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的山道上,一路芳草,萋萋满别情。
曲曲折折的山路上,一行人,正在慢慢走着。
梁宣走在前面,身边是小玉和治平、修齐,修齐手中拎一个包裹,那是梁宣唯一要求带走的。
他要走了。
三年时光,留在这泰山上,想不到转眼之间,就要分离。
“阿宣,那家人的地址你记住了没有?就在岱宗大街上……”治平提醒。
梁宣回头,笑道:“记住了,记住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
“那哥们挺不错的,我认识多年了。你先在他那里,再图后计。现在大家都在气头上,过一段时间证明了你的清白,你肯定就能回来!”
梁宣往前面又走了一程,回头说道:“就送到这儿吧,我自个儿下山。又不是不认得路!大师兄,把包裹给我吧?”
“不用。这包裹又不重。不过……”修齐脸色一黯,道:“你就带这些东西,也太少了些!怎么够用呢?”
“带得多了,也没什么用处,怪重的。我一个人,也用不了什么。”
修齐见梁宣依然对自己笑,忽然鼻头微酸,懊丧地道:“都怪我!要是我不把那钥匙丢在桌上,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了!你好好跟我在玉泉寺浇水,也就看不见那什么路声泉了!”说着说着,捶胸顿足,狠命摇头,落下泪来。
小玉赶忙劝住他:“说好了不讲这些的,怎的又提起来?”
梁宣笑道:“大师兄,不是你的错。这些……早就注定了的。该发生过的,迟早都会发生。这都是我自己惹的……”
治平拍着他的肩头,叹道:“阿宣,你就是这样老实。唉!……我也不再说什么了,其实玉皇顶上那些人,又有什么了不起?会些旁门的功夫又有何不可?你的武功修为现已远超我们几个,玉泉寺能出了你,也算是一件光荣的事情。”Χiυmъ.cοΜ
“蛐蛐儿,你会说话么?什么叫‘光荣’?阿宣明明不会什么噬功大法,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小玉气愤愤地道。
治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耸耸肩,没有说话。小玉还要再理论时,被后面的修齐喝止:“你们还有心思斗嘴!挑什么时候不行?阿宣他……”
梁宣笑了笑,道:“平哥也是为我好,说得也有道理。我这个人,身上是有些不纯不正,嘿嘿……”他还咧嘴一笑,只是笑容中,仍满是掩不住的苦涩。
近黄昏,风渐劲,斜阳照着山路上的草,随风摇摆,浅绿之中泛着一种黄。近山远山都闪耀着这暖色,山的凹处则覆盖着一团团阴影。梁宣望着和风中的芳草,两旁的群山,忽然之间产生一种错觉。
记得那个夏天,他第一次去崂山找李龙佩一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光景。
他在篱笆后面头一次看见了闻琴。她正在鸡窝里捡鸡蛋,门口养着一只鹅,呀呀叫起来。那时满山都是泛着金色荧光的浅草。
可是闻琴,现在在哪里呢?
梁宣心中微微抽痛了一下,想到她,心里酸涩。
闻琴没有来。
那一日,众位门主和掌门决定,将他驱逐出泰山派。闻琴听到后,疯了一般冲进来,向师叔们证明他的清白。她甚至说出也要脱离泰山派的傻话来。惹得其师父黄英大怒,掌门谢微云不胜尴尬。最后,闻琴因为冲撞师尊,被罚在桃花峪面壁思过。
所以她今天没能来。
☆☆☆☆☆☆
前方山路尽头出现了泰山派的大门。那高高的牌坊一如往常,孤零零立在路中央。他们越走越近,就要到说再见的时候。
后面却传来一女子的喊声:“等一等!……”
梁宣心中一喜,倏然转身,以为闻琴来了。不过却看到一个紫衣身影,一路奔跑着从远处山坡上下来。紫琳竟然来了。
“紫琳妹妹,你……你怎么会来?”
