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道理,问题是如果有两个人以上同时在等的话,我也没分/身术啊?!
这不能怪我,形势比人强,大多数时候只能低头。
沈孟烶有没给我开过车门?貌似都是我自动补位,自以为是地就坐进去了吧?
车在夜的灯光中平滑地流动,仿若流水。
小白楼逐渐展现在眼前,林翦璃今晚会在哪里落脚?怀里的掌中机一直很安静,没有专门为他设置的提示,他去东染干嘛呢?
沈梦带我进了主卧,里面空空荡荡,我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让我来瞅啥?
他指指陈列柜,那张过期的房契在射灯下刺眼地展现着。
本来我准备把它带走的,林翦璃一来,拿在手里不方便,我只能又把它放回去了。
让我看这干嘛,怀念沈孟烶?
“你没留意日期,是不是?”他站在门口,问。
我愣了一愣,一行小字在我脑际闪过,那是我从中京回省城的日子,那张证是新办的,不是过期的那张。
我转头看他。
他站在暗光中,淡淡地笑,“要选哪间房,随你。”
“你什么意思?”这巨大的落差让我一时回不过神来,是有人给他施了魔法,还是压力?
“沈梦,沈孟烶,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你花那么大代价让我做沈孟烶,我还不领情,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他说,语气平平。
“你不是找我回来谈检举名单的?”难道我猜错了他的动机?
“你愿意帮吗?”他顺流而上。
“我,”一个不留意,被他扣住死门。
“没事,多谢你的推榜,现在为了和我交个朋友,愿意为我出钱出力的人多得是,我没求你帮忙的需要。”他轻快的语气分明带着嘲弄。
哇咔,为了和林翦璃堵口闲气,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他的现粉们不止在省城,已经遍布中都了。
一不留神,把对手给培养壮大了,我是不是该哭?
我环顾了一眼这间主房,推开了衣帽间的门,瞬间亮起灯把每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里面空空荡荡,并没有一屋子没有商标的衣物。
人不如旧,衣不如新。
我已经把沈孟烶丢失了,上次要丢他衣物时那种不可抑制的悲伤突然涌上心头,我回手把门在我身后关上,隔断了阴影中的沈梦注视我的目光,额头抵着门框,站在明亮的衣帽间里,我静静地等那悲伤退走。
冷静下来后,我抬手擦了擦眼角,错过的既然追不回,就应该放手,我拉开衣帽间的门,“对不起,我该走了。”说完,我就匆匆往外走。
经过房门时,沈梦一把拉住我,“回董事局的事,我给你三次机会,上午问过一次,还剩两次,你想清楚了回答我。错过了三次是不会有机会回头的。”然后他就放手,任我离开。
与他交错的瞬间染上他的气息,滞留在我耳鼻之间,挥之不去,那是阳光的香味,沈孟烶的气息。
我欲罢不能。
第二天下午,我在宗卿的小庄园里与林翦璃碰头,前晚在他身上神光一现的稚气消散在秋风中,只余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让人更加感伤深秋的萧瑟。
“我可能不回中大了。”我有些犹豫地跟他坦白,今天的东染天色阴沉,我对阳光着魔。
他看看我,“你让我这班长怎么服众?”
我不去上课,他不能服众,我很惭愧,抬不起头。
“本来我跟系里主任打过包票,说你不上课也可以拿满分,至少班上第一,结果你把一门课考砸了,你说我怎么向授课老师交代?”他又问我。
因为我,他上对不起教授,下对不起同班学生,我把头低到脚底,“那我去上课。”
“你能死心,保证专心上课?”他又问。
“那你上我个通报批评,勒令我退学算了。”我抬起头来,理直气壮。这也不好,那也不行,小爷我就这德性,你看着办吧。
“唉,年轻人不好好读书,一心谈什么恋爱,将来后悔来不及。”他端着宗卿的招牌清水,一本正经地摇头叹气。
我被他逗笑,“谢谢你。”
“脑子烧坏真是没救,开除你还要谢我。”他一脸孺子不可救药的可惜。
宗卿一步踏进,表示同意,“还坏的不是一点点。”
这一屋子晃眼的男神啊,阴云密布的天空也必须要开晴了,我遮着眼抬头看着他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终于说句人话。”宗卿的气还是没消,从小到大,谁给他看过脸色?
“有药可医,你也不必固执。”林翦璃立即调转枪头。
宗卿没有接话。
“顾欢歌的病情好转你应该已经目睹,金圣泰并非虚有其名,我们的提议,你考虑一下。”林翦璃接着说。
“直话直说,什么目的?”宗卿问的直接。
“宗主之位,和你结盟。”林翦璃一语惊人。
我都提出退出少宗主之位了,把我叫来谈竞选宗主结盟,你这啥意思?又来黑我??
中京大学,晴空万里,我偷偷从后门摸进课堂,坐在最后一排,阶梯教室非常敞亮,从上望下去,人稀稀落落。为了对得起班长大人亲自出面为我拉分的大恩大德,回校三天,天天准时进课堂,连这大部分人都旷的史学课我都来了。为了免得被人指着哈哈大笑这沙雕代表,我还得趁人不备,偷偷摸入。我憋着气偷偷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开始睡觉,要说睡觉,一定是上课时睡得最香,特别是午饭之后,中午刚对着林翦璃愉快地吃了一顿,撑到了,又走了一大圈累了,于是乎心情舒畅进入梦乡。史学教授略带沧桑和陈旧感的嗓音是最佳催眠曲,听得睡眠中的我露出会心的微笑。
掌中机震动了一下,我半睡半醒地摸出来看了一眼,是纪屺寒半夜不睡,发文来嘲笑我,“听说班长发功,你居然天天去上课,是真的吗?”
“蒸得已经透了,我好惨”,我趴在桌上,睁一眼闭一眼地给他回信。谁来救我?xǐυmь.℃òm
掌中机的提醒音突然之间响了起来,把阶梯教室里睡得正欢的学生们集体惊醒,要死不死的之前我怕错过沈梦的呼叫短信,把他的提醒音设成了一级警报,有睡迷糊的学生一激棱跳起来就往外跑,以为是火警。
正好下课铃也响了起来,解了我的围。
课就这么散了,史学课教授在一拥而散的学生后面喊,功课功课。我抄起桌上的书,从后门一路小跑溜走,不是我急着赶去校门口,主要是怕那些正在朝后门瞅的学生仔们清醒过来,弄明白我才是吵醒他们的罪魁祸首,追上来认人。
林翦璃害我不浅。
朝露做广告那阵,除了认识我的人,人人都觉着那不过是卡通形象,不是真人,“逆袭”一推出,风向就变了,但凡只要识字玩游戏的人一看到寂晋城三个字,就立马肾上腺激素冲高,兴奋莫名,准备把我直接逆袭给办了,让砍还是让睡,选一个吧。害我出门都得留意是不是有这样的傻雕呆在路边等偷袭。
喔挫,草泥马,我后知后觉,是不是该改名字了?还是把学生铭牌给摘了?
“第二次机会,五分钟后校门口”,沈梦短信的口气又恢复沈孟烶那时的跩样,妈妈滴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吃他这一套,大概是小时候给宗主把脑子训坏了,服从命令听指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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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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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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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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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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