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城外杀声滚滚,都没有悬在半空那道血柱让人惊恐。
有些人明明连死都不怕。
但却会怕鬼。
明明鬼怪虚无缥缈,根本就没有人亲眼见过。
其实人们害怕的不是鬼怪,是未知……
城外的军团,不管是黑蛮人,还是其他国家面貌丑陋的蛮夷,人们都见过。
所有人都清楚,即便是死在战场,也不过是一刀的事情。
可这道血柱子是什么?
前所未有。
闻所畏尾。
暴雨绕着血柱在旋转,形成一团恐怖旋风,水井周围的建筑支离破碎,房屋倒塌,地面龟裂,树木被周围暴风连根拔起,在空中就被撕碎。
血柱周围还有没来得及逃跑的灾民,居然被卷在空中,很快就肢体分裂,一团团血雾炸开,粉身碎骨,凄惨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洲人,从今天开始,你们会认识我!”
“你们都记住老夫得名字,老夫将梁改天,哈哈哈哈!”
尖锐在狂笑声在半空回荡,音波把雨幕都生生炸开,天地间一片混乱。
琪基王爷飞升而上,整个人化身一团紫色火焰,正在疯狂轰击血柱。
可惜,琪基王爷一时半会似乎占不到上风。
“血柱子里有人!”
初星泽花死死抓着甄无颜的袖子,嗓子都要哑了。
多可怕的场面。
地面突然出现一团血光,随后血光冲天而起,直接涌进云层,沿途留下的血柱不散,反而还卷起暴雨,让灾民在空中就四分五裂。
是地狱来的鬼王吗?
是人间触怒了阴曹地府吗?
初星泽花视线尖锐,而血柱周围的暴雨也越来越稀薄,她居然在半空中看到一个朦胧人影。
人影不高,就置身于血柱内部。
很壮。
和甄无颜一样秃头,看上去是个很壮实的孩童。
可从声音判断,人影不可能是孩童。
“确实有人,很强……甚至比漠尚虹还要强。”
甄无颜咬着牙。
该死,这都是一群什么妖怪?
以前想见一个绝顶高手都难,最近怎么又一种宗师都不值钱的征兆。
“漠前辈刚刚才突破到宗师,这个人肯定是很久前的宗师,好可怕!”
初星泽花心跳都急呼窒息。
云层中的血光越来越浓郁,甚至还有血珠混合在雨中,往地面坠落。
“卧槽!那团血,是……是一座庙?我的天,一座庙挂在天上,这怎么可能,这特么是武侠游戏啊,不是仙侠……”
鲁初雪大喊一生卧槽。
全城得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伸着脖子,仰头望着云层。
就连城外的两军,都是对峙状态,谁都没有率先出手,因为双方人马也在注视着八角城上空的血团。
从将帅到兵卒,没有一个人不震惊,没有一个不出神。
众目睽睽下,一团雪云凝聚出墙壁,凝聚出屋檐,最终如一座精巧的庙宇,悬挂在空中,猩红庄重,精致血腥,任何人都一眼难忘。
这不是神迹,又能是什么?
城内不少百姓跪下,朝着血庙疯狂磕头,祈祷地狱来的老爷饶了自己的命。
更多的百姓直接被吓瘫,坐在地上都站不起身来。
轰隆隆!
轰隆隆!
琪基王爷之前在轰击血柱,现在又在轰击血庙。
“哈哈哈哈,赵琪基,别白费力气了,老夫酝酿血庙这么久,怎么可能被你轻松破坏,哈哈哈哈!”
血庙成型,延伸到地面的血柱轰然消散,方圆三里的大地,已经是光秃秃一个水塘,之前的房屋街道,花草树木,全部被绞成粉碎。
梁改天站在血庙屋顶,一脸轻蔑的藐视着琪基王爷。
“哼,妖邪!”
嗡!
琪基王爷身上突然浮现出一条紫色巨龙。
巨龙在暴雨中咆哮一声,随后狠狠撞击在血庙表面。
咔嚓!
咔嚓!
咔嚓!
等紫龙散去,血庙墙壁居然出现裂缝。
这一幕,也直接惊呆了城内的所有百姓。
好恐怖的紫龙,刚才龙鸣的那一瞬间,人们真的又一种目睹真龙降临的感觉,直接让人窒息。
“好可怕!”
