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呢?”我迷惑不解地看着靳君迟。
“桑启明做生意不怎么样,做账倒是一把好手。”靳君迟把手中的笔一丢,整个人往大班椅里一靠,伸手把我勾到他怀里。
我几乎是跌到他腿上的,身体不由得一僵,有些担心覆上他的膝盖:“你这样不行……唔……”
我的嘴被靳君迟霸道地噙住,剩下的话被滑腻地舌尖,原封不动地堵回喉咙里。靳君迟的吻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还带着一些惩罚的意味。我胸腔里的最后一丝氧气被掠夺走,我觉得视线都开始模糊了,头更是昏昏沉沉的,靳君迟才放过我。
微凉的空气混合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气灌入口鼻,我终于喘上一口气来。这样的吻实在太疯狂了,虽然并不讨厌,但确实不太舒服。我撅起嘴,瞪着靳君迟,恨不得咬他一口。
靳君迟在我嘟起的嘴唇上啄了一下,我觉得嘴唇有点痛,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小镜子照了照。嘴唇已经肿起来了,而且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靳君迟被我满是‘怨念’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有些愧疚地挠了挠鼻尖儿:“男人最怕自己的女人说他‘不行’……”
“……”我哪里敢惹这种危险级别sss级,眼睛都饿绿了的猛禽,什么时候不怕死的说他‘不行’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咬牙切齿地说,“我是说你的腿!”
“问题原本也不在腿上。”靳君迟捉起我的手吻了吻,“这么用力做什么,戳得手指不痛吗?”
“……”当然是痛的!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不用担心,已经都好了。”靳君迟吻了下我的额头,一抹邪肆的笑从嘴角晕染到眉目之间,“晚上回家好好验收一下,看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的。”靳君迟带着我的手探进衬衫里,按在他的后腰上,那里的皮肤已经恢复了平整,却还是有些微凹凸不平,应该缝针留下的痕迹。
我的手指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很疼吗?”
“不疼。”靳君迟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做手术的时候疼吗?”我把下巴磕在他宽宽的肩膀上。
“做的时候不疼,做完了会疼。”靳君迟捏了下我的脸颊,不过痛得我很高兴。
“什么?”我不解地望着他。
“要是没有痛感,那段脊柱就废了。”靳君迟把我的头按进他的怀里,“都过去了,现在已经好了。”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声音闷闷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伤永远都治不好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或许……”靳君迟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我会尽量忍着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我怕我最终会忍不住……然后,像个无赖一样,博取你的同情和怜悯,缠着你不放……”靳君迟轻轻地抚着我的背,“你在巴黎市郊的别墅还有学校,我都数不清去过多少次。看着宝宝在你的肚子里一点一点变大,长成一个小婴儿,然后会走会跑会在院子里捉蝴蝶……有好多次我都想不管不顾地冲到你们面前,像这样紧紧地抱着你……”
“你就那么放心地把我推开,没想过有一种可能是,等你的伤治好了,但是我已经喜欢了别人,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吗?”
“虽然这种事情想一想都会把我给逼疯了,但我确实想过这种最糟糕的可能性。”靳君迟深吸了一口气,“如果那个有幸得到你青睐的人对你很好,我会克制住不去打扰你们的生活。但是,如果那个混蛋对你不好,我会把他给揍扁的!”靳君迟把我的脸捧起来,轻轻地吻去我脸上的泪珠,“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我都是你的,会为你做任何事情。我爱你,宝贝……”wWW.ΧìǔΜЬ.CǒΜ
“呜呜……”我扑到靳君迟怀里狠狠地哭,“你才是混蛋!怎么可以把我跟宝宝推给别人……”
“我是混蛋……都是我不对……”靳君迟被我哭得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哄我,“宝贝别哭了,好不好……我的心都要给你哭碎了……”
我是真的觉得委屈,我自己带着宝宝在巴黎生活,看到宝宝身上靳君迟的影子越来越清晰,想起曾经的甜蜜与痛苦,我也会在沉沉的夜色中崩溃。每当心痛到觉得再也撑不下去时,我就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桑榆晚,至少你是按照那个狠心男人的意愿生活着,只要他开心就好。
而事实却是,我们都在自己的世界里苦苦煎熬,没有人开心,根本没有人觉得开心……
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我进盥洗室洗了把脸。镜子里的姑娘简直丑哭了——眼睛是肿的,嘴唇是肿的,事实上,整张脸都给哭肿了。
我走出盥洗室时,靳君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冰敷袋:“过来,敷一敷眼睛。”
我躺到沙发上,靳君迟把冰敷袋覆在我的眼睛上:“会不会太冰了?”
