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碧水青云记>第18章 漏夜脱逃
  明月西沉,夜已深。琇書蛧

  蔽珍园的后园,通往东厢之路。静悄悄。

  路一半藏在房舍的阴影之中,一半露在银色月光下。恰如被分成了两半。

  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这路上走过去。

  孟光祖的脚步声音极细极轻,如同是踩在云上,小心翼翼;他整个人也像一片阴黑的云,悠悠荡荡,鬼魅般飘过这狭窄荒芜的小路。

  即使小心翼翼地开着钥匙,声音也并不是低不可闻。孟光祖极为耐心地将钥匙插入锁中,转动着,将锁打开,尽量不弄出一点声音。

  锁长年失修,钥匙也甚为生疏,他不免多花一些时间,中间甚至晃了晃门。门动了动,这便有了些许的声音。

  不过这点声音他们听不见。

  孟光祖打开了门,东厢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愣住了。怎么会亮着灯火?

  这么晚了,那小丫头还没睡?

  孟光祖心里一沉,难道他心里想的应验了?他眉头蹙起,额头上凶纹乍现,手自然地伸向怀中,握住兵刃。

  如果果真如他所料,那么这两个少年从今以后就不必瞒了。

  但是他仍然迈着步伐,小心翼翼从路上走过去,声音很轻很轻。离着房舍越近,他就越小心。

  他分明听见人说话的声音了。还没有走到窗户,那烛火忽然又灭了,紧接着有女子的笑声。孟光祖心里一紧。

  他停住脚步。

  窗户是关着的,他此时若在灯灭之后走过窗户,里面的人是会看到的。

  因为明月朗照。窗外经过一个人,窗内便看见一个黑影。

  孟光祖停在那里,手紧紧按住剑。听那屋里传来的说话声。

  “宣哥,你说,你狠不狠心?”女人问道。

  孟光祖一怔,这是李闻琴的声音,不错;但是这声音却一反常态,分外的娇媚和迷醉。

  “我……我哪里狠心?”梁宣在说话。但却略带了些羞涩和紧张。

  “你还不狠心?人家手臂上落下那样一块疤,方才也点了灯让你细细看了,你……你居然都不心疼?”女人气闷地道。

  “疤痕么?疤痕……疤痕留下了也就留下了,还会长起来的。会长起来的……”

  “哼,你就是这样,整天说话敷敷衍衍,根本不曾真的关心我。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呀?”

  “我……我对你当然是真心!难道你忘了那夜的《渔庄秋霁图》么?还有咱们的亲事?我都答应了娘亲……”

  男人争辩着,还没说完,女人已经不满地嚷上了:“呸!都是在狡辩!那都是往事了,你不要拿这些陈年旧事来搪塞我!宣哥,你太让我伤心了,枉我对你痴心一片,以身相许,这几日,夜夜和你私自相会,委身……委身于你这个穷书生!你竟然如此待我!”

  “……琴儿,你……你莫生气!我怎么待你了?我对你始终如一,如有异心,天人共厌!只是个疤痕么,何至于如此呢?”

  “哼,何止是疤痕?我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孟员外去扬州呢?”

  “那是因为……因为孟员外待我们恩重如山,嗯,恩重如山,咱们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咱们怎么能拒绝呢?”

  李闻琴听到这里,呜呜哭了起来。孟光祖心中一动,微微躬下身子,迈着碎步走到窗前下面。

  他将头微微露出窗台之上,眼睛刚好可以透过窗缝看见房内的情景。

  月光将房内床上照得一片银白,孟光祖凭借目力和月光,可以看到床上的样子。

  只见李闻琴头发散乱,披散在肩头,竟躺在梁宣身边,只是背对着梁宣,望着窗外。孟光祖心中一跳,几乎要以为这小丫头看见自己了……但是很快就发现,她一直撅着嘴,一脸不满;她虽然望着窗外的方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窗缝之外的一双眼睛。

  李闻琴雪白的脖颈露在外面,肩膀却在被子以下。孟光祖继续往她身后看去,只见梁宣突然坐起,他的上身是裸着的。

  他惊慌地抓了抓头发,道:“琴儿,你……你怎么突然哭了?”

