说对吧?”
察哈尔汗对粆图、衮楚克非常不满,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差点坏事,他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挥手示意两人退下,然后转脸对李榆狡黠地一笑:“李榆恰,有一点本汗判断错了,没见到你之前,本汗想一个公然脚踏两只船,混得风生火起的人一定狡猾聪明,而且脸皮很厚,可你让本汗觉得更像是个草原上放马的小伙子。”
李榆的脸红了,低头小声辩解:“大汗,我也要活下去!”
“本汗不怪你,土默特这地方历来如此,首领们一边当他们的台吉、塔布囊,另一边还顶着明国的将军、都督的官职,”察哈尔汗收起笑脸,冷峻地说道,“不过本汗可要提醒你,明国的汉人和我们草原上的人不一样,他们诡计多端、不讲信用,他们想利用你时一定会给你好处,但他们觉得你没用的时候,立即会把你像块骨头一样扔掉,你真正应该信任的是我——全蒙古的察哈尔大汗。”
李榆点点头,他知道明国确实是在利用他,但察哈尔大汗何尝不是如此,李榆对此早已无所谓了,自己正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所以还有口饭吃,如果没人想利用他了,那他就真的没活路了。
桑哈儿寨济农转移了话题,笑着问李榆:“听说你到阳和见到宣大总督了,明国这次和议有没有诚意?”
“李榆恰,你老实告诉本汗,明国这次能给我们多少钱?他们要想像以前那样骗我们,我们只有和明国开战了。”察哈尔汗也立即睁大眼睛追问。
“明国这次派了原蓟辽总督王象乾出任宣大总督,他是奉朝廷旨意前来和议的,应该是有诚意的,但怎么个和议法就不会告诉我了,明国朝廷要面子,大汗只要肯屈尊求和,应该能有所获。”
“王象乾还没死啊!他当蓟辽总督时和我们打过交道,此人倒也算得上是大明朝廷中难得的明白人,”桑哈儿寨立即想起这个老熟人,接着又苦笑着说:“大汗,我们就给明国这个面子求和吧,鄂尔多斯这一仗我们打胜了,可日子比以前更穷了,我们这次缴获的牲口不多,李榆恰帮我们到马市换些粮食吧。”
看着李榆有些不解,桑哈儿寨就把埃不哈河一战简单讲了一下,蒙古右翼联军凑集了十万人过黄河,一直深入到黄河以东的埃不哈河一带,察哈尔大军赶到时本以为有场恶仗,但没想到联军自己先内讧了,土默特的博硕可图汗与鄂尔多斯的额麟臣为右翼盟主之位和钱粮的分担翻了脸,察哈尔趁机发动猛攻,额麟臣战败投降,博硕可图汗和永邵卜的白言台吉兵败身死,察哈尔大军轻易进入鄂尔多斯,不过鄂尔多斯实在太穷了,打了胜仗的察哈尔人几乎找不到可抢的,察哈尔汗一怒之下免去了额麟臣的鄂尔多斯济农之位,把额麟臣的弟弟扶成济农,然后就迅速退出了鄂尔多斯。
“本汗自西进以来已经为这口饭丢尽了人,那就向明国求和吧,”察哈尔汗也叹了口气,他犹豫了一会儿,望着李榆低声说道:“李榆恰,这回你再给本汗点粮食吧,给两百石就行。”
李榆脸色闪过一丝怒气,云荣站在察哈尔汗身后朝他使劲地使眼色,李榆勉强点头同意,不过他觉得自己太吃亏了,马上问道:“大汗,你从明国要到钱,能给我分一些吗?给我一成也行。”
察哈尔汗严肃地说:“我们是一家人,以后不要向本汗提钱。”
谈完正事,察哈尔汗显得很高兴,叮嘱了几句要李榆照看好自己妹妹的话,然后一拍屁股就走人,李榆望着察哈尔汗的背影,心里忍不住骂道,抠门,太抠门了,连顿中午饭都不给老子吃。
结束了与察哈尔汗的会面,李榆回到蛮汉山大营,他把察哈尔汗要粮的事一说,鄂尔泰就跳起来了:“我说嘛,察哈尔汗为什么要急着见你,果然是打了坏主意,太无耻了!要饭要到穷人头上了,不给,一粒粮食也不给!”