甄无颜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亲眼目睹紫龙浮空,甄无颜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蝼蚁。
我这种人,就是一直可悲的蝼蚁。
虽然一路突破,距离绝顶都不远了,但还是一只蝼蚁。
不对,哪怕是突破到绝顶,我依然还是蝼蚁。
“漠前辈虽然也是宗师,但和这王爷比起来,根本不堪一击,果然……真正的强者,都在皇宫里藏着啊。”
甄无颜又感慨了一句。
其实在甄无颜这种江湖人士心里,打心眼里瞧不起官府的人。
江湖中人认为,真正的武学,只能在江湖。
甄无颜甚至没认为琪基王爷是高手,只听说过这个老头统兵能力不错,没有鱼肉百姓。
此时此刻,甄无颜有一种被揭开天灵盖的痛楚。
从现在开始,甄无颜对高手又有全新理解,她心中暗自发誓,要继续亡命修行。
自己的挑战还有很多。
向长风的危险还有很多。
六大派归顺西厂,承光教的处境或许会越来越艰难。
……
琪基王爷破了血庙防御,一只手如长枪,光速插在墙壁之中。
咔嚓!
咔嚓!
咔嚓!
以琪基王爷手腕为中心,血庙墙壁有更多的裂缝开始蔓延出去。
裂缝中流淌出浓稠鲜血,如皮肤被割开后,伤口中渗透出来的血液,触目惊心。
琪基王爷很吃力。
他被林了浑身血液,居然都没有余力去震开。
“梁改天,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
琪基王爷一边运转内功破坏血庙,一边冷冷质问梁改天。
“哈哈哈,你忍不认识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中洲灭亡。”
“你以为触碰到血庙核心,就能摧毁我接近十年的布局吗?赵琪基,你太小看我粱改天,哈哈哈!”
梁改天也不着急,只是狂笑,和一个疯子一样。
……
“有点像,是父子两吗?”
初星泽花目瞪口呆,浑身冰冷。
长风哥哥和赵世闲在天柱杀死的侏儒,和血庙上的矮小中年人有些相似。
“我明白了,他才是天柱真正幕后的主人。”
“梁改天……对了,那个被杀的侏儒,叫什么地……梁改地……”
初星泽花在天柱时,根本就没去记梁改地的名字。
第一次听到梁改天的名字时,她只是恍惚中觉得有些熟悉。
直至看清楚梁改天模样,这才全部通透。
但初星泽花没有乱说话,教主哥哥让自己保密,同时自己也答应帮赵世闲保守秘密。
“这可怎么办,听赵世闲说,梁改天可能要突破超凡境啊!”
初星泽花下意识捏着拳头。
虽然,她不清楚什么是超凡境。
但看这血庙的可怕,超凡境肯定厉害的不得了。
“无颜姐姐,教主哥哥说过,如果实在抵挡不住,让你命令兄弟们撤退!”
“当然,决定权在你。”
初星泽花小声说道。
“我知道!”
初星泽花没有下令逃离,毕竟还没有到那一步。
从之前单纯听向长风的命令,到现在和百姓站在一起,共同御敌,甄无颜心里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国家情怀。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人就是情绪动物,有时候情绪上来,为国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
……
“梁改天,居然是你……你不在天柱,居然躲在中洲……”
郑机珂正和顾川海配合,一步步给漠尚虹套陷阱。
他想杀漠尚虹和顾川海。
顾川海想杀漠尚虹。
结果漠尚虹成了共同敌人,两个敌人配合起来,居然越来越天衣无缝。
漠尚虹对战极其吃力,如果不是根基扎实,他可能已经败退。
也幸亏宗师间对战,想真正斩杀对方很难。
城内血庙浮现,也引起了三个人注意。
他们三个都刚突破宗师不久,对梁改天和琪基王爷的可怕,比别人了解更多一些。
三个人心里都有些绝望。
特别是郑机珂,一肚子后怕。
幸亏梁改天没有留在天柱,否则自己可能该下葬了。
梁改天完全有能力斩杀自己啊。
“真不太平!”
漠尚虹叹了口气。
幸亏有琪基王爷,否则今天久毁了。
同时,漠尚虹也在此惊叹于琪基王爷的恐怖。
“漠尚虹,你害怕吗?今天不管谁赢谁输,你肯定必死无疑。”
顾川海阴森森冷笑。
“哼,阉狗,吃里扒外。”
漠尚虹眼里只有不屑和轻蔑。
“畜生!”
轰隆隆!
顾川海在此轰杀出去,郑机珂急忙跟上。
能杀了漠尚虹最好。
……
“引蝗乱世体!”
突然,城墙上响起一道声音。
“别说!”
琪基王爷急忙转头,眼里满是焦急。
差点忘了,还有个酒画行者。
引蝗乱世体的事情一旦泄漏出去,会引起更大恐慌。
城外兵临城下,不能自乱阵脚。
“隐瞒有用吗?”
“既然灾厄降临,那就是苍生应该去应的生死劫!”