紫琳的脸上还有些划痕,衣服上也有些磨破的痕迹。她是一路穿小径、走树丛才过来的。“梁大哥,闻琴师妹托我来送……送你。我紧赶慢赶,总算找到你们了……”
小玉叹道:“你是从小路穿过来的么?”伸手拂下她头上沾的一丝树枝,还有朵残花。
紫琳摆摆手:“不说了,我时间紧迫,甩开了我娘才溜了出来……”晃晃悠悠走到梁宣身边,梁宣连忙扶住她,觉得自己的眼眶都有些热:“紫琳师姐,谢谢你……”
紫琳笑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梁宣:“梁大哥,这是闻琴师妹托我交给你的。你千万收好。她是真的不能来。她如今被关在桃源阁,里外三层重重阻隔。出来很难!……”
梁宣点点头。将香囊凑在鼻端嗅了嗅,心里又苦又甜。“没事,告诉她,我挺好的,不用挂心。也请你对她讲,一定要……一定要安心练武,不要为这件事牵累。”
紫琳点点头,望着梁宣,脸微微红了。又从怀中悄悄取出一个小物事,低声道:“梁大哥,这是……这是我送给你的。你收下吧……”
梁宣拿在手中一看:这是他那日领她下山,为她在破掉的衣服上绑的花结。她竟重新依样自己编了一个,还在结上坠了一块玉。
“编的不好,很难看……你若不嫌弃,就戴着;要是嫌弃,就扔了它也罢……”紫琳低声道。
梁宣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将结揣在怀中:“不,很好看。我要每天戴在身上。多谢你了……”
紫琳脸红了,偷偷抹了几把泪。梁宣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过身去往前走。他走到那牌坊的后面,与小玉等人挥手作别。
小玉、治平、修齐还有紫琳的身影,依然留在那里,与他渐行渐远。一直到金黄的山草将他们淹没,一直到夕阳的光撒满山坡。
泰山派那高大的牌坊又在远处了。他还能看到那两旁写的对联。当日初入泰山,他与闻琴千里跋涉,从它的俯视之下欢欢喜喜走进。
“岱岳有情还顾我,剑宗无意不留人。”
梁宣静静跪倒在山路上。风吹着草地。他攥紧手里的香囊。风把香囊中清新苦涩的味道,送到他鼻端。
他方才一直微笑,可是现在却无论如何笑不出了。茫然绝望,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就这样呆呆坐着。被野草淹没。一直强颜欢笑,终究是难以支撑下去。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勇敢坚强的人。又怎么能依靠别人呢?如今的路,只他自己一人走了。
好像整个世界都把他抛弃。这种感觉,他依稀记得。
当日被归鹤暗算,跌下舍身崖。在万丈深渊之上托身,任凭风吹雨打,他也曾有过这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如今,这种可怕的感觉又重新占据了他的生活。他远离了所有认识的人,现在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可是他却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似乎哪里都可以去,但又似乎无路可走。梁宣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不应涉足这个江湖。他不应违背母亲、父亲的告诫。他不应跟着闻琴来到这里。因为,也许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
斜阳渐渐落到山的背后。泰安城进入了夜晚,家家户户亮起了灯。
热闹的夜市,繁华的小吃摊,叫嚷声音不觉。耳畔充塞的,是朴实憨厚的山东乡音。
梁宣独自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身边人来人往。他却觉得自己是孤置于渺远无边的时间和空间。那些过去的人,皆与他无关。举目望眼前琳琅满目的商铺,灯光灿然。一股淡淡的白烟,混合着炭火的呛鼻气味,升腾在街道上空。
白烟从油锅里,从烟囱里,从饭碗里,冒出来,在人们头顶制造出某种忧郁的气氛,消散不去。
“包子哎,热腾腾的包子……”
一阵叫卖声吸引了梁宣的注意。他并不是觉得饿了,而是忽然由这声叫卖想到了以往。
那年他跟闻琴流落洛阳,在夜市上,大约也是这样的光景。他记得那时他也是买了一个包子,兴冲冲揣在怀,要去给闻琴吃。结果反而被一群恶乞教训,误打误撞遇到了惑心娘子。
但是现在呢?没有人等着他买包子了。没有什么恶乞来欺负他。更没有什么武林高人来解救他。
鼻端飘来包子的香味。熟悉的感觉被唤醒,梁宣在包子摊前站了一会儿。卖包子的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这样的天气,他热得只穿一件无袖短衫。
“小哥,买包子不?香喷喷的,味道岗岗的!”
