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撕破喉咙喊着列队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在库库和屯分手的那木儿和特日格向他驰来,那木儿一把抱住李榆放声大哭:“完了,东哨完了,兀鲁台吉死了,我阿爸也死了,东哨的人就剩下这么点人了,榆子,你怎么不早来啊!”
特日格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他手指着对面的察哈尔人大叫道:“洪巴图鲁,你带着我们打他们,他们是草原上的恶狼,杀了他们!”
“那木儿、特日格,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整理好你们的队伍,我们一起打察哈尔人。”李榆斩钉截铁地回答,他望了一眼长城墩台上的大旗——那面旗上绣着“大明新平堡参将——方”的字样,现在情况危急,他这里只聚集了七八百人,要想和人多势众的察哈尔人打下去,必须请求大明伸出援手了,他指着那木儿、特日格还有孟克说道:“察哈尔人马上就会攻击我们,你们三个要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的人整顿好,我去一趟边墙下。”
李榆带着吉达快马加鞭驰向边墙,到了山口处正遇上迎面走来的三百多人,这些人都没有马,手里却有刀矛弓箭,正大呼小叫走出山口,领头的汉子看见李榆就大喊:“榆子兄弟,我们来帮你了,咱们一起打察哈尔人。”
李榆勒住马看了对方一眼,喊了一声“莫日格大哥”,就跳下马与那个汉子拥抱在一起,莫日格一边与李榆拥抱,一边喊道:“兄弟们,这就是我给你们讲过的李榆巴图鲁,土默特草原上最勇敢的勇士,我们就跟着他打那些恶毒的察哈尔人。”
守口夷人们立即将李榆围住了,兴奋地表示要追随巴图鲁去打察哈尔人,李榆告诉大家,我们的人太少,而且箭矢快用完了,只有请明军帮忙,他现在要去见新平堡参将。莫日格马上一挥手说道,大家跟着巴图鲁一起找参将大人,我们一起求他帮忙。于是,李榆领着这帮人又顺原路赶到边墙下,李榆到了关口就对着守关的明军大喊:我是督标都司李榆,有要事求见参将大人,请速去通报。
方咨昆累了大半天,正在喝水休息,听说关外有个叫李榆的督标都司要找他,方咨昆吃了一惊,这个叫李榆的小子和他在白登山打过一架,怎么突然在这里冒出来了?这家伙不会掺和到这场鞑靼和土蛮的乱战中吧?他快步走到垛口前,向外一望果然是那个跟他打架的家伙,他忍不住笑了,随口就调侃到:“小兄弟,你怎么到这里了,是不是打不过土蛮,被人家追到这儿了,没关系,老哥哥不会见死不救,给你根绳子自个爬上来吧!”
“方老哥,察哈尔人马上要打我的人了,我没时间跟老哥聊天,我知道老哥没有上官的命令不能出战也不能放人入关,请老哥支援我些军械,小弟会记得老哥的大恩大德的。”李榆急切地恳求道。
“不行,新平堡的军械都登记在册,哪能随便给你,现在你知道求我了,跟我打架时你怎么不求我呢,你还敢用弹弓打我,老子现在还疼呢,再说你还踹了我几脚,我凭什么帮你?”Χiυmъ.cοΜ
“方老哥,那都是小弟的不是,你要是不解气,就下来打我一顿算了,小弟真是没法子了,只能求老哥哥帮忙,刀矛不好销账,给我些箭矢也行啊,小弟要是被那些土蛮打败了,他们肯定也会给老哥哥添麻烦啊。”
“看你这可怜相,就给你些箭矢吧,快给老子滚。”方咨昆扑哧一声笑了,他也知道事情紧急,顾不上再与李榆胡扯了,李榆急忙躬身道谢,方咨昆面色冷峻地说道:“李兄弟,你给我狠狠打这帮胆大妄为的土蛮,实在顶不住就往边墙边撤,老哥我豁出去了,拼死也要用边墙上的火炮教训一下土蛮贼寇,敢到老子的地盘撒泼,不能便宜了他们。”
城上很快丢下几十捆箭矢,莫日格兴奋地带着大家扛起箭矢就跑,李榆对着方咨昆抱拳告辞:“方老哥,小弟这就去了,打完仗你想要首级只管自己去取,小弟用不着那些。”
“快滚,你还想让老子惹事呀!”方咨昆笑眯眯地目送李榆离去。
李榆从边墙转了一圈回来,两边居然还没有开打,孟克、那木儿和特日格心惊肉跳地整好队伍,准备迎接对方的致命一击——对面的察哈尔人至少在三千以上,而他们还不到八百人,可对方列好阵却傻乎乎看着他们,没有要动手的迹象。李榆一回来,马上把箭矢分给大家——方老哥真是爽快,一出手就给了差不多三千枝箭,够打一阵子了,李榆看了看天色,再过个把时辰天就要黑了,只要顶住这段时间就有逃跑的机会,察哈尔人不熟悉道路绝不敢在夜晚追击,他下令莫日格带着他的人携带弓箭登上附近一个坡度较陡的山头,骑兵随即也向那个山头移动,他并不打算抢攻,察哈尔人愿意耗时间那就奉陪,反正天一黑他就会逃走,如果对方发动攻击,有莫日格带的人居高临下射箭掩护,他的骑兵也能抵挡一会儿。