  李闻琴泪珠洒落,如芙蓉泣露,昆山玉碎,当真美艳娇柔,不可方物。只听她啜泣着说道:“你……你不要管人家啦!还不是你?人家什么都给了你,你还对人家如此不上心。让我哭死算了……”

  “你不要哭,琴儿,你要我……要我怎样?我听你的话便是了……”

  “那孟功明对我眉来眼去,明显是有意轻薄侮辱于我。我早就看出他心怀不轨,几次三番对你说,可是你却总是不肯听;如今说什么去南边,还不是那小子又要趁机欺负我?你却如此不明,眼睁睁看着我被人轻薄!”

  “孟功明……孟大哥是好人,他与孟员外一向待我俩好,他对你,我相信只是关心而已,谈不上什么歪心邪念吧?”

  孟光祖看到这时候,略有些不耐烦。心道:“我还担心今夜那声莫名的猫叫,是这小丫头装出来的,生怕她知道了背后的大计;如今悄悄来查看,想不到都只是自己多虑了,还撞见了这小丫头和傻小子偷情!”

  他方才查看过了西厢,不见梁宣的身影,以为他们撞破了自己和儿子的计策。想不到梁宣来到此地,竟是在偷香窃玉。

  他听了一会儿,越发觉得好笑,于是悄悄潜回来,走回到路上。抬头看看月亮,已经下到屋檐了。

  再次悄无声息地踏上来时的路,但这一回,那心中的疑窦已经消散,反而有种撞破春情的自嘲和尴尬。

  这样想的时候,他又听见了一声猫叫。抬头,只见一只黑猫,从他眼前很快掠过,一个跳跃就上了房顶。

  ※※※※※

  梁宣红着脸,听闻琴念念叨叨着,他死死盯着窗外。那双眼睛消失在那条缝隙中之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梁宣忽然道:“走了!”

  闻琴呼出一口气,忽然像沉到水里似的缩到被子里。

  梁宣也不说话,起身到床边,将衣服拿过来穿上了。他穿戴好这些,才低声说了句:“琴儿,我好了。”

  闻琴的声音从被窝里也闷声传了出来:“你……你先转过身去。”

  梁宣答应了声“好”,就转过身去。

  梁宣转回来的时候,闻琴头发已经扎了回去,整整齐齐,只是从脸蛋到脖颈还是红红的。梁宣心里一热,不敢往下看,也不敢多想。闻琴方才究竟有没有脱衣服,他却根本不晓得。

  片刻之间,闻琴想到这一计策,也是急中生智,将孟光祖打发走了。梁宣将上衣脱了,与闻琴缩在被里,其实被子底下两个人都是分开的;两个人对着孟光祖,演了一出戏。

  这一出戏,演是这么演,可是说些什么词,可都是两个人临时想的,随机应变。梁宣一直笨嘴拙舌,也不会答话,更不会什么花言巧语,他方才紧张地手心都直冒汗,说话也觉得舌头不打弯;可闻琴却十分自然。他真的是很佩服。

  梁宣用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紧张地摇摇头,却听到一声笑;他抬起头。

  闻琴正望着自己。娇羞无限,烛光之下更觉秀美动人,清丽无匹。他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闻琴想要往外抽;但梁宣用力握住了,她终于也不再挣脱,任他握着。

  闻琴柔声道:“你……你再不放手,可要耽误大事了。”

  梁宣道:“琴儿,方才的话,你说得真好,可是我……我有很多话却都是真心的。我说不来谎话。”

  闻琴也低声道:“我也是……也是真心的。宣哥,你还不知道我的心么?若是换了旁人,今夜我情愿死了好!”

  梁宣大喜,揽着她靠在自己肩头,感觉心中无限甜蜜:“琴儿,你对我如此,叫梁宣此生怎能报答?”

