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受伤吧?”
顾渊站在她面前,身形背着光,阴影投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宋池鱼低头踮踮脚,闷声回答:“没。”目光注意到眼前人似乎是想要伸手碰她,下意识地就往一边偏过脑袋,冷声开口:“别碰我。”
顾渊身子轻微颤了颤,骨节分明的手指顿在空中半晌,冷风拂过,最后终是无力地垂了下去。“闹事的两个学生我已经让负责人去遣散了,你以后还可以继续在那边上课。”
他收购了补习班,宋池鱼老早就知道,资本家钱多的没处花。
顾渊垂眸,视线在魏诚然身上停留半刻,那人插着口袋,一脸的漫不经心。他开口:“另外……宋康被逮捕了。”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喜怒。
宋池鱼表情愣了一瞬后便勾唇笑了笑,似乎还挺开心,抬眼直视他:“大仇得报,恭喜你了,顾总。”
宋康这几年亏心事做得多了,想扳下他也不算太难。至于她,对这个没什么用处的爸也早就试了耐心,
路边来往的车辆鸣笛声刺耳,宋池鱼眉头皱了皱。男人故作自然地摊手,试探性地开口问她:“那你现在要回去吗?我送你。”
她兀自垂眸,眼睫微颤。
还没等她应声,身后的少年就突然上前揽住她肩膀,笑着开口道:“这就不用了,姐姐刚答应要请我吃饭,至于顾总,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
眸光微微闪烁,宋池鱼不自在地侧身摆掉他胳膊,眼神冷淡。
冷风拂过,魏诚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但他很快恢复自然,收回手臂,继续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顾渊身子僵硬,脸色苍白,见宋池鱼不出声反驳,眼神里的光芒更暗了一些。
“没什么事的话,”宋池鱼昂头看他,“你就先回去吧。”
说完不等回应就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带起的一阵微风卷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气,涌进他身体,压着他步入黑夜。
他步子被钉在原地,半晌都动不了身。
魏诚然眼见宋池鱼离开,连忙一边叫着姐姐一边追过去,也没去管那站在原地的人。
枯叶落了一地,在他周边卷起。
男人颓唐地低头盯着地面,眼角通红,随后茫然地转身走进车里,脑袋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杂乱的音调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响起,他眉头紧蹙,表情痛苦地伸手捂住耳朵,可是那些话语却一点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等到差不多几分钟过后,耳朵慢慢清明,他已经是满头大汗,靠在椅背上大口呼吸了几分钟才缓过神来。
伸手拿出手机拨通闻屿的电话号码,他交代:“帮我预约医生。”
闻屿闻言一愣:“老板你身体不舒服吗?”
“嗯。”
“那预约明天的可以吗?”闻屿说,“这样周三的庭审,老板你就能去现场了。”
顾渊脸色直接黑了下去。
-
烧烤摊里烟气弥漫,宋池鱼并没什么心思吃东西,简单喝了几杯白开水就安安静静地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不说话了。
魏诚然沉默地咬了一口烤鸡翅,碎芝麻被牙齿咬开,迸发出浓厚的香气,孜然随着鸡肉一起进入腹中。
“吃完了你自己能回去吧?”宋池鱼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想着估计是宋康的事对他有些影响,故作轻松地开口问起。
可魏诚然却一点都不领情,依旧垂着眼安静进食,不理她的问话。
细小的伤痕遍布脸颊,嘴角一扯就能碰到痛点。
宋池鱼看着他痛得龇牙咧嘴的样子,终归还是心生软意,起身走到他跟前,低着声拍拍他肩膀鼓励他:“宋康入狱的事,对你并不会有影响,不必担心。”
“你以为我是在想这?”魏诚然微微抬眼,语气冷冽。
宋池鱼摊手:“难道不是吗?”
他不再做声,放下手中的竹签,握着一边的汽水罐喝了一口,眼神压抑。
宋池鱼不理解他的态度,沉默几秒只能继续说:“而且你还没入宋康的户口,他现在出事了,你大可以回你亲生母亲那,也不会落魄。”
“亲、生、母、亲?”魏诚然低声重复,半晌忽地冷笑一声,身上再没那股子柔和,表情一下子冷了不少。
宋池鱼不明白这个词哪里触到了他逆鳞,顿在原地没有说话。
“十万块就能把自己儿子卖掉的女人,做出转头去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此后对亲儿子视而不见、视若无睹的行为,一点都不奇怪对吧?”
“姐姐。”
他转头面向她,眼神黯淡,嘴角却是上扬的,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
回家路上,宋池鱼想起魏诚然的话,心里不禁有些怀疑。毕竟按照她之前所了解的,宋康出轨魏诚然母亲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只是魏诚然母亲自己生下孩子几年后无力抚养,才七拐八拐找到了宋康。
按理来说,能独自选择生下魏诚然,他母亲肯定是爱他的,不然不至于选择一个人抚养到落魄无处可居。
而且既然都有了魏诚然,借着孩子爬上来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可她母亲却选择拿了十万就离开,并且转头就和另一个人结婚。
脑袋一团糟,她懒得再去思考这些无用的事情,加快步子走进单元楼。黄色的光芒在走廊里闪烁,她走近,看到男人僵直的身形。
见到她,顾渊表情一惊,立刻慌乱地收起烟头,飞快地按灭掉就扔进垃圾桶,像小学生上课被老师发现了睡觉一般,板着身子端端正正地站在她面前。
“我、我不是上瘾要抽的,年年。”他慌乱解释道,连手臂都不知如何放置:“你、你别生气,”
宋池鱼没有应声,转头径直按下一边的电梯按键,冷淡开口:“你抽不抽都和我无关,也没必要向我解释。”
顾渊眼角通红地看着她背影,未修剪的短发杂乱地搭在脑门上,像是病了很久的病人一样。
电梯门在眼前开启,宋池鱼径直走进去,看着门外站着不动的他,歪头冷声问:“不进来吗?”
顾渊颓丧地摇摇头,语气低沉:“我身上有烟味,你不喜欢。”
“那顾总就自己等着吧。”
电梯门在眼前合上,宋池鱼全程冷漠脸,没有看过他一眼。
顾渊无力地垂首盯着地面,心脏像是被人使劲捏紧了一般,完全挣扎不开。
“连施舍都不给吗?”
他轻笑,眼角却溢满了苦涩。
深夜十点,宋池鱼意外收到了张律师的电话。
“宋小姐,我这次电话过来,主要是想咨询一些事情。”
宋池鱼走进卧室,关上门:“您说。”
“是这样的,根据我们调查,您前夫的父亲,也就是顾平顾先生,曾经在精神病院治疗过一段时间。”
“我想知道,您前夫是否曾经告诉过您,关于他家族有精神病史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么庭审当天,我们可以从骗婚的角度告他,这样赢得庭审的概率会大很多。”琇書蛧
宋池鱼表情震惊,有些没反应过来:“精神病史会……”
“大概率会遗传。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多数患有精神类疾病的人是不建议孕育小孩的。”
玻璃杯坠地,宋池鱼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误会更大了,这下直接可以出殡了。
补:明天中午十二点更一次,晚上零点更,以后就都是零点更了,白天加更不定╰(*?︶`*)╯
(PS,补充一句,文案说狗血是真狗血,所以大家愿意看就看,接受不了也不要强迫自己,开心最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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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6260292145324212&")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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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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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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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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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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