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得志回到藏书馆做事,沈初夏带着两个小丫头出来闲逛,当然,还是一如继往的少年装扮,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沈初初夏突然意识到自从胖哥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难道他以后再也不回京城了吗?
一边走,一边逛,沈初夏并没注意到人群被人故意拥挤,等到她被撞到时,已经被茴香护住了,细辛朝撞主人的男子瞪了眼,“怎么走路的。”
“老子就是这样走路的。”中年秃头男故意掏鼻屎,一脸恶心样。
沈初夏没被他吸引过去,她正暗暗惊奇,茴香好像有身手,季翀给她配了一个贴身护卫?就在她想看看茴香身手究竟有多好时。
她出手了。
一个胳膊一抡,胖胖的中年秃头男被她掼了个狗啃屎,见秃头男失败,边上突然涌上几个汉子群攻而上,茴香一对五,像是扔稻草人似的,根本不费力。
沈初夏没心情看打架,她留意四周,人群越来越拥挤,她能感觉到有人想趁机捋她,或者杀了她。
细辛紧紧的护着主人,散在人群中的暗卫暗暗的架着想搞错的各式人等排挤涌上来的人群。
等五个男人被茴香解决时,涌挤的人群也散开了。
沈初夏暗暗松口气,余光中,街道远处巷子口,黄龅牙的身影一掠而过,想起上次州桥上的妇人跳河计,她明白了,刚才中年秃头男定然是他派来故意寻滋打架打。
没想到这个渣渣还敢搞事,要不是有更重用的事,沈初夏就上去抓住他臭打一顿。
人群散去,沈初夏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双手环抱,看着两个丫头,“是我问,还是你们说?”
细辛望了眼茴香。
茴香跟以前一样木纳不善言辞。
细辛只好开口,“我从小被殿下的奶嬷嬷买来,被她严格训练,将来会放在王妃院做一等大丫头,茴香从小被殿下的管事买来,也被他严格训练身手功夫,将来会成为王妃的贴身护卫。”
将来?王妃……?
沈初夏的心里压力陡大,却脱口而问,“你们殿下都二十八了,还会娶王妃吗?”
“……”细辛与茴香一愣,相视一眼,没敢回答。
沈初夏吁口气,抬起手拂道,“那你们赶紧回摄政王府吧。”王妃的丫头,她可用不起。
“小娘子,是不是奴婢做的不够好,哪里不好,你讲,奴婢改,千万别让奴婢回去,回去奴婢就废了,会被发卖的。”
“不会吧,精心培养你们,会说废就废?”沈初夏不相信。
细辛肯定的点头,“是的,小娘子,既然殿下把奴婢拔给你,那奴婢以后也不会成为王妃的丫头婆子了。”
沈初夏抚着额头头疼,留还是不留?
最后,她还是留下了两个丫头,实际上,对于这两个丫头,她是极满意的,一个会打理,一个会打架,对于她来说,简直不要太好哟,简直就是最好的助理。
所有人,包括刚才的丫头细辛都不小心流露出沈初夏不会成为王妃。
这是事实,很现实,就算沈锦霖未蹲大狱,从五品的女儿,几乎也不可能成为摄政王王妃的人选,如果有可能,会成为妾氏,最多一个侧妃的名份。
沈初夏从未想过,所以对丫头的话根本没注意,季翀这么地道,那就通过门客的身份还了这份大人情呗。
“沈小娘子……”
有人叫,沈初夏寻着声音望过去,“张大哥——”
张斐然站在街边,一身月白素袍,束发木簪,清瘦瞿长,一脸温和的笑看着她,“站在这里做什么?”似有些无奈的口气。
沈初夏连忙环顾四周,一个僻静的街角,墙角有青苔,地上灰蒙蒙的,看起来有些破旧,与街道上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赶紧跳出来,小跑到他面前,“是不是在家里紧张的看不下书,出来走走?”