“不。”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哭起来这么吓人呢?”
“要你管!”
“我把宝贝弄哭的,我不管谁管呢?”
“哼!”
换了三次冰敷袋,我的眼睛总算是可以见人了。我看看时间,就快下班了。
“一会儿跟我回家。”靳君迟揉捏着我的手。
“才不。”我刚才哭狠了,头都有些发沉。
‘叩叩叩’我还没来得及应门,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有些粗暴地推开了。我不由得皱起了眉——谁这么不懂礼数?
靳君迟的不悦表现得更加明显,犀利的目光像是一柄利剑,直直刺向其实算是闯进来的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我们是刑侦大队的,来找桑榆晚小姐协助调查,绘制犯罪嫌疑人影像。”警察拿出自己的证件。
“谁告诉你警察就可以擅自出入私人领地了?”靳君迟径直走到警察的面前,他的个子实在是高,而且还是那种被惹怒了的模样,逼得那两个警察往后退了几步,“出去!重新敲门。”
两个警察有些尴尬地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退出了办公室,然后重新敲门。我不想跟警察叫板,刚打算应门,靳君迟却冲我摇摇头。
我是彻底无语了,看来这件事靳君迟是要插手了。那基本上就是没我什么事儿了,我从茶几下面找出一盒饼干,拆开包装,拿出一块吃起来。
靳君迟大概是心情不错,很难得地从盒子里拿了一块饼干丢到嘴里:“为什么不吃蛋糕?剩下几个都不喜欢?”
“我要带回去给宝宝们吃的。”我一边说一边把蛋糕盒子扣好,装进手提袋里。
“好乖。”听到宝宝,靳君迟眼里的笑意更柔和了。
外面的警察又敲了两次门,我指了指门,“下班前赶紧处理了。”
靳君迟又吃了一块饼干,然后才应了门。那两个警察被使了个下马威,再进来时刚才的嚣张气焰都灭了。对付嚣张的人,最简洁有效的方式大概就是——比他更嚣张。
“桑榆晚小姐,请您配合我绘制一下昨天行凶打人的犯罪嫌疑人的样子。”其中一个警察从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哦。”我点点头。
“那我们开始吧。”那个警察调出一张毫无特色的素描人脸图像,“先从眼睛开始,是大一点还是小一点,单眼皮还是双眼皮?”
我面前的茶几上刚好放着一份《环球时报》,头版头条有一张川普出访中东的特写照片。我就照着川普的样子指挥那个作图的警察绘图,我发现警察用的这个软件还挺厉害,跟小时候玩儿的那种换装软件一样,五官可以随意组合。几分钟之后,一张活灵活现的川普画像就出现了。
“噗。”靳君迟看到成品画像,没忍住笑场了“你们好像是接到大案子了。”
绘图的警察一脸无奈,他的同事简直是要炸了,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语气还算过得去:“桑小姐,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就是想试试画出来像不像,万一画得不准,冤枉了好人就麻烦了。”我一本正经地说。
“对于我们的专业素质,你还是不需要怀疑的。”绘图的警察继续说,“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他要是画图得一点都不像呢,我倒是还可能配合一下。他技术这么好,我哪里能让他把阿正他们画出来呢。
警察确实不是酒囊饭袋,他会反复的跟我确定,没有个实实在在的人的样子,真还不好说,我可能一会儿说这样一会儿说那样,最好他被我惹急了:“桑小姐,你这样我们会告你妨害司法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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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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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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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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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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