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咆哮声从院外传来,温旭瞥了紧跟他的手下神色未动,只将缠缚在腕间的黑色缚带轻轻解下放在一旁的几案上。
懒洋洋掀了眼皮看向匆匆奔进来的温晁,以及他身后始终保持了三两步距离的温逐流温旭扯了唇角无声冷笑。
他这个废物弟弟呵,倒是怕死的紧走到哪儿都不忘带上那条不会叫的恶狗!
“哟,这不是二弟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对他的笑脸相迎视而不见,温晁满目不耐烦的扬手挥开温旭假惺惺递上的一杯茶,茶盏砰然落地,磁瓦碎裂间倏然渐起了半尺高的水花溅湿了温旭了衣摆。
“少废话,把人给我交出来!”
温旭眸色倏然暗沉,下一瞬却又迅速恢复了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啧啧,二弟难得来为兄这里一趟,怎么见面就这般火冒三丈?难不成,是前面那些个宗门子弟给二弟气受了?为兄早就说了,百家子弟形形色色哪里是那般好对付的?二弟也莫要……”
“少东拉西扯,赶紧把聂小妹给我交出来!”
温晁早已经见惯了他这位长兄虚伪至极的假笑,此刻心中焦急聂晓的处境,当下便也再不屑与他‘兄友弟恭’直奔主题要他交出聂晓。
“二弟说哪里话?这聂家小姐本该在前庭听训才是,为兄今日方归又怎么会与她见过?”温旭故作惊诧的挑眉转身,目光似是在询问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随侍,“你可看到聂小姐了?”
“少跟我来这套!”不等那战战兢兢的随侍点头印证,温晁已经极不耐烦的跨步站在温旭面前一把揪了他的衣领,微红的眼角簇簇火焰几乎似要灼穿温旭的脸皮,“此次听训她并未前来,可我的人刚才亲眼看到你将聂小妹押解回来,你再不交人,就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二弟——”
“温逐流,给我去水牢搜——”
温旭还在一脸的苦口婆心,温晁却终是忍到了极限甩手对温逐流冷声下令。
“二弟!温逐流站住,你当本公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过是温家一条狗竟然也敢乱闯嫡长子的地盘?”
见温逐流当真一脸漠然的朝水牢走,温旭当下沉了脸色厉喝一声。
“呵呵,呵呵呵,嫡长子……”温晁冷笑,跨步横在温旭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温旭我告诉你,平日看在父亲的面上我勉强尊称你一声兄长,可若是你再不知好歹,就别怪我将此事告知父亲治你个越俎代庖之罪!”
“温晁,你竟敢说我越俎代庖?”
“不好听啊?要不然,牝鸡司晨如何,会不会觉得贴切一些?”
“温晁——”
被温晁阴阳怪气的讽刺激的气血上涌,温旭咬牙切齿恨不得动手掐死他!
“怎么,声音大就以为自己理直气壮吗?温旭我告诉你,调兵遣将你的确比我厉害,可是你别忘了,此次教化百家子弟之事父亲可是交给我了!”
见温旭被自己气的脸色涨红温晁当下气焰更盛,仿佛眼前站着的并非是掌管他温氏万千兵马的大公子他的长兄,而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般让他瞧不上半分。
“那又如何!你教你的,我何曾插手半分?”
“何曾?”咬牙狞笑,温晁一步步逼近温旭恶狠狠瞪他,“她的名字早在教化花册上,本公子久等不见却竟是被你囚禁于水牢之中不肯放人!怎么,要我去请示父亲,让他老人家亲自召见你吗?”
“你——强词夺理,分明是你别有居心不予追究他聂氏抗命不遵之罪,为兄替你抓来了人你不感激便罢,竟然还反将为兄一军!”
温旭恨得牙痒痒,初时偶遇聂晓,他也不过是想将之除掉为炼傀儡一事少些麻烦,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废物逮到把柄大做文章!
“是吗,那愚弟就多些兄长了,如此,便请兄长将人交给愚弟带回去好生教化吧!”
温旭本是随意敷衍辩解之词,却不曾想温晁听他这么一说当即面露得意,不等温旭再过多说,温晁便顺水推舟让温旭将聂晓交给自己!
“你……”
须臾怔楞后温旭简直气的濒临爆炸,却又见温晁神色倏变满脸严肃的再次开口,“如今大局未定还未到一统百家的时机,论实力,清河聂氏乃四家之首,你若伤了她引起聂氏反弹,这后果你承担的起么?”
