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图财,那大概就是害命了……”我也开起了玩笑。
“呵呵。”沈子初笑得很开心,“你比小时候要可爱得多,我觉得就算是被害了命也挺值得。”
不知道别人面对这样几乎直白的示爱会有什么感觉,我只觉得烦躁。我爱靳君迟,沈子初的表白像是一把刀子,想要将我和我的爱情割裂开。我的眸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有种私有物被人染指的愤怒:“我已经结婚了,请沈先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xǐυmь.℃òm
沈子初愣了一下,马上开口:“抱歉,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表达对你的好感……”
“你觉得对别人的妻子表达好感合适吗?”我的语气也尖锐起来。
“小晚,你被那张纸束缚住了思想。如果你们是相爱的,那张纸就是爱情的见证;但如果你们不爱了,它就是一张废纸。被一张纸操控自己的生活,那是可悲的!”沈子初像一位循循善诱的‘好老师’,“离婚没什么丢人的,没人可以指责你去追求更好的生活。”
“停车!”我对车祸有着很深的畏惧,如果沈子初不是正在开车,我会毫不犹豫地甩他两个耳光。
“小晚?”沈子初显然不能明白我的怒意从何而来,车子虽然没有停下,却放慢了速度。
“你的老师或是父母都没有告诉过你——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是很没教养的行为吗?”我眯了下眼睛,“你以什么身份对我的婚姻评头论足——导师?兄长?朋友?这些你统统都不是,就算是,在我这里也没资格!”
‘吱嘎’沈子初猛地踩下刹车,还好车速原本就不算快,但我的脑袋还是差点儿撞上车窗,我下意识地护住小腹,然后怒气冲冲地瞪着沈子初——他疯了吗,居然这样开车!
沈子初也很慌,他马上解释:“是前面那辆车突然……”
解释的话还没出口,下一秒就是‘嘭嘭嘭’的几声巨响,面前的挡风玻璃被什么东西砸得全都裂开了。幸亏沈子初的车不错,那些玻璃只是布满了裂纹,像蛛网也像崩裂的冰层,虽然看起来十分狰狞,却没有碎玻璃飞溅起来,要不然绝对要被划伤的。
那次车祸给我带来了很深的心理阴影,眼前这种状况几乎是一秒钟就把我拉回到了可怕的记忆里,我忍不住尖叫一声。
“小晚,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沈子初倾身过来想要搂住我的肩,我条件反射般的推开他的手。虽然怕得要死,但我根本无法接受靳君迟意外的男人靠我太近。
沈子初愣了一下,手僵在那里。这时有人蛮横地拉车门,沈子初反应还算快,马上按了中控锁,对方没有得手。
对方用什么重物在驾驶座那边的车门上砸了一下:“自己滚出来,否则人跟车一起丢江里了!”
我完全被吓傻了——这是什么情况!打劫?绑架?这些人绝对是不要命了,居然敢在大马路上砸车。这是是冲沈子初来的,还是冲我来的?
我脑袋里乱哄哄的,从包里摸出手机这么简单的动作,我的手抖得都拿出不来。我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能慌,我还得保护我的孩子!
由于玻璃被砸裂了,车前的‘劫匪’只能看到不算清晰的人影。我觉得他们应该是针对沈子初,驾驶座那边的玻璃一角猛地插进了一把冰锥样的东西大力一撬,玻璃哗啦四分五裂,夜风鱼贯而入。
“自己出来还是给你从玻璃渣子上拖出来?”一只大手从挂满碎玻璃的车窗伸进来,捉住了沈子初的衣领。
“我自己下来。”经过最初的慌乱,沈子初渐渐镇定下来,他一边开车门,一边压低声音对我说,“一会儿我尽量拖住他们,你找机会往人多的地方跑,觉得安全了再报警,千万别被他们捉到,听懂了吗,小晚?”
“嗯。”我点点头。
沈子初一下车,就被几个打手模样的人按住蹲在地上,即便如此他的脊背还是挺得笔直:“你们是什么人,我刚回国不久,并没得罪过什么人,你们应该是找错人了。”
“沈子初是吧?”其中一人沉声询问。
“是。”
“是你没错!”那人在他腿上踢了一脚,沈子初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没有栽倒,“呦呵,是个有骨头的!”
“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谈,无需动手。”沈子初试着跟他们谈判。
“正哥,车上还有个女人!”
