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我差点儿被嘴里的粥呛死,这个男人大多数时候说话正经得很,偶尔冒出这么一两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更让人抓狂。
“喝慢点儿,我又不会跟你抢。”靳君迟扯了一张纸巾给我擦嘴,然后恶作剧般地指腹在我的嘴唇上重重一揩。
“谢谢。”我咬牙切齿地瞪了靳君迟一眼继续埋头苦吃。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每一件都很闹心,所以我都没什么心情吃东西,现在是真饿了。m.χIùmЬ.CǒM
吃完晚餐后靳君迟要去洗澡,他自顾自地打开一只箱子,我才注意到,在靠近门的转角处摞着几只整理箱,我没记错的话,是当初我搬走衣柜时,让人把靳君迟的衣物清理出来放在那里面的。
“看什么?”靳君迟拿了条睡裤笑着调侃,“你看我老婆多贴心,把东西都给我整理好了,从楼下搬上来特别方便。”
“……”我真是无语了。
“楼下已经在施工了,改建成宝宝们的游戏室,还有卧室和保姆房。”靳君迟显然对自己的规划很满意。
“你打算搬到我这里住?”我挑挑眉。
“你愿意跟我回家去是最好,不想回去也没关系。”靳君迟揽住我的腰,“反正我要跟你住一起,至于住哪儿,我都不挑的……”
“我好像没说过要跟你同居吧?”我故意逗靳君迟,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宝贝,我们不叫同居。”靳君迟吻了下我的鼻尖儿,“我们是夫妻,不住在一起才奇怪呢。”
“靳先生,你可能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对这件事,其实还是很恼火的,“你是不是想我把离婚证放包里,随时拿给你看一下。”
“呵呵。”靳君迟把我收入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你就没想过,那本离婚证……或许并不是真的……”
“啊?”我完全愣住了,靳君迟的意思是那本离婚证是假的?那也就是说——我们根本就没离婚?
“‘啊’什么‘啊’?我又不傻,怎么舍得跟这么可爱的老婆离婚。”靳君迟吻了吻我的脸颊,“当时只是希望你收下那些股份,让你和宝宝过得好一点。没想到你那么倔,把股权转让书给我撕了个粉碎,还来了个天女散花……”
“你居然弄了个假证骗我!”我气得不行,“你不怕我跟别人注册结婚,分分钟钟就发现了你给我一个假证啊?”
“对你,我还是了解的。即使我伤你很深,深刻到你不愿再爱我了……”淡淡的苦涩蔓延开来,靳君迟的语调变得有些暗哑,“你也不会随便爱上别人的。”
我微微垂下眼眸,不去看靳君迟的眼睛。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接受不了别人。这几年在法国,也不是没人追求我。法国男人很浪漫,表白的方式称得上千奇百怪。但是,我真的没动心过。
“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我用手指头一下一下地戳着靳君迟坚硬的胸膛。
“我不是自信,是对你有信心。”靳君迟捉住我的手揉捏着,眼角眉梢都是宠溺与纵容,“用这么大的力气,手指会不会痛?”
“你呀……”我真是被这个男人打败了,根本就斗不过的。
“我怎么了?”靳君迟的样子简直欠揍极了。
“你这么坏,你家人知道吗?”我翻了个白眼。
“应该是知道。”靳君迟把我的手拉到唇边,轻轻一吻,“还有更坏的,我让你好好见识一下。”
“啊……”身体一轻,我才意识到身体已经被靳君迟腾空抱了起来,他大步往浴室走去。“你干嘛……放我下来……”
“帮你洗澡。”靳君迟直接走进浴室,用脚把门给踢上了。
“我已经洗过了!”我用手护在胸前,靳君迟一拽,直接把单薄的睡衣给撕开了,几颗透明的纽扣直接弹落在浴室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你帮我洗?”靳君迟大手一扬碎成几片的睡衣在空气里划过一道弧线,落进他身后的洗衣篮里。
“不要……”
“那我们都不洗,来做些别的事情……”
“唔……”
“嘶……别乱动……”靳君迟把我的身体箍得更紧一些,来压制我胡乱踢腾的小腿。
“嗯……疼……”浴缸的空间足够大但却很硬,在加上靳君迟的重量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压路机碾压了……
“你乖一点儿,就让你在上面……”
我的脑袋渐渐变得一片空白,脑袋里只剩下水从浴缸里漫出来,啪嗒啪嗒打在地板上的声音。
“哪儿还疼?我再帮你揉……”餍足之后的男人语调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温热的手指轻柔地落在我的后背上,“怎么不说话?真生气呢?”
