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过了雪里来毒气的银针,威力果然是不同寻常。
拔下一根毒针之后男人的颤栗就停了下来。
他看向我,眼神里一片愤恨,尽管身中剧毒,仍是愤怒依旧。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们,会死的!”
我看了一眼这家伙,无可救药。
转身手下银针飞出,下一刻,整个巷子里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看着猴哥说道:“嘴堵上吧,别让街坊邻里做了噩梦。”
瘦猴上前利落地从男人身上扯下一块布揉成一团塞进这家伙嘴里。
“唔唔唔!!”
男人不断挣扎,脸上已经完全分不出是眼泪还是汗渍。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身上的冷瑟缓缓散开。
“你们把医生推下去的时候,可有想过,他也是人,也会痛,既然你们杀了他,杀人偿命,我现在杀了你,也是应该的吧。”
男人抽搐着晃着脑袋,眼神更是肉眼可见的开始迷离。
他看着我,不断撞着脑袋,掌心处溢满了鲜血。
我仍是面无表情,盯着这家伙只觉得自作,就应该自受。
过了会,瘦猴在我耳边喊了一声:“四公子?”
我乍然回神,看向瘦猴眼里懵了一瞬,方才点头。
瘦猴跟着愣愣的点头,才接着说道:“四公子,你看他的手?”
我循声看向这家伙的手指,颤颤巍巍举起两根手指。
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受,我蹙眉上前拔下几根银针。
男人一朝得解,身上一个激灵便是趴在地上猛作呕。
我缓缓转身,走向死人身前划下三根贡香,眼看着香火燃起,我跟着说道:“在我们跟着你的期间,你的性命不再属于你,我动动手指,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贡香的香火味道永远让人安心,我身上轻颤,喃喃说道:“医生,安息吧。”
这些人并没有全部处理掉,只是,时候未到。
那人踉跄着爬起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亦是没有转身,结果男人竟还是捡起地上的枪,对着我就要扣动扳机。
我面无表情,伸手抚了抚手背上的雪里来。
“看看,不知悔改,还是教训啊,不到位。”
男人没能扣动扳机,他身子一阵踉跄转身就跌倒在地。
“啊啊啊!!”
他开始疯狂惨叫,捂住脑袋又时而不断扣弄着全身。
“砰砰——”
这家伙用脑袋砸着地面,一声一声看着就像是要把脑袋撞破似的疯魔。
由脖子上缓缓爬出来的青筋逐渐颜色变深,成为暗紫色。
一根根青筋像是老树上的藤蔓一般蜿蜒上升。
很快,男人的整张脸都布满了或青或紫的纹路……
“猴哥,按住他的手,别把脸抠破了。”
瘦猴闻声上前两只脚踩住这家伙的两只手,浑身上下都是报复的爽快。
“让你再嚣张,也不看看几斤几两,我们忍辱负重,你以为是你惹得起的?”
男人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惨叫连连。
贡香仍是在燃烧,夜色里,唯有暗香来的一处,就在眼前。
风声起,暗香去,风声落,暗香留。
这贡香,最能让我安静……
“四公子,他可能受不了了!”
我看过去,猴哥将人控制得很好。
尽管肌肤上布满青紫,男人除了痛苦挣扎,别无他法。
我缓缓朝前走去,在男人眼前蹲下。
“这是蛊毒,中毒者,心肺血脉筋骨,无一不像是挠心挖肺!这蛊不会杀了你,但会让你自己杀了自己,这位杀手先生,你,做好决定了么?”
男人仓皇的点着脑袋,神色之间一片迷惘。
我伸手拔下银针,男人顿了顿方才缓过来。
他趴在地上,跪倒在地,在我眼前不断磕着头。
“饶了我,饶了我吧……”
我神色冷漠眉眼里淡然如初:“我当然会放了你,只是,还要看你自己是否愿意放过你自己了……”
男人不住颔首,身体仍是禁不住时而颤栗。
“啧啧!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闻声看向瘦猴笑了笑说道:“猴哥去换衣服吧,我们马上出发。”
瘦猴笃定地点了点头蹦跶着去换衣服。
我转身看向男人满眼阴鸷:“到了司雯一族,你一切照旧,我会是你的部下,但请你记得,但凡露出半分差池,等你的,就算是扒皮拆骨的疼痛也不为过。”
男人一句话不说,眉心因磕头搞得一片青紫。
一番打量安排后,总算是都搞清楚了。
男人仍是走在队伍前方,身形时而晃荡一阵犹如大梦初醒。
中了毒,自然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内城里司雯一族乃是一流家族,而且也是名声在外。
按照诸葛明泽所说,乃是昆吾剑传承家族,只怕是实力不容小觑。
我们此次前去单枪匹马,要面临的,生死难料。
司雯一族仍是不算内城核心,地处核心外围。
自从到了内城,我唯有那一夜拍卖会识人不少,其余时间也都被浪费在斯温一族身上。
眼下祸水未解,水引萧蔷,前有追兵后有豺狼。
想到这些我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我们一行人开车去了司雯一族,临近天亮的时候,方才到达。
一路上那为首之人许是为了帮自己开脱。
这才给我说了不少司雯一族的大小事情。
司雯一族算是一流家族里的末等家族,只因昆吾剑近些年来再无现世,家族被其余众族认为无关紧要了。
想到这些我更是麻烦,内城等级分化严格的出乎我的意料。
虽然是一流家族里的末等,但对于外界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司雯一族眼下从事葬师行业的人鲜少。
大多通向海上交易,尤其是珍珠一类的珠宝生意。
近些年来海里资源丰富,珠宝尤其受到各族女眷青睐。
加之司雯一族培养方法特殊,竟是换来不少珍奇颜色的珍珠。
紫色珍珠,绿色珍珠……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因此这司雯一族的各色珠宝可谓是有价无市。
司雯一族族长名为司雯江,是族内第一百三十八位族长。
更是带领族内谋江摄海,可谓带领司雯一族走上了新一层高度。
因为海域需求渐增,司雯一族巨资购买海域。
眼下是整个内城最为阔绰的海上珠宝商户。
司雯江下有三个孩子,二子一女,大儿子司雯山善于拳脚,驻守海港安全,二儿子司雯柳工于心计,为下一任族长的青睐人选。
最后一女名为司雯清雅,关于这公主般生活的姑娘,男人倒是没多做解释。
只是说这位司雯清雅十分神秘,一年半载都不会出门一次。
就算是有什么时候出了门,那也是族内有什么祭祖一类的大型场面才会出场。
而且是坐在所有人的正中央。
关于这点他们这些人也有议论过,都说这三小姐也可能是族内族长的候选人。
一山不容二虎,我心下清楚没那么简单。Χiυmъ.cοΜ
要真是闭门不出,也大可不必祭祀的时候才决定出山。
而且身为辈分最小的女孩,祭祀的时候坐在最中央。
这位小姐的身份,怕是也会有的探究!
一番交涉后我算是对这一家有了初步的了解。
至少被人问起,不会全然不知,也不会熟透了。
天际很快亮起,眼看着阳光升起暖意渐升,我一身黑衣坐在车里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四公子,去了以后不用担心,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听着瘦猴的话我禁不住心里一阵酸楚。
看着这家伙笑道:“猴哥,你照顾好自己就是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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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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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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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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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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