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是聂晓,也会有意无意从孟瑶口中打听薛洋的动向,对薛洋的态度更不似以前那般抗拒反感避之千里,心思细密如孟瑶自然是很轻易的便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虽说心下有疑,孟瑶却也不好追问,只尽职尽责的在中间做个跑腿,帮聂晓送些她以为合胃口的甜食给薛洋‘缓和关系’。
噬心蛊也在两人古怪又别扭的‘和平相处’后越少发作了,虽然聂晓不明白同样是关心人,为什么关系薛洋就不会被噬心蛊反噬,却也暗自庆幸小兔崽子似是没以前那么讨厌自己了。
在温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躲了将近半个月,聂晓的内伤外伤总算是彻底好了,她原本打算与孟瑶商量如何避开不夜天守卫离开岐山,却在等待孟瑶回来的期间,偶然听到入小院修剪花苗的温家仆从提及了云梦监察寮。
温晁那位跋扈娇纵的‘夫人’王灵娇早在两日前,便已经由他的贴身护卫温逐流陪同着先一步去了云梦莲花坞,说是要去传达仙督的指令,将莲花坞收归温氏住作为在云梦的监察寮,温晁今夜亦是会一帮人马前去‘安营扎寨’。
聂晓想着若是能混进温晁的大队人马中,她要离开岐山便该是最好的时机,更何况薛洋最近也似是在刻意躲避自己,如此一来,此次当真是千载难逢的最好时机。
毕竟,若是让那混小子回来又盯紧自己,她哪里还能轻易离开岐山地界?
无奈久等孟瑶不归,眼见夜幕渐临,心急之下的聂晓便只能匆匆留下字条给孟瑶,而后趁人不备,在即将随行的随侍队伍中挑了个与自己身量相近的少年人打晕了,又换下了他的衣袍找机会混进了温家仆从的队伍中静待时机。
温晁是在夜半时分带人出发的,虽说不明白这人为何在大白天视线宽广道路平坦不走,偏非得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摸黑上路是什么逻辑,聂晓却也暗自庆幸天黑不容易被人察觉出异样。
混迹在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回望越来越远的漫山焰火,聂晓的心一度仓皇乱跳紧张的不得了。如今她灵力尽失又身中噬心蛊,若是半路出了岔子被温晁发现了身份,想来怕是再难有机会离开岐山半步了!
如此一路忐忑不安、心惊胆寒聂晓走的甚是艰难,好在虽说担惊受怕了一整夜,她鱼目混珠的计划还算是进行的比较顺利,至少在踏入云梦地界时,温晁依旧桀骜张扬的坐在马背上从未回头看过仅落后数步之遥的聂晓。
温逐流一如既往的沉默跟在温晁身侧步伐稳健,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淡漠如初丝毫情绪不显,一路被温晁呼呼喝喝,温逐流却也是半分脾气都没有的样子,不仅是温晁,便是聂晓看久了听多了,竟也有些受不得那青年任人捏圆搓扁的性子了!
性子好和没脾气,好像差别也太大了吧!
砰!
啪啦——
耀眼的太阳纹焰火在不远处的苍穹上莫名炸响,一连数发,竟是紧急状况才会释放的求救信号!
聂晓心下狂跳,还未等她再抬头望过去,前方温晁已经挥手御剑朝着莲花坞的方向疾驰而去!温逐流和前方手持兵刃的修士们亦是纷纷御剑跟在温晁之后,头顶乌压压一片剑气激荡,很快,便只剩下些灵力低微无法佩剑的随侍和侍女留在原地满目慌张。
聂晓拧眉咬牙,原本此刻是她逃离队伍转道回清河的最好时机,可是一想到温晁带了那么多修士气势汹汹的去了莲花坞,她心中的担忧便越加浓重了。
若是,若是江家此次出了什么事,若是和不净世及云深不知处那般遭遇兵戈之危?
若是,若是有人触了温晁的逆鳞……
眼前浮现蓝氏禁地遍地尸骸血流成河的惨状,聂晓眸中惶恐反复,瞬息后,她终是咬了牙三两步窜到前头,聂晓拽了温晁那匹白马的缰绳翻越而上,马儿嘶鸣一声便挣脱了前面仍拉着马儿却目瞪口呆的随侍的牵制,载着聂晓扭头朝着另一条山路狂奔而去。
她少时曾跟着二哥去过莲花坞好多次,知道一条捷径能直接通向江家后门,不管怎么样,聂晓总归要试一试,或许她可以抢在温晁之前赶到江家通知那一门撤离。
无论如何依旧是那句话,能走一个,算一个!