大统领府的官吏们开始七嘴八舌大骂察哈尔汗,李榆低着头一言不发,鄂尔泰骂够了,指着李榆说:“就是你太软了,非要做个滥好人,察哈尔汗专找你这种人欺负,这回不能听你的。”
李榆头也不抬低声嘟囔:“给点粮食总比打仗好嘛!”
鄂尔泰更气了,一巴掌打在李榆头上,这下李榆不敢说话了,鄂尔泰又把矛头指向李富贵:“李富贵,平时你不是最抠的吗,这次怎么不言语了?你说,这粮食给不给?”
“我无所谓,榆子说给那就给,察哈尔人穷疯了,要是打起来我们花费的粮食肯定多得多,”李富贵居然一点也不在乎,鄂尔泰更火了,马上又要发作,李富贵赶紧按住他,笑嘻嘻地说:“笃行兄,你先别发火,你听我一说就明白了,其实咱们和察哈尔人打交道一点都不吃亏。”
看到众人不解的神色,李富贵一招手把李榆、赵吉和那木儿都叫到身边,然后又鬼头鬼脑到门外望了望,这才回来得意洋洋地小声说道:“察哈尔汗要饭到咱们家门口,那就给他一两百石杂粮,这段日子兄弟我可把那帮土鳖坑了,咱们赚大了!”
李富贵接着讲起他坑察哈尔的事,蛮汉山与察哈尔盟誓后,察哈尔借着蛮汉山搭桥,间接有了和明国互市的机会,察哈尔人生活窘迫,又要与蒙古右翼打仗,不得不把大量的牲口通过蛮汉山转手进入明国马市换取必要的生活品,这就给了李富贵从中牟利的机会,蛮汉山因为洗劫过得胜堡的事跟管马市的太仆寺分司官员翻了脸,这些官员们做了手脚,马市上牲口的价格被压得很低,而粮食、布匹和铁器的价格又被抬高,李榆则针锋相对不再向明国出售牲口,双方较上了劲,就看谁先服软,而李富贵顺势就把马市上的价格当成与察哈尔人结算的依据,而且还硬收了一成的过桥费。
而真实情况却是马奇和方咨昆的到来为丰州的非法交易打开了明国的大门,丰州的走私贩私越来越猖獗,马奇和方咨昆还分了工,方咨昆负责在关外收购牲口、销售货物,而马奇大摇大摆回到关内,公然对债主们声称,谁敢当他的路,他就不还谁的钱,一帮靠着边贸挣钱的商人立即与他合流,而明国的官员有不少人暗中与马奇合伙做生意,他们更怕马奇倒霉了自己的钱会打水漂,对马奇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马奇出了一趟关回来比以前更神气了,想吃边贸这碗饭的都得找他合作。马奇和方咨昆都在大同镇混过,而且还身居要职,人头熟关系广,趁机把不少边墙的守备明军拉下水,为他们的非法活动大开方便之门,没有了明国官府的管制,边墙内外商贩自由贸易,丰州的牲口价格涨了一倍多,而购买粮食、布匹和铁器的价格也降了一大截,里里外外丰州实际上占足了便宜,其中察哈尔人陆续送来的上千头牛羊就让李富贵大赚了一笔,李富贵正指望着察哈尔人把从鄂尔多斯抢来的牲口都交给他卖,他当然不想为两百石粮食丢掉了这个冤大头。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察哈尔人是我们的大客户,得罪不起!”李富贵不屑地说道,众人这才闭上了口。
察哈尔汗拿到蛮汉山送来的粮食,立即就拔腿找明国要饭去了,他对李榆还是比较满意的,巫浪哈给他找的新妹夫就是比贵英恰好,时不时能从他那儿捞点实惠,不过李榆也是块穷骨头,把他逼急了也是要翻脸的,要找还是得找明国这种大户。
察哈尔汗带领大军浩浩荡荡开到杀虎口外,明国这次果然有诚意,阳和副使宋统殷、大同抚夷总兵王牧民带着一帮子宣大文武官员应约而到,双方立即展开谈判。宋统殷很快发现自己白准备了一堆废话,察哈尔汗根本不用大明招抚,他自己就愿意归顺,只要大明肯给他钱粮,察哈尔汗连自己的头衔都想好了,如果大明觉得麻烦,他就代替卜失兔当大明的顺义王,替明国守边,宋统殷一听,招抚察哈尔汗的话都不敢说,这家伙已经不要脸了。
谈判没有唇枪舌剑的交锋,倒是像做买卖讨价还价,察哈尔汗开口就要一口独吞明国给蒙古右翼各部的市赏四十万两白银,宋统殷当然不干,要市赏就得贡马,每年蒙古右翼各部要向大明贡马五万余匹,你察哈尔拿得出来吗?你想坑蒙拐骗门都没有,察哈尔汗有些气馁,他手里的全部马匹也才五万多,除非他以后不想过日子了,否则绝对拿不出几匹马。
