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东西最好还是要吃些现做的,不然会没有当时的味道好。
陈朝吃着蜜枣,听着湖畔那些声音,完全没有理会。
他只是看着湖畔的晨光,有些失神。
有人看着陈朝怒道:“狂徒,你何敢如此?!”
听着这话,陈朝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那个年轻修士,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很快收回视线。
他这些日子吵的架已经很多了,到了现在是真的不想再吵架了。
况且打完那一架之后,他真的很累,即便休息了这么多天,也没有缓过来。
他直接看向那个年轻修士,说道:“规矩便是这样,没说不能杀,那就杀了。”
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的便知道,不知道的,告诉他也没有什么意思。
反正没有人会相信。
“你是在报私仇,是在泄私怨,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武试魁首!”
有年轻修士谴责道:“你没有资格做这个魁首!”
陈朝看着他,摇头道:“我没听过这样的规矩,杀人便不能做魁首,哪一条里说过?”
这次武试改革,说得很是清楚,规矩是没有规矩。
只以杀妖数量多少,境界高低来论,别的,一概不论。
“你何止如此,你引来山鬼,不知道害的多少道友死伤。”
修士们纷纷开口谴责,声音很是激烈。
有人开口道:“我来说句公道话,这万柳会改革之意,本就是为了让年轻修士们得到锻炼,以备什么时候妖族南下,我辈修士也好能为人族做些什么,既然是锻炼之意,便不该在这里面依着自己的私怨出手杀人,这样一来,哪里还有万柳会举行的本意,这本就是改革的第一届万柳会,若是让这样的人做了魁首,那万柳会的意义何在?”
他这话一说出来,倒是让现场的修士们纷纷点头,说了这么多,这句话倒是有几分公道,至少是有几分道理的。
“有些事情,你们自己也知道,却非要装聋作哑,一群人围剿我的时候,又是为了锻炼?你要是喜欢这样的锻炼,我马上帮你锻炼锻炼。”
陈朝盯着那个开口说话的年轻修士,平静道:“我知道你还有很多屁话想说,不过我一点都不想和帮你掰扯,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一群人说来说去,不过是嫉妒和不甘在作祟,见不得我拿这个魁首,又能怎么样,自己没本事,絮絮叨叨能说些什么屁话?”
陈朝盯着湖畔说道:“我知道你们还想说什么,宋长溪又怎么样,比我高出一个境界,不还是败了?”
他冷笑着看着众人,眼里满是不屑。
“只会像个长舌妇?我要是你们,还说什么,既然觉得羞愧,便早早找块豆腐撞死了,说这些屁话,搬弄是非,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没能一刀捅死宋长溪,陈朝本来便有几分火气,此刻在湖畔又听到这些东西,更是恼火。
原本不打算和这些人废话的,此刻也不得不废话几句,不过以言语杀人,陈朝可是太会了。
早在之前,先有道姑后有书院学子黄兴之流,哪个没有被他用言语伤过?
果不其然,听着这话,湖畔的修士们全部都瞪大了眼睛,骂声不绝于耳,但是除去骂声之外,其实更多的便是愤怒,陈朝的几句话,便是如同刀剑是落到他们心中的。
他们不管如何挣扎,都很难反驳,毕竟宋长溪已经用事实证明了陈朝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说完这句话,陈朝懒得再和这个人多说,而是看向不远处的魏序,喊道:“魏先生。”
魏序会意,看向楼阁那边。
那边没有什么反应。
在这件事上,他们本就说不了什么,其中内幕,魏序知晓,他们也知晓,所以之前也只能是那几些年轻人开口,他们无法做些什么。
“按着武试规矩,这一次的武试魁首已经有了结果。”
魏序强调了规矩两个字。
这本就是他一直在说,但却一直在被践踏的两个字,但在某些情况下,这两个字还是有些意义的。
至少是对于现在来说,是这样的。
大人物们保持沉默。
魏序终于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大梁朝陈朝。
那是武试的魁首。
是大梁朝两百多年都没有过的事情,是整个大梁朝两百多年里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湖畔却很安静,没有人欢呼。
方外修士们不会为此欢呼,大梁朝的官员和修士们,此刻也不会发生什么声响,但他们的脸上很是激动,那些神情不会是假的。
但湖畔还是很安静。
片刻之后,有一道钟声传来。
在文试的时候,每一场开始和结束,都有钟声响起,便是在宣告开始或结束,万柳会结束,有钟声响起,其实很正常。
但人们都皱了皱眉头。
因为这道钟声不是在附近发出的。
听着有些遥远。
在很远处。
不是湖畔。
是神都某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是皇城那边!”
听着这话,众人还是很沉默。
陈朝抬起头,看向皇城那边,脸色变得极为复杂,眼里的情绪则更是复杂。
钟声意味着什么?
皇城的钟声意味着什么?
是开始还是结束?
想来是后者。
什么结束了?
……
……
一座皇城,钟声响起的时候,不管是侍卫还是内侍抑或是宫人,此刻全部都跪了下去。
他们头贴在地面,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来,但是有些人的身躯已经开始忍不住的抽动。xǐυmь.℃òm
仔细去听,会能听到那些低微的抽泣声。
有人在哭。
在皇城里当差,如今皇城里最大的事情是什么,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钟声响起,意味着什么,他们又怎么会不知晓。
皇城里寂静无声,但却有哀伤之意传了出来。
弥漫整座皇城。
李恒安静地走在皇城里,缓慢无比。
这位年轻宦官脸上没有什么情绪,面无表情地走过一处又一处地方,只是很快,有两行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多年相识,如今便是最后一程了,他自然伤心。
“王妃,一路走好。”
李恒轻声开口,声音里有太多不舍的意思。
李恒忽然止住身形,在原地缓缓坐下,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海螺,认真地吹起来。
伴随着钟声,螺声也传了出来。
两道声音交织着在皇城飘荡。
是很特别的声音。
像是些哭声,但更像是呼唤声。
听着这声音,有宫人终于忍不住,即便是知晓这般会很没有礼仪,也是低声地哭了起来。
随着这宫人哭起来,周遭得别的宫人也跟着忍不住了,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皇城里到处都是低声抽泣的宫人和内侍。
皇城的安静不再。
悲意则是更浓。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气,此刻也下起小雨来了。
雨珠坠落。
好像老天也哭了一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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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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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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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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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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