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魅道:“当然。只是你们究竟会上演怎样的剧情,我可预知不了,但只要精彩就够了。你们可要卖力地演好自己的角色,不能让我失望噢,否则我不高兴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闭月自前世第一次见他时他就是这么个腔调,她也早习惯了,再不瞎扯道:“那我的请求?”
倾世魅道:“可以,我会让鬼奴们去查。不过我已告诉过你,无论用什么方法,我能获知的也只是魔神允许我知道的情况,其它还未开放的情节,就只能靠你自己探索了。”
闭月道:“是。那就多谢大人了。”
倾世魅道:“你肯投靠我,我当然就会给你一定的利益。易分辉既然选择的是夏碧血,那就让从来都不识时务的夏圣师给她利益吧。”
闭月讥笑道:“那她恐怕得等到死了。”
倾世魅也是一笑,随后退出了她的灵海;闭月也退了出去。
分辉随便吃过晚饭后,就换了常服、解了双鬟,上床闭目打坐了起来,灵识体进入了自己的灵海,取出血琴练习着琴功,忽听师父传音唤道:“分辉?”
分辉忙应道:“师父。”
夏碧血道:“你现在何地?”
分辉道:“我在北都。”
夏碧血道:“你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那你就好好待着,这几天你可能会听到本门的一些风声,无论是什么你都先不要回来。”
分辉微惊道:“师父,是本门出了什么事吗?”
夏碧血道:“你不用管,也管不了,我和你掌门师伯会处理的。”
分辉再要问时,夏碧血却已收了通音,分辉连唤了他几声都再无回应。
分辉也无心练功了,收了灵琴仔细一想,觉得以师父的话意来看,本门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那她无论如何都该回去看看。
分辉便退出了灵海,匆匆下床到了外间,从柜中找出了自己的行囊。小叶惊诧地近上道:“姑娘,你这是……这是要走吗?”
分辉边把行囊搁在了一张椅中收拾着,边忙回答她:“我得回天道门一趟……”
方说到这里,另一名侍女小香就来报:“姑娘,教主来了。”
分辉自那夜得知真相后就再没见过萧寒烟一面,全没料到他今天突然会来,惊奇地“啊?”了一声,想起自己现在这副披头散发的尊容,赶紧进屋去把头发草草扎成了一束,还擦了下脸。
再赶紧出来时,只见萧寒烟已微倚在那外间的门框上,似有些慵懒,清绝孤秀的脸上不见半点悦色——
萧寒烟其实是已看到了她放在那椅中的行囊,本还满怀温馨和期待的心顿然就是一寒……
分辉以前在不知他是心上人时见到他就总有些窘迫,如今和他还变了关系,压力倍增,再一见他又是这般样子,就更更更加忐忑了,慌乱招呼道:“萧教主,你……你快进来啊。”
萧寒烟默默看着她今天那副家常的模样,本是怎么看都怎么喜欢,可现在有多喜欢就有多刺心;当下走到几边的一张椅中坐了,声色淡淡道:“你已经歇下了么,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分辉忙道:“没有没有。”强作镇定地去坐到了那茶几另一边,却又觉得似乎离他太近了,萧寒烟身上那种自发的强大气势简直逼人而来,压迫得她真是浑身不适,拘谨地拢了拢耳旁凌乱的发丝,满脑子想得都是自己今天这形象有多糟……
小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地侍立在了一边。小香已去给萧寒烟奉上了一盅茶来,抖抖擞擞地放在了他那侧的几上,手竟然抖得那套茶盅都在哐啷作响。
萧寒烟:“……”
分辉:“……”
小香羞愧得都要哭了,萧寒烟偏还随便看了她一眼,小香这下就崩溃了,举起托盘就掩面奔了出去~~~
分辉默默安慰道:“没事,真的,我比你还紧张呢。”
分辉也不敢看萧寒烟,只听他缓缓道:“今天真是委屈你了,我已经和龙子好好谈过了,不会再有下一次。”
分辉今天被龙子那般羞辱,若说心中一点不在意那是假的,此时听萧寒烟如此说,不觉就想,以龙子那般的阵势和性情,恐怕不是这样就能了结的……
忽听萧寒烟又深含恳切道:“分辉,他从小就生活在这么个环境里,身边到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耳濡目染的就都是些粗俗下流之语、恶劣不堪之行,还请你能谅解他一些,也别因此事就受什么影响。”
分辉心中感动了起来,直想,那教主你也是这种环境里生活出来的人,你怎么就能那么好呢……
萧寒烟见她未语,又努力争取道:“分辉,这些天也是我冷落你了,你能不能给我些时间,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就来好好陪你?”
分辉一听这话,急忙就看向了他道:“不用不用!我真的不用人陪,教主你就只管忙你的吧。”话间只见他眉峰间似有一丝疲惫,便愈发心疼地想,他这些天也都很累的吧。
萧寒烟的心却愈发寒了下来,转回了脸望着前方,沉默了一瞬,蓦然道:“你要走?”
分辉愕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扔在那边椅中的行囊,忙道:“教主,我和我师父刚才通过话了,似乎本门出了什么大事,我得回去一趟,本是想明天去跟你说的。”
萧寒烟早都看出她身具些灵功,这世上的灵功五花八门,想必她和她师父就是会通音的那种;他也没在意那些,只道:“你是从来就没想要留下来吧?”