“温晁,别把话说的那般冠冕堂皇,你对那丫头的心思我可是清楚的很,什么为了家族,分明就是居心叵测……”
“清楚又如何?我便是想要娶她入门做我温晁的女人又如何?聂小妹身怀撼天动地之能,若是进了我温氏对于父亲的大业如虎添翼,你觉得父亲会反对吗?”
“你……”
温晁毫不避讳的大方承认,反倒是让准备了一大篇嘲讽的温旭顿时哑口无言!
“愚弟言尽于此,兄长你好自为之!温逐流,我们走!”
再不看脸色黑沉的温旭,温晁转身径直朝水牢的方向奔去。
一旁胆战心惊的随侍看了温晁及温逐流消失的方向又看了温旭,却被后者一记凶狠的冷眼瞪得本能后退,几案上硕大的花瓶被撞落在地发出‘啪啦’巨响……
不等温旭发火,那随侍便浑身颤抖的跪倒在地连连抽了自己的耳刮子!
等温旭自水牢方向疾步回来时,他怀中已经抱着浑身湿透昏睡不醒的聂晓,少女纤瘦的身体几乎被他整个囊裹,她苍白如纸的小脸依偎在温晁胸前,乌黑的乱发紧紧贴在她巴掌大的脸上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你、你……那该死的玩意儿居然不攻击你?”
温旭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那个废物弟弟竟能靠近聂晓,当下便更加的疑惑起来。
先前便是聂家丫头身上那匹该死的青练处处阻拦他对她动手,否则温旭也不会想出将聂晓扔进水牢,以水力慢慢折磨的方法!
“聂小妹无事便罢,她若不好,哼……”
不理会温旭的疑惑,温晁冷冷的瞪了他这长兄一眼后抱着怀中人扭身匆匆离去,只留下眸色冷厉咬牙切齿却无处撒气的温旭,以及那个依旧趴跪在地上直抽的自己唇角渗血的随侍半刻不敢停下。
就在温家兄弟二人斗智斗勇的时候,前院听训台前早已经炸开了锅,原本在听到自家妹子被温旭抓到教化司并关入水牢就脑中一片的空白的聂怀桑,此刻也终是恢复了几分清明。ωωω.χΙυΜЬ.Cǒm
因着温晁的突然离开在场众子弟瞬间哗然,魏无羡、聂怀桑、江澄,以及自从到了岐山便一句话都未曾说过的蓝忘机更是第一时间追了上去,却被守在广场四周的温家修士生生的逼退了广场中央!
佩剑被收缴且自己腿伤受阻无法前往,万般担忧聂晓的蓝忘机攥紧衣袖中那串纯白的流苏禁不住狠狠拧眉!正当几人心急如焚不知所以时,终于看见温晁横抱了个浑身湿透的姑娘自他们面前匆匆而过!
彼时王灵娇还一脸茫然的站在高台上原本属于温晁的太师椅旁,见温晁回来,她当下便摆出副自认为风情万种的笑脸向温晁迎了上去。
“公子~~~”
“温晁你把我妹妹放下!”
甩了粉色荷叶袖一脸娇羞的王灵娇还没来得及凑近,身后聂怀桑便已经飞扑而至将她大力撞开,王灵娇原本就身材傲然胸前更可谓是波涛汹涌,如此一个脚步不稳加之某处太重,王灵娇当下头重脚轻再次栽倒下去。
“滚开——”
“把我妹妹放下我就滚!”
聂怀桑此时的声线甚至比眉峰紧蹙的温晁更高了两分,虽说话听上去还是很怂,但他手下想要抢回自家妹子的动作却是半分不见含糊。
只可惜修为到用时方恨浅,温晁再是不济,在战五渣聂怀桑的面前还是绰绰有余的!
“聂怀桑别以为本公子不敢动你,滚开——”
“你搞清楚这是我妹妹,亲生的,你凭什么抱着不撒手该放手的是你!”
“公子啊~~~”
依旧趴在地上终是回过神的王灵娇脸皮抽搐的厉害,她抬头看了眼正前方半捂了嘴角偷偷笑话自己的众家女修,当下又羞又恼攥了身下的草皮恨得牙痒痒,嘴里却依旧是娇滴滴的喊着温晁企图博他疼惜。
“诶,那是聂家小姐吗?温晁那紧张的样子,该不会是对聂小姐有意思吧?”
“谁说不是呢,你看他脸都白了,那聂小姐怕是情况不太妙……该不会,是被温旭给那个了吧……”
“嘘,小声点儿,当心惹祸上身!”
在场各家子弟你一言我一语,那见温晁根本就将自己当成空气的美妾王灵娇终是恨恨的从地上爬起来,她漂亮的五官略微扭曲着,转过头,却看见温晁果真抱着个似乎昏迷不醒的女子正与那聂家公子争执不休!
