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了新对联、红灯笼,天一黑,点亮红灯笼,照得满街通红。
吃完火锅,唐晚满身舒坦,话也多了起来。
回去路上跟傅津南讲了不少小时候的事,说到趣处,自己先乐了。
有时笑到岔气,傅津南睨她一眼,又停下脚步,耐心替她拍背。
路上遇到的熟人不少,每回有人问傅津南,唐晚总扬着下巴说是男朋友。
有好事者打听傅津南是哪儿的人,唐晚砸吧嘴,简短说:“北京人。”
对方把手头东西一撂,噙着眼皮仔细打量两眼傅津南,嘴里夸:“首都啊,大城市的人咯。”
“小伙子长挺俊的,家里有没有别的兄弟,我们家欣欣还单着呢,晚晚你要遇到合适帮忙欣欣介绍个男朋友哦。”
唐晚撇撇嘴,拉着傅津南直往前走。
等到了没人处,唐晚才气呼呼松开傅津南,鼓着脸说:“谁爱做媒谁做媒去,干嘛找我啊。”
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傅津南见了,似笑非笑问她:“人随便问问,怎么还生气了?”
唐晚没好气瞪他一眼,说:“我就烦不可以吗?她们家欣欣比我大两三岁,上学老欺负我。我干嘛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又不是媒婆,闲得呢。”
“怎么欺负的?”傅津南不慌不忙将人搂进怀里,骨节白皙的手指轻挑开唐晚短袄下摆,沿着腰侧慢慢往上走。
直到落到起伏明显的弧线,傅津南才凑她耳边轻问:“这样欺负?”
唐晚当场傻眼。
用力拍开傅津南作乱的手,唐晚边走边吐槽:“傅津南,这到处都是我认识的。你就不能收敛点吗?要是传李慧芸耳朵里,我肯定”
唐晚话音未落,一记强势炙热的吻扑面而来,未说完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唐晚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傅津南带了进去。
一吻毕,傅津南替唐晚扣好内衣扣、整理好毛衣,又将围巾取下戴在唐晚脖子。
围巾还留有余温,裹在唐晚脖子发热发烫。
一切做完,傅津南重新牵起唐晚冰凉的手指往回家的路走。
也是巧,他俩刚走到家门口就撞到了李慧芸,瞧见他俩手牵着手,李慧芸愣了两秒,从兜里取出两个红包递给两人,说是压岁钱。
傅津南本不想接,奈何拗不过李慧芸,只得收了红包。
也是好笑,他都27的人了,还能收到压岁钱。
傅津南也没失礼数,睡觉前给唐晚家人一人封了一红包。
唐晚的最大,连着李慧芸给的压岁钱也一并给了唐晚。
这姑娘跟掉钱眼里似的,抱着晚上收刮来的红包坐床上数老半天。
总共一两万,她硬是数出了几千万的姿态。傅津南看不过去,丢了她一张无限额黑卡,让她随便用。
姑娘拿起黑卡不咸不淡看了两眼,又把卡还给他。
说无功不受禄,她才不要呢,
傅津南哭笑不得,问她:“我看你钻钱眼里去了,怎么我给卡就不要了?”
唐晚抱着一堆红包四仰八叉躺床上,摇头解释:“这不一样。”
傅津南问:“哪儿不一样?”