梁宣呆呆望着包子,却不说话。有人喊道:“让一让,让一让!”一个高大的影子渐渐靠近,挡在梁宣身前。
梁宣瞥见那土黄色的毛,沾着混黄的泥浆。往上看去:一个小脑袋,长鼻子长嘴巴,在慢蹭蹭嚼着;高大的身形背两个山峰,犹如小山丘一般挡在身前。是个骆驼。
“老板,拿几个包子。”
“好嘞。”
骑在骆驼上的人买了几个包子。梁宣空洞的眼神向上瞥到了那骑骆驼之人。老者须发皆白,身形清瘦。模样看起来有些熟悉,只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骆驼之上的老者居高临下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将这个看起来梦游一般的少年人放在眼里。他俯下身接过包子,忽然问老板:“老乡,打听一下,泰安城门口是不是有个卖酒的老汉?”
“卖酒的?有很多的,不知您打听的是哪个?”
老者思考了一会儿,对老板形容了一下那人的样子。
“哦!你说邱伯么?他每天下午来城门口那边,他在城郊有房子的。也五十多岁了,没娶上媳妇,老光棍一个儿……”
老者问完了话,骑着骆驼径自又走了。高大的身影从眼前消失。梁宣目送他远去,脑中却对“邱伯”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
他看向高处,在升腾的白雾里,有飘摇的酒旗。一个大大的“酒”字,像块黑色面馍,糊在酒旗上,几乎已被油污掩盖。
梁宣突然之间很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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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里人声鼎沸,各色人等杂集。楼上楼下,热闹非凡。
梁宣进去,早有人上前招待。梁宣话不多说,只淡淡抛出一句“尽管上酒来”,就坐下。左前方是两个三十上下的年轻人,谈得正欢,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喝酒。对面那一个,还有意无意瞥了眼梁宣。不过梁宣毫不在意。
右手边,一个老叟,帽子扣在桌边,手指蘸水,在桌上比比划划,口中不停。他对面那人五十上下,耐心听着,两只腿却在桌下不停地来回晃动。梁宣看了一会儿,兴致索然,毫无精神,便在桌上伏着默默歇憩。
店小二又来到他身边,问他要点什么菜。梁宣哼了一声,头也不抬,只说“上酒”。
一会儿,酒摆上来,梁宣也好长时间没有动弹。
有人用一根不知什么东西戳了他后背一下,梁宣听见有人喊“不好意思”,这才缓缓抬起头,向后看了一眼。
那是个乞丐模样的人,手里拄着一根竹杖,背上有几个麻袋。脸色蜡黄,嘴巴一笑,露出的牙齿也是蜡黄的。缺了一颗门牙,小眼睛,对着梁宣歉意一笑,却瞥了眼梁宣背后的包袱。
梁宣想起这样打扮的人,似乎是丐帮的。丐帮声势隆重,背上背着麻袋的人通常都是混上品级的,所以来下馆子喝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梁宣打开酒罐,也不用酒杯,径自直灌。
初时浓烈,觉得呛鼻。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腹内腾然而起,又暖意融融。梁宣复喝了几口,喝得急了,咳嗽数声。
旁边有人嗤笑了一下,梁宣正醉意渐生,冷然瞥了那人一眼。那人叫他这么醉意朦胧地一瞧,笑容僵住,尴尬地扭开了头。
酒是越喝越醉,尤其是在一个人忧愁的时候。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不过梁宣这次终于没有哭。他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那一坛酒很快就下去了。眼前所见的光和人越来越模糊,他的灵魂仿佛从身体里离开,飞升,越飞越高,穿过这屋顶,俯瞰这泰安城的万家灯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亲人。行路上每个远行者都不见了踪影。大家纷纷找到安歇之所,他们明天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继续飞,飞到了更高的地方,几乎与泰山平齐。看见山上各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小玉从寺门口出来,到小河边倒了一桶水……
