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你没事吧?他们……”
“应该只是晕过去了。”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强打起精神,我轻轻的移开身体,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苏小姐,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怎么浑身湿漉漉的?”
苏含开口说道:“有人给我托梦,说你有难,叫我来救你,走的水路。”
“托梦?是我爷爷吗?”我赶紧问道。
苏含摇了摇头:“不是,是一个女人,她在梦里告诉了我怎么走,我一直进到了那墓室里面,也没看到你,就看到了那个石门,找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
“谢谢您,苏小姐,麻烦帮忙把她们叫醒,我去里面看看。”我说着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久坐不动,走了好几步才适应过来,精神和体力也稍微恢复了一些。
踏进龙巢,里面并不算很大,周围的石壁上都是奇奇怪怪的符文,还有各种颜色的布条和魂幡。
屠西苍东和巫北那血肉模糊的尸体被丢在了角落,看上去惨不忍睹。
那个阿龙口口声声尊敬苍东,却连尸都肯帮着他师父收一下。
一个金黄色的棺椁立在中间,棺盖已经打开了,这应该是刘廌的棺椁了,棺椁的四角处都立着一个青铜材质的灯塔,墓室的东南角,还有一个小水池。
我走到棺椁附近,里面空无一物,而在棺椁的后面,还立着一块墓碑。
碑文只有八个繁体字:龙主刘廌,真龙死氏。
还是个众生碑……
我叹了口气,我死氏先祖世代守护着刘廌的墓,甚至不惜隔代解葬与此,到头来,却连个命都没有留下,全部用‘死氏’二字概括了。
我伸手摸向了‘死氏’二字,在我的手接触到碑文的那一刻,墓碑突然咔擦一声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一道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流冲向了我的手心,顿时流遍全身,我神情一恍惚,继而感觉到身体暖暖的,尤其是小腹之下,舒适感更甚。
我疑惑的看了看手掌,并没有什么异常,这一道无形的气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居然能震裂石碑。
“四公子,你干嘛呢?”铁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头看去,他背着昏迷的阿凤,在他的身后,苏含扶着虚弱的巫灵。
巫灵一进来,看到了角落的三具尸体,她原本冰冷的表情更添悲伤,她强撑着身体,快步走到尸体边,下跪磕了三个响头:“爷爷,您一路走好。”
巫灵磕完头,从巫北的衣服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两枚黑色的药丸递给我:“这是爷爷那柳叶刀上的剧毒解药。”
我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吞下了那两枚药丸,然后朝着水池边走去:“走吧,五行反弓煞已破,这里也算块风水宝地,他们四个前辈斗了一辈子,最后能够结伴而行,也算是缘分。”
“嗯。”巫灵回应,跟着我来到水池边。
水池边还有一个简易的呼吸器,水池底部有一道暗门,暗门半开着,这机关应该是巫灵自己打开的。
“出口的水深吗?”我开口问道。xǐυmь.℃òm
苏含摇了摇头说道:“深,但是出口不远,连接外面的水潭,大概五六米的距离,游过去就到外面的水潭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特意带了一个呼吸器。”
“呼吸器给阿凤带上,牛爷,你负责带她游出去。”我说着从墙上扯下几块布条,把苍东三人的尸体盖上,然后第一个跳下了水潭。
跳下水中,冰冷的潭水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正如苏含所说,憋气游了几米,就来到了外面的水潭里。
这水潭坐落在盘龙山底部,此时正值后半夜,周围一片寂静,和之前来的时候不一样,常年笼罩在盘龙山的迷雾也消失不见,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磁场也彻底感受不到了。
几人相继上了潭边,各个都累的精疲力尽。
“苏小姐,救命之恩,容我日后相报。”我对着苏含感激的说道,我们能活下来,全靠苏含。
苏含摸了摸脸上的水说道:“要报也得报给我托梦的那个女人,没有她,我不可能找到墓里去。”
“苏小姐聪明勇敢,换成其他人,都不敢走这一趟。”我继续说道,心中已经有了结果,给她托梦的那个女鬼,十有八九是曾忆秋。
而这个苏含是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因为一个托梦,甘愿独自冒险来到这盘龙山,进了刘廌墓,还成功的救了我们四个人,别说是一个区区弱女子,就算是很多男人也不一定能够做得到。
“四公子谬赞了,南爷对我苏家有恩,死家的事情,我苏含义不容辞。”苏含认真的说道,丝毫不提她身上的煞气,也算是一个大方的女孩。
“苏总,谢谢了,日后如有任何吩咐,我铁牛一定义不容辞。”
“多谢苏小姐救命之恩。”巫灵和阿凤也纷纷感谢道。
“不敢不敢。”苏含赶紧摆手说道:“我的车就在一里外的路边,各位先上车,夜晚温度低,别着凉了。”
路上,巫灵开口说道:“苏小姐,您家祖坟的事,确实是我爷爷帮助林家弄的,如果苏小姐相信我,我愿意帮忙化解。”
“那太好了,多谢巫小姐。”苏含重重的松了口气。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很快便来到了马路边,苏含的车停在原地。
“我先送大家去县里的酒店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苏含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了一块毛巾。
“你们去吧,我还得回去给爷爷守孝,苏小姐,哪日有空,我亲自登门拜谢。”我开口说道。
苏含点了点头说道:“好,四公子,随时恭候,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那边不通公路,绕道太远,我走小路回去就行。”
“死师兄,我也就此告别了,回去之后我会全力寻找哥哥的下落,有消息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死氏世代守护的东西,我一定让他退还给你。”阿凤认真的说道。
我笑了笑,和他们挥手告别,抬脚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铁牛依依不舍的和阿凤他们告了别,然后赶紧跟了上来:“四公子,你感觉那虎娘们漂亮还是苏总漂亮?”
“啥意思?”我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铁牛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看上谁了,我帮你追。”
“我看上凤姑娘了。”我开着玩笑说道。
铁牛一愣,赶紧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四公子,……凤…凤姑娘能不能让给我。”
“果然,牛爷,喜欢你就去追,我自己回去就行,现在还来得及。”
“那不能够,任何女人都别想影响我对你的爱。”铁牛理直气壮的说道。
“呕~”我假装呕吐,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发动的汽车,看来这个铁牛是真的喜欢上阿凤了。
借着月光,我们快步回到了家附近,刚看到房子,铁牛和我顿时一愣,然后互相对视一眼,赶紧朝着家里跑去。
原本好好的棺材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这房子,居然被人烧没了。
“操他大爷的,这谁干的啊!!!”铁牛气的浑身发抖。
我看着外面已经倒塌的围墙,里面的房子被烧的架子都不剩了,院中的棺材也全部化为了灰烬,爷爷的残尸也全部付之一炬。
火苗已经完全熄灭,灰烬也完全冷却,烧了至少有一天的时间了。
“这种程度焚毁,没有助燃剂绝对办不到,一定是人为的。”我眉头紧皱,缓缓走进院中,里面顿时飞灰四起。
“四公子,这到底是谁干的?”铁牛四处张望着。
我摇了摇头,判断了一下爷爷卧室的位置,嘴里说道:“牛爷,先帮我把葬书取出来。”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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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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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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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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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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