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气力游丝,顿时说不上话来,只是软绵绵瘫倒。他心中大恨,叹自己无用。那老汉在运掌向自己体内输入真气,引得丹田中寒气上涌。梁宣又痛苦、又气愤,肩头乱颤。
老汉沉声道:“平心静气!你体内虽然容纳了银汉童子七十年内功修为,但他也练了寒冰奇毒掌法。内息中寒毒了得。现下你身中寒毒,非得好好调养,将其逼出不可!”
梁宣两耳嗡嗡乱鸣,邱伯说的话已听不清楚。他不想接受疗伤,也不想被这来历不明、正邪不明的人救治,万一他是逍遥谷或血昆仑的人,那他还不如死了的好!而且他本来就一心求死。
想到这里,梁宣暗自咬牙,丹田沉住气。忽然想:“我要是能吸他功力也好!这样,他便不敢近我身!”他暗中尝试,不知自己那莫名的噬功大法能否发挥作用。
邱伯忽然重重拍了梁宣背后一掌,两人立即分开。邱伯脸色有些白,呼吸气喘,额头上已生了一层冷汗。伸脚将梁宣踢翻,梁宣咕噜噜从床上滚下,打翻了床前小案上放着的一个酒壶,倾覆一地的碎片残酒。
“臭小子!他娘的不知好歹!我好心为你疗伤,你他娘的要将老子内力吸干么?”邱伯从床上跳下来,踩着梁宣的脖子,骂道:“亏你口口声声与魔门势不两立,这样阴毒的杀人勾当,又算什么名门正派?”
他气得脸红,脚上用力,梁宣本来虚弱已极,哪里禁得住?很快就又晕了过去。
邱伯兀自喘了一会儿,怒气渐消。又见梁宣头发乱蓬如鸡窝,形容消瘦,似乎命不久矣的样子,连忙探他鼻息。幸而气息微而颇稳,并无大碍。他叹了口气,又将梁宣抱起,重新放回床上,铺上草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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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宣再度迷迷糊糊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盖了厚厚的棉被。额头出了一层汗,身体仍然感到寒意。他想要将被子踢翻,却一动不能动,这才发现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五花大绑地困在床上。哭笑不得。
梁宣挣扎一会儿,没有一丝气力。他终于大喊了几声。
门上有人走进来,邱伯黑沉着脸望着他。梁宣也看着他。
“放开我。”
“解开捆绑对你没用。你现在不可用内力,否则寒毒上侵,只会让你冻成冰人。”
梁宣心中大急,又挣扎着,他竟然用上了点气力,感觉到绳索松了。“快将我松开!”
“小伙子,年纪轻轻,别这么大火气。”邱伯不理会他,转身欲走。
“我……我要上茅厕!”梁宣红着脸叫道。恨不得撞死在地上。
邱伯依然沉着脸,将他捆绑着从床上拉起,拉出角落里的一只小桶,还将他裤子解开。
梁宣的脸更加红,但又不得不当着他的面,由他扶着小解。
躺下之后不久,梁宣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但他只想要吐。邱伯随后果然又来给他灌肉汤。梁宣紧闭口,油盐丝毫不进。气得邱伯将汤碗摔碎一个,打在地上。
“不吃饭,你就等死吧,臭小子!”骂了一句,吐口痰,走开了。
梁宣闭着眼继续昏睡。
他既吃不下,也根本不想吃。既然寒毒侵体,那他自是活不长了。既命不久矣,那吃饭还有何用?他本来就不想活了,这下更好。
他又想到这寒毒是因为他吸噬了银汉童子的功力,而这都是因为,他莫名学会了那什么“噬功大法”的阴毒功夫。现在想来,也许那日在山洞中所学的武功心法,就是那噬功大法?
梁宣半醒半睡之间,将这些都想了一遍。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他越来越坚定那墙壁上所刻的,就是噬功大法。
但是噬功大法这等阴毒功夫怎么会留在泰山上?那山洞中的骸骨,是否就是留下此功心法之人?