“温晁,你放下小可爱!”
那三两个温家修士终是再拦不住众人,魏无羡扒开人墙几步奔到聂怀桑身边迅速加入了‘夺人大战’,江澄亦是紧跟着凑了上去。
金子轩与自家门生罗青羊交换了个眼神,微微纂拢的指节略微泛白着却终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蓝忘机脚伤严重行动不便,见有魏无羡和江澄在,他当下也就只能握紧袖手中剑穗静立一旁,却也目光不错的紧盯着那抹被温晁紧抱于怀中的纤瘦身影眼底波涛翻涌。
她怎么会遇到温旭被抓到这里,他分明交代过让她在云深不知处等着自己的,为什么?
自己离开后姑苏到底又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叔父……还有父亲,父亲的伤……
“魏无羡我告诉你,再不让开本公子定对你们不客气,都给我滚回去背《温氏菁华录》,明儿个抽背记不住你们就等着被罚吧!你、还有你,赶紧去把温情给我叫来——”
再不与聂怀桑、魏无羡纠缠,温晁扭头对身后跟着的随侍两人厉喝一声而后转身走了。
魏无羡和聂怀桑还要扑上去,却被几名修士架着再没办法上前半步,江澄见状,也就只能连声劝慰聂怀桑让他不要太担心!
“怀桑兄你别担心,看温晁这架势该是不会对聂小妹做什么!”江澄拉了气急败坏的魏无羡,这才转头对满目担忧的聂怀桑安慰道,“聂小妹现在状态不大好,她不能跟我们一样站在这里风吹日晒,她需要温姑娘的照顾!”
“我知道温晁暂时不会伤害晓晓,可是……”聂怀桑狠狠的抓了抓头发瞥向同样气急败坏的魏无羡,顷刻后,却是狠狠地跺脚咬牙低吼,“我就是不想收他们温家的聘礼啊——”
聂怀桑此话一出,方才还只是低声八卦的众家子弟骤然瞪大了眼睛!魏无羡脸色瞬间黑沉一口白牙几乎当场咬碎,人群身后垂眸不语的蓝忘机握了剑穗的力道猛然一紧,傲然的少年浑身散寒,无形中生生将周围的别家子弟逼退了三步远。
等聂晓再次睁眼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正午时分,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碾碎又重新拼接起来的一般,让她甚至连动动手指都做的艰难。
不过好在除了没有什么力气,身上之前那股子难耐感到是缓解了许多。
“你醒了?”
头顶传来清冷的询问声,聂晓循声转眸,便撞进了一双分明淡漠却偏偏似是略带急切的眸眼。
“你别动,太长时间滴水未进,先喝了这碗药汁缓缓!”
温情扶着聂晓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仔细将早已经不算烫的药汁喂给她喝下,又转身去倒了一杯温开水给聂晓,温情这才静静坐在床边一双清冷的丹凤眸直直盯着她。
“我现在……是不是很憔悴啊?”
聂晓捏着手中半杯温水扯了唇角勉强勾笑,嗓子里干哑的紧,仿佛有火焰在灼烧一般让她便是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喉头亦是难受的很。
“你中了温家符火的毒,不过现在没事了!”
“有温姐姐在,便是一脚已经踏进阎罗殿,良辰也不会担心的……”
少女轻笑一声又垂首啜了口茶水,便又听身旁素来冷傲的女子没好气的开口。
“你倒是很会卖乖嘛!”温情白了她一眼,又从聂晓手中拿过杯子转身放在一旁堆满了瓶瓶罐罐的桌面上,“温旭说他没有对你动手,你那青练倒当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宝贝!”
“是啊,我也没想到最后竟是青练救了我!”
聂晓垂眸轻笑,好不容易有了些力气的手指下意识拂上了腰间天青色的腰封细细摩梭着。
“那你身上的火毒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除了温家,这九州别处怕是不可能会有那样的毒!还有,你的金丹……”
温情话未说完,聂晓已经猝然直起身子将她的嘴紧紧捂住。
四下张望确定这干净清雅的房中并没有第三个人,她这才在温情略显惊讶的目光中缓缓挪开了自己的手,又颓然靠回了床头。
“这件事,还请温姐姐不要再提,也别跟任何人讲……”
聂晓语调平淡,那双略失神采的眸眼中却是弥漫了深深的忧伤,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方才能尽情释放自己心中的哀愁,不知是因为温情只是个外人,或是因为她是个同自己一样不服于世的姑娘,方才让聂晓将这一路以来积压心头的情绪彻底表露出来。
“我可以替你保密,但是……”微微语顿,温情看着眼前少女苍白的脸色缓缓低沉了嗓音,“我无法替你重塑金丹,你的金丹已经彻底没了……难道是温逐流?”