我合着眼睛,享受着手法还不错的按摩。如果之前没有被碾压就有这种服务,就更好了。
“是不是磕到哪儿了?”靳君迟把灯调亮了一些,显然是真的担心了。
“关灯!”我把脑袋埋到枕头下面,“还能不能让人睡觉了!”
“原来宝贝是困了呢,睡吧。”靳君迟关了灯,然后把我圈进怀里,“你能回来,我很开心。虽然等得很辛苦,但却是超值的。”
皎洁的月光像银亮的水波一般漫进房间,笼在靳君迟的脸上。他翘着嘴角笑得眉眼弯弯的。其实,靳君迟很少笑得如此甜蜜满足,简直是一秒钟就能俘获人心。
伴随着心脏忽然而至的悸动,我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在靳君迟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谢谢你愿意一直等我……”
靳君迟真的是一直在‘等’,等我从云桑变成了桑榆晚,又从桑榆晚变成云桑。只要想一想都是漫长煎熬的过程,还好他没放弃,还好,我也没有……
我睡饱了已经是天光大亮,卧室里的窗帘拉着,所以光线不会太刺眼。我从被子里坐起来,就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家居服放在床脚,旁边还放着一束白玫瑰。墨绿色的包装纸外面罩了一层银色的硬纱,看起来既华丽又不失优雅。
我捧起那束花闻了闻,清新的花香可以让人的情绪更加愉悦。丝绸一般莹润美丽的花瓣上还挂着露水,在柔和的晨光里闪着微光。靳君迟的眼光还是很好的,他送花从来都不是以数量博人眼球,往往只是不多的几朵,但是花的品质和包装却极用心,让人打心底里喜欢。
我把花放下,一张心形的卡片从花束里掉出来,遒劲霸道的字体与写字的人如出一辙——宝贝,早安!
我捏起那张卡片,小心地夹进床头柜上的一本书里。我给花瓶灌了水,把那些玫瑰花插在花瓶里,然后才进浴室洗漱。
我从卧室一出来,就听到吸油烟机嗡嗡地工作着。走到厨房门口,之间靳君迟站在料理台前——流畅的人鱼线延伸到松松垮垮挂在腰间的睡裤理,上身打着赤膊,宽阔的胸肌和整齐的腹肌暴露眼前,搞得人有流鼻血的冲动。
靳君迟正在听电话,嘴里还叼着一支烟,时不时还用汤勺搅动一下面前的汤锅。我也是无语了,这手都不够用了还要抽烟。
靳君迟显然是一心多用的,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所以,在我行云流水地把他叼在嘴里的烟拿下来丢到垃圾桶时愣了一下,旋即却笑开了:“宝贝早。”
“一大早就抽烟。”我是不是该写张‘吸烟有害健康’的便利贴黏到靳君迟的脑门上呢?意识到靳君迟还在打电话,我决定先闭嘴。
“剩下的事情等一下再跟你交代。”靳君迟把电话往料理台上一丢,反手揽住我的腰,“一个人有些无聊,以后不抽了,嗯?”
“靳助理,你的汤溢锅了。”我看了一眼沙煲。
“嗯。”靳君迟把我松开,先关了火,然后把另一个灶头打开,开始烧水。旁边的料理台上摆着两个拌好的凉菜和一大盘包好的馄饨。
一只只馄饨像一个个小元宝,看起来很可爱:“这些是你自己包的?”
“不然呢?你帮我了?”锅子开了之后,靳君迟把馄饨放进锅子里煮。
“原来我家有个‘田螺先生’……”靳君迟这手艺我真比不了。
“到外面等着,小心烫到了。”靳君迟把我拉到一边。
“我就不。”我故意往他身边凑。
“你呀你……真是拿你没一点儿办法的……”靳君迟直接把我抱起来放在离燃气灶最远的料理台上。
“呵呵哒。”我就是喜欢看他拿我没办法的样子,谁让他以前总欺负我呢。我捏着筷子,偷吃靳君迟做好的凉菜。
“我们端着到桌子那边吃,好不好?”靳君迟完全是在哄孩子的口气。
“不好……”我摇摇头,“在厨房里比较好吃。”
这句话一出口,我跟靳君迟都愣了一下。我还是云桑时,就总是这样的,无论是靳君迟还是哥哥在厨房煮饭,我总喜欢跑来偷吃。然后,总是说菜在厨房里比较好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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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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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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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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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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