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按下去时会有什么反应……
我与诸葛明泽相视一眼,神色间尽是淡漠。
遁甲同时被按下,等了一番,却是没见产生分毫动静?
司雯清雅上前眼含困惑,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亦是没有动作,安静站在原地,这里,安静的让人心悸。
诸葛轻声道:“遁甲主帅!居于将后,此番主帅出行,想必,后方将领,怕是不远了……”
是啊,我听闻亦是精神一阵抖擞。
主帅出征将领随行,那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可是……?
“等,等等,这,这是什么?”
忽然在背后响起的声响让人浑身不住地冷颤。
我回神看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背后竟是多出两尊石像生?
“阳火焚天,阳木丛生,天狗食日,蠪侄食人!!”
“又西三百里,曰阴山。浊浴之水出焉,而南流于番泽。其中多文贝,有兽焉,曰天狗,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诸葛明泽的声响在耳边响起,我神色晦暗正视着这尊石像。
天狗御凶,所御为僵……我靠着石壁,眉眼深沉。
周围气息愈发阴森,石缝里渗出的风声让人禁不住背后发凉。
所有人都颤颤巍巍不知所措,四处观望着洞察着危险之境!
“这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可还没活够!”
“哼!懦夫!你以为我们是活够了还是怎么?”
“万三,小心看着就行了,小心地裂了跑出个妖怪吃了你!”
……
陌生环境中唯有未知更比危险骇人。
我望向四周,最细微的差距也不敢忽略,谁知道在这里会遇到什么?
地砖上裂纹丛生,玄宫里却是连棺椁的影子都没看到?
宫室里冰冷的气息止不住不住地凝聚,石壁上泛起一层冰绒。
“玄离位,走宫变,生法案,墨玄生!”
我看向石壁,竟是渐渐显出水墨色图案。
图案分居宫玄两侧,斗八藻井上圆下方。
下部方形井口雕有佛龛,龛洞中有精雕木质饰金佛像。
上部圆形井口正中则雕有一条木“团龙”。
正张口,低头俯视着戒坛上的佛像,‘团龙’周围有八条生动的‘升龙’。
此乃“九龙护顶”之景……
“可九龙,不该在宫顶吗?”
司雯清雅站在身侧悄然说道,我身子一颤,视线缓缓在头顶凝滞。
“散开!!!”
众人瞬间抬头,脑袋顶上染着血的血色骷髅,血水嘀嗒嘀嗒砸向地面。
“吼——”
乍然一声厉吼轰然冲出,数个血僵登时从宫顶冲下!
“啊啊啊!”
人群登时大叫着散开,血僵冲下来抓住一人瞬间血口大开。
血水滴在人的脸上散做一片,为苍白面容添上一抹鲜红……
“放,放开我!!”
那人不断捶打着血僵意图冲开,但尚未挣脱血僵瞬间一嘴咬下!
男人被咬断了脖子整个人倒在地上,血水染红了地砖石逢,整个宫室的惊恐瞬间溢满。www.xiumb.com
到处都是一片吼叫,四处散乱的叫声更是让人不住烦躁。
我看了身后众人一眼,无奈之下只能动手!
血僵浑身唯有脑袋处血红无比,眼眸处尽管空洞却能感到怨气集结。
我拔出短刀不等捂热只能动手,脚下轻闪瞬间冲出,切身绕到血僵身后短刀架脖颈。
但血僵脑袋坚硬程度却是超乎预料,脖子看似脆弱,却是未曾砍断?
一招未中给了血僵喘息之机,转身肘弯瞬间砸向我腹部。
我翻身向后,单手撑上石先生腰身扭转瞬时窜出!
“砰——”
反手抓住石像生脖颈翻身一刹那越过。
身后猛然冲出的血僵尖利双爪迅速翻转,带着血的爪子瞬时染红了衣衫。
“乾坤闪!”