江湖上,除了当年血昆仑圣女雪林月之外,就只有逍遥门门主逍遥侯会此邪功;雪林月当然不会是那洞中男尸,逍遥侯也在逍遥谷中高卧。那么山洞中的尸骸到底是谁的?
梁宣又想到自己在洞中捡到的那把剑。后来被证明是先代掌门林朝宗的龙吟剑。那龙吟剑又怎么会落在这山洞中,又跟那尸骸在一起?
难道那尸骸是林朝宗林掌门?
这么说,会噬功大法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泰山派名门正宗的传奇掌门:林朝宗!
想到这里,梁宣越来越心惊。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不,不可能!
数百年来,泰山派领袖武林,英雄辈出,凛然正气,攘凶除恶,与魔道势不两立。怎么可能会有人会噬功大法这等邪功?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又开始琢磨自己的事情。他被陷害的经过。从那一日的跳崖,到进阶大会上看到路声泉,这一切绝不是巧合。
他一点点回忆当日的经过:路声泉的脸是没有戴面具的;那么当日在进阶大会上的,确实是他的真容。但他出手抵御闻琴的那几招,毫无疑问,就是当日将他打下山崖时归鹤使出的招数。
这可能是巧合么?如果路声泉没有伪装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便是原先的归鹤在伪装!
……不错,当日他还穿了元宗图的衣服。一模一样。他惯会伪装的。如果是这样,那么……
梁宣心中一颤,他又为自己的一个猜想而感到惊悚:如果归鹤是伪装的,那么就说明他一直在傲徕峰上都是易容,带着假人面具。如今他用了自己的真容,那就是路声泉!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梁宣想起银汉童子来找邱伯算账,以为他身上有“噬功大法”的心法。因为他们逍遥门“伤了一个门人”,那么这人,是指的路声泉么?
不错,路声泉的受伤惊动了逍遥门,让银汉童子起了私心。因为他一直觊觎噬功大法。因此见到邪功重现泰山,便暗中来找邱伯索要……至于为什么找邱伯索要,他尚不得而知。这两人中间必然有什么过往,与噬功大法及其牵连的人相关。
现在能肯定的是,路声泉极有可能是逍遥门安插在泰山的细作。而路声泉一直伪装成归鹤的样子!
他记得,归鹤是从小被敖天收留的,那便是说,从小他就在伪装。但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要从小伪装到成人,掩盖自己的真实样貌,这需要很大的难度。更何况还要瞒过天字门的门主敖天?他可不是个等闲角色!那么这一切,路声泉是如何做到的?
想到这一切,梁宣越来越清楚自己是被陷害的。但也越来越感觉到,他正在走近一个庞大而隐秘的阴谋。
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计算好的,而他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也许偶然,也许必然,但毫无疑问是作为这场精心谋划中的一环,被牺牲的。
逍遥门已将触角伸向了泰山,掌门他们知道这一切么?
江湖,看来隐隐又不安定了。
但是这些跟他还有什么关系吗?
他,因为误学了墙壁上刻下的武功,而学会了噬功大法。作为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却因缘际会掌握了江湖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武功。这在他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他现在想来,自己后来玉皇心法的修为进步神速,都是从山谷出来之后。那多半都是因为会了这噬功大法……
对了,山谷!他想到山谷中,当日太师叔冥缺,曾经谆谆告诫自己,不要把在山洞中看到、遇到的一切告诉外人,也不要随便与人动武。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已经发现了那时候他身上的噬功大法么?
今天他遭遇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噬功大法造成的。他为什么要学会这功夫?他是多么想将自己废掉啊!
如今一身的内力,都是别人的,都是别人的……他真是不想活了。那么这阴毒功夫,就不会在他身上,祸害人间了吧?
