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下之事向来都是这样稀奇古怪,很多看起来不会完成的事情才是最有可能完成的。
“你知道吗?你与我之间的差距,就在这里!!”
说罢我登时起身跃起,掌心符纸几乎全数纵出,鬼刀在我掌心旋转速度极快。
几乎与空气摩擦,产生而出的火花亦是在我眼前流转。
我望着眼前的血魔,硕大身躯之上仍是散发着股股难闻的气味。
所有人眼神之中仍是畏惧,他们不愿意去相信谁会能破除血魔。
在他们潜意识之中,这些血魔就是不可战胜的,正是这样,想要达成这样的目的,在这些眼里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死十三,你真的可以吗?万一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办?”
“是啊孩子,你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唉!!”
他们在叹息着,却未曾朝前迈出一步,这便是人心,我向来是清楚的,不是吗?
人心如此,谈何骄纵?既然都是利己主义者,何必在这里多找一些无用之事。
“诸位不用操心我,担心好自己就是了,我死十三没那么容易死,再说了,要是我真死了,诸位心里岂不是放心不少?这样也省的晚上睡觉休息都不安生了……”
众人闻声脸上颜色陡然变了变,瞧着这些人眼神之中的变化我不由得浅笑几分。
这些人眉眼之间的神色我自然是懂得,不管是死十三,还是苍龙,他们都在担心,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他们实力低微,自然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这样的话,到时候就只会有一个被利用的份。
与其这样被当成傀儡,倒是不如我们都死了,这样的话,至少他们都是自由的。
人心向来如此,我从未希望过任何在我意料之外的想法。
只是眼下看着这些人眸子里的异色,仍是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爷爷当时看着我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眼下我虽然算不上阔达,但也绝不是贫穷。
可就算是这样,如今却还是到了这种地步。
我眼睁睁看着这些和我一般的同道中人,都变成了势利眼,站在了天秤的另一端。
“安静,在这里,安静……”
我不断这样暗示自己,这些事情都需要去慢慢去想,不要再去想些有的没的。
我浑身上下总是在颤栗,可这样的颤栗又能达到怎样的结果。
鬼刀在我耳边不断发出嗡鸣,我仔细感受着它的炽热。
鬼刀与我共存,血魔在我身前低吼,低沉的嗓子像是含着渔网似的沙哑。
石窟里血腥味几乎将我包裹,整个人宛如被泡在血水里面似的,窒息,困难……
“大哥?”
“大哥你怎么了?”
……
身后有人在不断地喊着我,我很熟悉这样的声响,可到底是谁?
我在努力地辨认,我想要看清楚,在背后喊我的人到底是谁?
看我就算是将这一层迷雾拨开,仍是未曾看到月朗风清。
我甚至听到耳边有人在讥讽:“你们看吧,我早就说了,不要在搞得这么大张旗鼓地,任何事情都不是你们想得那么容易,早知道眼下这般情况不就完了?还是降伏吧,我不会让血魔杀了你们,只要你们听话,我就不会将你们怎样的……”
那人言语之间实在是嚣张,我甚至感知到它像是在窃喜。
窃喜我的懦弱,窃喜我的失败,我无法冲向前,在生死危机之前,我选择了失败。
我望着那些人,眉眼之间仓皇尽数展露。
就在这时,恍然间石窟里冒出来的一阵巨吼降将我震醒。琇書蛧
我霎时转身,整个人如大梦初醒,望着前面的血魔脚下迅速用力整个人窜了出去。
“你知道什么最可悲吗?”
我轻轻这样在血魔身侧说道,而我也确信,苍龙控制着血魔,他也是可以听到的。
至于当真能否听到与否,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血魔像是有了那么一段时间的愣神,下一秒就抬起手肘登时朝我甩了过来。
我眼神里仍是一片平淡,仿佛过了这些时间我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死十三,你等着吧,你以为自己是血魔对手?劝你不要太将自己当回事,你就是这样,但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一些,你到底是否是对手!”
符纸祭出,火光宛若夜里流光登时点亮整个石窟。
我看着那流光窜出方向登时甩出鬼刀,刀刃之后三道虚影飞速穿过。
“锦衣卫听命,不用留情,即刻绞杀!”
“属下遵命!”
说罢四道身影就开始在这血魔周身晃荡,符纸在血魔身上几乎贴满了。
但这家伙仍是如此嚣张,抬手提步之间更像是完全都未曾在乎似的。
张开血口朝我怒号一声,霎时间我望着那些人神色里黎明一片,它们也是在看着我,眸子里盛满了希冀。
我自然是知道它们在期待什么,所以手上鬼刀也开始挥舞得越发起劲!
瞧着这些人,我身上气息都在乱窜。
“大哥,身后!”
闻声我迅速翻身一跃而起,身影挺住在血魔肩膀之上。
血魔不断晃荡身子,身上的血腥味刺鼻的让人实在是不忍心在接着站下去。
“你看,你完全伤不了血魔分毫,死十三,我劝告你,还是不要自找苦吃的好,人活着难道不好吗?非要这样自己找死?”
我没理会苍龙,攻人先攻心,我望着这小子,面色之上一如既往的沉寂。
他也是深深地看我一眼之后也就没在多说,莫名的沉默让两人都尴尬不少……
倒是人群之中也有人在散布谣言。
“死南的后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当时我也是听说死南的儿子也就是这样自负才死的,眼下到了孙子这里竟然还不愿意吸取教训,这血魔多厉害,苍氏都能控制血魔,这小子竟然还在妄图作茧自缚!!”
也有人在背后说其他的,但我征战之余,在听到这番话实在是心理气不打一处来。
还真是不知道何为死活……
“凌轩!”
我朝身后喊了一声,看了凌轩一眼,这小子倒是颇有眼色,登时一把抓起那人就朝着血魔丢了过来。
我丝毫未曾理会,只是血魔伸出双臂一把将人捞过去就往嘴里送。
上一秒还是嚣张的人这会就变得恭顺了不少,看着我像是看着救命恩人似的不住求救。
他哭嚎着看着我,神色之间一片哀然。
“我错了错了,对不住啊族长,对不住,都是我的错,是我嘴贱,我不该这样说话,都是我的错,您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我吧,救救我,求你了!!”
我看着他身影仍是在血魔周身徘徊,大家伙暂且没将这人送入嘴巴。
只是因为短暂的被我缠住而已,我越过血魔,手上符纸顺着血魔手臂上的缝隙贴上去。
登时火光四溅,血魔一把将那人甩了出去。
“砰——”
那人砸在石壁之上,看着我仍是满眼惊惧。
我看着他眼神里仍是阵阵鄙夷,手起刀落之间血腥味道浓重的让人真不开眼。
“我想说的是,这位先生,不要大放厥词,你要知道,现在我在这里战斗,是生是死尚且是未知数,可万一我死了,今日苍龙这么对我,来日,也会延风不动的对你,先生可曾想过数十年之后,或者说数十日之后,你的结局,会比我好上多少呢?”
说着我一把拔出插在血魔身上的刀刃,盯着他霎时一把插了出去。
“还有,不要在议论我的长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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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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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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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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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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