我声音落下,乾坤位稍移,遁甲靠前,阳火必然护主。
血僵果然是猛然靠最后一节,似是被卸了一番力。
我脚下折转,手里贡香翻转朝前,烟雾带着一股子迷惑香味。
血僵一怔,周身阴气四溢,血腥味刹那间涌入鼻翼。
我掌心短刀切过燃烧着的贡香,香粉被截断,味道浸透了衣襟。
衣衫掠过血僵,贡香刺入僵尸身体,瞬间纹路自伤口朝周围散开。
“嗷嗷嗷!!”
扯着嗓子干嚎几声,嗓音颤栗,听得出的恐惧溢满了整个宫室。
我趁机短刀刺下,双手翻转,香灰切势滑入。
细碎的粉末似是遇到了滚烫的热油,兹拉拉在布满纹路的红色血肤之上炸开。
僵尸瞬间惨叫着蹦向远处,我绕过石像生短刀翻转一刀斩下。
血糊糊的脑袋砸在地上滚了几圈,我单脚点地,手里白布顺着血迹开始化形。
血型散开,白布轰然扯出,绕住血僵裹扎数圈。
“起开……”
一道人影忽然闪身到我身前,熟悉的软刀打着弯绕向我腰际!
我眼神乍然闪过,左手短刀圈转几番堪堪避开软刀。
诸葛明泽的身影截到我身前,反手一掌打出我右手仍是白布缠绕着血僵,牵扯之下血僵一只胳膊竟是被扯了下来!
我看向这家伙眉眼间怒气横冲,斥声问道:“你干什么?”
诸葛明泽并未多说,一手套向血僵身侧,我视线扫过方才看到腰侧挂着的章印?
转身看向按钮之上的图案,那形状竟是与之相差无几!
这次不仅是我看到了,站在周围的一群人也都有目共睹……
“哈哈哈,兄弟们冲啊!得到了章印,钥匙也就有下落了!”
“没想到竟是在这些恶心巴拉的玩意身上,杀!”
“冲冲冲,不能让这小子捡便宜了。”
……
人为利来利往,方才一群人的惊骇与恐惧在钥匙的驱使下化为乌有。
一时间整个宫室轰然大闹,所有人朝着血僵与诸葛明泽冲去。
我站在慌乱之外静心看着这场闹剧,然而闹剧之外,还有一人……
“先生真是做得好一个局外人!据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回身看向身后之人,司雯清雅眉眼间露着淡淡笑意,笑意里深谙风云。
我笑了笑,望着司雯清雅笑道:“圣女说笑了,我不是个喜欢强求的人,既然不是我的,强留下来,也没什么作用。”
司雯清雅摆摆手似是并不在乎我的想法。
“死十三,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司雯清雅看似一副轻盈姿态,但眉眼间的算计却是不减半分:“醉翁之意不在酒,十三先生,我希望你能清楚,这须弥境的宝物,我势在必得!!”
我没再理会,多说无益,眼下宫室里仍是一番轰响。
嘈杂声里裹挟着怒叱,所有人对那血僵腰际的钥匙脖赤眼红。
诸葛明泽在一群人的包裹里也显得有些局促,紧握着掌心的钥匙四处躲避着周身的名刀暗刃!
“臭小子!拿来钥匙,这么多人都死在这里了,你倒是玩得一手釜底抽薪,不觉得有失君子道义?”
说话之人脸色憋得通红,手里握着匕首看上去像是要将诸葛明泽撕碎似的?
太监着急皇上闲,诸葛明泽淡淡瞥过一眼继而伸手一把将钥匙腾空抛出!
钥匙飞起,众人齐齐朝钥匙冲去。
变故,刹那而起,泛着淡淡金光的钥匙在众人眼里堪比金银……
然而金银值钱,却比不上欲望更让人兴奋!
“别抢!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我要长生不老!!我……”
话音未落,浓郁的血腥味在宫室里散开。
鲜红的血色充斥在所有人的眼眶之中,一人死,万人起,被鲜血刺激的欲望,堪比在地狱里绽放的彼岸之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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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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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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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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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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