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平的策论看起来有理有据光明正大的令人信服,莫非是后来他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变成汉初的那位总是给刘老三出阴险毒计的老阴比?”
这篇策论在方晓看来,真就是秦末汉初的三分天下之策,只要这计策真能完美执行,那么赢得天下几乎就是时间的问题。
“陈先生这策论写的真是精彩,真是每一条都说到了我的心上,先生甚至连山东的六国余孽都算到了,真不可谓不深谋远虑。”
先是尬吹了一句,让陈平的脸上显出一丝隐隐的自豪,可方晓下一句话,却让又让他心里一颤。
“先生策论之中,只说到了三分天下之策,那在这之后呢?扶苏又该何去何从?”
陈平当然知道方晓问的不是如何统一天下,而是天下归一之后的事情,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这位公子是在考校自己的“气量”,亦或者真的是自大到了视天下群雄于无物,若是后者,陈平已然在心中悄悄打算,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但想是这么想,问题还是得回答,于是陈平咬了咬牙这才说道,“公子所指莫非乃是国本之论?”
方晓闻言,不置可否,只是眼神平静的看着陈平,让他根本猜不透自己在想些什么。
“如此,平便斗胆一说!”坐直上身,朝着方晓一拜,陈平当即开口说道,“秦之所以能一天下,靠的便是法,而平亦闻,始皇帝曾于咸阳宫中招群臣议国本,后才将天下分作三十六郡,不效故周之封建事。
平私以为,此法大善,日后公子若能一天下,当承始皇帝之制,以秦法而治天下!”
“陈先生没有说实话!”
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平,方晓轻声接到,“我听说,先生乃是黄老高足,难道就不想向我推销一番自家的学问?”
再一次被猜中心中所想,陈平心中惊疑交加,更加看不透眼前这“温润如玉”的公子想干什么,于是他只有直起身再拜。
“平虽以黄老为学,但却也知,秦能一天下,皆在于秦法之利,事无巨细皆有准绳,这自然是极好的。
然平亦听老师教导,治大国应如烹小鲜,若是凡事太过,则物极必反,是以平私以为若公子能取天下,当法道并行。”
“哦?依君之见识,法、道该如何并行?”
“乱世过后,万民思安,依平所见当约准绳以秦法,行无为于万民,而后民力可复,天下自然安定!”
“陈君,我再有最后一问,你不必现在就回答,只需记在心中,好生揣摩,日后时机到了,在答我不迟!”
听见这话,陈平心中猛然一松,这便意味着自己还有以后,于是抬起头来再拜。ωωω.χΙυΜЬ.Cǒm
“陈君,你亦有宰天下之志乎?”
陈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将军府的,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不断回荡着“长公子”方才高深莫测的形状表情,最终之前在厅中经历的一切,都变作了方晓发出的最后一问。
且不管陈平如何离开的,此时将军府中,蒙毅、李信与王离正跪坐在方晓对面,而在他们的身前则是陈平的那篇策论。
三人一一传阅之后,脸上各自现出不同的表情,但最后三人所有的表情,却都归做一声叹息。
只见王离率先直立而起,朝着方晓便是郑重一拜,虽然没有什么言语,但方晓心中明白,自己这个实际上掌控着北地秦军三十万的小舅子,已经对自己心服口服了。
而李信也是一边赞叹着“公子慧眼识人,真乃神人也”,一边看到兴奋之处抚掌大笑,“这陈平,真人才也,信当将此人引为知己。”
就连一项严肃刻板的蒙毅,再看了这策论之后,都不得不发出赞叹,而后说上一句“后生可畏”。
就这样,昨天夜里悄然升起的“用人危机”就这样,因为陈平的一封策论,而化作了无形。
“公子,这陈生有如此高才,可要让其担任要职?”
“不急,且让其随在我身边,再试一试他的气量如何。”
定下了眼前的战略方针与陈平的去留,王离三人便一起起身告辞。
既然决定了要以匈奴为目标,而后静观天下大势,那三人接下来就有一堆繁忙的军务需要处理。
李信也到罢了,虽然曾经被始皇帝贬斥,但总归是清白之身,只要王离征召,李信自可以以门客身份,在北地秦军之中光明正大的整顿军务。
而蒙毅则必须隐姓埋名,藏在暗处,当然方晓的情况也差不多,是以他特别让王离为他寻来了一块金属面具,这样就避免了日后出门,被除了短兵亲卫以外的秦军士卒认出来的风险。
一日过后,满头白发的李信,喜气洋洋的来到了将军府中,进来之后见到方晓,当即便是一个大礼到底,口中则是赞叹连连,“公子真乃神人也,所造那高马鞍还有那名为马镫的东西,真真奇思妙想,乃是马战利器!”
李信说的,自然是昨日他给王离的那张图纸,其上画的正是高马鞍与马镫。
骑过战马甚至还斗阵斩杀了阎乐,方晓自然知道在秦朝时期,不但没有马镫,就连能很好固定身体的高马鞍都没有。
于是本着每个穿越人士都需要发明一遍马镫的原则,这才有些迫不及待的把图纸画了出来。
他却是没想到,王离的动作居然如此麻利。
看着李信动作麻利的翻身上马,演练了一番“骑马射箭”之后,方晓满意的点了点头,马镫虽小但绝对是划时代的产物。
“以李将军经验,此物可对我大秦车骑有效?”
“那简直太有了!”李信脸上的表情就是这么五个字,“臣敢断言,有了这套马战利器,以北地秦军车骑之精锐,只要信稍加锻炼,那定然每骑战力,都将不亚于天子禁卫!”
“好!此事便交于两位将军以及老师了,不过此物定要保密,万万不可让有心人学了去!”
“唯!公子之言末将定然谨记!”
无论是王离李信,甚至蒙毅,听见这话都是神色一肃,旋即拱手行礼。
苍茫的草原之上,两骑并辔而行。
当日离了校场之后,方晓本打算去见一见周勃曹参等人,但转念一想,就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如今他的身份乃是长公子扶苏,便是在重视人才,也不至于亲自去行伍之中见两个“无名小卒”,他必须注意影响。
御下之道,也是十分有学问的,对陈平之智方晓有着十足的信心,是以他这才会跟王离打赌,并借着策论平息了三人心中的不快。
但周勃等人的能力,却并不足以立竿见影,况且如今他们已经在北地秦军之中了,既然如此,那么能否出头,一切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吧。
方晓始终相信,如果是金子,即便不用自己提携,也一定能够发光。
当然,这里面还是有一个例外的,那就是日后在楚汉争雄之中,大放异彩的兵仙“韩跑跑”。
此人极度骄傲、自负,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出人头地,一旦发现不重用,立刻就会脚底抹油。
是以,为了不让兵仙从自己的碗里逃走,方晓必须抓紧时间,去见他一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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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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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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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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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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