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心下诧异,望着身侧之人眼里一片质疑。
“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去了?就不怕我是害你的?”
说到这里壮汉倒是满面坦然,仿佛是打定了我不会对他出手一般!
“你会不会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不过至少我此时是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的,不是吗?”
话说到这里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莫名的信任总是让人心下一片温热。
摇摇头没再多说,我望着眼前的木门低声道:“那是地藏经,三重两轻,叩问佛门,也是叩问心门。”
这番解释后,那人也没在多说,站在我身侧不远处也一直在盯着木门。
良久,众人纷纷开始变得烦躁起来,像是身上发生了痱子似的站不住。
“哎呀,到底能不能进去?别是里面连个人都没有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
“对啊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里面没人我们就暂住一晚,几经生死累都累死了。”
“大家都走不动了,休息的地方就在眼前,却是进不去?”
……
这话说的显然是在点我,我回眸望着众人轻声浅笑。
“我并未阻拦任何人进去,诸位想要进去休息请自便。”
说着众人觉得尴尬似的眼神在我身上迟疑片刻就消失了。
虽然仍是有嘀咕声响,但到底是无人在叫嚣了。
我这才回眸盯着眼前的尼姑庵,桑居都之中,到底蕴藏着什么威胁?
就在众人百无聊赖之际,沉寂了半晌的木门之后,陡然发出了声响。
吱吱啦的声响让人心下发毛,所有人也自然都听到了这份动静。
他们都不由自主后退,双手紧攒着做着随时后退逃窜的准备!
木门后香火味道越发浓郁,檀香的味道并没让人安静下来,只觉得脊背上阵阵发麻。
“吱——呀”
像是存放了几十年的铁锯如今开刃了似的,木门在一阵兹拉声响之下缓缓打开。
众人心里的警惕心都已经拉到了嗓子眼,没人敢多说一句话,面色之上都肃重的仿佛是见了鬼似的。
我淡淡摇头心下亦是无奈,虽为地狱,但慈悲者方存苦难,存于难者方是慈悲。Χiυmъ.cοΜ
木门之后是非善恶,仍是需要照面之后方能熟知。
木门打开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手,纤细修长,白皙与昏暗木制相比更显几分清凉。
我回眸看着众人亦是紧张兮兮地盯着那双手,甚至探着脑袋显然是想看得更多。
当白衣青衫露出来,众人的视线方才变的笔直起来。
一袭青衫拨云雨,三生两世不轮回。
木门之后的人墨色长发宛如瀑布似的垂在腰后,面上遮盖一层薄纱,唯独露一双眼。
头顶三千须发为一发冠所束,青衫之上缀着竹叶三两千,莹白与翠绿之间更是衬着来人带了些圣洁的味道。
她手持拂尘搭在手腕之上,一双明亮而又淡漠的眼睛仿佛是含了镜子。
能看透所有人的镜子,通透、冰冷。
“此处乃是尼姑庵,生人、男人,不可入。”
在场没有一个女人,这也就是说所有人都不能进去。
可既然来都来了,众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走了。
那方才还在惊悸之人此刻仿佛是勇气突生似的,站出去望着那尼姑说道:“师父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佛祖之前众生平等,万物于佛祖慧眼之下不过皆如蝼蚁青草一般普通,既然如此,何来男女之分?再者说,我们此时在密林里围困,若是死于非命,敢问师父,佛祖又会如何想呢?你们遵守戒律清规?还是迂腐不通变故?”
我望着身侧之人眼神里一片淡然,转身望向立于门前之人一身恭肃。
“贸然打扰是我们不对,只是天色已晚山林里凶兽丛生,我们只需借宿一夜,明日就会怎么来的怎么离开就是了,绝不会给师父添麻烦。”
“借宿一夜?”门前之人闻声低语,身形陡然如清风般划过落于我们身前。
身影速度之快让人骇然,不等心中惊讶被抹平那师父便是一双眸子里尽是冰冷。
“诸位可知道这里是尼姑庵?寺内都是女人?你们还要借宿一夜是否有些说不过去?”
我闻声蹙眉望着此人心下烦躁,望着女人身上莫名染上一股子不耐烦。
“师父难道以为佛祖会认为你让数十人流落在外为豺狼虎豹所食就是功德?既是修行之人,那必然是慈悲之心在前,戒律清规在后才对吧?”
众人跟着我的话不住颔首,盯着师父纷纷颔首。
而站在门口的女人双眸冰冷,自身上下皆是一番漠然。
“你倒是巧言令色,只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自当是庵内生灵为重……”
闻声我心下沉静了些,望着眼前之人问道:“既然是要进去,那必然是没那么容易,师父不必拐弯抹角,直说我们是要如何才能进去就好!”
师父望着我们伸手撩了撩拂尘继而才淡淡说道:“好说,这些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只要阁下能拿到进入我庵内的令牌就好,令牌以湘妃竹为材,通体晶莹碧玉,就在我庵十丈之内,先生要是过了十丈仍未找到我庵内令牌,那自是与我庵无缘就请自行离开,若是找到了,贫尼定然奉诸位为上宾厚待!”
说罢她便转身迅速消失在门前,似是我们视为避之不及的妖魔一般?
我站在原地静思一番,到底也是不能翻墙进去,这才转身看着众人说道:“找吧,十丈之内,我们人也多,速度找吧。”
人群里这才开始骚动起来,桑居都地狱的暗示也淡化了许多。
注意力被转移,我也朝周围打量着哪里是能藏东西的地方。
尽管是十丈之内,但十丈的土地也是不少,地下更是深不可测,就单单是地上十丈之内也是树木灌木丛生,想要找到一个令牌,也实属不易。
鸣锣在我身侧嘀咕着:“这他妈不是闹着玩呢吗?这算什么?这块地皮这么大就让我们这样发疯找,找到什么时候才算数!”
人群里有人闻声也在抱怨,但大多人还是在找着,显然心理更为清楚找到了才有话说。
我看了鸣锣一眼,这小子像是个缺心眼似的躁动的抚着脑袋。
“不用着急,该找到的时候自然就会找到,你这样引发其他人的不满,惹出了乱子谁负责?”
鸣锣这才缩回脑袋吐了吐舌头,年纪一大把,行事起来倒像是孩子似的。
凌轩也跟在我身侧神色清冷,他四处抚着竹子时而在竹子上敲一敲,接着便是摇头晃脑地转移到下一颗竹子上。
见状我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凌轩转身蹙眉看着我沉声道:“桃花源里也有很多竹子,我小时候也就在竹林里长大,对竹子太熟悉了,湘妃竹也自然能认识,只是那道姑方才说湘妃竹的木材加上碧玉所铸,湘妃竹并非铸造令牌的良材,应是唯有碧玉才能引人注意些,碧玉妆成一树高,虽为竹子,但也可能是藏在某株树桩里?”
我闻声摇头,道理猜测虽然有理有据,但定然不会这样简单。
“这里是桑居都,与我们所处的时代大有不同,考虑问题绝不可顺理成章地推断,务必要小心盘算,玉可通人性,咱们先找找再看。”
说罢我朝着另一处走去,背后两人也未曾在跟上来,我也顺着这尼姑庵打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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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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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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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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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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