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冲到前面,大声道:“素问妹妹,你还记得我吗?”
素问“咦”了一声:“是梁宣叔叔么?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哩。”
“是谁让你等我的?”
“我师姐昨天让我留在这里,说这里有一位霍十三娘可以给我治病。她还让我等你,说你不久就会来这里找雁姐姐。”
梁宣听到她说“雁姐姐”,心中一紧,嗫嚅着问:“你师姐……你师姐她走了么?”
素问点点头:“师姐跟着贺兰叔叔去昆仑山啦!雁姐姐还昏迷不醒呢。你快上来吧,她一直叫你的名字呢……”
梁宣心一沉,想道:“她怎么还未醒?难不成真的病得很重?”
刘小刀此时忽然问道:“这位小姑娘,你说的那雁姐姐,可是叫雁留声?”
“不错。怎么,你也是来看望雁姐姐的么?她可病得很重哩。”
草庐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丫头,你的话不嫌太多了么?”正是方才那老太婆。她果然便是霍十三娘。
“婆婆,这里有一个人,要来看雁姐姐呢。”
霍十三娘冷冷的道:“无事不登门。那些是来找你雁姐姐玩的,可惜他们上不来。等闲他们上来了,你雁姐姐也就醒过来了。”
她声音冷峻,说出“找你雁姐姐玩”这几个字,听上去当真古怪之极。
刘小刀高声道:“霍十三娘何必要跟我们沙河帮为难?早些将佳期宫主放了,我们这便离了岳麓山,不会再打搅您二位的清净。”
霍十三娘“呸”了一声:“什么‘您二位’?我跟这老贼和尚一丝关系也没有,他清净不清净,跟我何干?”
对面草庐中的锦瑟先生拨了几下弦,叹息道:“老衲一片好心,帮施主挡一挡这些人,却不想施主还是如此。”
霍十三娘怒道:“谁要你的好心?当年怎么不见你好心?有这功夫,不如替我料理了这刘小刀。”
锦瑟先生不语。那刘小刀却在下面笑道:“霍前辈若执意不放人,休怪在下无礼。”他做了个手势,沙河帮中之人,忽然都从包袱中取出弓`弩来,弩`箭上还挂着火石。
“刀剑无情。我们虽上不去,可是沙河帮的‘火流星神箭’,高山万仞也挡不住。”他挥了挥手,手下之人便都将箭头上的火石擦燃了。
熊熊火焰燃烧起来,犹如繁星万点。场边梁宣等人一见此情景,心情紧张起来。暗自想道:“他们若是对霍十三娘用了火流星神箭,那这两间草庐只怕都要化身火海。”
梁宣下意识按住腰间的龙吟剑,准备走到刘小刀面前劝说。
草庐之中的霍十三娘忽然冷笑:“你想动手,就赶快动手,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刘小刀喝道:“左右准备!”
一声令下,周围的匪徒们一齐拉弓引箭,火苗熊熊,直冲高处草庐。剑拔弩张,眼看就要纷纷射去。
梁宣大步走过去,止住刘小刀:“刘帮主,大家有事好商量,莫要……”m.χIùmЬ.CǒM
“梁公子不必多说。”刘小刀挡住他,表情肃然。“佳期宫主是我沙河帮不共戴天的仇敌,此事乃我沙河帮中事,梁公子不必插手。”看也不看梁宣,手高高扬起,眼看就要落下。
梁宣大声道:“那草庐之上还有霍前辈、还有素问姑娘,她们……她们都是无辜之人,佳期宫主也在昏迷之中,刘帮主选在此刻报仇,不觉得趁人之危么?”
刘小刀冷笑:“趁人之危?跟魔道中人,还要讲什么趁人之危?”
高处一直不语的锦瑟先生,忽然道:“阿弥陀佛。刘帮主只叫别人看病,老衲今日才知,心病最多者,莫过帮主自己。”
刘小刀不接他话,大声道:“大家放箭!”
