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宝贵!要唱,干脆!杜绝,浪费!不唱,撤退!”
……
……
在我离西操场还有老远的距离时,就听见了操场上传来的嘈杂的拉歌口号,感受着那种涌动的青春气息和热烈的场面气氛,我嘴角也不由得微微的翘了起来。
当我走到升旗台下属于我所在的班级的方阵时,在唐文新的组织下,我们班与临班的“战斗”已经渐渐白热……
“六班,来一个;来一个,六班……”
“让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要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么样?怎么样!”
“六班六班脸皮厚,神州七号穿不透。”
“一二,快快,一二三,快快快,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你们到底有没有,有没有!”
……
所有人都坐在地上,即便班上大部分都是女生,但遇到喊口号这种情况,男生的嗓音依旧占据着主导地位。
我不动声色的围着班级走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夏小满和安馨的身影,便猜测她们应该没来,毕竟安馨的脚疼,需要人照顾。
于是,我也就不再纠结于熟人,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呆在班级方阵的最角落里。
我没有跟着吼,而是摸出手机,刷起了全英文界面的全球财经精粹。
在我看来,英语不是一门课程,而是一种技能,一种工具,用来解析这个世界的工具。
就在我看了两篇之后,准备再找一篇有意思的资讯时,却发现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于是便好奇的一抬头,原来是唐文新,他站在了几个班级围成圈子里,清了清嗓子后,便毫不怯场的开口道,m.χIùmЬ.CǒM
“大家好,我是来自医六班的唐文新,我代表六班给大家唱一首周杰伦的《烟花易冷》,唱得不好,还望大家多多海涵。”
他语气温和,面带笑容,吐词斯文,引来了在场几乎所有同学的掌声鼓励。
我坐在升旗台的边缘,看向了中间的圈子……
他清了清嗓子,蕴量了一下气氛后,便清唱起来……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他的嗓音轻灵,吐词清晰,虽然没有伴奏,但无论是感情和节奏,都掌握得恰到好处,颤音和重音的发音方式也十分的正确,我估计他以前应该是学过唱歌的。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他的歌声让不少人都沉浸其中,一曲唱完,整个场面出现了一瞬间的真空,他忧郁的唱腔,孤寂的气质,更是让在场的不少女生都迷醉沉沦。
不得不说,我也有些佩服他的唱功,就凭着这份唱功,外加上他那不俗的外表,若是愿意,出道成为一个歌星,估计对他来说也并非难事。
果然……在这个·阶·层·已逐渐固化的时代,家庭背景,也越来越开始主导一个人的成长高度。
我在感到惋惜的同时,也在庆幸,庆幸我的家庭背景,它不会让我有多出众,却也不会让我有多不堪。
微微的叹了口气,叹气声却被雷动的掌声所淹没,然后,医六班便开始叫嚣了,既然我们班已经出了人,那么别的班若不出人,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outstanding,可以翻译为“杰出的”、“外向的”。
在西方国家里,杰出,便意味着站出来,只有敢于站出来表现自己才能的人,才能称得上杰出的。
这与我们传统文化中的谦虚中庸之道有些相斥,不过这并不影响在我们这个国度,依旧有着不少愿意、并且喜欢outstand的人。
这样的人,在大学里尤为不缺,于是,在有了唐文新的开头暖场之后,一个又一个的人走了出去。
从歌唱到说唱,从街舞到曳步舞……整个操场也变成了一个群魔乱舞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喜欢表现的学生们轮回登场,各施才艺,带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尖叫与呼喊。
于是,我的笑容开始慢慢的收敛,我开始去思考,我的特长,又在何处,然后,最终我竟然悲哀的发现……我懂的很多,但却无一精通。
感觉信心有些受到了打击,于是便默默的离开了操场……
一个人走在冷清的校园里,竟然突然的感受到了一丝孤单,我有些好奇,因为这种情感我从未曾有过,于是,我决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体验一下。
我选了梧桐树下的一根凳子,然后静静的仰躺在上面,双臂枕着后脑,透过浓密的梧桐树叶,看着被城市灯光映照得通明的天空。
就在我放开了思绪,任由其胡乱飘荡,从小学想到了星空,从历史想到了神话,最后的画面,却是定格在了那张成熟而温柔,美丽而端庄的笑颜上。
思恋便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刷遍了我的全身,要给她打电话的冲动开始支配着我,让我一刻也不能等待的摸出了手机,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电话拨通后没嘟两声,那边便传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宝贝儿!”
我张了张口,然而,却发现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妈!”所有堵在胸口的话,都浓缩成了这样的一个字。
“怎么宝贝儿,是不是不习惯了?”
“没有!”母亲的关心让我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的温暖,我又想起了生病时她温暖的怀抱,“我只是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宝贝儿。”
“妈,能不能别叫我宝贝了,我都已经不小了。”
“你本来就是我的宝贝嘛!”妈妈的声音有些撒娇,然后又变得一本正经的跟我说道,“我给你卡里又转了点钱,你姐姐花钱大手脚,你要多多的看着点,千万别让她饿着。”
“放心吧,我会的,就算我自己饿着,我也不会让姐姐挨饿的。”
“自己饿也不行啊!”妈妈的语气有些生气,“没钱了就要找妈要,妈挣钱来本来就是给你们两姐弟用的。”
“嗯,我知道,你平日里也要保重身体,”我很感动,“咱家就三个人,没必要挣那么多钱。”
“妈是大人了,你别担心,我要是不工作了,一天闲着还不发霉呀。”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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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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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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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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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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