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算得太清楚反而让人难过,过得糊涂点也好。
日子过得很快,三月转眼过了大半。
傅津南前两周去了趟上海,回京那天唐晚正在隔壁学校考NTCE。
上学期科一没过,这次只补这一科。
江然知道这事还专门打了个电话过来笑她,问她综合素质这么简单为什么没过。
唐晚哭笑不得,开玩笑说自己没有常识。
江然噗呲一下笑出声,跟她分享了快两个小时的“应考经验”,要结束了才幸灾乐祸说一句:我考之前压根儿没复习,裸/考过的。
唐晚百般无奈,骂她:“绝交吧。”
电话那端,江然笑到肚子疼。
过了好几分钟江然才憋着笑换话题:“我跟高旭定了后天的票来北京,你能来西站接我吗?”
唐晚那天有课,只说下了课就去接她。
江然哼哼两声,没勉强唐晚,让唐晚把地址发给她,她自己过来。
唐晚忙着去考试,匆匆忙忙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考两小时,九点开始、十一点结束。考试前,唐晚关了手机将包包搁在教室门口特意准备的桌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晚觉得这次的题没上次偏,好多东西都是她复习过的。
只有一两个她没拿捏准。
铃声打响,唐晚合上笔盖随着人流走出教室。
唐晚很少来隔壁学校,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周围没人,唐晚一时分不清该往哪儿边走。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清洁阿姨,唐晚上前问路,阿姨说了一长串。
唐晚听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只剩一团浆糊。
北方人指路总爱用东西南北判断方位,可唐晚至今只能辨别上下左右。
眼见路越走越偏,唐晚有些挫败。瞧着摆在前面的两条岔路,唐晚决定原路返回。
关洁电话打过来,唐晚还在纠结导航里的北方到底是哪边。
她走了两圈,导航一直无情提醒:你已偏离路线。
闷了口气,唐晚盯着脚尖按下接听。
“唐晚,你考完能回一趟学校?我有封邮件寄到了学校,得找傅主任签个字,你能帮我拿去签一下?”电话里,关洁直来直往问。
唐晚站在路边无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嘴上答应:“我刚考完。签字可以,可是我现在出了点状况。”
“什么状况?”关洁停了一瞬,追问。
唐晚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我迷路了。”
电话那端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好几秒关洁才问:“你在哪儿?”
唐晚更窘迫了,抠着手指扭扭捏捏回:“还在B大校园。”
绕是关洁都忍不住吐槽:“B大可没我们学校大。你这都能迷路,挺不容易的。”
吐槽完,关洁叹了口气,替唐晚安排:“你在原地别动,我让B大的朋友去接你。”
电话挂断,关洁给唐晚发了一串电话号码,让她跟B大的朋友保持联系。
唐晚回了个好。
怕越走越偏,唐晚没再继续折腾,安安静静等在原地。
等人的过程总是漫长的。唐晚等了两分钟又无所事事地翻出手机看朋友圈。
最先看到的是丁嘉遇的动态。
半个小时前的动态,发了段十几秒的视频。唐晚犹豫着点开视频,视频背景在滑雪场。
视频里丁嘉遇穿着滑雪服在高级赛道滑,中途做了好几个高难度动作,光凭这十几秒就能看出他滑雪滑得不错。
唐晚没多大兴趣,看到一半就退了出去。刚退出去,唐晚不知道想起什么,又点开视频重新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果真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唐晚本来还不太敢确定,可那枚尾戒太明显了,明显到她想怀疑都不行。
所以给丁嘉遇拍视频的人是傅津南?他回北京了?
退出视频,唐晚返回页面,点开跟傅津南的对话框。
聊天记录还是三天前的。
最后一条是她发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唐晚不愿多想,却不得不承认傅津南回北京这事没告诉她。
是忘了,还是觉得没必要呢?