一声令下,弓箭齐发!匪徒们纷纷射出飞箭,火星点点,一齐射向高处的霍十三娘草庐。
梁宣制止不及,高高跃起,龙吟剑左突右挡,但以一人之力,怎能敌得过箭雨?火流星飞箭很快便烧到了高处山崖之上,有些落在瀑布水中,有些却落在山坡上,枯草都熊熊点燃。草庐边缘,素问还在慌忙躲避。
梁宣大叫不好,提起龙吟剑,飞身跃起,踩着悬崖绝壁一路直上,不少飞箭带着火星,擦过他衣角,连他的身上也被烧得尽是焦黑的火点。
梁宣很快便上到了崖顶。下面王墨跳脚:“梁公子也把我弄上去啊!”
周佩弦也说道:“还有我!”
两人仰头看了眼这绝壁,倒吸一口凉气:这绝壁如此高大,少年却片刻间便上到了顶上,更不用说周围还有流星飞箭。他武功之高,着实骇人!
梁宣朗声道:“此处危险,二位还是先在下面避一避吧。”转身去寻素问,素问已走到门边。那草庐之中一个人也没有出来,霍十三娘和雁留声只怕都在里面。
梁宣心中一急,不及进草庐,那飞箭已射到眼前,竹林马上就要燃起。他向后望了望,忽然心生一计。
梁宣扯过竹枝,走到身后瀑布之下,伸竹枝沾满了水。走到崖边,大声道:“素问,帮我折几枝竹枝来。”
口中说着,手里已有了动作,挥舞竹枝,手上用了内力,一招“千山暮雪”,竹枝上的水都被他甩得到处都是,四散飞洒。转眼间飞箭上的火苗纷纷熄灭。
素问见状当然领悟,喜道:“我有办法!”她从草庐中拖出一柄大扫帚,这扫帚乃是用竹枝编成,又早已晒干,自然比直接扯下来的鲜竹枝更有用。
梁宣接过扫帚,在瀑布之下沾上水,飞身到崖边狂甩乱舞,水花四溅,又有不少飞箭的火星被扑灭。
正在灭火,身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年轻人,你用坏了我的扫帚,可要罚你给我扫地。”听声音正是霍十三娘。
梁宣大声道:“前辈快快带雁留声离了此地,我在此抵挡一阵!”
霍十三娘笑道:“倒不用费心。将扫帚给我。”
梁宣递给她扫帚,只见她转身走到溪边,沿溪水顺势一扫,顿时溪中的泥土都被她扫起来,竟成了一个小小的截水坝!
霍十三娘大声道:“往后退,不要湿了鞋袜!”
梁宣刚退没几步,那溪水便已改道,四散奔流。流遍崖顶,倾泻而下,竟形成了一个瀑布,将那些飞射上来的箭尽数打落下去!
霍十三娘仰天大笑不已,崖下刘小刀等人仍不服气。忽然叫道:“大家上梯子!爬上去!”
霍十三娘和梁宣走到崖边,向下看去。见那刘小刀已指挥着沙河帮的人竖起了梯子,贴着悬崖要爬上来。
霍十三娘眼中精光一闪,吩咐道:“素问,你去里面看着你雁姐姐去!”
素问答应着退回,梁宣回头望见她已进到了草庐之中。旁边霍十三娘拍着他的肩头,轻笑:“年轻人,莫心急,你我二人一齐抵挡一阵这些匪徒,如何?”
梁宣犹豫:“他们……他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前辈你难道要……”
霍十三娘冷笑:“你到底能不能下得去手?你到底还要不要救那丫头?”
梁宣知道她说的是雁留声,心中一动,也在问自己:“我到底要不要救她?若不是为了救她,那我何必要上来?”
霍十三娘已经出手,她使得是片片小石子,打将下去,匪徒们一个个中了石子,很快跌落,不过所幸伤得不重。但只能勉强抵挡一阵。
霍十三娘咬牙,对着对面草庐大声怒道:“贼秃!你还在念经么?如此见死不救,半点邻居之情都不顾?”
草庐中人不语,忽然响起一阵琵琶声。弦弦促急,如雨横狂风,正是一曲《十面埋伏》。此曲本来便快如急雨,又用上了极为浑厚的内力,更增添了危机万军之感。
梁宣听得不能力持,大喘粗气,崖下梯子上的群匪们也是冷汗直冒,脚软腿软,又有更多的人跌落下去,两腿战战,心中惊惶!