哒哒的马蹄声在山径间回荡,竭力忽略着丹府间隐隐散开的锐疼聂晓甩了甩头,脑中此刻便只剩一个想法!
云深不知处的惨案,绝对不能再次上演!
事实证明聂晓的坚持并没什么用的,御剑终究还是比马蹄飞的快了许多,等她风尘仆仆的赶到莲花坞后门时,冲天的血腥气息已经弥漫到完全掩盖不住了!
眸中痛色闪过,聂晓翻身下马正欲敲门,却只是轻轻一推便将那掩映在垂杨柳下的朱漆大门轻易推开了。
入目是遍地狼藉和血腥,虽说还不至于似当日的云深不知处那般惨烈却也算是死伤严重,穿着紫色九瓣莲图纹家袍的江氏子弟正手持染血的长剑,彼此搀扶或背或抱,从前院边战边退往这边赶来。
看到身着炎阳烈焰袍的聂晓,那些已经被温家人逼得红了眼的少年人们当下朝着她冲了过来!
“等等,我是不净世聂良辰,不是温家人!”
侧身闪开刺向自己的长剑聂晓连忙解释,那原本已经面容狰狞的少年人闻言蓦然一怔,一双染血的眸子死死盯着聂晓似是在斟酌她话中的真假,持剑的手却是始终保持着平举的姿势,似是怕她下一瞬便会出手偷袭他们。
“我和你们家大师兄、少主是朋友,我小时候来过莲花坞很多次的,还有我二哥怀桑。”
聂晓双手高举示意对方自己并无兵刃在手对他们没有任何攻击性,对方几个人见状,这才稍稍松懈了几分防备!
“你是瑞莲仙?对,岐山清谈会上我见过你,师兄,她真的是聂家小姐!”
“聂小姐?”
那几人转忧为喜,当下朝聂晓靠了过来,“聂小姐你是来救我们莲花坞的吗?太好了,聂小姐是瑞莲转世修为高深,定然能挡住温狗!”
“先别说这些,现在前面是什么情况,莲花坞里还有多少人在抵挡?”
聂晓心里估算,之前与温晁随行的持械修士少说上百,虽说莲花坞人丁兴旺数量上占了上风,却总归安逸闲散惯了,比起心狠手辣的温家人,江家光是在气势上怕就不止输了一筹!
当年在姑苏听学时,她曾小小的在魏无羡面前提及过莲花坞的破绽之处,也不知道那人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少主和大师兄被虞夫人刚刚送走,大小姐也在前日随宗主去了兰陵金氏尚且未归。我们剩下的子弟则留守莲花坞,可是……那个王灵娇带来的化丹手实在是太厉害,金珠银珠两位姐姐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苦苦支撑,眼看就要……”
“我知道了,你们带着受伤的人先从后门撤离,我刚从那方过来,暂时没有看到有温家人的防守!”
打断了那少年的哭诉,聂晓与那几个人指了门口的方向后便径直朝前庭跑去。
温逐流在这里!
那个在整个仙门百家口中相当于悖论的存在,他所到之处,怕是谁也占不了便宜!
丹府间刺痛更盛,聂晓却顾不得其他只想快点看到前庭的情况,一路横档的尸体越来越多,刺目惊心的血红浸染了他们紫色的九瓣莲家袍,让聂晓便再不忍再多看一眼!
当然,偶尔的,聂晓也会看见数具身着炎阳烈焰袍的尸体被刻了江氏莲纹的佩剑贯穿于胸!
满目血红一如当初的云深不知处,越往前庭奔跑,倒下的江家弟子便越多的呈现在聂晓视线所及之处,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或是在她记忆中曾经停留过的,或是于她而言相对陌生的,都永远定格在了他们年轻的岁月里再无未来!
灼烈的火浪炙烤着莲花坞曾经的盛世美景,本是莲叶田田的池塘里,此刻早已经被糟蹋的七零八落,恍若秋风狂扫过的孤林,飓风过后,徒留满目的萧瑟与血红。
与站了密密麻麻的温家修士相比,江家如今尚且有能力稍作反抗的子弟着实相形见绌,不过好在此刻形势比聂晓预料之中的稍显良好,至少虞紫鸢还在与温逐流对峙,她手下培育多年的死士也都是以一敌十的各种好手,与温晁带来的那百十修士对上也不至于太落了下风!
一条不亚于紫电的长鞭带着凛冽的罡风接连不断的甩向温逐流,让习惯于近身战斗的温逐流半分未曾讨到好处,旁边还在与温家修士拼杀搏命的江氏子弟似也是被主母的威严所振奋,一时间纷纷越战越勇与温家修士僵持不下!