“你是关洁的朋友唐晚?”唐晚还没想通就被一道年轻的嗓音打断思绪。
唐晚收了手机,默默抬头看向来人。
是个小学弟,长得很精神,后背挺得老直。腿上肌肉线条明显流畅,给人一种有力量的感觉,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运动员。
估计刚打完篮球,身上还穿着球衣,额头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湿哒哒地贴在一堆。
小学弟扯着领口扇了两下风,低头看了两眼唐晚,腼腆开口:“接到关洁的电话我还在打球,怕你等太久,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汗味重,别介意。”
唐晚摇头表示没关系。
小学弟不怎么说话,除了最开始那句搭讪,后半段一直不声不响地在前面带路。
“你跟关洁怎么认识的?”走到一半,唐晚嫌气氛太过沉闷,主动出声打破尴尬。
学弟揉了把头发,红着耳朵交代:“之前跟室友去酒吧蹦迪,刚好碰到关洁演出。她长得很好看,唱歌也好听,性格也不错。”
“后来我又去了几次,有次活动我鼓足勇气找她要微信。刚开始她没给,后来见室友起哄,她怕我为难才勉强让我加。”
说到这,学弟脸上出现一丝窘迫,“加完我一直没敢找她说话。这还是我俩第一次聊天。”
“不过听人说她好像有男朋友。”
唐晚偏头看了眼学弟,见他神情有些受伤,唐晚没忍心说实话。
“你是体育生?”唐晚觑了眼学弟的肌肉,忍不住问。
“学篮球的。”
难怪这么高。
学弟领着唐晚走了十几分钟,唐晚才意识到人多了起来。
原来唐晚走到了东门,绕了一大圈。东门一直被封着,很少有人往这边走。
唐晚这次误打误撞,错得离谱。
学弟把唐晚带到正门就准备回去。唐晚本来打算请他吃顿饭,学弟摆了摆手,说要回去继续训练。
唐晚只得作罢。
到了人多的地方,唐晚反而觉得不自在。校门口很多小情侣,唐晚眼前就有一对儿。
都是学生,男生从奶茶店出来,一手将奶茶递给女朋友,一手牵起女友的手往外走。
眼里爱意汹涌、丝毫不加掩饰。藏在象牙塔里的学生,没心机没算计,仅有的小心思在外人看来都十分可爱。
不得不承认,唐晚有时候还挺羡慕这样纯真、不计后果的爱情。
—
回到学校,唐晚又去了趟快递存储处。
关洁这快递到三四天了,要今天还不取走就被回去了。
唐晚没看邮件内容,拿了邮件就去找傅建安签字。
走到办公室门口,唐晚想起食堂的事突然有些怯场。
做了好几分钟的心里建设,唐晚才抬手敲门,敲了四五下都没人应。
正准备走,隔壁走出一女教授,女教授气质温柔、优雅,穿了套雪白职业装,即便上了年纪也无法剥夺她骨子里透出的美。
女教授手撑在门口,看着她问:“找傅主任?”
唐晚忙不迭地点头,“我找傅主任签个字。”
“傅主任开会去了,应该快开完了,你要是着急,再等几分钟。”
“好的……谢谢孙教授。”
“认识我?”孙絮扶了扶眼镜,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唐晚轻轻捏了两下手上的邮件外壳,神情有点尴尬。
她该说她早在大一就听过以傅主任为主的三角恋绯闻了吗,并且几个月前还在傅津南那得到了证实。
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唐晚思索两秒,换了个冠冕堂皇的说法:“之前大一辅修中文听过孙教授一堂公开课。”
孙絮试图回忆这个学生,脑子里却没半点记忆。
想了半天都没印象,孙絮和善地笑了笑,让唐晚进她的办公室等。
唐晚没好拒绝,跟着孙絮进了办公室。
按里说孙絮的办公室不应该在傅建安旁边啊,前两个月还是副院长办公室,怎么就换了?
“喝茶还是白开水?”唐晚还没想明白就被孙絮的声音打断思绪。
见孙絮拿着纸杯站在热水器旁问她喝茶还是喝水,唐晚脸上浮出惶恐,急忙拒绝:“孙教授,我不渴。”
孙絮将纸杯放了回去,提醒她:“你坐沙发上等,别站着。”
唐晚刚想拒绝,走廊就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唐晚歪头一看,刚好撞见傅建安的背影。
孙絮也看到了人,直接开口招呼傅建安:“建安,这儿有个学生找你。”
傅建安脚步一滞,走了一半,又重新转回来。
走到门口,看到办公桌旁等着的唐晚,傅建安脸上滑过一丝惊讶,不过转瞬即逝,表情很快恢复正常:“找我有事?”