“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我朋友!”沈子初激动地站起来,又被两个人狠狠按了下去。
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有人过来捉我,我就用车门把他撞开然后逃走,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自己可以成功。
有人站定在车门前,我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用尽全力将车门推开,然后从车上跳下来。
“唔。”对方吃痛地闷哼一声,我觉得自己动作还算快,却还是低估了他的身手,他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可是另一只手却死死地捉住了我的挎包。
身外之物,舍!我将包包脱手,还没来及跑,脚步就顿住了。
从车子另一侧绕过来的阿正看到我也愣住了:“少奶奶,您怎么……”
这些人是阿正带来的?想到这里我的火蹭地一下就蹿起来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来抓我的?”
阿正连忙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回答:“不是,少奶奶,我们不知道您在这辆车上……是我办事不利,刚才吓到您了。”
我往车子另一边看了一眼,今天沈子初确实把我惹炸毛了,但刚才遇到麻烦时,他的表现还算过得去:“把人放了!”
“少奶奶,我们还要跟沈先生谈谈。”阿正依旧垂着头,小声询问,“少爷病了,昨天还发烧呢,您回去看看少爷吧?”
我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靳君迟生病了,一定是前天从酒店追出来时感冒了……我捏紧拳头,才抑制住想要马上跑到靳君迟面前的冲动:“病了就找医生,我又不会看病。”
我冲刚才挡着车门的保镖伸出手,他垂着头把包包还给我。我又对阿正说:“人不能放?我的话不好使,是吗?”
“不是。”阿正冲属下打了个手势,原本按着沈子初的两个人松了手。
我招手拦了辆出租车,阿正连忙走过来:“少奶奶,您想去哪儿我送您。”
我偏过头对沈子初说:“上车。”
沈子初上了出租车,我帮他把车门关上:“你先回去,关于车子赔偿的事情,咱们明天到公司谈。”
“小晚……”沈子初看着我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直接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少奶奶,请……”阿正把车门打开。
我慢吞吞地挪到车子旁边,动作虽然很慢,但他们却没有不耐,看我坐稳后阿城才坐进驾驶座,另一个保镖帮我关上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坐进车里,我靠在座椅里缓着气,两手捂在肚子上。不知道是刚才被吓到了,还是开车门时太用力,我的肚子隐隐地疼着。其实不算很厉害,但我还是不敢大意:“去慈康医院。”
“少奶奶,少爷不在医院,在家休养呢。”阿正显然误解了我的意思,把车子往紫藤苑的方向开去。
我就要抓狂了,我怕情绪激动肚子会更痛,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我肚子疼,送我去医院!”
“是,少奶奶。”阿正显然被吓到了,几乎是飞速往医院开去。
车子刚一停稳,车门就被人猛地拉开。我的身体紧绷了一下,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后,身体才慢慢放松了。
靳君迟弯腰把我从车里抱出来,旋风一般往急诊科走去。身体被他身上的气息笼罩着,我的神经放松下来了。
靳君迟收紧了手臂,垂首吻了吻我的头发:“疼得厉害吗?”
“不是很厉害……”我回答。
我们走到诊察室门口时,阿正和另一个保镖也跟了上来:“少爷。”
靳君迟冷冷地横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似乎要杀人:“真是长进了,越来越会办事了!”
“对不起少爷,是我们一时失察。”阿正垂手而立。
靳君迟抱着我走进诊室:“医生,我太太怀孕了,现在肚子疼。”
“见红了吗?”可能是靳君迟的神情太骇人,医生也紧张起来。
“什么?”靳君迟没听懂医生的问话,其实我也没懂。
“有没有出血现象?”医生换了种问法。
靳君迟忧心忡忡地望着我,我自己倒是倒是没感觉到出血,但是不是一点都没有,我真不知道:“好像没有。”
医生听到我说没出血,又问:“是怎么疼呢?”
“揪着疼,但不是很厉害。”我现在只感觉肚子不舒服,说不上是怎么疼。
“今天急诊这边没有妇科大夫值班,要详细检查的话,只能是开个住院单,去病房那边做。”医生看着我们,“怀孕期间精神紧张或者剧烈活动都会引起宫内韧带牵拉,让孕妇感到不适。经过休息可以缓解,问题就不算大。安全起见,我建议做个详细检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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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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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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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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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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