想到这里,他似乎死志已决。于是便闭上眼,不管是真的昏迷也好,假的清醒也好,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吃不喝。
体内有时如一口冰窖,有时如一盆炭火。冷冷热热,反反复复,如煎似熬,简直生不如死。梁宣只是等着看自己什么时候死。
但每当他在舌头干裂、喉咙火辣之时沉沉睡去,总会于昏迷中被邱伯灌一口水,有时候灌一口汤或粥。梁宣昏迷时候是不觉的。但醒来之后,总感觉口中有食物荤腥的味道,或者嘴唇清爽湿润的感觉。
但在他清醒的时候,邱伯很少出现在他眼前。
他后来有一天将绳索自行解开了,却看到邱伯朝他一笑。梁宣这才想到,自己居然在渐渐恢复:他离死神又远了!
他每日几乎不吃不喝,只是受着寒毒折磨,身体却在渐渐好转。所谓的寒毒,竟似乎慢慢在消退。与此同时,他的饥饿感日胜一日。他感到气馁,觉得自己寻求死亡的道路,越来越没有走下去的希望。
这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梁宣倔强地不肯认输,他昏迷的次数越来越少,于是邱伯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对他灌汤灌食了。身体在恢复,他却比从前吃得更少。经常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窗口,看着头顶的房梁,看着阳光从屋里来回移动。晚上月亮照进来,又来回移动。不吃,不喝,不睡。
但是邱伯却又想出了新的招数。这就是他现在看到的。用美食刺激他的肠胃,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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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伯有意在他面前纵情吃喝,酒菜香味飘进鼻子里。如今引起的不是反感恶心,而是强烈的饥饿感。他的腹中空空如也,昨夜偷偷吐了几口酸水,他觉得自己终于快要熬不住了。
肚子已经不再叫了,似乎蛔虫也死了。他睁开眼,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凹下去。看那桌上的菜,似乎在放大,放大,飘到眼前来。他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的笑,忽然用力伸出手去,想要下床,但却一下子跌倒在地。
邱伯正拿着酒杯的手停了下来。
一个小小的香囊,从梁宣的被中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这时候他才发现有这么个东西。香囊被压在他身下,香味已经被他的体味所覆盖,外面也被他碾压破损,露出其中的填充物。
梁宣手指颤抖着,将香囊拾起,拿在手中。
闻琴送他的礼物。
那里面,是一缕乌黑的头发。那是闻琴的发丝。
梁宣眼前立即浮现出闻琴那清丽绝俗的容颜,那关切的双眼,轻抿的双唇。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死了,她怎么办?
她送了这一香囊,就把自己的关切随身托付到他身上,而他现在却是在做什么?在糟蹋自己么?
呵,梁宣这才发现,自己在世上还是有人挂念的!
是啊,以前那些颓唐的日子,为什么没有想起来呢?闻琴,小玉,治平,修齐,紫琳……这些人,他们朝夕相处,这都是盼望他能安好的人。他为什么要这么自暴自弃呢?