唐晚意识到傅建安是在跟自己说话,尴尬地点了下头,无厘头解释:“我有份文件想让傅主任盖下章。”
“行,到我办公室说。”傅建安面色平静答应。
得了许可,唐晚急忙跟上傅建安的步伐。
进了办公室,唐晚将文件双手递给傅建安,傅建安粗略看了一遍内容,皱着眉问:“她人怎么不亲自过来?”
唐晚舔了舔嘴唇,手贴在桌沿小心解释:“她人在外地,今天赶不回来。这文件明天要用,所以才让我过来代签。”
“下次必须本人过来。”唐晚还没说完,傅建安拿起他的私章盖在了文件右下角。
唐晚顿了顿,虔诚开口:“谢谢傅主任。”
“你的实习报告还没拿。”傅建安仔细打量了一圈唐晚,又说。
“额,我现在可以拿吗?”
“在我车里,你跟我走一趟还是在办公室等?”
唐晚当然不敢让傅建安跑腿,急忙讲:“我跟您一块儿去拿。”
锁了门,唐晚跟着傅建安去了趟车库。
几分钟的距离唐晚却觉得远得没有尽头,路上唐晚生怕傅建安问些她回答不上的问题,好在傅建安并没唐晚想的那般八卦。
拿了实习报告傅建安就让她离开。对上傅建安迟疑的目光,唐晚几乎落荒而逃。
怕她稍微慢一点,就被傅建安逮着问:你跟我侄子是怎么回事?
唐晚以为今天的兵荒马乱可以到此结束了,没想到临睡前接到了傅津南的电话。
电话里他轻飘飘地说他在小区楼下出了车祸,还把别人车给蹭了。要赔点钱,他身上缺几百现金,问唐晚能不能借点给他。
彼时唐晚已经躺床上了。
这人无声无息消失几天,一出现就这样折腾人。
唐晚憋着气想拒绝,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最后任劳任怨掀开被子下床找钱包。怕他出什么事又怕他等太久,唐晚睡衣都没换,拿了钥匙、钱包就走。
到了小区楼下,唐晚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大晚上小区空荡荡的,只剩呼哧呼哧的风声,路灯下的影子摇摇晃晃,像极了拍鬼片。
唐晚回忆起丁嘉遇的朋友圈,下意识以为傅津南在撒谎,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再联想到今天的遭遇,唐晚情绪没收住,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哭了两分钟,唐晚攥着手机给傅津南打电话。
打了两三通,那头都占线。
心头的绝望越来越重,唐晚控制不住地抖起肩膀。
铃声不停响,唐晚迟迟没接。
眼见着通话结束,唐晚动作迟缓地闭了闭眼,握着钥匙往回走。
还没走出两步,就见傅津南长身玉立在对面,神色不明地看向她,询问:“跟谁打电话,一直占线。”
唐晚这才知道他俩刚刚都打给了对方。
你看,他俩明明都在为对方奔赴,却永远不在一个频道。
见傅津南人没事,唐晚心口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你不是说出车祸了吗?”唐晚眼前看着好好站着的人,咬牙问。
傅津南不可置否地点了点下巴,上前搂着唐晚的肩膀往前走。
转了两个弯,唐晚终于看到事故现场。
傅津南没解释怎么蹭的,可看擦车程度,唐晚反而觉得傅津南的车更惨,
副驾驶车门那划了两分米长的痕迹,而对方的车只擦了指甲盖大点。
对方是女司机,嚷嚷是傅津南全责。傅津南懒得跟人吵,直接问对方要多少钱。
女司机往下扯了扯衣领,倚在傅津南车门问他要联系方式,说赔偿的事后面说,他俩现在可以谈谈别的。
傅津南冷嗤,凉嗖嗖丢一句:那你等着,我打给交警处里。
女司机愤恨地瞪他一眼,狮子大开口,要傅津南赔五千。
傅津南懒得搭她,直接摁交警电话。还没按出去,女司机愤懑不平改口:两千,要现金。
钱包翻干净了也只有一千五,傅津南这才打电话给唐晚救急。
哪知道等了半天都不见人。
女司机见状,嘴上不停嘲讽傅津南,话里话外都是傅津南没钱装什么小开,还嘲他这车是不是租的。
傅津南没了耐性,一脚踹开车门,取了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扔给女司机让她滚。
唐晚听了傅津南的处里方式,除了感慨傅津南财大气粗也没别的说法。
傅津南这人,你说他大方,也不尽然。
就像现在,表是丢给了人,可他满心满眼不舒服。
刚进电梯唐晚就听傅津南骂:“傻逼。”
“什么玩意儿。”
唐晚怔了怔,忍不住瞄了傅津南一眼。见他满脸不乐意,唐晚只觉好笑。
这人有时候幼稚起来让人怀疑他的智商只有三岁。
明明一两千可以搞定的事,他非因那两句话丢一块表,丢完才觉得不值。
可仔细一想,唐晚忽然发现他们这圈子是有鄙视链的。
唐晚安安静静等他骂完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津南下巴搁唐晚肩膀,回她:“两天前。”
