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古人说得没错,心境这东西,还是分人的!”
司雯清雅一听就知道意有所指,转身看着老人一身晦涩。
“你到底拐弯抹角想说些什么?非要与我作对?”
老人没理会,只是拄着拐杖也同样站在窗边。
看向窗外的槐树说道:“人死如灯灭,佛是这样说,但是,人死了,阳间的灯灭了,却点上了阴间的灯,槐树上的油脂,就做了灯油,这小子,算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我转身坐回原位,一把火烧了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需要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会损害阴灵,也不会损伤人体。
不等找到感觉,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我起身看去,方才是男人扛着木头回来了。
老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小伙子,你的话来了,走吧!”
我转了转肩周,这才走了出去,看着摆在院子里柏木这才松了口气。
看了眼天色也算是不早了,打量了一番木头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这才转身看向壮汉交待道:“这样,去找些红漆抹上,木头里里外外都要涂!”
壮汉闻声瞬间脸色阴沉了下来,连带着跟着进来的几人也都后退了几步。
我看着几人这样子就知道这事情还是不好接收!
壮汉看着我闷声道:“小兄弟,这红棺我也知道,不过这也要年纪大了才能用吧,我母亲也就六十岁,这就用红棺?”
周围几人更是埋头俯首议论道:“是啊,这传出去不太好听吧?”
“谁说不是,这要是搞出来什么名堂了可怎么是好?”
“让镇子里的人知道了,肯定是戳着脊梁骨骂呢!”
……
壮汉一听到这几人的议论更是不住地晃着脑袋。
“小兄弟这红色就算了吧?我母亲也不是高寿离世,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就黑棺就行了吧?”
我闻声周身更是淡然,人言可畏,在这小镇子里显然更是如此。
司雯清雅倒是上前看着几人丝毫不曾避讳。
“红棺并非说要高寿,除了恭贺老人安度晚年之意,我想,倒是还有一层意思吧?”
说着这女人转身看向我眸子里带着一片淡然。
“还有意思?什么意思?”
壮汉看着我问道。
我心下虽无奈,但事出有因,自然要交代清楚。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才跟着说道:“大哥,你母亲头七已过,身居阴地,这红棺,除了恭贺老人高寿,另外一层,便是驱邪化煞!!”
此话一出登时周围几人更是满眼震惊。
连带着摘了腰间缠着的白布惊慌地冲了出去。
壮汉更是连声喊道:“老二,老三!!铁壮!!回来啊?棺材做好了得抬棺啊?”
几人却是跑得连影都没了,显然是被刚才的话吓到了。
我见状心下虽觉无奈,但话总是要说清楚的。
壮汉见人都走了,这才转身看着我满眼晦涩。
过了会才走到墙角靠着墙沿笑道:“好啊,我算是清楚了,你们和这老婆子是一伙的,就是想祸害我?祸害我母亲?”
我顿感无奈,司雯清雅更是径直朝外走。
走到门口看着我眉眼里一片阴沉。
“你的本事这么下贱吗?被人这样污蔑还忍得住?”
我没理会,看着男人问道:“大哥,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就想问你,谁告诉你,要埋在槐树下的?”
壮汉愣了愣眼神有几分躲闪,沉闷了半晌,正午已过。
“这我不能说,当时我也是没办法,到底是我老娘,总不能真的成了逆子挖坑埋了。”
是啊,我这才转身看向摆放在院里的木头。
“是啊,话是这样说没错,但那人告诉过你,槐树,聚阴成煞,你母亲很有可能变成僵尸,你知道吗?”
“僵尸?”壮汉猛然回头盯着我满眼血气四溢。
下一秒拎着扫帚就冲了上来:“好家伙,僵尸都出来了,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说着壮汉顺着老人的方向一扫帚砸了下去。
我一把将老人扯开一脚踩上扫帚看着男人正色道:“不信我也没关系,今夜过了,明日正午前,我还会来,届时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搭腔!”
壮汉伸出胳膊不断拽着扫帚,我看了壮汉几眼,心下无奈,但也没有办法。
信不信,看我也没用,毕竟我也只是个人。
染了一身晦气出了门已经是傍晚了,没处去,就跟着六老婆子回了家。
说是家,倒不如说是个杂货铺子。
司雯清雅走进门就要朝外走,浑身上下都是嫌弃。
老人则是缓缓说道:“去吧,反正这镇子里死了不少人,多你一个也不多!”
司雯清雅刚走到门口无奈之下转身又转了回来。
看着我沉声说道:“你走不走?你觉得这地方能待人?阴气森的,哪里像是个活人住的地方?”
话音刚落老人很是应景地骤然冲身上前。
仰着脑袋站在我们身前咧嘴瞪眼。
“是啊,我也没说这是活人住的地方啊……”
司雯清雅瞬间长出一口气看向我满眼正色。
“走,还是不走!”
我看着老人缓缓摇了摇头:“先待着吧,我也累了。”
司雯清雅闻声气结,但我想知道的事情还不清楚,当然不能离开。
就这样潦草住下后,我看着老人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透明的瓶子里装着各种动物,长虫,蜈蚣,蝎子,除了这些五毒,还有一些我都叫不出名字。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符纸,只不过都返了潮发了霉。
更多的就是到处都挂了些风铃,房间里似是有些漏风。
风一吹,便是满屋子的铃铛的声响。
“您很喜欢风铃吗?”
我转身看着弓着腰点蜡烛的老人问道。
老人点燃蜡烛后,甩了甩手灭了火柴这才转身。
背影在火烛下,显得有些佝偻。
“我不喜欢,铃铃铛铛响个没完,很是讨厌!”
说着手指波动了一个风铃,紧接着风铃里互相碰撞。
像是传染似的整个屋子里都开始发出响动。
老人接着说:“但我那小孙子,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我心下了然,难怪如此挂满了整个房里的风铃。
司雯清雅见状摆了摆手满目冰冷:“那也不用投其所好到这种地步吧?整个屋子都挂满了,吵死人!”
老人闻声方才拄着拐杖缓缓转身。
比起下午的气势汹汹,这时候的老人,仿佛才多了些老人的样子。
看起来满目风霜,像是燃尽了灯油的火烛。
风一吹,灭了,再添上灯油,也是燃不起来了。
她出声看着司雯清雅笑道:“小丫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让人讨厌?”
“你——”
司雯清雅骤然起身盯着老人目光如炬!
我一把扯下这女人很是无奈地说道:“淡定,做你自己就行了。”
老人没理会,却是走到一边缓缓坐下。
等到坐下了,方才拿起桌上的旱烟放在火烛上点燃。
吸了一口,吐出成片的烟雾。
烟雾笼罩在风铃上,风一吹,铃铛就响。
许是抽了烟的缘故,老人说话时,嗓子有些沙哑。
她说:“这些,是我那小孙子,毕生所有的风铃。”
房里一阵沉默,小孙子?毕生……
很显然,这又是一个生死轮回的故事。
司雯清雅浑身一震,这才坐下,看着老人低声道:“我,不知道,抱歉!”
第一次听到这大小姐道歉,倒是让人意外。
老人拎着烟枪在桌子上磕了磕,出声笑道:“这有什么抱歉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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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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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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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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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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