就在虞紫鸢和温逐流缠斗不休时,一道稳健的紫色身影自墙垣上飞掠而入,长剑翻飞间直指向温逐流的后心窝,赫然,竟是半路遇到魏无羡和江澄的江枫眠。
从两个孩子嘴里得知莲花坞生变,江枫眠将儿女和魏无羡三人捆了紫电遣送去眉山,随后便转身极速赶回莲花坞,势必要与自己的妻子及莲花坞共进退。
这两人本缘起于家族联姻,江枫眠对虞紫鸢一开始其实并无感情基础,不管是外人闲言碎语,亦或者终究旧情难忘,魏无羡的生母藏色散人,那个传说中性情狡黠聪慧的女散修,抱山散人的二弟子始终是在江枫眠的生命中占据了最为美好的一段光景。
而那个洒脱不羁的女子所爱却是江枫眠的好兄弟,云梦江氏的家仆魏长泽,总归三个人的感情必是会有一个人失落,后来,更是有了魏无羡或许是江枫眠与藏色散人私生子的传言。
这夫妻二人终其半生都似是不明白何为两厢情愿,同住一个屋檐下孩子也生了两个,却终究是离心离德三句话说不到一块儿去。
外间如何传言聂晓不清楚,只是这会儿看着江氏夫妇一致对敌,她便觉得,这两人定然也是意气相投足以彼此搀扶、依偎,能一生一世陪伴对方走到最后的人。
顺手侧开朝自己刺过来的江家弟子,聂晓开口欲要解释,下一瞬,却是不知为何心脏骤缩,那突如其来的疼痛感逼得她生生将未出口的辩解咽回了肚子里,丹府仿佛要炸开了般,聂晓疼的浑身颤抖当场便不由自主的矮身蹲了下去。
头顶剑光闪烁,聂晓单手撑地本能往后一躲,那朝自己挥剑的紫衣少年却已经被人自身后剑透胸膛,绚烂的血花在眼前绽开,她顷刻间眸子瞪大几乎反应不过来!
她、她并未还手!
“是你,你怎么在这?”
臂间被人用力握住,不等聂晓抬头,她便已经被人从泥地上拉了起来圈在对方臂间。
“聂小妹,全天下都在找你,你怎么……”温晁眸中流光逡巡闪烁,目及她身上温家随侍的火红色衣袍他便倏然懂了什么,“你竟然躲在岐山?”
“温晁让他们住手,你不能再造杀孽了,因果循环是会有报应的!”一路未发作过的噬心蛊亦是似在造反,聂晓捂着小腹单手扯了温晁的衣襟连声哀求,“我求求你,不管因为什么,不要将局势闹得无法挽回!”
“求我?你为了莲花坞竟然求我?”温晁眸带诧异,只是瞬息过后又换上了满目的阴霾,“你潜伏在我的人马里随至云梦,就是为了救魏无羡?”琇書蛧
他颓然的松开聂晓的双臂后退两步,用一种极其失望的眼神望着眼前的少女须臾过后,终是扬手招来身后那冷面少年,“温言,给我看着她!”
“温晁,不管为了谁请你听我一句劝,仙门百家这几百年都相安无事,为什么……为什么到此刻,就一定要刀剑相争呢?大家修仙问道,不就是为了参悟大道拯救天下苍生么,争来夺去到底有什么意义?”
喉间甜腥更甚,聂晓努力将那股铁锈般的味道压回胸腔,却终是抵不住腹中翻搅狠狠的吸了口满是腥气的冷风。
薛洋……
他来了么?
“你问我有什么意义?”冷笑一声,温晁再次靠近,他的手轻柔覆上了聂晓的脸,素来桀骜张狂不可一世的温家公子破天荒的语带柔情,“聂小妹,我以前的确不知道这样争权夺利打打杀杀究竟有什么意义,只是一味地不想输给温旭。可是,自从遇到你被你一点点吸引,我便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便要竭力争取到手,所以即便你恨我怨我,我也是要得到你,不止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我要你眼里心里从此以后,只看得见、想得到我温晁一人,别无其他!”
“我和莲花坞有什么关系?你们温氏已经占领了不净世还不够吗,为什么要祸害江家上下?”
前方厮杀还在继续,不知是错过了什么,总归等聂晓竭力保持清醒苦劝温晁时,原本还算持衡的战况却朝着温氏一边倒,温逐流差点儿打伤虞紫鸢,修为在五大家族当家人中只能算比上不足比金光善有余的江枫眠,便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替他‘不爱’的妻子挨了温逐流重重的一掌!