唐晚心脏一紧,像浸了水的海绵,突然被一只手抓起用力挤,挤得水干了还不罢休。
“所以你回来两天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吗?”唐晚颤了颤睫毛,问他。
傅津南伸手搂住唐晚腰杆,脑袋贴在唐晚脖子,语气软了两分:“丁嘉遇闲着没事弄了个滑雪场,我过去玩了两天。那地儿偏,手机没信号。”
唐晚挪了挪肩膀,慢吞吞喊:“傅、津、南。”
“嗯?”傅津南往唐晚身上凑了凑,喉咙里溢出一声疑惑。
唐晚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垂着脑袋低着声问傅津南:“傅津南,你看我像傻子吗?没信号。”
“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里由骗骗我吗?要没信号,丁嘉遇怎么发的朋友圈呢。你明明早回来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回一条消息有这么难吗?”
没信号是真的,忘了回也是真的。
倒不是故意骗她,玩起来真忘了,等记起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没里了,
良久,傅津南伸出指腹擦过唐晚眼角的泪珠,边擦边说:“满满,我就是这么个人。你看不惯也没法,我改不了。”
唐晚突然哭不出来了。
“你回去吧,我今晚不想看见你。”唐晚胸口的火全灭了,冷静下来,她眼带笑意赶人。
傅津南自然不肯,将人搂进怀里,又是亲又是哄:“我的错,我的错,别哭。”
“下次我走哪儿一定跟你报个信,别闹了好不好?”
“这两天我没合过眼,就想来你这儿补个觉。不信你看我黑眼圈。”
唐晚看着傅津南嬉皮笑脸的样子,喉咙猛然失了声。
她想,她这辈子怕是逃不开这人了。
“你洗洗睡吧。”唐晚丢完话,甩开傅津南的胳膊进了房间。
睡得恍恍惚惚时,唐晚滚进了一个怀抱。睡意太浓,唐晚实在睁不开眼皮,手指无意碰到一道冰凉的触感,唐晚才意识到是傅津南。m.χIùmЬ.CǒM
那枚尾戒还规规矩矩戴在他小拇指,睡觉都不见他取下。
唐晚的体质很差,一到换季就感冒,次次中招,这次也不例外。
睡到半夜唐晚发了高烧,温度直飙到39,人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不停说着胡话。
傅津南吓得不轻。
大半夜的,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抱着唐晚去了医院。
路上碰到红绿灯,傅津南连骂了好几句,等太久傅津南没了耐心,一路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这一趟怕是扣了他七八分。
到医院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唐晚昏迷前还在想傅津南到底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可惜,她实在提不起精神,一个字都没听清。
总不会是什么好话的,她听了也不一定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哎,想说点啥。。也忘了。
多多留言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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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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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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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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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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