分辉又愕了一下,尚不及说话,萧寒烟那双绝美的眼已赫然凝视住了她,深邃骇人道:“分辉,你,喜欢顾大叔,不喜欢我,是不是?”
分辉闪躲了一下目光,被他这突然一句接一句地逼问搞得措手不及,却觉到他是因自己要走而有甚误会和不悦了,便又慌乱又真切地道:“不是!教主你这样的人,哪个女子会不喜欢呢……”
萧寒烟却邪气地一笑,道:“是了,你对我,就只有女人们通常都会有的那种喜欢,并无对顾大叔那种独特的喜欢。”
分辉本就不擅言辞,这会又被他搞得根本来不及思考,全都是凭着直觉在回答,努力解释道:“不是的教主,我只是从来没想到会和你有……那种关系,知道真相后又没能再和你相处过,所以还……无从适应。你和顾大叔也确实是有很多不同的,光面容都大相径庭,也请你能给我些时间,让我适应一下……”
萧寒烟道:“我也以为来日方长,可是你现在就要走了。”
分辉也不知他这会怎么就会执拗上了这个,竭力道:“教主,我只是回去一趟,看看就会再来的。”
萧寒烟笑道:“你回去见到了你仰慕的华师兄,还会再来吗?”
分辉愣了一瞬,想起道:“顾……教主,你是那天在山庄里看到了我对华师兄的什么样子才会这样想得吧?不是……我对华师兄才是女子们通常都会有的那种仰慕,再则华师兄也是我师父的爱徒,我和他在关系上自然就比常人近些,可其实我都没见过他几面,华师兄和我南宫师姐是一对,我和他可压根就没什么的。”
萧寒烟心里舒服了一些,却仍道:“我可以告诉你,正是你华师兄出了事,你师门若有什么事都肯定跟他有关,那你还会回来吗?”
分辉大惊道:“我华师兄出事了?!”这下可真是忧急了起来,正想问问他华师兄究竟出了什么事,萧寒烟却已蓦然消去了所有的表情,淡淡道:“是我一时犯拗了,我不会勉强任何人,你要走就走吧。不过还得请你等上一天了,等我明天忙完了我要忙的事,就送你走。”
分辉直想说不用麻烦他亲自送自己,却突想起上次自己说这种话时他反似更加不悦了,便没敢再说,正欲再给他解释一下,萧寒烟已站起了英挺的身躯,“那你就早些歇着吧,我也不打扰你了。”
分辉讶然结舌,萧寒烟也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分辉忙追去送了他一下,却见他那孤高的身影转眼就飘然远去,消失在了轩外的茫茫夜色中。
分辉困窘地回头一看小叶,不叶也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分辉失落地走回了屋里,小叶这才勉强说道:“姑娘,你别……别难受,我也不知……不知教主这是怎么了?我们以前都是伺候二殿主的,教主身边只有男侍,我们也不大了解他……但是教主让你就住在了他旁边,还让二殿主专门选两个老实的婢女侍候你,那无论如何都定是喜欢你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分辉一愁眉苦脸道:“那可完了,我本来就配不上你家教主的喜欢,这下还好像全搞砸了。”
小叶这便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再不窘迫了,亲近上来道:“姑娘,那我就伺候你歇下吧?要不,我帮你收拾一下东西?”
分辉道:“不用,我自己都能做的,你去和小香说说话吧,也都早些歇着。”
小叶犹豫了一下,便也就笑应了,退了下去。
分辉回到了内室,好好思考起了萧寒烟之前的一言一行……
次日,分辉已是万分犹豫回不回去了,一早就坐在了窗前出神。本还想着今天不管怎样都要谢绝闭月的邀请了,谁知闭月却没像往日一样早早地就派景姑来请她。
分辉便径自想着心事,真是左右为难;看着时间也不算太早了,便又进了灵海去联系师父,想问问情况如何,却仍然不得回应,想必是师父没空理她。
分辉只好继续自己纠结着,小叶却忽然来传,说是贱奴来找她了。
分辉真是好一个惊喜,赶紧迎接了出去。
贱奴见她还亲自出来相迎了,也甚是欣喜,可进门前还拍了拍自己身上,生怕把她这屋子给弄脏了。
分辉一下就心疼得不行了,伸手就将他拉进了屋中:“落寒,你千万别对我这样!”
贱奴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分辉又将他好好地招待了一番。
二人也是坐在了一几两旁,分辉奇道:“落寒,你怎么来了?”
贱奴这才露出了些焦急之色:“教主今早传命,让我准备一下,明天随侍他送你出城。我一着急就跑来了,小辉,你这是怎么回事?!”
分辉便把昨晚的事全说给了他。
贱奴一听,觉得若是这个理由,那不让她走也确实不近人情,可还是一万个不乐意,生怕她这一去就会被那些事牵绊住,或是再生出什么变故的,谁知道还几时能回来呢?
贱奴可是知道华飘羽出了何等的事,而且当初还正是被教主伏下的,他自不敢告诉分辉这些,只是竭力挽留起来。
分辉十分苦恼道:“落寒,我也想了整整一宿,教主那么不愿让我回去,我也不想逆他的心,可是我华师兄若是出了什么连师门都能牵扯上的事,那肯定是非同小可啊,我怎么能不回去看看呢?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贱奴断然道:“你回去了也没用,你师父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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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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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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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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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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