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想亲密,孩子又哇哇大哭起来。
“这个小祖宗比你难伺候。”虫离深深叹口气。
他起身进屋,这儿子跟他作对似的,就不能让他和他娘亲呆一会儿吗?
虫离抱着孩子,在房间里哄着他。
贝小小见这孩子的糟心程度,都不想承认这孩子是她生的。这也太闹腾。
时间转眼过去,渊寂已经一岁,精致的粉嘟嘟的小脸儿越发粉雕玉琢,尤其一双干净澄澈的大眼睛,宛如浩瀚的苍穹星辰。
肉嘟嘟的小肉手总是喜欢抓着龙宝大人的坚果,而且抓住几天都不放手,别看他年纪小,力道却很大。
贝小小想用力给他掰开拿掉,用力小了拿不出来,用力大了又怕伤到他。
她想,握着累了,自然就松手了。
小家伙这年纪,最喜欢在地板上爬,而且最喜欢追着龙宝大人。小家伙很喜欢龙宝,总是喜欢抓着龙宝大人的尾巴,扯掉他尾巴上的毛。
龙宝大人每次都疼得哇哇叫,眼泪横飞,奈何又不能拔回来,所以只能委屈的忍着。
龙宝大人知道小家伙喜欢拔他尾巴上的毛,所以经常不回树屋,他不是不想回,而是因为害怕。
谁敢欺负渊寂?
小弟肯定会揍死。
小家伙两岁的时候,已经会走路,但是走得很慢,他还很小,腿脚也不够有力,所以经常摔跤。
虫离有次带他去森林里玩,不小心摔在草地上,他许久没动,虫离吓坏了,以为地上有石子磕着脑袋。
结果这小家伙是偷懒,不想动,不想爬起来,趴在草地上睡着了。
虫离将他抱起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将他抱回去。
荒寂会叫人的时候,叫的是娘亲,贝小小听着高兴,不枉费幸苦怀着他一场。
小家伙夜里嗜睡,经常是刚刚放在小床上,就呼呼大睡,肉肉的小脸蛋儿细嫩莹白,他侧身睡觉,流了很多哈例子。
他是吃奶长大的,身体也很好,没怎么生病,带他这么大不容易,反正累得够呛。
小家伙早上醒来,喜欢自己独坐一会儿,不喜欢被人打扰,虫离美其名曰,思考人生。
他总是喜欢自己穿衣服,但是倒腾了半天也穿不上,最后还得贝小小帮忙。
小家伙的手嫩嫩的,又白又小,只能握住两个大花生。
“娘亲娘亲,我想吃水。”
“竹林很远,笋不好吃,我们不吃。”她也是懒货一枚,竹林那么远,她才懒得走。
小家伙不高兴,“可是...喏我就想吃水。”
“不准。”
渊寂嘟嘴,埋着小脸,“娘亲就是怕走路。”
贝小小被他猜中心思,脸上带笑,心里不承认,“我才不是。”
她抱着他下床,让他自己玩去。
他下了树屋,去院子里找虫离,闹着要吃水。虫离一向听不懂他奶声奶气的话,只有贝小小能翻译。
虫离以为他渴,拿着茶水给他,小家伙抬头望天,一脸拒绝,圆嘟嘟的小脸焦急,为何他爹爹就是不懂他的话。
他在原地急得跳起来,“水,水,吃水。”
这下换虫离抬头望天,“儿子,你到底想要什么?”
“竹子,竹子。”
“想吃笋?”
“对的对的。”
虫离脸上轻笑,“竹林太远了,不去。”
小家伙垮了神情,小小的身子走到一边坐下,心里郁闷,怎么爹爹和娘亲都一样。
迈着小步子出了院子,麋鹿一路跟随他,保护他的安全。
他身子矮,许多密林都比他高,他腿上没多少力气,走得累了,便爬起来。小家伙在密林中爬来爬去,弄得一身脏,但是高兴坏了。
干净的衣服上弄了一身泥,远远的小脸蛋儿上也脏得很。
他来到一片草地上,看着空中飞舞的花蝴蝶,开心的去扑蝴蝶。
细嫩的手里捧住蝴蝶,拿给一旁的麋鹿看,“这只呼呼喏要送给娘亲,娘亲...一定很高兴。”
他也才两岁,很多字都说不圆,但是贝小小能听懂。
麋鹿背着他回去的时候,小家伙手里还捧着蝴蝶。
他的手劲从襁褓里出来的时候就很大,所以蝴蝶早就被他捂死了。
贝小小看着死透的花蝴蝶,心里也高兴,难得他儿子有这片孝心。
不过见他满身脏污,又真想一巴掌扇他。
虫离都没让她这么爱恨交加过。
虫离看着贝小小生气又隐忍的样子,抱着渊寂去洗澡。现在不溜,估计贝小小忍不住的时候,小家伙还得挨骂。
俩父子从温泉回来的时候,渊寂又变成那个粉雕玉琢的乖娃娃,一眼就能让人喜爱。
“爹爹,我哥哥在哪儿?”琇書蛧
“在无上镜的莲花池旁。”
小家伙嘟嘴,不解,“哥哥为什么不和我们待在一起?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当然不是,他会回来的。只是你哥哥比较贪玩儿,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虫离耐心的解释。
虫离将他放在小床上,让他睡觉,小家伙还处在扑蝴蝶和刚才游泳的兴奋中,他也睡不着,就在被窝里,睁着大眼睛,让虫离讲故事。
讲故事?
这真的让他很为难。
小家伙看着他爹爹为难的样子,心里知道爹爹不擅长讲故事。
所以只好翻个身,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
贝小小一身红衣从屋外进来,见渊寂正乖巧的睡着,脸上高兴,只要这个臭小子乖乖睡着就好。
反正她和虫离,她一直扮演严母,虫离一直扮演慈父。
渊寂和虫离要亲一些。
两人也睡下,贝小小看着天花顶,心里算着日子,什么时候,荒寂才能回来。
“荒寂要回来的时候,一定会让我们去接的。”虫离将她搂在怀里,言语温柔。
贝小小现在心里依旧自责,对不起荒寂。
莲花池人烟寂寥,他一个人待在哪里,得多孤单。
他或许会想,他的娘亲和爹爹,为什么会把他扔在那个地方,一百年之久。而且一直不闻不问。
他的身上一直会收到纯净之气的洗涤,将他身上的邪气驱逐,他会很疼,很疼。
荒寂要是恨她,她也会无所谓的,因为荒寂该恨她。
虫离见贝小小眸中有泪光,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别哭,他若恨你,也是恨我。他是我的长子,就该经历常人所不能经历的。她是你的儿子,待你受这一切,也是应当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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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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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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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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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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