那一掌,正中江枫眠的丹府!
“枫眠,不——”
聂晓从未在虞紫鸢的脸上看到过这般凄厉的神情,从小到大,这位言语刻薄的江家主母在她眼中都来是个强硬果决的女强人,怕是虞紫鸢从小流的泪还不及她流的血多。此刻却是因着那个从不与她齐心的丈夫失声痛哭,恍若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流般令人动容。
“温晁——”痛并着愤怒,聂晓被温言挡在战火之外寸步难行,她只能冲着背对她冷睨厮杀的温晁无助低吼,“无羡哥不在莲花坞,你不要再伤及无辜了听到没有!”
聂晓痛到脱力,她能肯定薛洋现在就在附近,或许此刻正隐藏在某个角落里扬唇冷笑,看她被噬心蛊折磨的样子心中痛快无比。
那个孩子,他便当真是如此的痛恨她吗,当真是要让她生不如死,他方才满意么?
“不在也无所谓,毁了莲花坞,让全天下都知道他魏无羡是个灾星连累了抚养教导他将他视作亲子的江枫眠满门灭绝,我倒是想看看这天下还有谁敢收留他?本公子有的是时间慢慢找,到时候……”嗤笑一声,温晁残忍的话语自前方漾开,他不知何时越加消瘦的侧脸在漫天火光的映射之下,竟显得那般阴骘可怖。
终是无力的垂下了头,聂晓苦笑着咬了唇瓣再不开口,她知道,此刻不管自己做什么说什么怕也是不会再改变温晁半分决定。
或许,若是没有她的出现更甚至是求情,莲花坞根本不会如此刻这般凄惨,毕竟温晁一开始当真只带了百十修士前来想要占据莲花坞而非毁了这里。
聂晓却没想到那求救信号发出后,竟然将云梦周围温家分部的修士也悉数引了过来。温晁一声令下,前后数百仙门高手,又怎是难守易攻的莲花坞所能抵挡的住的?
喉间腥甜终是隐忍不下,丝丝鲜红顺着聂晓的唇角不断滑落融入泥土,也不知是与谁的血渍混溶在了一起。
聂晓双手抱臂缓缓滑坐在地,饶是前后已经被噬心蛊折腾了大半个月,她却也是倒霉的未曾了解到它真正的威力,先前也从来未曾如此刻这般,仿佛被揉碎了心肺般痛到她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蜷缩着将自己抱住,聂晓从双膝间努力抬起头看向已经倒地的江枫眠,和不肯独活以匕首自戕后,艰难爬向他嘴角渗血的虞紫鸢。
“江、叔叔……对不起……”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本奉命看着她的温言见情况不对,当下转身对温晁的背影拱手禀报,“公子,聂小姐情况不妙!”
那笔挺的身形倏然转身,温晁跨步上前站在聂晓脚边垂眸俯视,冷冽的眸子里满是不耐与难以克制的关切。
“干什么,想示弱让我心软?”
破碎的低吟断断续续从聂晓双膝间传出,因为她埋首膝间的缘故,温晁并不能直接看到聂晓的神情,只是越加觉得这倔强的女子的确是有不对劲,当下便也半蹲了下去伸手拉拽她,只是一眼,温晁却立刻变了脸色。
“晓妹,晓妹你怎么了?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被她反手握住的胳膊上传来一阵刺痛,温晁拧眉垂眸,便看见聂晓并不算太尖利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自己的衣料里,且大有继续深入的趋势!
这是痛到极致才会有的反应,她到底是怎么了?
“来人,给我招医师,快!!”
“公子,此次出来我们并未带医师……”
“江家的医师呢,没死绝的就都抓来!”
温晁又怒又急,眼前努力克制的少女却是一头栽进了他的怀中不断抽搐、痉挛,她惨白的脸上隐隐有着墨色的气息在流窜,脖颈间清晰可见的血脉中,更似是血浪翻涌一波接着一波的疯狂流动。
“晓妹你别吓我,我答应你,我让他们住手你听到没有……”
温晁将聂晓拉进怀中靠在肩头,颤抖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冰凉却又布满了细汗的额头,回眸转头时眸底却是盈满了滔天的怒火,“江家医师死绝了吗,怎么还没来!”
被温晁搂紧于胸前,她的目光却依旧紧紧的盯着伏尸遍野的莲花坞庭院,满脸泪痕根本来不及干涸便又被冲刷殆尽。
来不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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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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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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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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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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