“还真被你猜对了。”张斐然没有否认。
“那就去文人堂啊,跟大家讨论讨论考题、策论,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沈初夏笑靥如花。
张斐然摇头,“举子们有举子们的思想,可是考卷文章往往受主考官喜好的影响,我们认为的好文章并不定能取得好名次。”
那倒是,就像现代高卷作文一样,根本不像数理化一样有标准答案,确实难以估分。
“我去古记茶楼喝茶,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张斐然转身与她肩并肩一起去茶楼。
两人走在铺子阴凉下,西边的斜阳如火如荼,变幻莫测,如一幅壮丽的缎锦,美如画卷。
街角拐弯处,停了一辆黑色的马车,车窗帘布在指尖跌落。
细辛与茴香看到了,想提醒前面走的主人,二人正聊的欢,小娘子不时的传出愉快的笑声,她们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提醒,眼看着马车转头消失在街角。
木通与枳实相看一眼,迅速跟上了马车。
坐到茶楼里,满耳都是关于科举的议论。
“听说这次还是用抓阄的形式定批阅官,而且试卷已经运离京城到一个秘密的地点,抓到阄的批阅官员会被蒙眼带到秘密地点,以一人批阅一个监阅的形式进行。”
“这样就没有受赌的机会了吧。”
“难说……”有人摇头,“只能说大大的减少,但是要杜绝怕是没有可能。”
“也是……”
“……”
沈张二人收回目光,相视一笑。
张斐然道,“总比以前好吧。”
“肯定的,绝对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公平。”
张斐然点头,“听说要半个月后才能张榜公示。”
“要这么长时间。”
一道又一道,都是严谨而又慎重的国之重事,不可能随意就张榜出来。
举子们等待的半个月里,沈初夏好像闲得发霉,有时去文人堂与聚众的学子们一起聊天,有时去茶楼有时去瓦市。
“好像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随从回禀国舅爷。
高忱勾嘴,“她这些手段也只能迷惑一般对手。”
“那是,咱们爷岂是她能迷惑得了的。”
细细长长的丹凤眼迸出雀跃的光芒,“去南方查的人让他们查仔细了,不要给我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是,爷,小的马上飞马快书。”
高忱抬抬手。
小侍卫连忙跑了。
门口,丫头传话,“世子爷,老太师传见。”
“知道了。”
丫头退了。
高忱理理衣领起身去了老子书房。
书房除了高老太师,并无旁人。
“这次怎么样?”他问儿子。
高忱道,“只收了几颗南珠。”
高老太师气的捶桌,“油水都被姓季的捞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高家怕是连口饭都吃不到了。”
高忱低着头,并没有吭声。
“忱儿……”
高忱抬头。
“赶紧给他使绊子。”
“是,父亲。”
前淑妃婴雅的人过来找她,青鸾并不意外。
墨兰把她从绣坊里叫出来,“一个月几钱银子?”
青鸾面色淡淡,“不管几钱银子,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墨兰讥笑,“你还知道是自己的选择,你要是跟着夫人,那需要跟一个下三滥出来抛头露面。”
青鸾抬眼,她正下昂着下巴,明明一身灰白道服,却是一副锦衣华服的样子,让人看了可笑。
“我不喜欢道观,清茶淡饭,比我现在的日子还不如。”
“你……”墨兰被堵得瞪眼,“这只是暂时的。”
青鸾不以为意。
墨兰气她不信,不择口:“夫人是皇上的亲娘,将来肯定要成为至尊皇太后。”
青鸾淡淡的看向她,“皇宫里,太皇太后、皇太后样样不缺。”
“你……”墨兰再次被她堵了嘴,来时的高傲盛气被磨没了,气急道,“夫人看你可怜,体恤你,让你到她身边伺候,一个月五两银子。”
青鸾扯扯嘴角,“多谢夫人美意,可是我还是不喜欢道观的生活。”
“不在道观,就在京里。”
青鸾眉一动。
墨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看了看四周,“告诉你也没事,你是自己人,明天就来,就在……”说完之后,她朝四周看看,没人,轻手轻脚离开了。
青鸾讥笑,回头继续进绣坊干活。
晚上回家,破旧的小房子里,婆婆与男人正在吵架,见她回来也没停,周围邻居们窃窃私语,“这么漂亮的女人嫁给这泡屎,算是糟蹋了。”
夜色来临,小院子里的吵架声终于消停了。
关上门,正堂里,老妇人正给青鸾端洗脚水,男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夫人,小的刚才去问大人了,他说让你放心。”
青鸾早就不是白日里一副受气小妇人的模样,她胳膊放在椅扶手上,神情严肃,目光端穆,“还是叫他小心谨慎。”
“是,夫人。”粗鲁汉子温驯的像个奴才。
过两天就是科考揭榜的日子,沈初夏再一次来到文人堂,里面仍旧聚集了很多考子,他们看到她来,个个自动让出一条道。
“沈小哥,今天你又看了什么书跟我们讨论?”
沈初夏笑道,“今天没看书,做了些冰薄荷茶给你们。”身后,张家两个小伙计抬了一桶薄茶茶。
“又给我们降火啊”
“是啊,还有两天就放榜,不能让我们嘴里生泡去看自己的名次啊。”
“沈小哥果然是小娘子,想的就是周道。”魏星辰龇着一口白牙上前,望向她的眼里全都是小星生。
呃……这家伙怎么来了。
“你爷爷是主考管,你还敢来,就不怕被大伙吃了?”沈初夏故意忽略他闪闪的目光。
众人大笑,“我们早已吃过他一拔,可惜他是石头啃不动。”
“虽然我爷爷是主考官,可我什么都不知道,跟大家一样,为了避嫌,我租房在外,而我爷爷住在署衙里,我们三个月没见没联系了。”
众人笑着沉默。
有人相信。
有人不以为然。
魏星辰又道,“如果我能取得名次,我会跟我爷爷说放弃,等到我爷爷不是主考官的时候再重新考。”
众人一阵抽气声。
“要是你爷爷一直是主考官呢?”有人突然问。
魏星辰目光从沈初夏身上收回,仍旧一口白牙笑道,“不会,如果真是,那我就一辈子不进仕途,做个闲云野鹤游遍大魏朝的山山水水。”
众人又是一阵抽气声。
能来文人堂的举子,大部分是没门路可走的寒门子弟,他们一直聚集在这里,就是希望能打听到一些关于科考的消息。
魏星晨家族富庶,有钱财支持他闲云野鹤,可他们不行,他们得进仕途为自己挣前程挣钱途。
沈初夏笑笑,目光扫过站在角落的一个举子,他面带笑意听众人闲聊,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他并不知道,一场阳谋阴谋正等着他,也不知道阳谋阴谋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沈小哥被魏公子约走后,众人仍旧在闲聊,他见没什么消息可打探出了文人堂,准备去藏书房间找点书看。
正准备下楼的沈伙计看到他,笑道,“李公子,我爷爷看了你书的注解,想见见你,方便吗?”