察哈尔汗提完市赏,又讨要起岁币,这回他理直气壮了,明国辽东经略王在晋还确实答应给他每年四万两白银,而且王在晋离开辽东后后,大明也确实拖欠过他,察哈尔汗认为明国不守承诺,害得他在老家呆不下去,现在他的日子更难过了,所以他要涨价,少了十万两别想打发他,宋统殷气蒙了,他一个大明巡抚副使沦落到上街买菜的地步,他心一横伸出一只张开的手:“好,给你五万两,爱要不要。”
“休想,九万两,少一个子我就接着闹。”察哈尔汗也不示弱。
“算你狠,六万两,再不要就没了。”
“不干,没了我就抢,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敢抢我就打,七万两,”宋统殷气得离座而起,“最后一次,八万两,你再不同意本官立即回阳和。”
宋统殷对王牧民等宣大官员一挥手,扭头就向大帐外走去,才走了几步,察哈尔汗冲过来一把拉住他,换了一副笑脸哀求道:“副使大人,您别生气呀,再加点,再加一点就行。”
宋统殷简直哭笑不得,故意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本官看你也算恭顺,就给你再加点,一口价八万一千两。”
“好,就八万一千两,拿钱吧!”察哈尔汗一跺脚答应了。
宋统殷微微一笑,面带嘲讽地说道:“本官答应给你钱,但没答应现在给你钱,今年你闹也闹了、抢也抢了,大半年都过去了,还想要今年的岁币吗?要拿钱也得明年开春以后,你就安心等着吧!不过马市现在就可以对你们开放,你好好想想吧。”
察哈尔汗几乎要气哭了,费了这么半天的劲还得等到明年,他又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宋统殷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察哈尔汗犹豫了一会儿,大声喊道:“明年就明年,但我也要贡马。”www.xiumb.com
宋统殷回到阳和,迅速向王象乾报告了和议情况,王象乾大为高兴,八万两白银换个太平值了,他在山海关和袁崇焕商议时,也估计应该在八万两左右,不过张宗衡还不满意,他认为朝廷绝不能答应察哈尔汗贡马,这家伙现在就剩下些为数不多的老羸病弱之马,哪还有多少马可以朝贡,分明是借机想敲诈朝廷。
王象乾对张宗衡越来越失望了,这个小老乡简直是个死脑筋,比宋统殷就是不如,王象乾心里直摇头,脸上却温和地说:“虎墩兔憨想贡马也算是对我大明恭顺,到时候按马匹数量优劣论价便是,石林何必计较许多。”
“不行,这是大事,晚辈一定要向朝廷启奏,务必禁止虎墩兔憨贡马,绝不能让朝廷吃亏。”张宗衡说着就跑出去忙他这件大事去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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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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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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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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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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