  “我……我现在只当自己就是你的人了;只盼你一心一意,莫要辜负我才好。”闻琴低声道,说到后来,居然有一丝哽咽和凄楚。

  一个女孩这样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贞洁名声交在自己手里,让梁宣感觉到,胸中有一股感激、欣喜,混合着愧疚、怜惜的春潮,滚滚澎湃起来。

  他心中扑通扑通直跳,道:“琴儿。我答应你。我若辜负你,叫我梁宣天诛地灭,不得为人!”他指天盟誓道。

  闻琴将他的手拿下来,啐道:“又在说这些傻话啦!好好的发什么毒誓?”她从梁宣怀中起来,道:“好了,现在咱们该动身了。”

  “动身?去哪里?”

  “离开这里。这孟府是呆不得了。必须马上走,今晚就走。”

  梁宣于是赶快悄悄回到自己房间,胡乱包了几件穿的衣服。闻琴那边也诸事齐备,大约也没什么可准备的。

  闻琴道:“宣哥,碧水剑带了么?”

  梁宣拍了拍腰上,笑道:“都在这里了。”

  闻琴将手头上草草写完的那封信放在桌上,嘲讽地道:“这信留与不留,却也没什么作用。咱们一走,姓孟的一定知道事情败露了。”

  两人刚出了门,梁宣又大呼不好:“咱们深更半夜的,如何能出得去?那守门的也必然发现了咱们!”

  闻琴道:“这个不急,你随我来。”

  梁宣跟着她悄悄出了西厢,来到残荷听雨阁前。湖畔有一丛竹林。拨开竹子,竹林之后居然有一块大石头,贴着墙,平滑得很。石头顶端距离墙头大概有一人高。

  梁宣会意,背着闻琴,让她踩着自己先爬到了墙头,自己则轻轻一跃,攀着墙边爬了上去。

  两人从墙上跃下,到另一边。却是个穿堂巷子。此刻巷子里静悄悄的,阵阵阴风吹过,吹得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巷子那边传来几声狗叫。两人吓了一跳,悄悄往那边走了几步,那狗竟然毫不放松,越发叫得响亮起来。唬得两人都住了脚步,不敢动弹,唯恐惊动了孟府的人。

  闻琴叫苦道:“我竟然忘了墙这头还有这个冤家!若是吵得人醒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梁宣心里一动,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掏出了个什么,就往狗那里扔了过去。深巷之中,只听得一声滴溜溜滚的声音传过来,煞是响亮,听上去倒像是一只瓶子。

  闻琴跺跺脚:“我的好哥哥,你这是扔的什么东西?”

  梁宣苦笑道:“我也不知!胡乱摸出来就是,谁看得清?”

  正在焦急,谁想梁宣这胡乱地一扔,反而弄拙成巧,那狗叫了几声就不叫了。呜呜了一会儿,忽然显出怯意。

  闻琴听了大喜,道:“怪了,没想到这狗是个脓包,扔个什么就吓住了。咱们快些走!”

  “走?怎么走?”

  “看看两旁的角门有没有上锁?”

  两人摸黑向一头走过去,没想到那狗就在这一头,见两人过来,往后缩了缩,一声儿也不言语。梁宣伸手摸了摸角门,叫苦道:“不好,锁上了!”

  “那另一边不用找了,一定也锁上了。”

  “现在怎么办?”

  闻琴犹豫了一会儿,忽然道:“看看应该有狗洞,咱们钻狗洞出去!”

  于是梁宣又走过去,将狗赶开,忍着恶臭,在狗窝附近的墙边踢了一圈儿,闻琴在旁边等了一会儿,果然听得梁宣喜道:“琴儿!有了!在这儿!”

  那狗洞还没有三岁小儿高,两人跪下来,侧着身子也过不去,后来勉勉强强总算躺着才能钻过去。幸而钻出去之后,外面居然便是大街了。

  两人在黑夜里激动不已,竟有种从牢笼里解脱的喜悦。

  “宣哥,方才出了这狗洞,我还真的不知道外面是什么。若是还是一个院子,那我可真的没什么法子了!”闻琴叹道。

  梁宣见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有意调笑道:“若是咱们机智过人、七窍玲珑的李女侠都没有法子,那可真叫没有法子了,到时候只能让我这一个山野村夫,拉着你去向孟大爷赔罪谢礼好了!”

