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农墨我说不出心里意味,半大的孩子,兴许只是想多活些日子。
神农墨紧皱着眉头但并没给我肯定的回复,只是埋头啃着手里的点心。
我亦是没再多说,神农氏不是智力障碍者,心里自然有数,我只是提供一个选项而已。
莫名的相遇就这样不了了之,我带着三人出了茶馆老板娘看着我眼里都是嫌弃。
“至于么,下次请我来牛爷我都不来了!!”
铁牛见状吐槽一波就被瞪了一眼跳着脚出了门。
出门之后与神农墨分开,小鬼显然是心里有想法。
铁牛对这孩子倒是上心,见孩子要走也是不放心。
“你一个人能行吗?这外面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死人,你个半大的小屁孩,万一出点啥事可是不得了,要不就跟着我们吧,至少安全!”
神农墨朝铁牛笑着晃了晃脑袋,眸子亮晶晶的煞是讨人喜欢。
“牛大爷虽然你不是很会聊天,不过,人很好。”
说罢这小家伙就转身朝另一处走去了,剩下我们三人原地站了许久。
过了会铁牛才嘟囔着说道:“为什么我感觉这小子有做渣男的潜质?”
……
没能在窑洞里找到绣罗衫虽然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
我思索一番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尽快闯到最后一层先出去才好。琇書網
站在第四层楼梯口,看着上面写的四个大字——炼尸化僵!
这一层,看来是专业区域了!
楼道里倒是也站了不少人,但就是所有人都在门口蹒跚不敢前行。
“好家伙,死氏的人来了!”
一人见我前来禁不住掩唇惊呼。
我摆了这家伙一眼,周围一群人的视线还是落在我身上。
又一人若无其事地晃荡着手里的折扇盯着我大边打量边说道:“镇南先生:死南,主迁坟、平北先生:巫北,主抬棺、安东先生:苍东,主入灵、征西先生:屠西,主捡骨,不久前四君子却都纷纷在南城陨落,看来这南城,还真是块风水宝地啊,好死人啊!”
这显然是话里有话,我转身朝方才说话之人走去。
脚步微浮,神色慌张,眼底青黑,眉心泛青。
我看着人还在故作高深地摇着折扇,这才笑道:“有这晃荡折扇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平复你身上的煞气吧,南城是不是好死人我不知道,不过你身上煞气缠身,如果不及时平煞,那你,就算是这辈子不去南城,也是不过朝夕之间的事情。”
“——你!!”
这家伙盯着我折扇指着我的鼻尖满眼愤怒。
偷鸡不成蚀把米,涉及南城涉及爷爷的颜面,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既然是镇南先生的后人,想必也是手段高超,不知道是否愿意让我们见识一下先生的本事?”
铁牛闻声瞬间冲上前拍着腰间的杀猪刀满眼鄙夷。
“就是受不了你们这些人装腔作势!不就是想跟着保命吗?自己没本事也就算了,还非要贱兮兮地踩拉别人,何必呢?脸面比小命还重要?”
众人不再说话,只是互相看着满脸尴尬。
我笑了笑心里给牛爷点个大大的赞。
牛爷果真是个宝器,哪怕是再怎么尴尬的场景也能破得一干二净。
“行了走吧,时间不早了,要是有人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跟着就自愿。”
刷开进了屋子便是一股子冲鼻的血腥味、贡香焚烧的味道。
闻到这些味道,我骤然觉得这里倒像是才适合我。
果然葬师一族天生就是和死人打交道的。
这七神殿的屋子确实是让人难以捉摸,外面看到也是一般大小,但进了房间却发现大有乾坤。
完全不是正常屋子的大小,甚至要比寻常的屋子大上好几倍。
房间里摆设很简单,收尸人,赤裸裸白布盖着的两排尸体,还有焚烧的火炉,火炉旁是一大把焦黄色贡香。
虽然构造简单,但防护设施却做得很好,而且看起来是精良设计过的。
墙壁上画了五行八卦,阴阳引理,写了驱煞化邪的咒文。
都是为了防止僵尸忽然暴动。
而今天我们一行人来到这一层,最重要的,仍然是交易。
一群人禁不住盯着一堆尸体议论纷纷。
“这怎么办?前三层也就罢了,买点药材买个下人回去,可这是僵尸!买回去干吗?”
另一人闻声跟着吐槽:“是啊,这七神殿的老板脑子被糨糊黏住了?这……”
“啪——”
此人话音未落登时空洞的屋子里传出一阵巴掌声。
我心下暗惊——好快!!!
被抽了一巴掌的人还是满脸蒙,分秒之后方才厉声呵斥:“谁!!站出来,这些杂种,敢打你爷爷的脸?知道我是谁吗?”
众人见状也不敢在胡言乱语,但却都在打量着四周很是警惕。
我独自望着火炉之后的火光处的一处暗影,飘飘忽忽像是在火炉里游荡。
看不清人影,但刚才那样的速度,应该不是普通人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有人说道:“七神殿重地!惊扰主子者,死!!!”
人影掷地有声一群人哪里还敢在多嘴,瞬间屏息凝神埋头看着脚尖。
牛爷见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心下跟着一紧,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身后一道贸然而出的声响所惊骇。
“同行?”
我身子一僵,听到背后的声响不由得一阵迟疑。
不容我回话,在门外晃荡着折扇的家伙登时满眼得意的闲言碎语。
“可不是嘛,算起来你们还真是同行了,这位可是镇南先生死氏的后人呢,与老先生确实算得上同行!”
我这才无奈叹了口气,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但见到前辈礼仪在先,我还是正对着前方缓缓躬身:“晚辈死氏见过前辈。”
看着骤然在眼前出现的双脚,一双赤足泛着冰冷的僵色,血液里似乎都是冷青。
我吞了口唾沫强装淡定,不知道是敌是友,还是低调点得好。
过了良久,我甚至都要以为这家伙是在故意为难我才不让我起身。
“不用多礼。”
话音落下我才起身,也才看清了来者的长相。
我视线僵持着扫视一番,心下生出四个字——若即若离!
一脑门白里填着黑的杂乱头发,浑身衣衫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上多少都带着些紫黑色尸斑。
是的,我看着这些尸斑颇为惊讶。
我看着面前的人眉眼里深邃淡漠,透过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像是一眼看不到头。
五官冷冽淡然面无表情,薄唇紧抿,恨不得刻上无几个大字——我不好惹!”
见人这般我步子朝后退了退,欲要脱出这家伙的观察视线。
“死南还活着?”
我为闻声却是骤然抬头,盯着眼前之人问道:“你认识我爷爷?”
此人转身一阵冷笑,火炉前燃着一盏青灯,旁边的桌上摆着一个突兀的木鱼。
他走到椅子前撩起衣衫缓缓就座,方才看着我笑道:“认识?你爷爷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
说罢不等我回复男人便是扶着脑袋一阵冷笑。
“也对,你爷爷当时那么恨我,恨不得我死了才好,自然不会再提起我。”
我只觉得奇怪,爷爷确实是从提及过任何相关的事情。
“那,前辈您,是……?”
我盯着面前的人再度打量了一番,一身死气看似短命,却又活到了须发尽白。
但身上的尸气这么重,按理来说该是被屋子里阴气感染,身为葬师自然最为忌讳。
男人同样也在盯着我,眸子里泛着凉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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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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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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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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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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