正在忙乱,素问忽然又从草庐中奔出。她一面捂着耳朵,一面朝下大声道:“你们别上来啦!你们还想要‘一片冰心在玉壶’的解药吗?”
此言一出,群匪们动作都是一滞,连刘小刀也从轮椅上立起身。他伸出一只手,五魁便高声向众位匪徒们道:“大家暂停!”
所有人都不再往上爬,连那曲《十面埋伏》也随之安静。
刘小刀咳嗽了几声:“姑娘,佳期宫主对你说了什么?”
“雁姐姐说,她可以给你们‘一片冰心在玉壶’的解药。但前提是,你们不可以再纠缠于她。”
梁宣听了,忙问她:“你雁姐姐醒了?”
素问点点头:“早就醒了。你随我进去,扶雁姐姐出来,她有话要对这些人说。”
梁宣一听,便有些犹豫,还在想要不要进去。那霍十三娘便先怒道:“你还等什么?还不进去!”梁宣一呆,便被素问拉着,往草庐中走去。
从门内进入,当先便是一道竹帘半卷,风微微吹开帘幕,只见门内正中,竹榻之上坐着一个女子。正是多日不见的雁留声。
她面色有些泛白,嘴唇也干涩,浓眉少了英气,倒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弱。她没有戴抹额,头发却已扎得好好的。
雁留声仿佛早已知道梁宣来了此地似的,见了梁宣,勉强一笑。梁宣不敢看她,低下头,嗫嚅问:“你……你原来早已醒了?”
雁留声却大方干脆:“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先扶起我,咱们把外面那些人打发走。”她见了梁宣,倒是表情镇定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是声音有一些病弱。
梁宣不说话,走到她身边,与素问一起将她扶起,走出了草庐。雁留声再没有怎么看过他,只是梁宣自己心中反倒觉得一阵松、一阵紧,说不出什么滋味。
崖边,霍十三娘堪堪抵挡住了沙河帮匪徒们的攻势,那一曲《十面埋伏》也渐渐转沉缓。只是匪徒们看来仍旧不肯放弃,丝毫没有退后的样子。
雁留声走到崖边。她人一出现,崖下众位匪徒们都齐声“噫”了出来,纷纷抬头看着她。
刘小刀见佳期宫主终于露面,示意匪徒们住手。
雁留声勉强扶着梁宣,向崖下大声道:“各位沙河帮的兄弟,大家都是江湖上走南闯北的人,今日何苦来打扰霍十三娘和锦瑟先生两位前辈的清修?”
她受伤未完全痊愈,声音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但仍旧充满英豪之气。
刘小刀冷笑:“佳期宫主说笑,平白无故咱们这些粗人怎么会来打搅岳麓山?咱们此次来这儿为的是什么,宫主您老人家可比谁都清楚。”
雁留声咳嗽了一声:“各位兄弟都是我佳期宫的。过去十多年,多有得罪,如今圣门四分五裂,各位大可离开佳期宫,自谋生路。‘一片冰心在玉壶’的解药,我现下就可以送还各位,余下解药将在七日内交付给江北四帮各处。从今以后,江北四帮和逍遥门,再无瓜葛。不知刘帮主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群情耸动。连梁宣也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雁留声。她镇定自若,丝毫无觉不妥。
江北四帮人多势众,多年来受制于逍遥门,如今雁留声竟仅凭一言,便了结了这桩恩怨,倒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刘小刀眉头微微蹙起,示意群雄们安静。似乎在思量。定定抬头望着雁留声不语。
雁留声从袖中取出一件玉色小瓶,高声道:“刘帮主若不信,我此刻便愿意解了帮主的毒。”说罢在梁宣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劳驾梁兄,将解药送过去。”
梁宣接过那玉色小瓶,对着刘小刀大声道:“刘帮主接住了!”手中一抛,解药从空中直直落下,下面的刘小刀伸手接过。
他双手哆哆嗦嗦颤抖着,将解药的瓶塞打开,迫不及待便吞了下去。
喉头一滚,仿佛送走了多年的梦魇。刘小刀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终于恢复平静。
雁留声道:“如今刘帮主可以叫你们这些人退下去了么?”