察哈尔人此时还在争吵,这支队伍是噶尔马济农带领的高尔土蛮万户的精锐,有三千多人,噶尔马济农倒是很想在天黑前吃掉这支刚刚拼凑起来的队伍,但他在开始时被李榆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损失了三四百人,噶尔马觉得自己不能再损失人了,否则回去不好向掌管这个万户的高尔土蛮哈屯交代,他把主意打到了调给他指挥的贵英恰身上,请贵英恰这个苏木的铁甲骑兵打前阵,贵英恰马上拒绝,他和他的科诺特骑兵都参加过库库和屯大战,一看到那面黑鹰旗就发怵,贵英恰的理由很充分,他这个苏木只有不到五百人了,他不能把大汗这点精锐葬送在这些东哨的乱民手中,他可以负责侧翼掩护,但强攻还是得高尔土蛮万户自己干,反正这些无甲的部众容易补充。
贵英恰敢公然抗命,噶尔马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了,指着贵英恰就大骂,贵英恰毫不示弱,立即跟着对骂,两人都是察哈尔汗的宠臣,噶尔马有高尔土蛮哈屯为他做主,但贵英恰也有妹妹乌云娜给察哈尔汗吹枕边风,谁怕谁啊!两人一吵就把过去争夺草场、部众和财物的成年烂账都翻出来,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贵英恰被说翻脸了,干脆拍屁股走人,把噶尔马和高尔土蛮万户扔下不管了。
贵英恰跑路反而让噶尔马下了攻击的决心,他还有将近三千骑兵,要是被对面七八百乌合之众吓跑,他这个济农简直没法当了,他下令披甲兵在前,无甲部众在后,全力发起攻击,一定要在天黑前击溃对方。
噶尔马的攻击一展开,李榆就吃不住,他的这些人其实就是一群会骑射的老百姓,战斗力与对方根本不能比,与对方对射几轮后,李榆下令向莫日格所在的山头撤退,这一招让噶尔马吃到苦头,山头上射下的箭雨迅速射倒了几十个察哈尔人,噶尔马怒气冲冲要收拾射箭的步兵,可他很快发现这个山头坡度太陡,骑兵根本冲不上去,趁他手忙脚乱之际,李榆迂回到他的侧翼,射杀了几十个他的无甲兵,等他掉过头来反击时,李榆带着人已溜之大吉。
噶尔马也是沙场宿将,马上明白了李榆是在故意耗时间,他下令留一个千户率五百人下马全力攻击山头上的弓箭手,其他两千多人跟着他专攻对方骑兵,要咬住对方不放,务必将对方从山头附近驱逐开,然后各个击破。
噶尔马一发狠,察哈尔人像潮水一样涌来的,李榆指挥大家射出的箭雨根本压制不住对方,自己还遭受了不小的伤亡,只得步步后撤,原先设计的步骑配合战术没用了,现在还得救出莫日格他们——莫日格这些守口夷人的武器主要是弓箭,刀矛数量很少,他们不可能在山头上坚持很久。李榆也有些心慌了,这支察哈尔兵不仅数量上有绝对优势,而且战力强悍调度得当,察哈尔直属万户的确不是鄂托克的散兵游勇可比的,硬打下去自己有可能全军覆没,必须做出调整了。
“那木儿,你带人接应莫日格,立即突围,沿山路往边墙方向撤,陈二柱,你到我身边来,莫日格一退下来,立即吹撤军号,”李榆心急火燎,不停地向扑过来的察哈尔人射箭,对方也对着黑鹰旗的方向拼命放箭,李榆身边不断有人惨叫着栽下马去,李榆自己也中了几箭,幸好他披着的鱼鳞甲制作精良,没有伤到肉,李榆大声喊道,“跑起来,往返转向攻击,谁也不许停下,使劲射察哈尔人,掩护山上的兄弟撤退。”
李榆苦苦支撑,那木儿带着两百来人一口气冲到山头下,与山下的察哈尔人杀到一起,那木儿连续向空中射出鸣镝,示意莫日格撤退,莫日格已经快顶不住了,听到鸣镝声立即往山下冲,马上就有一支察哈尔兵前来阻截,临时被指定为百长的兀慎勇士拜音图杀得性起,扔掉弓箭手举狼牙棒杀入敌群,那木儿看到形势危急,大喝一声举刀带着手下人扑了上去,与察哈尔人展开惨烈的肉搏。从山头上冲下来的莫日格大叫“护住我,护住我!”,几名守口夷人手持刀盾立即把他围在中间,莫日格趁机连射数箭,将几名冲在前面的披甲察哈尔兵射死,察哈尔人一时有些胆怯,莫日格趁势与山下已经杀得一身血污的拜音图会合。那木儿大喜,立即下令撤退,守口夷人们对长城外的地形道路极为熟悉,一会的功夫活着的两百来人就钻进山里,莫日格却打红了眼,在拜音图的掩护下,将一个察哈尔军官一箭封喉,抢了这死鬼的好马,这才向后撤去。
陈二柱的号声响起,李榆带着人拼命地往边墙下逃命,边墙之外有的是山林丘陵,他要躲到哪里继续和察哈尔人耗时间,噶尔马当然不会放过这帮人,死死咬住他们不放,箭雨铺天盖地射向这帮逃敌,李榆也用回首箭还击,但很明显李榆吃了大亏,回首箭的力道和速度杀伤力太有限。那帮钻进山里的守口夷人们见到自己人危险,成群结伙地溜出来施放冷箭,但这也无济于事,李榆被追得狼狈不堪,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该抛弃战马,步行钻进山里了。