酒画行者面无表情,根本懒得理会琪基王爷。
城内城外,所有人都震惊于血庙的神迹,所有人都恐惧到肝胆俱裂,唯有酒画行者一如既往的平静。
所谓血庙,只是长年累月的积累。
同时,也是催动引蝗乱世体的大场面,否则仅凭一个宗师后期,不可能制造出如此级别的景象。
赵琪基那紫龙一击,才是宗师该有的程度。
但赵琪基也付出了一定代价。
“你又是谁?”
梁改天被吓了一个激灵。
他堂堂宗师后期,居然没有发现,城墙上居然还藏着一个人。
这个人很强。
甚至,比自己还要强。
如果有这种级别的强者搅局,自己只能逃了。
嗯?
和书籍中记载的酒画行者有点像。
“你是酒画行者吗?”
梁改天又问。
关于酒画行者的传说,前朝盛传已久,也不算什么秘密。
“是!引蝗乱世体,你这时候引动瘟疫,不怕反噬自己吗?”
酒画行者点点头,又反问道。
“酒画行者,不参与任何国家势力争斗,是这样吧?”
梁改天没有回答,反而是继续问。
“嗯!”
酒画行者点头。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酒画行者出现也好,让他用最真实的画布,记录中洲溃败的始末,哈哈哈,痛快!”
梁改天又是一声狂笑。
原来是虚惊一场。
“你们都吃过类似于番薯的东西吧?”
突然,酒画行者从城墙上跳下去,站在一个满脸恐惧的饥民面前问。
他来之时,好像在城门外看到了水蝗虫,但又不确定,万一是番薯呢,酒画行者要严谨。
“吃……吃过……”
灾民结结巴巴道。
“有番薯的形,却没有番薯的味,吃下肚,却不顶饱……”
酒画行者又问。
“你……你怎么知道?”
灾民更加惊恐。
“明白了!很多人都吃过吗?算了,我这是一句废话!”
酒画行者摇摇头,再一次跃到城墙。
这一次,就连酒画行者都有些感慨。
大浩劫啊。
这才是天大的浩劫。
杀!
杀杀杀杀!
城墙下,双方将士已经短兵相接,杀声震天。
虽然四国盟军数量占优,而八角城一方城门形同虚设,但刘副将不愧是名将,他排兵布阵,居然生生挡住了敌军前进步伐。
四国盟军死死被挡在城门外。
很快,地面的积水已经被血染红。
“和引蝗乱世体相比,这反而是小场面了。”
酒画行者看了眼城墙下的战场,轻轻摇了摇头。
“哈哈哈,赵琪基,你想隐藏什么?”
“老夫引蝗乱世体,之前城外吃过番薯的饥民,很快就会成为瘟疫源,把瘟疫扩散到中洲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城池……老夫一人,可灭你一国,哈哈哈哈!”
梁改天转头看向城内。
他高举双手,突然,左眼眼球咕噜噜从眼眶里掉落出来。
左耳朵也掉了。
与此同时,血庙开始疯狂颤抖。
下一秒,血庙炸开一团红光。
……
“啊……我身体好痛……”
“我动不了了……我为什么会流血……”
“我的身体怎么了?”
……
红光落下,灾民们纷纷跪在地上。
他们浑身剧痛,肢体根本无法动弹,同时,皮肤龟裂,皮肤下鲜血渗透出来,但血液不落,就粘在皮肤上。
很烫。
血液和火一样滚烫。
“你怎么了!”
甄无颜身旁,一个灾民跪下,她下意识去搀。
轰隆!
她刚刚接触到灾民皮肤,灾民居然直接炸开。
噗!
甄无颜堂堂超一流,直接被炸飞,身躯飞出好几米。
一口鲜血喷出去,甄无颜满脸茫然的站起来。
负伤了。
自己居然被气浪轰伤。
……
“别动灾民,任何人都不得去触碰!”
琪基王爷急忙喊道。
“引蝗乱世体已经启动,灾民们吃过水蝗虫,体内气血逆涌,一旦外界有任何气血波动,就会引起气血膨胀,爆体而亡。”
酒画行者开口说话。
他声音虽然不高,但八角城每个人似乎又都能听得到,很玄妙。
“他们最后会怎么样?”
甄无颜爬起来,一脸错愕。
就刚才爆炸的冲击来说,饥民居然有超一流的轰击强度。
要知道,灾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啊。
“气血异变,体型和力量暴涨,失去理智,寿命活不过十天,不困不倦,没有疼痛,没有知觉,成为瘟疫源头,见人就抓,见人就咬……只要被瘟疫源头抓伤,下一个人也会进入气血逆流状态,之后成为新的瘟疫源头。”
酒画行者淡淡解释道。
“有破解方法吗?”
