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咖啡厅里,身穿灰色大毛领连帽羽绒服的陈思思举着胳膊,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说道。
安馨就坐在她的身旁,她上身穿着一件粉色的呢子面连帽大棉袄,下身是紧身的黑色加绒打底裤,脚上踩着一双浅棕色的雪地靴,双手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看上去显得巨文静。
我牵着姐姐坐过去,先是和文静的安馨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拉开椅子坐在了她们的对面,
“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
对于陈思思,我一般情况是不会和她吵的,但也绝对不会顺着她。
“你就不表示一下什么吗?”
“你想要我怎么表示!”
我对一旁走过来的服务员招了招手,然后用英语告诉她给我们来两杯陈思思手里的那种咖啡,姐姐还嘱咐她多加糖。
“嗯……在德国我参加了一次拍卖会!”
陈思思摸着下巴,然后饶有兴致的胳膊杵在咖啡桌上,身子前倾的往我面前凑了凑!
“咳咳!”
姐姐轻轻一咳,伸手推了陈思思的脑门一下,
“注意点形象。”
“颜颜,你好过分,我又不跟你抢男人,至于这样么!”
陈思思一脸我很受伤的表情说道。
姐姐听了却是俏脸一红,赶忙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反正……就是……”
“好了你不用解释了!”陈思思摆了摆手,“我就知道你是那种有了弟弟就忘了朋友的人。”
“我……”Χiυmъ.cοΜ
“你继续说你的拍卖会吧!”
感觉姐姐根本没法解释了,于是我就赶紧开口,将话题继续引到拍卖会上,算是变相的为姐姐解围吧。
毕竟我也明白,她在知道陈思思就是我的未婚妻后,即便明白最终我们会解除婚约,可她依然对陈思思过度靠近我怀疑警惕。
以陈思思的聪明劲,又怎么不明白我这是在变相的维护我姐呢,不过她也不打算在继续逗我姐了,而是开始讲起了她在德国拍卖会的事情。
“大多数都是一些古董之类的,有欧洲的,也有当年从我们国家抢来的,不过,最让我在意的一件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看着陈思思,等待着她的下文……
而陈思思却看着我不停的挑眉……
于是,我们的气氛稍稍的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她先忍不住开口了,
“诶,麻烦来的互动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尴尬诶!”
“哦!”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是什么?”
“算了!”陈思思一脸无语的冲我狂翻白眼,“你这情商,我是真不想吐槽,还好有沈颜这个傻白甜,不然你就是注孤生的典范!”
“你这样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会很愉快的吗?”
“非常愉快!”陈思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你还说柏林拍卖会的事情吗?”
“我在拍卖会上看到了一根断掉的时针!”
说着,陈思思得意的拍了拍手,然后就有两个黑超大汉提着一具两米左右的合金长匣走了过来。
看陈思思那一脸自得的样子,我就知道她说的‘断了的时针’绝对不是普通的‘断了的时针’。
“打开!”陈思思扭头,对其中一个黑超保镖说道。
然后这个保镖便将匣子放在了咖啡桌上,我搁在桌上的双手明显感觉到了桌面往下一沉,这特喵的合金箱子该有多重啊?
开箱的程序并不复杂,因为这根指针只对特定的人有用,而对于其他的人完全就是个摆设。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世上敢和陈家抢东西的有,但绝对不在欧洲和亚洲。
随着合金箱子的打开,里面的“时针”也逐渐的显露出模样。
漆黑的“时针”躺在一层细密的天鹅绒上,它表面雕琢着精致的花纹,一层如同空间涟漪一样的波纹在时针的表面轻轻荡漾。
我眉头微微拧起,一些并不算太久远的记忆开始浮现……
那是上学期开学不久的日子,在梦里遇到了还是小孩子的黑猫,她被一堆坏掉了的机器人围在钟楼顶上,是我捡起一根折断的分针,捣烂了钟楼的玻璃,然后抱着她跳下去的。
按照黑猫的说法,那根分针应该在她手上,被她做成了一把刀的形状。
分针……时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还有秒针?
“弟弟!”身旁的姐姐伸手轻轻的在我腰上戳了戳。
我回过神来,握着她放在我腿上的小手,感觉她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就连手心都汗湿了。
于是我轻轻的捏了捏,给了她一个无碍的眼神。
白衬衣黑马甲的服务生端着一个餐盘走了上来,餐盘上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sir?……”
“收了吧!”我轻声的说道,黑超保镖没有动。
于是陈思思笑着挥了挥手,黑超保镖这才将合金箱子关了过去,话也不说的就提着转身离开了。
服务生一边给我们放在咖啡,一边好奇的看着离开的两个黑衣保镖,然后再看看陈思思,顿时被她的模样惊得丢了魂儿一样,呆滞的一动不动。
对于服务生无礼凝视,陈思思眉头一拧,扭头看向了窗外,
“咳咳!”我干咳一声,提醒服务生该离开了。
服务生回过神来后,用流畅的英语大肆的夸赞了陈思思如何如何的漂亮,如何如何的将他吸引,让他不自觉做出了如此失礼的举动。
我假装没听见的低头喝着热咖啡,姐姐则是沿着小嘴儿嗤嗤的笑了起来。
倒不是被这个服务生所谓的欧式幽默逗笑的,她只是觉得此刻陈思思那种忍而不发的生气模样特别有意思。
似乎感觉陈思思脸色不太好,于是服务生又将话茬转向了正嗤嗤轻笑的姐姐。
“heymyangel,yousmileismy……(嘿,我的天使,你的笑容就是我的……)”
“作为一个服务生,你不觉得你的话有点多吗?”
我面无表情的打断了这个服务生的话,没用英文。
“uh,sir,iamsorry,pleasespeakenglish!(额,先生,我没明白你的意思,能说英文吗?)”
“我已经表达清楚了我的意思,听不懂是你的能力!”
我端起咖啡,强忍着将其泼在这个服务生脸上的冲动,这家伙简直找死,竟然敢说我姐是他的天使,玛德煞笔!
“uh,canyouspeakenglish?”
他扭头看向我姐姐,想要让她帮他翻译一下我的话。
姐姐笑容甜甜的点了点头,然后用英语对他说道,
“hecallyouroll!(他叫你滚!)”
“roll?(罗尔)”服务生一脸茫然,然后笑着解释道,“no,no,iamnotroll,mynameisjan!(不不不,我不叫罗尔,我叫扬!)”
“玛德智障!”
姐姐收敛了笑容,一脸无语的低声骂了一句,真尼玛晦气,自己英语有这么菜么,roll难道不是滚的意思?
“噗!”
我、陈思思,就连一旁一直安静喝着咖啡,除了我们抵达时同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再也没说话的安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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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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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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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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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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