“这……”李家宝性格内向,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
沈伙计像是明白他的心思,笑道,“再过几日,我们就搬离京城了。”
“这……”再不去,好像说不过去,李家宝点点头,“好。”
沈伙计笑道,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说完,他转头对掌事说道,“秦掌事,今天晚上我请一会假,早点下班。”
秦掌事当然不会对主人朋友的堂哥苛刻,笑道,“行,没事。”
沈得志便带着李家宝出了藏书铺子去了他们的家,一边走一边聊,“李公子,你是哪里人?”
“临安人。”
沈得志笑道,“那可是个好地方,山光水色、田园风光,应有尽有啊。”m.χIùmЬ.CǒM
“还……还行吧。”
“听说你们家很富庶是吧?”
前一句,李家宝挺爱听,后一句,就算不善于表达的他脸色也沉了下来,原来这个人对他这么好,是想贪他的财呀。
他不知觉的望向身后,两个书僮穿得锦衣华缎晃人眼。
沈得意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暗暗偷笑,主人穿粗布袍子,书僮穿锦衣华服,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对这次考试的策论有什么见解?”
李家宝明显不想说,敷衍了两句,“跟大家差不多。”
沈得意没问到也没有强求让他讲,没一会儿便到了家门口,沈明熙又招了帮孩子正在玩打仗的游戏,看到沈得志,蹬蹬跑过来,从上到下打量了李家宝。
不知为何,李家宝被他看得心慌,浑身不自在。
沈得志已经习惯了二叔的宝贝儿子嚣张夺人的气势,“熙儿,爷爷在哪里?”
“在走廊里跟自己下棋。”
“李公子,请——”他伸作请。
李家宝跟逃一般溜进了院子。
沈明熙耸耸肩,“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沈得志笑道,“别乱说,他家是临安城富豪,有钱的很。”
“就是,我们公子家有钱的很。”两个书僮不满的附合。
“有钱没钱我不知道,不过没规矩是真的。”沈明熙翻个白眼,继续跟小伙伴玩打仗去了。
两个小僮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沈老爷子真的很欣赏李家宝,“文才真是好,就是性格……要是以后进入仕途,怕是要被搓磨很久才能适应。”
等他走后,老爷子对着沈得志评价。
像是反应过来,“你怎么把人带回家了?”
沈得志一脸无奈,“夏儿让我带回来的。”
沈老爷子就不再多问了,“是个好苗子,要是魏大儒等人有眼光,名次不会低。”他看向满纸注解的‘论语’短短几页,被他注出了一本书的感觉,非常有见地。
沈得志笑道,“这就爷爷为何喜欢夏儿的原因,她一次看到我捡到的书也是同样惊为天人。”
沈老爷子神奇:“夏儿也被他的论语注解吸引了?”
沈得志点头,“是。”而且……
沈得志不敢多想了,不知道这个夏季将会有怎样的暴风骤雨。
张榜前夜,摄政王府灯火通明,一片忙碌,批阅过后的卷子全部到了摄政王的桌上,八位审阅卷子的官员也站在他的大书桌前。
押卷官当着八位官员的面打开了被封上的卷子,季翀一份一份的拿,看完一个就问一个,“这是谁批阅的卷子?”
八位批阅官员齐齐看,然后认出自己笔迹的官员就上前,“是臣——”
“说说为何给他甲等的原因?”
批阅一愣,随即明白了,这是怕等级与卷的质量不符,摄政王一个一个的过审。
季翀抬眼,目光中写满要是敢糊弄本王,砍头不赦。一时之间,八位批阅官员都明白了,个个两腿发软,明明冰块充足的房间凉爽宜人,他们却都汗流浃背。
“是是……”第一个批阅官抹了把汗,“这篇策论中提到了江南的水患,并且有切实可行解决的方案,臣认为这是实务官员应当具备的素质。”
季翀露出赞赏的目光。
这是他的官员,懂他的心思。
他又拿起一份,快速扫了眼,“这是谁阅的卷……”他把卷子朝向八位主考官。
“是……是微臣……”白大人是高老太师的官员。
季翀冷嗤一声,“白大人,这卷子你能读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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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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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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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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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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