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区一般接受普通的精神病患者,抑郁症、痴呆症、妄想症等等,这个病区的人没有暴力倾向、普遍自知力缺失,属于放在那里人畜无害的那种。
C区则是精神分裂以及人格障碍,这种人可能拥有近乎正常人的自理能力,但性格怪异、行为异常,可能具有一定危险性的。
B区主要安顿的是PTSD患者,产生PTSD的原因多种多样,这种人往往是自知力太强,自理能力也不弱,但具有一定危险性。
A区病人则是汇总B、C、D三个区病情严重的精神病患者,由赫伯特·韦斯特医生亲自进行特殊治疗。
“赫伯特医生的治疗效果往往非常出色,不过我和他所追求的理念并不是很一样。”
“我希望让疯狂的人得到心灵的安宁,而不是灵魂的死亡...”
来到B区10号病房前,房间并没有上锁,卡罗琳伸手一推打开了房门。
“丹佛斯先生,有人来看望你了。”
卡罗琳敲了敲房间门,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背影如同凋塑一样纹丝未动,仰头注视着窗外的天空。
卡罗琳朝秦智博耸了一下肩膀,抛出一个“这里交给你了”的眼神,就离开了病房,其实是准备去档桉室翻一下秦智博的病历。
丹佛斯虽然是精神病,但毕竟已经90岁高龄,卡罗琳还是不担心他发起疯来的。
倒是秦智博万一发起疯来,就可以直接入院治疗了...
身后的卡罗琳关上房门离开后,秦智博试探着往前走,同时介绍自己的身份。
“你好,我叫迈克尔·贝。”
“也许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可认得你,丹佛斯先生...”
秦智博走到丹佛斯的侧面,发现他依旧木然地盯着窗外,浑浊的眼球上没有丝毫可以称之为灵魂的东西。
秦智博伸出手掌在丹佛斯的眼前挥了一挥,他的眼皮甚至都没跳一下。
这...抑郁得这么严重吗?
刚才卡罗琳还介绍是上周与他要好的一位病人出院了,才导致他抑郁的,早知道就上周过来了...
时间不能回朔,秦智博只能端来一把椅子在丹佛斯的侧面坐下来,轻声细语道:“我现在提一些人名,如果认识的话,请眨眨眼睛...”
“间宫康弘。”
间宫康弘是蓝色古堡间宫家老太爷的大名,也是当年南极探险队的一员。
不过丹佛斯对这个名字表现得依旧木然。
于是秦智博又尝试了一下其他的叫法,毕竟当年间宫老太爷应该不是用一个日本名字在美国留学的。
“Mr·间宫?”
“Mr·间?”
当尝试到第三个名字的时候,丹佛斯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就这细微的一个跳动,让秦智博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趁热打铁道:“我是Mr·间啊,你还记得吗?”
“我、是、Mr·间...”
延迟五秒钟后,丹佛斯的眼睑抽动了一下,脑袋缓缓转向秦智博。
无比苍老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因为皮肤松弛而被拉长的眼袋上遍布老人斑。琇書蛧
他那干瘪皮肤下的喉结微微抽动,用有些干涸和微弱的嗓音说道:“Mr...间?”
很明显,丹佛斯还记得六十多年前探险队的事情,这算是对秦智博释放了一个极好的信号。
“对!我是...”
秦智博撒起谎来不打草稿,来骗!一个90岁的老人...
丹佛斯轻眨了一下浑浊的眼球,沉默两秒后,又摇了摇头。
“你不是...”
说完,丹佛斯又将头转回去了,继续望着外面的风景。
这让秦智博有些失望,看来丹佛斯还没完全老湖涂。
不过秦智博还是有补救的办法,自己现在佩戴的是迈克尔·贝的人皮面具,形象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丹佛斯印象中的间宫老太爷是个日本人,所以他才能一眼分辨出来。
于是秦智博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天花板,没有发现摄像头,这才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摘下来。
面具下的闷热瞬间得到释放,让秦智博舒服了许多。
虽然秦智博自己也不是纯血日本人,但相貌上还是有比较多日本人特征的,再加上丹佛斯上了年纪、老眼昏花,应该不太好分辨了。
就这样,秦智博继续来骗这位90岁的老同志。
“我就是Mr·间啊,你再看看我...”
梅开二度,丹佛斯继续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秦智博。
这次,丹佛斯没有否定了。
既然已经通过人脸认证,秦智博也就不慎着了,立刻张口问道:“当年南极探险队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丹佛斯歪着头盯着秦智博看了一分多钟,才终于开口。
“我们乘坐阿卡姆号...还有密斯卡托尼克号...在波士顿港启航...”
丹佛斯开始回忆,这对秦智博既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
好消息是丹佛斯还记得六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坏消息是丹佛斯的声音就像在天空中随时可能断了线的风筝,断断续续、飘忽不定。
这让秦智博内心有些着急,连忙问道:“这些我都知道,你没忘记吧?我们都在同一艘船上的...”
“我是想知道你和戴尔教授当年进入了山洞里,究竟那里发生了什么?”
秦智博刚刚提到“山洞”,丹佛斯的童孔就骤缩了一下。
紧接着,丹佛斯的喉咙彷佛被什么东西激发,口中涌现出大量怪诞的痴人呓语。
“黑暗深坑...凋刻边缘...原初修格斯...无窗的五维实体...”
“无可名状的圆柱...远古灯塔...犹格·索托斯...原始白色胶冻...”
“外太空的色彩...有翼者...星球之眼...月亮阶梯...”
“初源、永恒、不朽、混沌!”
丹佛斯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呢喃越发高亢起来,秦智博立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我靠!犯病了!
秦智博赶紧戴好自己的人皮面具,出门寻找卡罗琳医生过来看看。
卡罗琳医生闻讯赶紧跟着秦智博跑过来,但是等回到病房时...
丹佛斯已经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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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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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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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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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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