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身子和面部表情在使劲,唯有一双脑袋不会用力。
眼睛瞪得很大,瞳仁在眸子里黑黢黢的似是要夺眶而出。
“你看看,笑话吧?巫族长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巫启笑了笑,尽管脸色憋得通红,但仍是死鸭子嘴硬。
“哼,算计我?”
脑袋无法转向,巫启便盯着阴灵说道:“屠家主,今天我来,是代表整个巫氏,希望你好好想想,屠家,当真是做好与葬师工会拼命的打算了?”
屠傲天起身走到巫启身前,佯装客气的亲自给巫启添了杯茶。
“巫族长,先不说我们屠家与工会,先说你们巫家……”
提到巫家巫启满眼高傲,若非这小子是巫家人,我当真是要撕下这伪善的脸皮。
“巫家?巫家怎么了?尽管族长离世,但好在我们家底殷实,重回旧日盛况,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比你们屠家,可好太多了!”
“啪——”
巫启刚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他盯着阴灵双眸猩红,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着惊愕。
“你,敢打我?”
阴灵晃动着手上的经轮挺直了腰身,站在一边显然不愿意被牵扯其中。
屠傲天更是双手负后不再表态,这响当当的一巴掌,巫启的脸,真是丢尽了。
我看着这家伙颇有几分气不打一处来……
巫灵竭尽全力保留的家族颜面,被这家伙喝杯茶的功夫丢尽了!
巫启虽然气愤,但仍是毫无颜面的坐回原位。
屠傲天转身坐回主位,盯着下面一群人说道:“行了行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倒是自己先开始内斗了?你们还真是好大的架子?”
巫启脱开了束缚整个脸色涨红,愤愤起身盯着一群人。
“我乃巫氏后人,屠老,你难道就不担心我对工会举报你们屠家欲图谋反?”
屠傲天面色如常,坐在位置上异常稳重。
杯盖转着圈抹了抹茶水,上嘴抿了两口。
他笑道:“谋反?我屠家前后损失族长和继承人,因为死氏承受如此大的折磨,工会不对死氏加以惩处也就罢了,还想怎么样?”
我看着下面这老家伙眼冒火光,还真是说的出口。
巫启则是老神的坐在原地,神色之中泛着嘲讽。
“唉,若不是你们贪图死氏墓葬里的宝物,又怎么会落得一个后继无人呢?”
屠傲天并未发火,放下茶杯便抬手送客。
“巫族长请吧,今天我们不方便待客,至于你妹妹……”屠傲天满脸奸邪的笑了笑:“我想巫族长并不希望舍妹回去吧?”
巫启被揭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我在上面看着这些人,当真是凭实力拿的最厚的脸皮。
巫灵要不是被绑架,也不至于今天坐在下面的是巫启。
“那好,我就不留了,只是我妹妹既然在这里住的好,那就希望屠族长将人好好招待,我不希望在巫家还能听到巫灵的名字!”
“垃圾!”我禁不住一声冷哼。
“谁——”
我转身一跃而下,正要起身逃窜便被一双手扯进了一处狭小的小洞。
当看到来人,我心神大震:“牛爷?”
铁牛手里仍然握着杀猪刀,看着我竖起食指。
我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即噤声,仔细感受外面的一举一动!
“阴灵,你确定没听错?谁会大半夜来这里?”
我闻声心下一阵放松,看来只是阴灵察觉到动静了。
这阴氏果真是不容小觑,对精神的探查力实在是惊为天人。Χiυmъ.cοΜ
“我不至于听错,只是不确定,是否是人?”
巫启在众人说罢之后方才笑着调侃。
“唉,这阴氏后人看来是学艺不精啊,也多亏屠家这收容所了……”
“巫启!!!”
阴灵瞬间气势高涨,牛爷看着外面动静很是吓了一跳。
腿都跟着颤了颤,我瞟了一眼牛爷才挠了挠后脑勺满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这些人还是没在纠结,内部矛盾尚且未曾理清,还没时间来找不确定的人。
等人都走了之后,我与牛爷这才出了地洞。
铁牛一巴掌砸在我肩膀上四处端详:“好好好,没缺胳膊少腿的,这段时间老子很担心四公子啊,你说万一有点啥事我可和老爷子咋交代?”
看着铁牛说着恨不得就要哭出来,我这才伸手制止。
“行了,你是跟着巫启来的吧?”
铁牛这才收了久别重逢的喜悦看着我满面冷瑟。
“是啊,巫启现在是巫家内定族长,基本上所有长老都被说服。”
我闻声只觉得实在是荒谬,按理来说不可能啊?
巫家的人我以前虽然鲜少打交道,但站在巫灵背后的人也不在少数。
怎么说叛变就叛变了……?
铁牛似是看出我愁煞,亦是紧紧握着杀猪刀极端愤慨。
“是有些人还站在你媳妇这边,只不过都被巫启关押起来,想必用不了多久巫家就会被真正掌控了。”
我眉梢紧皱仔细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灵儿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只是找到之后又该如何?
屠家如此大批量的僵尸又要怎么处置?
听我说完一切烦恼杂事之后铁牛也是难得的发了愁。
过了会才一把刀砸在地上搓着双手跃跃欲试。
“妈的要不是你们这些太变态,我早就拎着杀猪刀上去就干,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绝不放在眼里。”
是啊,解铃还须系铃人。
葬师界也是很久没有大型的肃清内部了。
既然这次死氏卷入了这趟浑水,那就来吧!
“走吧,先去把灵儿带出去屠家再做打算……”
铁牛一听就拎着杀猪刀跟在我身后满是干劲。
“走!老子就是看得上你这不服输的劲。”
我笑了笑亦是无奈,要不是情势所逼,谁愿意八百里黄泉盛水喝?
又来了炼尸洞,外围一切都被收拾干净了。
屠傲天自以为外出逃窜的僵尸破了阵法,也被巫启缠身无法验证我们的位置。
“快进去吧,时间不多。”
铁牛欸了一声这才拎着几十斤的刀跟着我朝里面跑。
想来也是怪,别人的杀猪刀都是锋利为准刀自然是好拿才好。
但牛爷的这刀看上去跟个大砍刀似的死沉。
也不知道这家伙整日里扛在身上不累得慌?
进了炼尸洞跟着小丫头留下的路标,也就是一些只有葬师才认识的滑石粉。
抹在墙壁上会闪闪发亮,方便引路。
一路顺着滑石粉来朝前走,却不想洞口越走越窄。
我仔细打探着四周,看着屠傲天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这是一条很长的甬道,走了很久才总算是看到腰身能支起来的空间。
“呜呼!!”
牛爷一起身瞬间一声长叹,盯着我布满印痕的脸被血冲的涨红。
“哎呀,这老东西,没事搞这些东西干什么?岂不是每次过去都要爬过去?”
我摇了摇头,应该是不会的。
只是屠灵留了这条路线,必然是最安全的路线。
“先跟着走吧,到了目的地再说。”
再往前走了不远就听到了阵阵水声,水流的声响很重,听着像是大河似的?
“这里靠近水源?”
我从不知道屠家地下有这么一条水源,只是,这水源流经哪里?
“你来了?”
忽然出现的声响让牛爷瞬间警惕心暴涨,拎着杀猪刀四处观望。
我伸手推了推这家伙,看着不远处探出的小脑袋抱歉的笑了笑。
“出来吧,这是我大哥铁牛,你们叫牛爷就好。”
屠灵小心翼翼走出来盯着铁牛看了一眼,小眼睛里充满了打量。
“你年纪很大?为什么叫牛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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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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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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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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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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