能破坏别人的金丹到这般地步,温情所有的认知,都让她第一时间将罪魁祸首认定为化丹手温逐流。只是温逐流素来只听命于温晁和温若寒,她观昨日温晁关心这丫头的模样不像作假,却又怎么可能指使温逐流对聂晓出手?
要知道对于修仙之人来说,苦修多年凝结而成的金丹若毁,无异于断了这人半条命脉,更遑论这丫头性子与寻常女子不同,看似柔弱,实则刚烈、坚韧不输于任何男子!
温晁待她同样别于寻常女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断其羽翼无异于将聂晓活生生逼上绝路?
“不是!”聂晓摇头清浅扬唇,“金丹之事只是意外,与人无尤!”
不过是被一记天雷轰散了全身的修为,金丹也是因着她身体内外的两股力量相互抗衡而化为了乌有,时运不济,不过是她欠了老天爷的还回去了而已!
或是被眼前小姑娘的淡然震撼,温情默默的看着聂晓片刻后才恢复了往日里是清冷,她起身走回桌旁开始收拾药碗,“你不想说我也不便再追问,你好好休息吧!”
“温姐姐,良辰如今还能自如活动吗?”
望着温情的背影喃喃低语,聂晓勉强勾了个浅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在意,心中却是早已揪得生疼。
想她自出师以来也算是战无不克、百邪不侵,没想到如今落到十载修为一朝散,从此卫道成路人的下场!
“这点你放心,虽说金丹化无修为尽散,可你的身体却是无恙,我习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怪异的体质,分明昨夜已是油尽灯枯之相,一夜修整后竟然恢复到这般程度着实让人震惊!”
原本昨日被温晁的随侍拉来温情是极其厌烦的,却在看到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是聂晓时,当下二话不说,便将温晁和在场随侍轰出了门仔细替聂晓查看伤情。
在确定她只是内伤严重外在并无其他损伤后,温情便着手施针用药,而后又让温晁招来侍女替聂晓梳洗换了干净的衣服。等温情弄好一切将聂晓塞进棉被时,却发现一开始被自己亲手解下的聂晓的腰封,竟然不知怎的,又稳稳的缠在了她白色的里衣上怎么都扯不下!
温情原本以为,这小丫头失了金丹又五脏衰竭怕是要撑不过这劫,却不料聂晓非但没有她预料之中的发烧梦魇一夜平静,脉象竟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加的稳定起来。
直到聂晓睁眼的那一瞬,温情方才彻底相信这人居然只睡了一晚便元气满满了!
素来对她药王一脉医术极有信心的温情,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和先祖了!这特么都是聂良辰这样的病患还要他们医者做什么?干脆,全部去修仙便能百毒不侵了!
第一次从温情的脸上看到这种不同于漠然的情绪,聂晓忽觉得这素来冷傲的温家医女有些可爱,她原本还略微酸涩的心情当下也不由舒缓了几分。
“如此……温姐姐能不能再告诉良辰,我二哥还有蓝二公子他们情况如何了?云深不知处被温旭带人焚毁,蓝二公子为了保护族人坦然前来却被断了一条腿,良辰很担心他们!”
想起自己在云深不知处看到的那漫山狼藉,想到那架琴弦尽断琴身开裂的忘机琴,聂晓原本稍微舒缓些的心情猝然又郁结起来了。
“教化之事不归我管,但你二哥此刻应该还活生生的站在前庭广场上听训,至于其他的人……我也不知道!”
温情收拾药箱的动作一顿,她不曾回头,话语之中亦是冷淡外露。
“温姐姐的为难良辰明白,知道我二哥如今安好便已经足够!既然我现在可以自如行动,还想劳烦姐姐最后一件事,告诉良辰前庭广场在哪个方向……”
掀被起身,聂晓顺势从床边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堆衣服挂饰中,扯了件最为简单、朴素的红衣随意罩上。
“你要去?”
“良辰的名字本就在听训子弟名单中,既然人已经到了教化司,也不好不守规矩不是?能与兄长朋友在一起,于良辰而言,比吃再多的仙丹灵药都能康复的更快!”
温情拧眉看着眼前身量已经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小小少女,分明是病弱纤细半分灵力皆无的孱弱之人,却偏生的,那一汪明眸之中满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坚毅与倔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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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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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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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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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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