脸火辣辣地,好像燃着了一样,梁宣很想跌入一潭水里去,在水里飘着,就好似在天空中飘着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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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醒的时候,店小二在跟他要钱结账。梁宣很不高兴,伸手慢慢到了包袱里。那包袱就在他身后背着,忘了取下。他没有发现,包袱早就被人打开了。闭着眼到包袱里摸了摸,什么也没有。他知道银子被人偷了。
他想起方才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他的那丐帮弟子。他还记得他那双瞥来瞥去的眼睛。他知道,偷银子的人是他。
但梁宣心中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也不惊奇,也不愤怒,也不慌张。
他只是抬起头,眼睛睁得大了些,看见烛光之下的人们,很是无所谓地说:“银子被偷了。”
店小二冷笑几声,上下瞧了他一眼:“被偷了?看你这样子,别是来吃白食的吧?”拍了拍手,喊旁边几个打手过来,站在梁宣旁边。
梁宣木然地望着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交不出银子就让你好看!吃了饭喝了酒不给钱,你找谁说理去?”
梁宣沉默了一会儿,垂下头,又抬起来:“不信就搜吧,你们要什么,只管拿好了。”
两个打手看了看店小二,店小二寻思了一下,拿过梁宣的包袱,掏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他不放心,又摸索了一遍。梁宣一直垂着脑袋,好像睡着了。这时候终于笑了,闭着眼,一把抢过包袱,倒提着底儿就洒了出来。
衣服,鞋袜,干粮,诸如此类,一股脑儿从中落出。
“怎么样?相信了么?”梁宣睁着醉眼,笑着。突然没有站稳,人歪倒下来,在桌上扶了一下,随即又瘫坐在凳前。
“这人醉得疯了……”旁边那一名孔武有力的打手嘀咕道。
梁宣浑身散发的酒气熏人欲呕,店小二厌恶地捂了捂嘴,挥手道:“收拾一顿,叫他长点记性,揸出去罢了。”他最后低头瞧了眼醉倒的梁宣,摇摇头走了。
打手们上前,将梁宣扛到后院,竟是狠狠一顿拳打脚踢。梁宣半醉半醒之间,就像一团烂泥,任凭这些人拍来拍去,反复□□。他却一声儿也不吭。
那后院里有一滩水,里面脏臭不堪,是洗菜杀鸡之时留下的。打手们将梁宣踢到臭水里,按着脸憋了一阵。梁宣却一动不动,久久伏在那里。
“别是死了吧?”一个打手害怕了,怀疑起来。
他们将梁宣翻过来,忍着恶臭,探了探鼻息,觉得非常微弱。便都摇头:“这人醉得没人样儿了,扔出去得了。”于是梁宣被几个人架着,走出了酒馆的门口。
酒馆之外的地方当然不能随便堆放死人或者醉汉,免得影响生意。他们又往前走了一阵,那边就是城门口。
几个汉子拖着不知死活的梁宣,口中叫骂不绝:“他娘的,醉死了,还要麻烦老子抬你,真是扫把星!”把人拖到城门口,随便找了个高土丘,就扔下了。
梁宣一动不动地趴在土上,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连呼吸都不想要了。只是想一味等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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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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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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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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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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