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没想到这玩意还真被你找来了?这付氏的人,是怎么愿意把这玩意交给你的?”
我笑了笑,望向死士一回道:“拖了诸位的福,付氏的人没有为难我,将纸人托付给我。”
死士一上前,盯着我满眼都是热切,迫不及待的样子让人看着禁不住蹙眉。
夜里,短暂的寒暄之后,我随着父亲进了祖祠,虽说是祖祠,但事实上仅有爷爷一人的牌位。
关乎这点我也很奇怪,当时爷爷在世的时候,家里祠堂里摆放着的是曾祖父的牌位,但爷爷离世之后,牌位就变了,整个祠堂里只剩下了爷爷的牌位。
祖父的牌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仿佛是从未出现过似的?
“十三,很奇怪吧,分明是祖祠,但只供奉一人……”
我点了点头低声道:“是,当时爷爷也没解释过,是有什么说法么?”
死士一扭头看着我,视线里一片深沉。
祠堂里白红交错的帷幕随风悠扬舞动,火红的烛火顺着木阶上沿,层层攀叠。
爷爷的牌位供奉在最中央,随着烛火的摆动像是能看到微末光影似的?
我上前拿了三根贡香在蜡烛上点燃,看着贡香徐徐冒出雾气,我这才擎起贡香竖立身前。
“爷爷,十三回来了,没有辜负您的嘱托,我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说罢我将贡香擎起举过脑袋,缓缓地磕了三个头。
父亲在背后缓缓解释道:“死氏宗祠,只葬活死人,待当任主人死后,上一辈的牌位供奉就会消失,有一天,父亲的牌位也会供奉在这里,你爷爷的牌位便会消失,待你成为死氏的主人后,也会面临同样的事情。”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到底是没在多问,百年之后的事情,早已不是个人所能抉择的。
“十三,你之前为什么说要提防你大伯?”
我这才起身,望向眼前爷爷的牌位幽声道:“刘伯温之死到底是意外使然还是天理自然无从辨析,但我这次外出游历,却是得知死士一的本家,姓胡……”
“姓胡?”死士一瞪着我眉眼里犹如深渊般幽深:“你的意思是,他是会对我们死氏不利?”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到往日里的相处却也觉得是我想太多。
“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具体他的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既然是有这种可能性,我们就不能放松警惕!”
死士一点点头双手负后,站在窗前浑身黯然。
“死士一当时在那里也是贸然出现,不争不抢倒是游刃有余,与我也是一直保持着一股若即若离的关系,但自从你出现后,仿佛,变了似的?”
我点点头心下了然,既然纸人护卫已经到手,那剩下的就只能随其变了。
翌日,整个家里都热闹了许多,倒是我一起来就看到站了满院子的人。
父亲一行人不方便居留半夜就回了桃花源,此刻我看着牛爷搓着手腕瞪着一群人大喊道:“你真是放屁!你们这些狗东西,这棺材铺是我们盘下来的,你们打着谁的名号来都不行!!!”
“盘下来的?笑话!”为首之人扭头盯着身后的人讥笑道:“这里本就是没主的地,你们说盘下了就盘下了?问过我们龙爷的意见了吗?”
“哈哈哈,不知死活的见了多了去了,今天还真是大开眼界!”
“是啊,龙爷的面子都不给,怕是忘了老婆的炕头朝哪端吧?”
……
人群里一片喧闹,牛爷被苍凤死死拖住不肯让其上前。
“牛犊子你冷静点,等四公子起来了在处理!!”
牛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身前的一堆人愤声道:“杀鸡焉用牛刀?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牛爷我混场子的时候这些玩意还不成人形呢,现在就敢找上门?”
一群人看着争吵得难解难分,我望着为首之人眉骨细长,虽是男人但却生了一双桃花眼?
身上气息感觉亦是阴阳交错,尽管如此却仍是看得出对方完全不将棺材铺放在眼里。
只是这所谓的龙爷?确实是不在我的思绪范围之内?
“诸位大驾光临棺材铺,是打算团购?”
我话音一出,面前登时一片安静,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转向我。
“团购?哈哈哈,没错!”牛爷笑着看着这些人像是吵架吵赢了似的冲着我吼道:“四公子这些人都是来团购的棺材的,咱们怕是得发财了吧!!”
我上前去拍了拍铁牛的臂膀压着嗓子笑道:“牛爷这话说得,咱们这是正二八将的手艺活,他们团购难道不应该吗?”
牛爷笑着颔首,走到我身侧浑身尽是戾气。
“这些人嘴里的龙爷倒是没听过,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小心。”
我笑着上前,站在那看上去极尽娇柔的男人问道:“这位先生,我这棺材铺,确实是我盘下来的,我们地契什么的都满足,小本买卖,希望先生给我们留点面子。”
“呸!!!”
这家伙倒是毫不客气,转身就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伸手指着我鼻子颐指气使指使地说道:“给你们面子?真是好大的胆子,龙爷的面子,你也敢接?”
牛爷见这家伙这么不尊重登时上前揪着斧头上前。
指着这家伙闷声道:“大老爷们修整得跟个娘们似的,有本事刀枪上见真章!给你脸了还敢在我们门前吐唾沫!”
“娘们?”眼前的家伙笑了笑,细长的眉眼仿若烟柳青翠,敛眉拂手间亦是姿态万千。
不得不说,这男人长得,当真是具有祸国殃民的资质。
下一瞬,我身侧一阵风闪过,我霎时转身手下银针瞬间飞出。
背后的铁牛抽出斧头惊诧应对,苍凤被一把掀开,但听‘梆’的一声,那宛若撞击在晨钟暮鼓上的声响在耳际响起。
铁牛方才握在掌心的斧头竟是被击飞了出去?整个斧头砸在墙角的柳树上硬生生削断了半根胳膊粗的树桩!!
场面一瞬间安静下来,那人骤然转身伸出十指凌空一抓那我放出的银针就被握在了掌心?
“嗖嗖嗖——”
他轻轻一笑,潋滟的唇角似是盈满了三月寒江水。ωωω.χΙυΜЬ.Cǒm
“你的银针,还给你……”
我身形乍闪几个闪身算是顺利地将触及要害得银针都收了回来。
看着这家伙的不凡身手,我心下亦是渐渐烦闷起来,看来,又不是个善茬。
“先生好身手,只是,不知道忽然大驾光临我小小的棺材铺,就为了想夺走棺材铺子?”
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想要棺材铺,大可公开严明的去售价拍卖!
何必要在这里私自上门恶意讨要?
牛爷显然也是被这小子的暗藏锋芒惊讶到了,走到我身侧一身郑重。
“小心,这家伙不好对付!”
我没回应,只是盯着眼前的家伙淡然如常。
倒是对方忽然轻笑,盯着我缓缓躬身?身姿倒是多了些恭逊?
只是有了刚才那一幕,莫名让人觉得多了几分杀鸡儆猴的感觉。
“死十三先生不用见怪,我叫南山,龙爷的身边人,这次来不过是想让大家互利共赢罢了,兄弟原本用不着动手,只是刚才让十三兄弟见怪了,我这人就是火气大。”
我摆摆手低声笑道:“南山兄弟这么客气做什么?”
我回头看着牛爷淡淡说道:“既然是有贵客上门,那必然是要以礼相待,牛爷!准备吧!”
牛爷看了我一眼,这才回头看向那自称南山的家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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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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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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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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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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