刘小刀抬头望着她,脸上的苍白冰冷终于被难得的红润代替。但他却又冷冷一笑:“佳期宫主以为区区一瓶解药,便可以化解所有恩怨?”
雁留声面上微微变色:“刘帮主此话何意?”
“我刘小刀、我沙河帮中所有中毒之人,多年来为‘一片冰心在玉壶’所挟制,深受屈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中的仇恨郁结,岂是一瓶解药便可化解得了的?”刘小刀说罢,环顾四周,匪徒们想到自己中毒之时的惨状,多年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纷纷愤然。
“不错,这玩意害苦大家了!”
“这口气咽不下!”
“佳期宫主你今日休想逃出去!”
雁留声高声道:“你们还想要什么?”
刘小刀止住匪徒们的议论,狂笑:“我们这些兄弟这些年所受的苦,全拜佳期宫主您老人家所赐,一时一刻不敢忘;咱们大家都知道,那‘一片冰心在玉壶’发病之时,痛入骨髓,犹如千虫噬咬,万箭穿心。只要您老人家能一一受了这些苦,体会一下当年兄弟们的心情,咱们这些兄弟方才安心。”
“所以,你们要我怎么做才肯罢休?”
“只要你从那高崖下来,让我们这些兄弟们每人割一刀,不劳烦你服用那‘一片冰心在玉壶’,大家割完了自己那一刀,自然便心服口服地离去。”刘小刀看着雁留声笑。
梁宣听到此处,暗想:“虽说刘小刀被佳期宫残害多年,但人也为仇恨蒙蔽,已失却了人性。这样残酷的手段,居然也想得出来?”
他感觉到自己旁边的雁留声身子微微颤了颤,知道她也被刘小刀这话吓得心中直冒冷汗。
素问忍不住道:“你们好不要脸!一群大汉欺负一个姑娘家,还用这样阴毒的手段!”
刘小刀冷笑:“这话姑娘却说错了。其一,崖上站着的这位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是魔教逍遥门的佳期宫主;其二,非是我们欺负她,而是她先残害我们。佳期宫主扪心问问,当初伤我的那泰山派劣徒,是不是你佳期宫的人?”
雁留声点点头:“不错。”
“魔门多年来对我沙河帮的残害,是真还是假?”
“自然是真。”雁留声声音有些急促。
梁宣再次听到她一一承认这些,依然觉得滋味莫名。她怎么能对自己所做如此毫不忌讳?她心中可曾有过后悔?
刘小刀冷笑道:“那么宫主殿下还在等什么?咱们这些人只要您下来,受兄弟们一刀,即便撤回。您莫忘了,当初那苦,可比这简单的一刀厉害得多。”
雁留声沉默了片刻,转头对梁宣低声道:“劳驾梁兄,能否将我背下去?”
梁宣转头望着她,瞪眼道:“你要做什么?”
雁留声低头望着崖下:“梁兄将我背下去便好。”
“你疯了么?若是依着他们,那你还有命在?”
雁留声不语。
霍十三娘道:“雁儿,你不用管。这些匪徒们人虽多,老娘我今日杀他个干净,也不在话下。小子,你会帮我么?”她问梁宣。
梁宣却又在犹豫。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办法。
霍十三娘见梁宣如此,摇头叹了一口气,忽然朝对面大声道:“老不死的,你就眼看着这些土匪害人,还不出手相助么?”
对面草庐之中的锦瑟先生已沉默了很久,此时叹道:“罢了罢了,都是心魔难除,心魔难除!相争何益?相争何益?”琴声隐隐,犹豫不决。
梁宣忽然大声道:“刘帮主,我愿代佳期宫主受各位兄弟一刀,不知可否?”
此言一出,群雄悚然一惊,都没有想到,佳期宫主旁边的这少年,竟会忽有此一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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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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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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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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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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