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初生面前的大猫脊背高高拱起,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哑的嘶吼。
幽冥黄瞳厌恶地睨了一眼狐狸,像只离弦的箭一样弹射出去。
“回来!”
我心里一惊,光看体型来说,大猫还不够这狐狸塞牙缝的。
可是大猫一跃而出,身子在半空中暴涨数倍,已经是恢复了巨虎的真身。
好家伙!
我陡然瞪大了眼睛,好大一只虎!
不过和那地方上的巨虎不同,大猫胸前好似围了一圈银白的皮草,显得优雅高贵。
雄壮的全身,一半是鲜艳的黄色,一半是纯粹的雪色。
“那是什么!”
“没见过啊,刚才那一声吼差点都没把初生给震聋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初生心中也微颤。
一时心软,竟然救下了一个巨虎!
我了拍自己的心脏,幸亏这老虎不吃人。
不然自己整夜和它同床共枕,还强行撸猫,指不定要被咬死多少次呢。
“加油!咬死那只该死的狐狸”
……
那些被狐狸咬到的人均义愤填膺,似乎此时他们都化身成为了那只巨虎,和狐狸凶狠地搏斗起来。
然而,他们想要的精彩凶狠搏斗完全没有出现。
狐狸被大猫打的嗷嗷叫了起来,像一只狗一样地吐着猩红的舌头。
狐狸几乎是被大猫揍了个半死,它疯狂地反攻起来。
四爪跃起一米多高,试图咬断大猫的喉咙。
我总觉得大猫的实力不止于此,猜测应该还是受伤的缘故,所以不能发挥出全力。
见猎物还不死,大猫耐心终于告罄。
一爪把半空中的狐狸重重拍在地下,又随便一爪割断了狐狸的咽喉。
大股大股殷红的鲜血从狐狸的脖颈处冒了出来,咕嘟地想,像极了喷泉。
“回来……”
我眼疾手快地召唤他家大猫回来,就见原本还凶神恶煞,大杀四方的大虎从战场上优雅地踱步归来,颇为嫌弃地抖了抖身上的血。
众人赶紧后退数步,生怕这虎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吃了。
“呼——”
一阵光芒闪过,巨大猛虎瞬间消失不见,一只毛茸茸出现在众人面前。
威风凛凛,脊背挺直。
夜里,我独自站在月下,望着夜空浑身祭凉。
尽管我心下清楚是幻象,但不知怎得,竟像是被堵住了无法逃出?
景门主幻象,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
身后忽然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响,我没有转身方知是初生。
小家伙站在我身侧,对白天的动静也是没有多提。
“师父,您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远上寒山石径狭,在这里,尽管发生的事情在以前看来天方夜谭,但想来,这世上有桃花源的存在,僵尸也有,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只是,无边世界里,那么多藏在暗处的神秘人,七十二门,怕是也遮不住边际地往外冲。
爷爷在世之时,七十二门尚且未曾现世。
眼下四君子只剩其一,不知怎么这些老家伙竟是意欲出山?
想到这里我便觉得周身寒凉,这些家族里不乏懂得些奇门玄术之人。
要一条命,实在是简单……
想至此,我方才叹了口气,望向身边的小家伙轻声道:“接下来你还会遇到更多的离奇古怪的事情,或真或假,你只要记得,你是谁,就可以了,至于出去,时机成熟了,自然就出去了。”
初生看着我眼里仍是困惑:“那,师父,什么时候算是时机成熟?”
我看向天际月色与苍穹衔接,竟是生出些荧荧绿光?
摇了摇头方才无奈道:“等到你我的幻象,都结束了,也就算是成熟了吧。”
初生霎时瞪大眼睛看向我很是诧异。
“所以,昨天发生的那些变大的畜牲,都是师父的幻象?而,与我无关?”
想了想,尽管我也不清楚为何会遇到那些似是变异了的畜牲?
但想到参与程度,应该是我的幻象不假。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应当是与初生有关了……
“你就安心做好准备就是,我仍是你的师父,只是,说不好,也要从头开始了。”
我看向站在我身侧的小家伙不知怎么也多了些看晚辈的心境?
这样想着我便是一阵低笑,拍了拍脸颊弯腰搓了搓小家伙的脑袋。
“初生,接下来你我可能都会发生变化,你只要记住,生而为人,不求名垂千古功名利禄,但求,一心向善。”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显然还是有几分懵懂。
看着初生,我倒像是懂了爷爷教导我之时的心情。
希望成长,又担心受伤,希望成功,但又惧怕误入歧途。
这样的纠结终是在梦里化作虚无,当我再度清醒,眼前却是一个黄袍道人?Χiυmъ.cοΜ
我身侧正是初生,此时正在满脸震惊地看向前方。
这黄色道袍男人露出惋惜的神色:“可惜了呵呵,你父亲的血就那么一点,根本就不够喝。”
他边说着舌尖舔了舔嘴角,本来是个道士,居然露出了一个黄色的狐狸尾巴!
初生听到自己的母亲没死心里十分震惊,脑中乱成了一片。
初生无父无母我是知道的,而此时黄袍道人说初生母亲病死?
而眼前的人,或者可以说是披着道士皮的狐狸。
他又说母亲没死。
初生自然是信自己,可心里又存着一丝希望,就算知道这是假的。
那狐狸继续好声好气劝道:“小家伙,别挣扎了,只要你交出一点血脉还有你师父给你留下的那个东西,我们就不杀你。”
“说到底,我和你父亲还有些交情,真的不忍心你就这么死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到激动时甚至以袖掩面,似乎是在擦拭泪水。
不过单是看着一张老脸,我也清楚这老狐狸心里暗道:这小家伙怎么这么难哄骗,他本以为对方虽然涉世经验不多,好言好语诓骗几句就行了,如今怕是难以达到目的。
达不到目的,自己这条小命却也是留不住了。
身后的人能放过自己?
道人咬了咬牙,盯着初生面色深沉……
似是当时想法设防哄骗了初生的父亲,那老人平时虽然待他极为亲厚。
但到底还防着这家伙一手,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提起宝物的半点信息?
现在看来初生是要死在这里了。
老狐狸的眼神再次瞥向身后之人,见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心下一喜,运转灵力准备远遁。
“砰!”
就在老狐狸遁地的一瞬间,身体突然爆开。
在空中炸出了一道血花,断肢残臂散落一地,头颅咕噜噜滚到了初生的脚下。
初生略微向后退几步,胃里一阵翻腾恶心。
眼下人都死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那身后之人哈哈一笑,堆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绿豆大的眼睛转了转。
“我不废话,交出东西把自己的血液献给我,就饶你不死。”
看出了对方的蔑视,初生脸色惨白,一双透亮明净的眸子布满了血丝。
初生知道自己和这东西实力悬殊,对方动动手指就能灭了自己。
但我猜测多半是这人杀了初生父母。
这个仇,不共戴天!
就算是像刚才的老狐狸一样粉身碎骨,也绝不后悔。
父母没了,但他还在。
就算是蜉蝣撼大树,也不能求饶。
初生提起最后一口真气冲向老头子,对方不屑的一抬手,气浪席卷而来,初生被重重的弹到了地上。
老头子嘲讽道:“如何,求不求饶?”
初生虽然被压制,但却死死撑住断剑没有跪倒在地,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爆出数道青筋。
“你该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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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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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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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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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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