这一次是赵藤柔急忙问。
“有……气血逆流爆发之前,直接斩杀引蝗乱世体!这群灾民睡一觉后,灾血就可以自己净化,算风寒一场。”
“提醒你们一句,时间可不多了。”
酒画行者又一次跳下城墙。
他翻开一个灾民的眼皮,灾民居然没有和甄无颜一样炸开,这也证明酒画行者很强。
灾民的眼球已经不是黑色,而是暗红。
“救救我,救救我!”
灾民以为救世主来了,虽然不能动弹,但嘴里还在求救。
“想救你,我得先杀死引蝗乱世体,抱歉,酒画行者不允许入世惹因果!更何况,引蝗乱世体很强大,我短时间内不一定能杀死他。”
酒画行者摇摇头,无情且平静。
“酒画行者,你的职责是记录苍生画卷,今天是不是话太多了?”
梁改天的声音扩散开来,明显不高兴。
知道酒画行者的身份后,他心里便不再畏惧。
只要自己不主动出击,对方和空气一样。
“不杀你,是规矩,但规矩不是让我当哑巴!酒画行者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酒画行者的表情依然冷酷。
……
林贞海急到头发冒烟。
灾民们就坐在他眼前,他却无能为力。
更可怕的是,这群灾民很可能会成为瘟疫源头,祸乱整个中洲。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贞海的头发已经白了。
全部雪白。
“来人,把灾民全部杀了!”
白简阅站出来,直接下令。
“白简阅你敢!”
林贞海怒视过去。
“林贞海,这时候你还敢妇人之仁?”
“对付瘟疫的办法是什么?封城,让瘟疫源自己毁灭,你想因为你的伪善,拖着整个中洲遭殃吗?”
白简阅短短一句话,让林贞海哑口无言。
“愣着干什么?立刻去杀,全部杀死!”
研墨太监也急忙下令。
……
“慢着,灾民不能杀,谁都不能动手!”
眼看不少绝顶高手要上前,只有他们不怕超一流级别的气浪反震。
突然,琪基王爷的声音出现。
“琪基王爷,林贞海是酸腐书生,不懂大局,您难道也要妇人之仁吗?”
白简阅这一次义正严辞,连王爷都丝毫不惧。
这一次,他是正确的。
白简阅突然有些黯然,这种正气凛然的状态,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了。
自从有了升官发财的念头,似乎就有什么东西,在腐蚀自己的灵魂。
“哈哈哈哈,老夫的引蝗乱世体如果被你们轻易破解,那也太玩笑了。”
“你们可以杀,尽情的杀……想杀多少就杀多少,最好全部杀光,哈哈哈!”
梁改天一个眼眶空荡荡,他原本就面貌丑陋,现在在丑陋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一股狰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爆炸产生大量血液,血液被暴雨冲刷,顺着河流扩散,下游总会有人,或者牲畜饮到喝水。”
“如果是一两个瘟疫源爆炸,也无伤大雅,但这里数以十万计的灾民,是多庞大的浓度,到时候扩散速度比人形瘟疫源还要快,还要防不胜防。”
“引蝗乱世体出世,历来伏尸百万,都算善果!”
酒画行者微微摇头。
几个准备行动的绝顶高手,再也不敢乱动。
城内所有人都脸色发白。
伏尸百万,居然是善果。
那恶果得有多恶?
伏尸千万?
数以亿计?
还是……半个中洲的人口消亡。
“梁改天,你选在暴雨天出现,是有预谋吧?提前观察天象,早早选在这一天。”
琪基王爷冷冷问。
“不然呢?”
梁改天冷笑。
“四国盟军里,有你的人吧?甚至直接听从你的命令!否则他们雨天行军,完全没必要。”
琪基王爷又问。
“不然呢?”
梁改天还是冷笑。
“你暗中联系着中洲的一个奸细?权柄极大,否则八角城的城墙不可能粉碎!灾民也不会被驱逐到这里,甚至北门那群山匪,也是你的人?”
琪基王爷脸色越来越阴沉。
“不然呢?”
梁改天一如既往的冷笑。
……
“这货是复读机?”
李婷婷看了眼鲁初雪。
“看到了吧,没文化就只能当复读机!我认识个朋友,是搞培训班的,报我名字打八折。”
鲁初雪点点头。
“滚!”
……
“哈哈哈,不光四国盟军,不光你们皇城内部……就连江湖大战,边军大将军擅离职守,也是老夫的计划。”
“中洲太庞大了!臃肿的巨人,腐朽是必然。”xiumb.com
“你们中洲就是太顺,地大物博,风调雨顺,物资充盈,你们这群官员武将,早就躺在粮食堆上,被磨光了血性。”
“刀不磨,怎么可能会锋利?”
“八角城能沦落到如今地步,就是你们中洲已经溃烂的征兆。”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该分的时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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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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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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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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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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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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