“我现在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因为我还有琴儿,还有治平,小玉姐,他们……”梁宣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合上了双眼。
视野在变模糊,他看到邱伯离开“盛宴”,走向他。
梁宣苦笑。
是的。还有眼前这老汉,救他、护他、收留于他,恩重如山。
邱伯将梁宣从地上拉起,抱到床上,又怒不可遏:“臭小子,你的脾气是茅厕里的石头么?又臭又硬!难不成真的要将自己饿死?……”
梁宣张张嘴,苦笑道:“邱伯,我……饿了。”他随即闭上了眼。
但仿佛看到了光明。
梁宣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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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谷。
逍遥殿外。
佳期宫主背着手,在往逍遥殿的御道上慢慢行着。他手中捏着刚刚得到的线报。
这线报,是从泰山一路,千里迢迢而来。
他将那小小一方纸展开。这线报上记载的消息,不大也不小。只不过刚刚处理了一个棘手的小人物,又藏起了一段露出的狐狸尾巴。
线报由鸱鸮作信使,蜜蜡为封,涂以秘制掩料,只有见水,方才显形。此刻,线报之上,不过画着一幅东海瀛洲图。
逍遥门所有的线报,表面上看都是这样一幅画。
他离逍遥殿越走越近。高耸的殿阁,飞起的檐角,让他感受到压力。他预感到自己将要看到什么。
收起信件,紧了紧额头上束着的抹额,他阔步朝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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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叠叠的帷帐,层层掩映。赭红和茜素红如燃烧的血,将逍遥殿的寝殿装点得妖艳魅惑。
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熏香气息,香炉里燃着名贵而令人晕眩的香料。闻之久了,可催男女情动。
佳期宫主脚步刚刚踏进寝殿,就感觉到一股厌恶。他悄悄掩上了鼻。
逍遥侯的寝殿之中,从来不允许有宫人监视。
他一步步走进那合欢帐。红色满眼,四周竖着一面面明镜,仰头看去,头顶也挂满了镜子,自己仿佛进入了一片血红的幻梦。
合欢帐中,传来隐隐的呼吸声。喘息声。女子娇嫩的连声细吟,男子强壮的粗喘,彼此交错混杂,如潮水脉脉汩汩,流淌在这大殿之中。
红色帷帐的朦胧掩映里,他还看到分明有躯体的绰影。交叠、轻颤、摇晃、颠倒、抽搐。
似是一场无休止的暴风疾雨。
佳期宫主清了一声嗓子。那帷帐中的风雨,就骤然停了。
帷帐中传来逍遥侯的低语:“下去。”
红色帷帐掀开了一角。赤身的女子,迈着软媚的步伐袅袅婷婷走出。她肤色如雪,脸上还沾着欢好后的红潮。她迷离地瞧了眼佳期宫主。
佳期宫主并不看她,心中涌起一阵厌恶。只是微微点头示礼:“玉露使者,可安好?”
玉露冷冷笑了一下,哼了一声,并不答话。按着自己的头发盘成结,转身走到帷幕另一边去了。
佳期宫主一个人,面对着帐中的门主。
“你有什么事?”逍遥侯已经恢复了平静。
“是。是泰山那边的密信。银汉童子托人转交给门主。”
“可曾看过?”
“不敢。”
帐中传来一声轻笑。
佳期宫主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披衣而起。帷幕之中,依然能分辨出他强健的身体,挺拔如松。肩膀和背部的肌肉随着穿衣的动作有力地鼓动起来,又松弛开。
“线人是你佳期宫中的人。易容术是从你那里学来的。虽说你是学自千面郎君,不过到底这计策还是你的功劳。”逍遥侯边说边走,他已经立在重重帷帐之后。
“属下不敢。”
“呈上来吧。”逍遥侯吩咐道。
佳期宫主低首,将信件拿出,打开来,走到那帷帐旁边,将信件奉上。他一抬头间,发现那信件上的东海瀛洲图竟已经不知不觉散去,露出信上潜藏的文字。
这寝殿之内湿热的男女欢情,竟然将掩料都融化了。
逍遥侯拿过信件来,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不错。这小子也算是个人物……不过,可惜了。他竟能与路声泉斗这么长时间?真不愧是李愤后人相中的女婿……”他将信随手就丢在地上,转过身:“我已知晓。你可以出去了。”
“是。”
☆☆☆☆☆☆
佳期宫主走出寝殿门口,却忽然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一抬头,原来是长生。
长生是银汉童子的义子。也是银汉童子的继任者,星河馆未来的新主人。而银汉童子数月前出谷,至今未归。只托付人转交给他一封密信,嘱他亲自呈给门主。
长生来找门主,有什么事情?
佳期宫主抬头看了眼长生。长生眼中有温情,也望着自己。只是他一向见了自己都要笑的,这次分明十分紧张。
“你来这里,做什么?”长生悄声问。
佳期宫主不答:“你这几日去了哪里?”m.xiumb.com
“你还关心我去哪里?你知道我不在谷中?”长生笑着道。
佳期宫主不想多说,转过身而去。长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那刚刚消散一点的忧虑重新袭上心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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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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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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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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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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