方咨昆站在最高的一个墩台上,幸灾乐祸地看着李榆被追得满地跑,他手下的一名守备感慨地说:“这个李都司倒有两下子,一帮临时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能打到现在实属不易,参将大人,要不让末将出关捅一下土蛮的屁股,帮李都司一把。”——这个守备上次打群架,掉进陷阱被俘虏,但李榆对他们还不错,没有殴打羞辱他们,还请他们吃了顿早饭,他对李榆很有好感。
“老孙,这个热闹我们就别去凑了,新平堡的兵拉出去还不如这帮乌合之众,不过帮一下那个浑小子还是应该的,”方咨昆笑呵呵地说,他拍了拍身边的一门火炮,“就用这些家伙吓唬一下土蛮,我从军十几年就没见用过这东西,咱们今天试一试。”
孙守备一脸苦相说:“这些火炮的岁数比我们还大,有的怕是摆在这儿上百年了,谁也不敢用啊!打出去的炮子没准头不说,要是炸了膛,咱们也没法向上面交待呀。”
“怕什么!把火药装满,火线留长些,点燃了咱们的弟兄就躲远点,打中了算土蛮倒霉,打不中也能吓吓他们,炸了膛也不要紧,咱们找几个泥瓦匠重新糊好了照样可以做摆设,你放心,上面没人会把这当回事的。”
方咨昆说干就干,带着孙守备选了几门还看得过去的火炮,又找了一帮用过三眼铳的守堡军士就忙开了,当兵的开始还害怕,听说点燃火线后可以跑路,立即也来了兴趣,他们也想看看这老古董怎么回事。士兵们给子铳加足了火药,都装上实心铁球,有几个家伙还装模作样瞄准了一会儿。
方咨昆见准备停当,令旗一挥下令开炮,随着八声巨响,老方完成了他到新平堡后的首次实弹射击,不过他立刻觉得脚下的地面一颤,接着就听到有人在喊“炸膛了,有人受伤了。”
八门火炮射击,三门炸了膛,把垛口都炸掉了一大块,几个躲得远远的士兵还被神出鬼没的碎片打得头破血流,打出去的五颗炮子有两个还在边墙下冒着热气,剩下三个打哪去了谁都不知道,方咨昆气得直跺脚,大叫道:“这是些什么鬼东西,以后谁再碰这东西,谁就是不想活了。”
方咨昆这几炮救了李榆,八声巨响把察哈尔人吓了一跳,接着一枚炮子重重砸在他们面前,马上又弹起来向他们飞去,察哈尔人惊恐地躲避着,拥挤成一团,不过那枚炮子落在他们脚下就再也不动了,察哈尔一阵大乱后,有十几个家伙被挤下马。更恐怖的事来了,紧接着又有两枚炮子飞过来,这回躲不开了,一个家伙被炮子击中,整个人从马上飞了出去,另一枚炮子更狠,将一个家伙连人带马砸得血肉模糊,察哈尔人被吓傻了,他们不知道边墙上会不会再给他们来几炮,一时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有些家伙甚至开始向后缩了。噶尔马也犹豫了,边墙上的明军出手这可就麻烦了,大汗专门说过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跟明军翻脸,察哈尔和明军是共同对付金国的盟友,饿得半死的察哈尔还指望着伸手向明国要钱要粮呢,既然打定了要饭的主意,那就不能和人家撕破脸。
李榆总算有了喘息之机,察哈尔人的追击差点让他的队伍崩溃,能跟着他逃命的只剩下四百人了,趁着察哈尔人发呆,他带人冲上一片山坡,重新整队列阵,太阳已经开始落山,再坚持一会儿就有机会脱身了,实在打不过他也只好弃马钻进背后的群山之中逃命。
李榆要做困兽之斗,噶尔马则是犹豫不决,双方一时间僵持起来,这时西面传来明军的号角声,一支明军骑兵正向他们快速驰来,那面明军的大红旗格外醒目,噶尔马抬头望望天色,无奈地摇摇头,现在只能撤退了,绝不能与明军发生冲突。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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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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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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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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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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