  闻琴微微一笑:“李女侠犯了错误,你这山野村夫能脱得了干系?我说什么也要拉你当一个垫背的!”

  梁宣挽起她的手,哈哈笑道:“当垫背的就当垫背的,反正能跟你死在一块儿,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此生无憾!”

  他今夜心情一波三折,初时的烦躁,其后撞破孟家父子阴谋的不安和惶恐,再到后来紧张应对孟光祖,与闻琴患难见真情;如今真正从牢笼中逃脱出来,顿时觉得心中畅快不已,那股甜蜜重新涌上来。

  闻琴脸一红,使劲甩着他的手,啐道:“说不了几句玩笑话,又没有正形了。宣哥你越发不老实了。”

  梁宣不说话,只是笑着,牵着她的手,往前大步走开去。

  当下二人稍作调整,看看空中明月西沉,天亮还早,于是便往城门走。约莫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听见鸡叫了。便一起等在城门,待到城门一开,便从彭城出城门而去。

  ※※※※※

  二人出了彭城,一连行了数月,晓行夜宿,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因为来的时候翻过沂岭,路险南行,因此北上的路程就绕道而行,转而往东。

  沿线路过几个市镇,随身的干粮都用尽了,只得拿出些衣物来兑换。不过这样的日子看看也过不远。闻琴不禁忧叹道:“过不了多久,咱们只怕就要行乞了。”

  这日到了泗水之滨,二人站在泗水岸上,眼望滚滚泗水,远去无边。其时黄河已经夺淮、夺泗水入海多年,如今又往山东入海。泗水河还有黄河故道。河面宽广,河上渔船点点,家家炊烟袅袅。

  想起众人都是有家可归的,而自己却在天涯流浪。这泗水无休无止,向南入淮水,自己却不知要到何处去。不禁心下更加怆然。

  岸边恰好停了一船,船上的汉子抱着自己的小孩在逗弄。汉子见他们两个呆呆看着这边,不禁问了他们几句。梁宣随口应答着,那汉子便道:“兄弟既然要去泰山,怎的走这边?这离泰山又远了。”

  梁宣一听,便向那汉子打听路线。汉子便说道:“兄弟何不沿泗水南下到淮河,从淮阴再乘船往大运河北上,可到山东。”梁宣一听大喜,详细询问沿途路线,暗暗记在心。

  那汉子见梁宣二人千里流浪,衣衫破烂,心中可怜。便进船给他们拿了些干粮银子。二人感激不尽,千恩万谢地道别而去。

  于是转而南下往淮阴。这日到了泗阳,又碰上了连日的阴雨。梁宣因为将干粮包裹在包袱里,天气潮热,竟然生了霉。二人又没了口粮,终于开始乞讨要些饭食,但也是上顿不足、下顿饥。

  天气燥热。临近黄昏,又忽然下起了大雨,走了一阵,雨势太大,梁宣捡来的一把破伞只怕要被淋坏。于是二人快走了一阵。望见前面有一座破庙。在这天色昏迷之中,只见庙中隐隐约约一盏孤灯。二人加快脚步,向破庙走去。

  破庙原是个河神庙,庙门口还蹲了个大铁牛,只是多年失修。进得门来,二人浑身都已被淋湿的差不多。抬头看去,庙中神台之下,拢了一盆火。火上架起支架,上面正煮着什么汤。浓郁的香味从汤碗里满溢而出。

  一位白发老妪坐在火堆前,闭目凝神,似乎正在入睡酣眠。她年纪大约已有六七十岁,瘦骨嶙峋,鸡皮鹤发,怀里揣了一根瘦竹杖。脚边堆了几只碗,还有一根扁担,上面吊着几只破葫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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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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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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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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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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