唐晚翻了个身,爬起来一把抱住傅津南,红唇贴他耳边,说:“我就图个吉利,你送卡味儿就变了,我才不要。”
说完,唐晚赤着脚走下床,随便捞了套毛绒睡衣去楼上洗澡。
傅津南盯着唐晚的背影想:这姑娘通透着呢,是他想错人了。
没再勉强姑娘,傅津南把没送出去的卡又收了回去。
今年没在北京过年,傅津南也没忘给傅欢发红包。
发给了傅曼,傅曼收到红包,顺势打了个视频过来。
视频里,傅欢坐在傅曼腿上,抱着手机哭哭啼啼问傅津南为什么还不回家。
傅津南最见不得傅欢哭,耐着性子哄了好半天。
结果这丫头没完没了,一直嚷嚷着要舅舅。
唐晚刚洗完澡,听见傅欢哭,皱着脸,凑近屏幕问怎么了。
傅欢见到唐晚,眼泪挂在脸颊,朝她奶声奶气喊了声姐姐。
傅津南不满,提醒傅欢叫舅妈。边上没说话的傅曼脸色明显变了,唐晚也觉时机不对,悄悄扯了扯傅津南的衣袖让他不要再提。
傅欢也倔,一定要叫姐姐,还气呼呼说舅舅太老了,怎么能跟姐姐一个辈分呢。
傅津南气得不轻,没等傅欢说第二句就挂了视频。
唐晚也没想到傅欢会嫌弃傅津南年纪大,没憋住,一下子笑出声。
傅津南睨她一眼,将人圈怀里,威逼利诱:“满满,我年纪大?”
唐晚故作高深想了想,煞有介事点头:“是有点老。”
眼见傅津南眸色越来越深,唐晚急忙补刀:“这可不是我说的,我妈也这么觉得。”
傅津南鼓足的气立马瘪了。
“咱妈嫌我太老?”傅津南手心贴着唐晚的尾脊骨,拧眉问。
唐晚想都没想,把祸甩给李慧芸:“千真万确!说你27了,比我大五六岁,有点老。”
傅津南一口气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只能卡着嗓子全咽回去。
唐晚本以为这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插曲,结果第二天早上起床,唐晚看见傅津南在洗手间正儿八经敷面膜,差点笑疯。
跟见了鬼似的。
唐晚笑得眼泪直流,一边捂肚子一边问:“你怎么突然开始保养了。”
傅津南规规矩矩贴好面膜,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一眼,哼笑:“怕咱妈嫌弃太老,配不上她这如花似玉的姑娘。”
唐晚:“……”
重庆的冬天漫长、湿冷,屋里屋外还一个温度,冷得要死。
傅津南不大适应重庆的天气,出去陪梁焱玩了两小时,晚上就感冒发烧。
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人一折腾,浑身没劲。
唐晚急得不行,喂了感冒药迟迟不见好,唐晚不顾傅津南的意愿,硬拉着他去医院吊输液。
傅津南这一感冒,李慧芸对他的态度更好了,又是煨汤又是嘘寒问暖,只差把他当什么疑难杂症患者看了。
还说等傅津南好了,一定得去趟断背山。
傅津南随口问断背山在哪儿,李慧芸说:菩萨住的地儿,许愿的,就是山高路陡有点难爬。
唐晚哭笑不得,说傅津南只是生个感冒,又不是什么大病,不用这么折腾。
李慧芸不听,非挑初五去。
傅津南也跟着帮腔,说去就去,不耽误事。
唐晚:“……”
傅津南自从知道李慧芸嫌他老后,只差把老子身体很好刻在额头,平日啥都顺着李慧芸不说,还帮她做了不少体力活。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等李慧芸一走,傅津南懒得再装。人往椅子上一躺,使唤唐晚替他揉揉太阳穴,他头疼得厉害。
那还找得着半点正经的模样,整一流氓。
傅津南烧到了38c,唐晚不敢大意,再不情愿还是凑他跟前替他揉太阳穴。
揉到一半,唐晚舔了舔嘴唇,问他:“你不信佛,干嘛答应李慧芸去断背山?”
傅津南阖着眼皮,满脸傲娇:“你管我。”
唐晚:“……”
良久,傅津南滚动喉结喊:“满满。”xiumb.com
唐晚甩了甩发酸的胳膊,问:“怎么了?”
傅津南抬了抬下巴,一本正经说:“我身体好,爬坡上坎没问题。”
唐晚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接话。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我……傅老板身体真的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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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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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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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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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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